抉擇
(12)

作者﹕Gabi

原作是《愛與恨的抉擇》
英國人喬吉特.海爾著。

流川和澤北都沒有再問彩子回家的原因。流川是出于尊重,澤北是 出于懶,或者說,出于害怕。至于到底是害怕彩子翻臉還是害怕知道真 相后更加無奈就很難說了。 但是不問不代表就完全不提及。有一天大家坐著聊天的時候,澤北 東扯西拉了半天,突然來了一句,“社交季節快開始了。流川,我聽說 你上個社交季節是在巴黎過的?” 流川沒有回答,因為知道澤北的用意不在于自己的意見。 “下次我帶你去那不勒斯。那里的姑娘真是漂亮。黑眼睛,金色皮 膚,娶來做老婆最相宜了。而且不知道多坦白。哎呀呀,和她們一比, 巴黎的女人有一半都是木偶。”澤北笑嘻嘻的說道。 彩子瞪他,“不許帶壞小孩子。” 澤北噗哧笑了,“不許帶壞小孩子不說,更重要的是不許批評8年 前巴黎社交界的女皇吧。流川你可沒看過彩子當年的模樣。連路易國王 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呢。可那個笨蛋居然選了最不起眼的一個英國佬 ,一個傻當兵的。別的不說,那個鬼倫敦有什么好?在巴黎化一個埃居 可以買到的東西,在那里三個埃居也買不到。還有那個牧黑子。彩子, 你們家的蠟燭夠不夠?不然晚上找到他挺困難咯……” 他沒能說完就被彩子手上的書砸了個滿臉開花。“死小子你給我記 住了。我和他吵架翻臉要休他是我的事。這里沒你插嘴的份兒。”然后 她怒氣沖沖的離開了。 澤北拿開臉上的書,揉著鼻子,“她還真動手啊?我可是她哥哥啊 。” “自找的。”流川哼了一聲。 “你說什么呢?”澤北坐正了身子,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彩子姐什么都不會說的。”流川清楚的回答道,嘲弄的看了澤北 一眼,“你別白費心了。” “聽起來你很了解她么。”澤北撇撇嘴,“我有點妒忌哦。她對你 比對我好多了。” 流川沒有說話。他的個性中有一種非常誠實的天性,讓他在面對事 實的時候總是默趨于認。 “那個,流川,你有沒有想過以后的生活?”澤北很突兀的問道。 “我想像博弗爾先生那樣。”流川的眼里放出光芒。 澤北活像見了鬼一樣睜大了眼睛。“不會吧。”他喃喃的說,“難 道是因為這樣?” 流川好奇的看著他,“你說什么?” “沒有。沒有什么。”澤北苦笑著,承認自己中了圈套。被流川佩 服的博弗爾先生,正是他,澤北榮志,的教父。難怪仙道看到他來了非 但不惱火反而笑瞇瞇的、彩子在信里說什么自己會有特別的幫助──敢 情全在這里等著他呢。 他真的有點妒忌流川了。他的哥哥妹妹為了這個小子還真是盡心。 他們什么時候管過他──雖說他是從小在外公家里長大,可也是他們的 親兄弟不是? “這兩個混蛋……”他罵道。 “澤北,下次罵人的時候記得要避開事主。” 那個笑瞇瞇的說話者可不就是那個混蛋之一? 可是,面對著這樣坦白承認過錯的仙道,澤北可以生氣么? 當然不可以。撇開伸手不打笑臉人不談,他好歹還是他的哥哥吧。 人被狗咬了,不能也去學狗咬人啊。 澤北很有哲學家派頭的想到。 “啊,流川你好么?”仙道殷勤的問道。 “很好。謝謝你。”流川簡短的回答道。 “我真高興看到你氣色這樣好。我親愛的小伙子,我們明天啟程去 巴黎。”仙道的聲音里有一種金屬似的鏗鏘音調。 流川皺起眉毛。看來他是發現了一些重要的証據。他要動手了嗎? “我也要去?”澤北開始發問。 “當然的。”仙道回答道,“你是仙道家的人么。” “你是說現在不姓仙道的就不能去?” “彩?”仙道驚訝的叫起來,然后眉開眼笑,“當然能去。你能來 實在是太好了。我遇見蒙戴斯潘夫人的時候,她還叫我向你問好、問你 什么時候回巴黎來呢。” 澤北很惱火的看著哥哥。他難道就一點不去考慮彩跑回來的原因? “澤北,你和赤木去收拾一下東西。流川,我叫了裁縫過來。你和 他一塊兒呆一會兒好嗎?我親愛的小妹妹,你來陪陪我,看還有什么要 准備的好嗎?你一向都很仔細。”仙道挽著彩離開了客廳。 各人也各自散去。流川想,仙道怕是要借機會和彩子談談吧。 “流川,我要你來是要告訴你,現在你還有機會做抉擇。” 仙道難 得這樣鄭重的對流川說話。 很奇妙的感覺。流川想。過去,仙道一直是把他看作一個孩子,任 何事情都是不加商量的強加給他。但從哪天晚上在彩子家里相當隱諱的 談過那個關于他身世的秘密之后,他們之間的關系就變了。在人與人的 關系中,最具有引力和斥力的就是“秘密”。接受了這個關系,仙道就 不能再只把他看作一個被動的接受者。流川喜歡這樣平等對話的感覺。 “為什么?”他問道。 “去了巴黎,雖然我,彩子和澤北都在你身邊,但我們一定有照顧 不來的地方。你會獨自去面對很多的考驗。你要知道,越是上流社會, 越是情勢微妙。一句話,一個表情,就會至人于死地。那個秘密,是有 人想要隱瞞的。所以他一定會想要你離開。也許會威脅到你的生命。你 要想好。到底我是不想傷害你的。” “切。稀罕么?”流川挑一挑眉毛,“少瞧不起人了。誰要你照顧 ?” 仙道不由失笑,“你這孩子,真是……”他心想怎么連自己習慣性 的表情流川也學了去。 “我不會死的。” 流川認真的看著他,“和小白金漢決斗我都沒死 。不會更危險了。在知道我的身世之前,我絕對不會死。誰也不能叫我 死。” “那很好。”仙道不著痕跡的別開眼睛──流川那樣任性自信的眼 光讓他心里發涼──連死神都帶不走這樣可怕的執著著的靈魂吧。“去 休息吧。明天很早就上路了。”他輕聲說。 在一切了結之后,這個流川,會輕易離開嗎?或者說,自己能夠讓 這個流川輕易的離開么? “晚安。”流川離開了房間。 在這個時候的巴黎,讓領著一個男人進入了位于聖日爾曼區的南伯 爵府。從他笨拙的在門廊上蹭掉腳底的土的樣子以及讓對他輕慢的態度 來看,這個人的身份很低微。在這樣豪華的府邸中,看到這樣的可憐虫 ,倒真是奇怪。讓想,南先生為什么要見他,還是在家里?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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