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楓，不准睡覺！」
「…ZZZ ……啵（吹泡泡的聲音）……ZZZ ……啵……」
「流川楓！！」
夫子發火了！塾殿裡一陣興奮的騷動，一雙雙眼睛跟著夫子的身體移動，
等著看好戲。
唰！鐵尺正要砸下去，一隻手在半空截住了它。
唉∼現場沸騰的氣氛換成一片失望的嘆息。
仙道笑著掃視四周一眼，在父親耳邊嘀咕幾句，夫子先是沉吟著，繼而點
了頭，鐵尺交至仙道手中，臨走前狠狠瞪了死到臨頭還在做春秋大夢的劣等生
一眼，不忘吩咐兒子一聲：「這個流川楓上課不專心，替我罰她背十篇詩詞，
背完才能下課。」
「是。」
夫子走了，女孩們開始鼓躁起來。
「仙道，這次又是甚麼拐走老師的？」
「雞湯。」仙道淡淡回了一句，不顧眾女大翻白眼，拿起書本開始上課。
「下課了，大家。」教完了幾首詩，仙道很乾脆的放大家自由。
「仙道，來玩吧。」女孩們照例擁了過來。
「不行，沒聽到夫子的話嗎？我得盯著流川背書呢。」
「又是那野丫頭，哼。」
「對呀，好奇怪，怎麼每次夫子要教訓她，你家就剛好有事呢？仙道？」
害她們想看好戲都沒看成，眾女快積怨成疾了。
仙道笑了笑，沒說話。女孩們拿他的笑臉沒輒，只好由他。
「喂，醒醒，流川。」
誰在擾我？！流川本能的揮起拳頭，耳邊適時傳來一句「打球了！」，
舉起的拳頭就這麼頓在半空中，人也跟著清醒了大半。
「甚麼？」他揉揉惺忪的睡眼。
「打球了，小姐。」仙道笑瞇瞇的，但話一出口，才想到流川討厭人家
叫她小姐，果然就見流川噘起嘴瞪著他。
「對不起，一時忘了。」仙道忙擺手討饒，「小楓，去打球吧！」
也別叫我小楓，不嫌肉麻嗎？流川心裡嘀咕著，但仙道那一句“打球”
的吸引力大過一切，他沒空計較了，起身就往外走。
「唉，要是你上課也這麼來勁就好了。」仙道在身後嘀咕著。
「…囉唆。」
兩人來到球場，不多廢話，拿起球便開始比賽………
球進，算分。仙道朝流川報以得意的笑容，流川回以慣常的冷哼，伸
手接住球，緊接著便說：「再來。」
「你贏不了我的。」
「哼。」
時光飛逝得快，兩人這樣上課打混包庇，下課鬥球鬥嘴的日子已經過
了三個月。當然，被撇在一邊的同學們的嫉妒也與日俱增，慢慢到了一觸
即發的地步了。
「看，仙道又在和她一對一了，真不公平，她一來，就把仙道搶去了。」
「有甚麼了不起，那種粗魯暴躁貪睡，文才詩略又沒半撇的女孩，仙道
怎可能喜歡她，他只是喜歡她的球技罷了。」
女孩們不約而同的點頭。對，一定是這樣，不然就算單論外表，流川也
不過是比她們都漂亮一點，高挑幾點而已，仙道沒道理對她特別。
「話是這麼說，但是看了就是覺得礙眼。」
「嗯，同感。」
既然有同感，事情就好辦了。（注：當一群女孩有共識時，那力量是很
可怕的。）於是嘰哩聒啦，一項詭計就這麼設定完成。
「所以，晚上Ｘ時請務必到後花園來一聚。」女孩們湧進球場開始施行
計畫。
甚麼尋寶遊戲啊，無聊。流川打算拒絕，卻聽仙道說：「啊，好像很好
玩，流川，去吧。」難得她們肯接受流川了，仙道是真的替他高興。
流川遲疑了起來，一名女孩斜睨他一眼，「難不成，妳怕黑？」
「怎麼會。」流川傲然的抬高下巴，不願示弱，尤其是在仙道面前。
「好極了，那麼晚上Ｘ時，後花園，不見不散。」
奇怪，才一轉眼怎麼少爺就不見了。越野坐在書房等著少爺回來唸書，
等了半天始終不見人，只好出去找了。找遍了湘北書院宿舍，最後來到湘北
後花園，意外的看到那些小姐丫環們都在涼亭裡聊天，挺悠哉的。今天甚麼
日子呀？這些女孩兒們竟然都摸黑溜出來玩了。
「請問各位，有沒有見到我家小姐？」不管她們了，先找少爺要緊。
「她…呃，我剛才好像看到她和仙道在一起。」眾女孩打著暗號，匆忙
掰了個理由。
「對呀，對呀，他們可能去打球了。妳先回去吧。」
「打球？天這麼黑還打球？」
「欸，他們感情好嘛∼」
又是這種酸溜溜的話。越野假裝沒聽出來，反正聽多了看多了，麻痺了。
事實上他私下也不知提醒過流川多少回了，叫他別和仙道走得太近，免得遭
人嫉。但是那少爺就是不聽，他也沒輒。
「奇怪，那他們到底上哪兒去了呢？這麼晚了……」
「越野，不打緊啦，仙道是同性戀，不會有事的。」有人良心稍稍發現，
同情地安撫著。仙道老是說他不喜歡女生嘛，所以這麼說越野應該安心了。
「我知道，我沒擔心，我只是……等…等等，妳說甚麼，妳說仙道是甚
麼？」
「同性戀呀。」
越野呆了一下－－「啊！！！」驚天動地的慘叫嚇得在場眾女抱成一
團，等她們抬頭時，他的人已經一躍而起，向著後花園奔去，一路還高喊
著：「少爺！你在哪裡？少爺……」這下不是隨便找找而已，一定要找回
少爺。
「喂，她是不是瘋了，都跟她說了還那樣，而且還把小姐叫成少爺呢。」
「不管她是怎麼了，不能讓她找到流川呀。」
女孩們想到了這點，趕緊追了上去。
碰！流川迴身伸手推了下門。推不開，門外揚起一片竊笑聲，然後逐漸
遠去…
「可惡！」說甚麼這書庫裡有寶物，原來是陷阱。但是後悔已經太遲了，
被關在這個離學院最偏僻，連窗戶都裝有鐵條的地方，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
地不靈了。
而且像要雪上加霜似的，天空開始響起隆隆聲，陣陣冷氣咻咻灌進來，
從窗口望出去，竟似要變天了。流川無計可施，只好往屋裡退進去……突
然，他踩到了甚麼，往前撲跌，整個人趴在一團東西上面。
「啊！」那團東西和他一起發出驚呼。
這聲音……流川停止掙扎著起身的動作，「誰？」
「是我，仙道。」仙道柔和的嗓音彷彿有鎮邪作用，流川整個緊繃的心
弦陡地放鬆了下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就著幽微的光線，他看著仙道。
仙道跟著坐起身，怔怔地望著他卻沒答話。
「仙道彰？我在跟你說話。」這傢伙幹嘛一直盯著他的胸口呀？
「喔，我來找寶物呀，不過這裡除了書外沒有別的東西，咱們到別的地
方找吧。」
黑暗中，流川覺得自己的手被牽住，往外走去。
「出不去，門被鎖住了。」流川語氣憤怒。
「沒關係，我有辦法。」仙道拿出一隻細髮簪，三兩下撬開了門，拉著
流川要走出去，但是一陣狂風夾帶著傾盆大雨掃了進來，兩人被逼得只好
退進屋裡。
碰，關上門，再度回到封閉的世界。
「真糟糕……」仙道喃喃的說著，看一眼鬱卒的流川，聳聳肩。「不過
不用怕，頂多在這裡過一夜嘛，喔？」
「誰怕了。」流川果然振作了起來。
「那就好。」仙道咧著嘴笑了。
流川望著他，一時福至心靈，「你早知道她們的詭計了？」
仙道搔搔頭，「我也是剛才在西廂房那邊無意中聽到才趕來的。」說
著，拉著流川坐到視線稍佳的窗邊。「別太在意，她們只是嫉妒妳罷了。」
「嫉妒？」流川皺起眉頭，「為甚麼？」
「為……你是真不懂…還是不想懂呀？」仙道斜睨他一眼。
流川想了想，明白了，唇邊滑過淡淡笑意。
果然也不是粗線條到沒神經的地步嘛。仙道沒放過那瞬間飄忽的美麗
表情，看得發呆，直到流川發覺了，眉頭皺了起來，才趕緊收回視線。
兩人望著窗外的風雨，各想著心事，沉默了片刻……
「橫豎沒事，隨便聊一聊吧？」怕流川無聊，仙道提議著。說是聊，結
果大都是仙道在說，流川只管聽，一說一聽，沉浸在仙道柔和動聽的嗓音
中，睡意漸漸襲來……流川不自覺地將頭枕在對方肩上，仙道順手摟住他，
聽著慢慢規律了的呼吸聲，揣度著流川已經進入夢鄉，這才停止說話，轉
頭注視著他。
流川，毫無防備的在他身邊睡著了？仙道突然一陣感動。感覺上，他
似乎等這一刻等了好久………
但是…想起了剛才那霎那的觸感，不禁再度注視著流川。以一個快十
四歲的女孩來說，楓的胸部未免平得有點悽慘……難道…思索了一下，仙
道勾起一抹頑皮的笑，原本放在流川肩上的手悄悄的往下滑，滑至腰際，
頓了下，再慢慢的，一吋一吋往下……（仙道，你在幹嘛呀？）
「…嗯……」睡夢中，流川不安的動了下身體，仙道停下來，盯著流
川的睡臉，咬了咬牙，再繼續往下.......
賓果！愣住片刻，仙道先忍耐著，但是忍不到兩秒，終於還是笑了出
來。呵呵…果然是…哈哈哈，真有趣……
流川再次不安穩的動了下，仙道這才趕緊忍住笑。靜默了一會，漸漸
的，玩笑心情一過，想到楓扮成女生八成是奉了父母之命，為了參加那甚
麼撈什子的選童大會，憐惜心跟著油然生起，忍不住偷偷在他髮上香了一
下。辛苦了，楓。伸出雙手，將他緊緊擁進自己的懷中……
漫漫長夜靜靜地流逝，屋外的風雨繼續狂飆，咻∼一股狂風夾帶著雨
水從漏洞中打進來，流川被濺了一頭一臉，驚醒了過來，覺得身體被摟得
有點呼吸困難，忍不住抬眼望去，微光中，只見仙道佈滿雨珠的俊臉正對
著他，一雙黑眸閃著異樣的光采……
仙道怎麼了？為甚麼兩眼發紅的看著他？「…喂……」這樣看著他多
久了？
流川突然覺得不自在了起來………
好美，細雨妝點著流川的臉龐，在幽暗中一閃一滅，宛如精靈，隨時
會“雨”化成仙……
「你…還好吧？」仙道的樣子不對勁呢，流川微微皺起眉頭。
不好，一點也不好，因為體內有股無名的躁火正在燒……
咻，又一陣冷風刮了進來。好冷，流川打了個哆唆，看著仙道發紅的
臉，心想：難怪這傢伙會發燒。看來該生個火才行。他摸了摸身上，沒帶
火摺子。
「仙道，你有火摺子嗎？」
身邊的人靜悄悄的，沒回答。流川感到奇怪，「仙…」一回頭，仙道
的臉龐突然靠得好近，溫熱的鼻息吹拂在自己臉上，暖暖的……
「你……」
「火來了∼」仙道的臉壓了下來，流川感到身體被一片溫暖包圍，腦
袋跟著一片空白………
少爺，你被上了嗎？不不，你有沒有上人家，不不，你有沒有和人家
一起…
…唉，到底要怎麼問才不會傷到他的自尊呢？天終於亮了。越野在房
中踱著步，等著徹夜未歸，直到清晨才回來，現在正在屏風後面梳洗的流
川。腦子裡不斷想著這個可怕的問題，腳步越踱越急…
「越野？甚麼事？」
越野抬起頭，一見少爺的模樣，馬上湧起不詳的預感。少爺這模樣－
－頭髮凌亂，雙頰白裡透紅，水珠順著半裸的肌膚滑落………這模樣，不
就是做完那檔子事的樣子嗎……（喂喂，拜託，剛洗完澡，誰不是這樣子
啊！）
不管了，一定要好好問清楚。
「少爺，」越野清了下喉嚨，「我想你沒忘記，我們是來求學的。」
說著還拍了拍桌上的書畫，好加強語氣。
流川看了一眼，默默點了點頭。
「所以，做人要誠實這點你該懂。」
「嗯。」勉強回一聲。
「那，我問你，你和仙道，你們有沒有…」越野問不下去了，只能用
眼神示意。
流川有點不自在的別開視線，沉默著。
流川不善說謊，越野一眼就看出了他臉上的罪惡感，不禁瞪大了眼，
困難的吞了口口水，「…你們…做了？」別…別點頭……
流川咬著唇想了下，乾脆的點了頭。「做了。」
「甚麼？！你你你…」這下子完了，甚麼都完了，他要被砍成肉醬了，
越野抓搔著頭髮，「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哇，你怎麼可以這麼隨便
就…」
「那時很冷...外面風雨交加…所以……」
「誰…誰規定風雨交加就可以做那種事呀！少爺。」越野簡直是忘了
身份的大吼了。
「不這樣，難道要我們冷死？」流川也被勾起了火氣，憤怒又委曲的
瞪著越野。
「就算要取暖也有很多方法呀，幹嘛一定用這種！」這次越野一點也
不退讓。
流川忍無可忍了，跟著吼回去：「但是當時我們能燒的只有書，笨
蛋！」雖然古書自該好好保存，但是再怎麼有價值難道會比生命值錢嗎？
可惡！
「啊？」越野傻眼了，「你…你是說－燒書？那仙道沒對你，你們沒
有……」
「你在說甚麼？」
「沒，沒甚麼。」
「書庫的損失，我會賠償的。」
「當然，當然。」說了半天，原來是燒書，越野雖然鬆了口氣，又覺
得哭笑不得。「少爺，聽我說，以後別跟仙道在一起了。」真是，再出幾
次這種狀況，他準會累死。
「為甚麼？」
「那傢伙有斷袖之癖。」
「甚麼？」流川一臉茫然。（太文言了嘎？）
「就是－－」越野有點口吃，但是為了少爺的幸福，鼓起勇氣機會教
育，「就是男生愛男生，這症頭跟神奈王差不多，不過起碼他還愛女生。」
「喔。」
「你懂就好，懂就好。」少爺悟性真高，可喜可賀。越野鬆了口氣。
「那……」流川垂下眼簾，「我大概也是。」
噗！！！！越野才入口的茶全噴了出來。
「少爺…」
流川沒聽見，修長的手指在自己唇上游移，陷入沉思。
難怪仙道的唇蓋住他的時，心會跳得那麼厲害，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還以為自己病了…原來是這樣∼
「我要去找他。」要和仙道說清楚，後來推開他完全是因為不知所措，
不是討厭他。要告訴他，他是男生。
流川說走就走，一刻也沒停留。
「少爺！！」事情怎會變這樣？越野追在主人後面，簡直要唾棄自己了。
∼∼∼∼∼∼∼∼∼∼∼∼∼∼∼∼∼∼∼∼∼∼∼∼∼∼
結果，流川始終沒機會和仙道說話，因為那晚以後，仙道便因為燒書
及和女孩共渡一夜被禁足了。雖然院長知道流川是男的，但是大家並不知
道，為了杜絕悠悠眾口，還是得作作樣懲罰，以示正聽。
仙道被關在廂房裡已經十天了。留在臉上的那個掌印，成了他思念流
川時唯一能聊慰相思的東西。可惜掌印會隨著時間慢慢消失……每看一次
鏡子就忍不住要嘆一口氣，啊，別消失呀，楓∼仙道對鏡發愁著。
本來見不到流川，已經感到寂寞難耐了，誰知第七天時又從送飯來的
丫環那兒得知，流川的父親要召他回去了。這下子仙道真的急如熱鍋上的
螞蟻了。那夜的事，他還沒和楓說清楚呀，要對她說他不是有意輕薄，實
在是...情不自禁呀。
要對她說他愛她……不，說錯了，是“他”！
對，要告訴他一切。於是仙道振筆疾書捎了封信給流川，約他務必在
走前前來相會。時間一天天過去，終於在流川離去的前一夜，收到了回音：
今夜去見你。這麼懶的信，這麼草的筆跡，準是流川親筆沒錯。仙道笑了，
將信箋放在唇上一吻，十天的禁足和煎熬全有了代價。
「早知道你會這樣，真不該把信給你。」越野又在抱怨了。藏了半天的
信，竟然在臨走前被主子看到，功虧一簣，可惜。
「我一定要見他一面。」流川眼神堅定，不為所動。
十天的分離，讓少年不識愁滋味的他首次嘗到甚麼叫做輾轉難眠，輾
轉難眠耶，這問題太嚴重，讓他終於知道仙道對他有多重要了。
細細想來，原來仙道教了他很多東西，原本無趣的詩詞，在他嘴裡說
來皆成了迷人的故事；仙道的球技，可以讓他追逐一輩子，還有…那無時
無刻，看似漫不經心實則有意的體貼，他是粗神經卻不是沒神經，當然也
感覺得出來仙道對他的特別。
所以，即使他們沒有未來，他也一定要再見仙道一面。
「唉。好吧。」越野嘆口氣，沒見過少爺對誰這麼在意過，只好妥協。
「不過少爺，長話短說呀。」說完，自己倒先笑了。這句叮嚀真是多餘，
誰都曉得能用一句話講完的，少爺絕不會浪費第二句。
於是在越野把關下，流川順利的溜進了仙道的禁閉室。室內只有桌上
如豆的燭火，幽幽散發著溫暖的光和熱，卻不見仙道的人影。
「仙道…仙道…」冷不防一個人自背後抱住他，他曲起手肘就要往後
撞，那人適時出聲，「是我。」
流川頓住，慢慢收回手，仙道順勢將臉靠在他的肩上，兩人靜靜站立
著，分享著彼此的體溫和心跳，好一會，仙道幽幽的滿足的嘆了口氣：
「好想你啊，楓∼」
「……」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仙道吶吶的問。
「……沒有。」深吸了口氣，流川回身迎向仙道溫柔的眼波，「但是…
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
「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
「我知道。」仙道搶著說：「你愛我。」
「…誰……」誰在說這個呀....大白痴。流川噘著嘴瞪人，卻克制不
住自己臉上的紅霞。
瞅著流川臉上的紅暈，仙道勾起一抹微笑，深情款款的說：「我也愛
你。」
「你……」流川別開視線，無奈的嘆了口氣：「笨蛋。」
「不，」仙道扳正他的臉，筆直望進他的眼眸深處，「我不是笨蛋，
就算你是男的，那又怎樣。」
流川呆住了。
就是這茫然的表情，既好玩又可愛，叫人按捺不住想…仙道情不自禁
的俯下臉，嘴唇順著流川的額頭…眉…眼…一路滑下…「那次吻你，我就
發現了。」當時又順便摸了一下某地方確認（仙道你好色），不過時流川
昏沉沉的沒發覺，就像現在……呵呵………
「但是…」仙道的唇好溫暖……「我要回家了。」流川不自覺的半闔
起雙眸……（流川，醒醒呀，狼來了……）
「我會去找你的。」楓的頸子好白…胸肌好平滑…「答應我，你一定
要等我。」
「嗯。」點頭許下承諾，流川單純的轉身就要走，仙道又好氣又好笑
的拉住他。
「楓，單是口頭承諾不能算定情喔。」
「那…怎樣才算.？」流川認真的問。
「你確定要？不後悔？」仙道瞇著眼，不答反問。
「…囉唆。」
狡計得逞嘍！仙道眉開眼笑，迅速在流川唇上點了一下，轉頭將燭火
吹熄，「來，定情就是要這樣……」
…………………………
「………仙道……」
「噓，說過不後悔的。」
「……」…開始後悔了\-/………（唉，叫你唸書你不唸，看，被騙了
吧∼）
於是屋內，一室風流，屋外，越野還坐在門前台階上發愁：嘖，少爺
今天話真多，講了這麼久………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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