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已經一個月了。不知不覺離開熟悉的生我養我的地方已經有一個
月了。我已經快半個月沒有再作那個惡夢了，我也努力與過去的我告
別。安西神父，請告訴我，是不是，是不是這樣，就可以擺脫過去的
束縛？

    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們的緣故。我與他們几個相處得很融
洽。雖然我不太愛說話，可是面對他們，尤其是那個聒噪的仙道彰，
沒法不多說几句。因為，那個人，就是有讓啞巴也能開口說話的本領
。


    下午是參觀榮譽堂的時間。他們几個還在睡午覺，就我和木暮，
兩人提前去了。

    站在那里已經有很長的時間了。在我面前的是一張看上去非常秀
氣、非常舒服的臉。不知為什么，在眾多的學長照片中，對他，獨有
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覺。情不自禁地看了又看相框上的名字??神宗一
郎。

   “他好年輕，和我們差不多大，居然進入榮譽堂，是個非常厲害
的人吧。”木暮羨慕地在我耳邊低語。
   “恩。”點了點頭。奇怪，為什么，會越看越熟悉呢？

    見我一直在打量這張照片，仙道走了過來。

   “你看什么？那么認真！哦，是個挺清秀的人。”
   “是的。”我隨口回答，“他叫神。”
   “去看看其他的學長的照片吧。”仙道拉著我的胳膊，想要離開
。

    可是，我的腳似乎被釘住了，那張照片似乎有著神奇的魔力，讓
我的視線，無法離開。

   “流川，我們走吧。已經看了夠久的了。”仙道不快地說。
   “好。”無意識地回答，他想說些什么？為什么我只看得到他說
話的表情，湊過來的動作，可卻聽不到他的絲毫話語。為什么，神那
張秀氣的臉會在我眼前逐漸擴大？而后竟漂浮了起來？為什么？為什
么？

    我，我好像陷入一個安靜無聲的，虛無縹緲的境界……然后，就
是一片黑暗鋪天卷地地襲來。



   “你醒來了？”

    一醒來，看到的卻是澤北的大特寫。雖然澤北長的是無可挑剔，
但是近距離的接觸讓我感到一絲別扭`，特別是已經近到可以數的清
對方的眼睫毛的程度。

   “你干什么？這是怎么一回事？”翻了一個白眼，我搞不清現在
的狀況。
    他轉過頭去，對著坐在一邊優雅地喝著咖啡的藤真說：“睡著了
是很像木偶娃娃的，可是，醒來后就一點都不可愛了。”

    我翻了個白眼，原來白痴也會傳染的。以后要離他遠遠的。

   “想起來沒有？你在榮譽堂暈倒了。”走了過來，摸了摸我的額
頭。

    是嗎？好象吧。我挑了挑眉。

   “你以前身體很差嗎？醫生看過了，是舊疾，又受了些風寒，休
息几天就沒事了。”
   “哦。” 點了點頭，“仙道呢？”不是好奇，不是挂念，只是因
為，我霸占了他的床。
   “他啊，緊張的要命。去幫你買補品了。” 藤真解釋道，“醫生
讓你多休息。這樣吧，以后打掃教堂的事還是交給我吧。”
   “不用了。”我斷然拒絕。
   “怎么？對我這樣客氣？我好像記得，你對仙道可不這樣。” 藤
真的美目瞇了起來。似乎，他生氣了。還是解釋清楚為好。
   “不是的。因為打掃教堂要起的早，而且你又從來沒干過這種活
。”

    你一天到晚睡懶覺，交給你能放心？更何況，這原本就是我份內
的事，無須別人幫忙。

   “哼，世上有誰能夠生下來就會所有的事呢！不都是慢慢學會的
嘛！流川，以后就請你多多指教了。”
   “那，好吧。”藤真的固執是知了名的，我無法拒絕他的好意。

    干活很有意思嗎？我看到他開心的樣子，很是納悶。所以，沒有
察覺，自己的嘴角也彎曲成微笑的幅度。

    可是，沒有想到，事后，其他几個知道了這個約定，居然大叫不
公平，非得也要來幫忙，真白痴。就這樣，以后的活大家輪流干，我
也輕松了不少。

    他們對我非常好，我也很感激他們，真的。



    再后來，又遇到了上次那個女孩。她叫赤木晴子，（好像是這個
名字）反正是高年級生赤木剛憲的妹妹，而且還是田崗的外侄女。她
經常來學校給那些貓喂食。可能是因為年齡相近。談的來的緣故，所
以她也常常在我打掃衛生時出現。

    結果有一次，我和她在一起時無意被他們看到，他們居然還作出
了白痴的舉動??偷偷地在后跟蹤，更很不幸地被赤木晴子察覺，真是
替他們丟臉！

   “死狐狸，難怪不要我們幫忙，原來是有這么漂亮的女孩。怕我
們和你搶啊！”
   “白痴！”
   “啊？你又罵我？死狐狸！難道，你不喜歡赤木小姐？” 櫻木看
著我的臉色。
   “哼。白痴！”
   “那我就去追赤木小姐了，你不許跟我搶！”

    我翻了個白眼，白痴就是白痴，有必要見到漂亮女孩就發花痴病
？

   “櫻木君，你不是喜歡相田老師嗎？”藤真惟恐天下不亂。
   “呃？她哪里比得上赤木小姐的可愛，凶死了，而且更重要的是
她對我沒意思……恩，藤真，你還沒有喜歡的人，不如你去追相田老
師吧？”
   “誰說我沒有喜歡的人？” 藤真撇了撇嘴，“告訴你，我早有喜
歡的人了，可是一見鐘情啊！”
   “是誰？喂，替補，你可真會保密。誰啊？哪家的小姐？告訴我
，也許我也認識。”
   “你是認識的，慢慢想。” 走到我身邊，攬著我的肩膀，“走，
我們兩個哥倆好去。”
   “藤真，你喜歡的人是誰？” 我也有些好奇，他喜歡的一定是個
很漂亮的女孩。
    看了看我，淺淺地笑了笑，“保密。”



七

    身體漸漸地好起來。

    不知為什么，我對那個叫神宗一郎的學長有一種很是熟悉的感覺
。可是，我能肯定，以前我是絕對沒有見過他，但為什么，我會對一
個陌生的學長產生這種異樣的感覺？而且，我知道，上次的昏倒不僅
僅是因為舊疾的緣故，還有其他原因的存在。

    他們几個，一天無意中發現我在尋找神的資料，也很感興趣，于
是就爭著加入，并無聊地成立了什么美男搜索隊。

    大家進行了分工，櫻木自然去找他的赤木小姐，藤真詢問舊友阿
牧，澤北跑去找他的表親??南烈學長，木暮去圖書館，而仙道卻一直
跟在我身邊，說是作副手。

    其實，原本想讓他去問相田老師的，他居然苦著臉說：“你舍的
？”
    不明白他，一定又是在開玩笑。我瞪了他一眼：“快幫忙！拿一
下。”
   “好。”他眉開眼笑。

   “流川君，你看，你看，這是學生名冊！”木暮高興地舉著一本
厚厚的書，沖著我說。
   “奇怪，這名冊上面的人數與實際在校人數不符。”我很納悶。

    捧著名冊，沒有在意，有一個紙片，從書皮中飄落下來。

    仙道撿了起來。上面有字：“親愛的神學長，雖然你已經離開了
我們，離開了人世……”

    難道……我愣住了。那個給我有熟悉感覺的人居然……

    我想起了向安西神父詢問的情景：神父看了我一眼，嚴厲勸阻：
“你明白來這里的意義嗎？不是要你把寶貴的時間花在這種無聊的事
上……”我不想讓神父失望，可是在我說出神的名字的那一瞬間他沒
能掩蓋住痛苦的表情又讓我感到驚訝和好奇，而事后三井brother輕
描淡寫的告之神是自殺的以及要我不在神父面前提到神的奇怪舉動也
使我沒有聽從他們的勸阻，而是堅定了繼續下去的信念。

    的確很不對，既然他曾經是存在在這個學校，又那么出色，沒道
理，會一點都找不到他的資料。而且就算他是自殺的，違背了天主教
的教規，也決不可能抹殺他存在的痕跡啊。

   “很奇怪，對嗎？阿牧也曾好奇而找過神的資料，可后來放棄了
。他還告誡我，不要自己給自己制造麻煩。”藤真撐著腦袋，慢悠悠
地說，“里面有玄虛。”
   “就是，就是。那么出色的人，沒理由連學長都不知道。” 澤北
一無所獲。
   “櫻木呢？不知他有沒有什么線索？”
   “櫻木，這邊，這邊。”
   “怎么樣？”我們異口同聲地追問還沉浸在所謂幸福中的櫻木花
道。
   “她真溫柔，真可愛。啊，我的赤木晴子！”一臉的陶醉樣。

    完蛋了！大家都快被這個白痴活活氣死了。

   “喂，你們干嘛這種要死要活的樣子？我是天才，怎么可能會沒
問到？你們聽好了，”停頓了一下，“赤木小姐沒說不知道，也沒說
知道。”

    啊？不如撞牆，一了百了算了。唉，怎么會讓那個白痴去問呢？
恐怕是連分工者也被感染上白痴的症狀了。

   “還問過大猩猩，他古怪地看了我一眼，沒說話。你們說，赤木
小姐怎么會有那樣長相的哥哥？想不通啊！”

    我們沒有打斷白痴的話語，因為，我們已經被他氣的連開口說話
的力氣都沒有了。

   “你們過來。我有個主意。” 大家湊了過來，聽著仙道用壓低的
聲音悄悄地說，“玩杯仙游戲，請鬼魂出來吧。”

    杯仙游戲？我曾經玩過。必須有一張用羊皮紙作的圖，上面是一
個圓，被分成若干的等份，每一等份寫有平假名，片假名，阿拉伯數
字，還有26個英文字母，也許那是因為從英國傳入的。再用一個透明
的杯子，倒扣在圖上，然后，若干的人將食指抵住杯子，在有著你想
詢問的人物痕跡的房間中開始游戲。但是，一般人家是不允許的，把
它看作是一種褻瀆神明的行為。

   “玩嗎？”仙道大致地講了一下規則，詢問我們。
   “當然。”最早答應的是櫻木和藤真。隨后則是我和澤北。木暮
，推了推眼鏡，低聲說：“真的會招出……”
   “沒關系的。你放心，我們會保護你的。” 仙道笑著安慰有些膽
怯的木暮，“那么，就晚上12點了。大家說好了，到時可不要醒不來
哦。”偷偷地瞥了我一眼。
   “哼。”過于孩子氣的瞪眼，轉頭，無意卻避開了藤真想要摸我
頭發的舉動。



八

    我們從沒有像此時一樣期盼夜幕的快快降臨。

    終于，在大鐘敲響第一聲時，大家不約而同地爬了起來。

    鐘聲的回音還沒有結束，我們已經悄悄地打開了門，偷偷地走了
出去。

   “好冷啊！”木暮打了個冷顫。
   “你還好吧？”一直在我身邊的仙道抓住了我的手。
   “沒事。”我馬上就把手抽了回來。可是，在那一剎那，他的體
溫已經沿著我的手指暖到了我的心房。很溫暖啊！
   “那么就去榮譽堂吧。”藤真建議道。
   “我去拿鑰匙。” 因為早晨要及時打掃教堂的緣故，安西神父告
訴過我，鑰匙的擺放地點。
   “我也去。”仙道對著我的耳邊小聲說。
    搖了搖頭，對他說：“不用了，你還得准備道具呢。”
   “是啊，不如我陪流川吧。”在另一邊的藤真笑著說。
   “好，走吧。”我與藤真隱沒在黑暗之中。


    雖然來這里取鑰匙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可是，在這半夜三更的
時刻，而且是在心懷鬼胎的情況下，心里還是有一絲絲的害怕。

    伸出手，趁著月光，尋找合宜的鑰匙。

    突然，我感覺到我身邊有什么東西，而且，他在注視著我的一舉
一動。

    我猛地回頭。沒有什么。是我多慮了嗎？

    我沒有再擔擱時間，再次伸出手，想要取下第三串鑰匙。

    痛！我的手猛地縮了回來。

   “喵。”借月光，我看到了一只白貓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看著我。

    是它嗎？是三井brother那里的貓，一點都不怕生人。其他人很
喜歡，可是，我卻從內心深處討厭著它。

    好想笑自己。因為，我明白，討厭的恐怕不是它，而是我自己，
是過去的我。我只是把那種討厭的情緒移轉到無辜的貓的身上。

    我正思量著，一只手搭到了我的肩上。

   “啊？”我想大叫，可嘴被捂上了，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是我，藤真。”

    我轉過身，真的是藤真，正在微笑著的藤真。

   “你不是在外放哨嗎？”我不解道。
   “你看，誰來了？”藤真從身后拉過一個人來。

    赤木晴子？很詫異！

   “我，我睡不著，出來走走，結果就看到了你們兩個。”赤木晴
子低著頭，停頓了片刻，低頭說，“其實，其實是櫻木君跟我說的，
說你們今晚會??”
    藤真和我對望了一下：那個白痴！藤真開口道：“你，也可以參
加的！”
   “真的可以？”赤木晴子很高興的樣子。

    我有些驚訝，因為我以為像這種溫柔的女孩一定很膽小，一定不
會答應玩這種游戲。并且，我知道，藤真并不是誠心邀請的，只是因
為被她看到我們私自取鑰匙的事，而且也知道了我們接下來的行動，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而把她也邀請在內。

   “可以嗎？流川君。”赤木晴子看向我，滿是期待的神色。
   “那……好吧。”我點了點頭。
   “不用怕，我和流川會保護你的。”藤真作了保証。
   “恩。”對我這邊甜甜地笑了。



九

    榮譽堂。

    把圖平鋪放在了地上，中心則倒扣著一只杯子。

    點燃了八堆的蠟燭，并圍成了一個圓圈。

    然后，在圍成圈的蠟燭里面，按順時針的方向，分別坐下櫻木，
澤北，木暮，藤真，仙道，我和赤木晴子，七個人。

   “安靜，別說話。” 仙道開口，企圖讓大家嚴肅起來。

    大家對望了一下，點了點頭，合掌，虔誠地期待鬼魂的到來。

   “敬候所有的靈魂，敬請你們允許，讓神宗一郎的靈魂進入這房
子。”停頓了一會，“請允許并進入這里。”大家有些興奮，“無論
你在哪里，都請進入杯內……”在搖曳的燭光下，每個人的臉都若隱
若現，看的不是很分明。

    大家依次把自己右食指放在了倒扣的杯底上。

   “請不要推杯子。”仙道又囑咐了一遍。

    注視著杯子，而杯子，居然也慢慢地，慢慢地動起來了，我們的
手被杯子牽引著，划著一個大大的圓圈。

   “誰在推？”木暮第一個叫了起來。
   “我沒有推。”“我也沒有。”“沒有。”“沒有！”“沒有！
”……
   “鬼魂來了嗎？”櫻木問道。
   “安靜。”看著圖上的杯子越動越快，越動越快，划的圓圈越來
越小，越來越小，仙道開口問：“我們想知道，你是不是神宗一郎？
”

    杯子的速度突然放慢了下來。

   “如果你是鬼魂，那我們這里，誰最英俊？” 接口的居然是櫻木
。

    杯子又快速動了起來。突然，它在“  ”上停了下來，馬上又轉
動起來，接著，停在了“  ”上，最后，在“  ”上靜止不動了。

   “      ！”
   “哈哈……” 一時因疑惑鬼魂的出現而陷入異常安靜的我們忍不
住大笑起來。看樣子，我們請來的可是一個一點都不懂得謙虛的鬼。
   “那么，這里誰又最傻呢？”櫻木又問了一個很白痴的問題。

    停在“  ”不動的杯子又開始轉動起來。

    這次，它停在了“  ”“  ”“  ”三個平假名上。

   “      ！櫻木，是不是在說你？”澤北對著櫻木直笑。

   “別再開玩笑了，嚴肅一點！我們應該讓女士先問問題。對嗎？
”藤真對著赤木晴子，作出了“請你先說”的姿勢。
   “鬼魂先生，我先問一下，我是否能通過升級考試？如果可能通
過的話，就到1上，不能的話，就到0上。”赤木晴子虔誠地對著杯子
小聲說。

    杯子開始轉動起來，在大家的期盼目光的注視下，停在了“0”
上。

   “不能通過嗎？”晴子很失望的樣子。

    可是，杯子又轉動了起來，依次停在了“J”，“U”，“S”，
“T”等字母上面……

   “它用英語和我開玩笑。它說，我能順利通過升級考試。” 微笑
著，赤木晴子的情緒一下子高漲起來。
    好事的櫻木又插了上去：“這里誰最可愛？”
    藤真大笑：“櫻木君，這算什么問題？還用考慮嗎？當然是赤木
小姐了。”

    果然，拼出了赤木晴子的字樣。

   “是惡作劇嗎？”木暮擦了下額頭滲出的汗水，“誰在推？”
   “你問誰？他還是我們？”
   “所有人。”

    杯子，繼續在圖上轉動著。

   “憤怒？”大家又忍不住對看了一眼，“誰憤怒？誰令你憤怒？
”
   “我們不明白。你想說什么？”
   “這樣吧，告訴我們，神宗一郎是自殺的嗎？”
   “不，它說不。”櫻木吃驚的注視著杯子的移動。
   “為什么要自殺？”追問著。

    可是，杯子卻在“N”“O”上多次來回著。

   “真奇怪，也許它不想繼續說，我們請它走吧。”藤真建議道。
   “不，先要找出真相，究竟是為了什么？”

    大家注視著中央快速轉動的杯子。

   “M”，“U”，“R”，“D”，“E”，“R”，杯子居然停留在
這几個英文字母上。
   “Murder！？”赤木的臉色變了。
   “Why？”情急之下，我也用起了英文單詞。

    杯子牽引著我們的手指，飛快地轉動，轉動，沒有絲毫的停頓。

    太快了！難道是鬼魂在發火？我們快跟不上杯子轉動的速度了。
難道，要失去控制了嗎？

   “啪！！！！”轉動的杯子突然粉碎，而我們，在大叫聲中倒了
下去。



十

    7：00

    可能是因為昨晚玩杯仙游戲的緣故，早晨大家都沒什么精神。

   “不要再玩這個游戲了。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么鬼魂。杯子的轉
動一定是其中有人在推的緣故。”木暮一邊換可能是因昨晚的碎玻璃
片而划傷手的繃帶，一邊開口說話。
   “不是我。我沒推。”澤北在他身后說。
   “我也沒有。”還迷迷糊糊的藤真接口道。
   “我也沒有。”我還在為那個“謀殺”而疑惑思量著。

    仙道則是笑了笑，沒有出聲。

    大家都把目光集中到櫻木的身上。

   “干嘛那樣看我？我又沒推杯子。”櫻木不滿地囔道，揮動著胳
膊，“眼鏡兄，不要那么膽小。你看看，不就只有你一人被杯子划破
手指，誰叫你那么膽小呢！”
    轉過頭，“替補，你先去教室幫我請個假。反正只有兩堂課。我
，呼……”揉揉眼，“還想再睡一會兒。”



    10：00

    天不是很好，灰蒙蒙的，壓抑著，似乎喘不過氣來。看樣子，恐
怕要下雨了。

    不知不覺中，我居然走到了三井brother掌管的榮譽堂下面。也
好，問問他，有關神的死亡原因究竟是什么？為什么要隱瞞我們？真
相，到底是什么？

   “啊。”尖叫聲，是赤木晴子的聲音，是從三井brother那里傳來
的。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想要跑進去的我和驚恐地跑出來的她撞了個滿懷。

   “貓，那個貓。”赤木晴子捂著嘴，發出顫抖的聲音。
   “什么？”三井brother從不遠處的花壇中跑了過來。他，也聽到
了赤木晴子的尖叫聲了吧。
    赤木晴子紅著臉，與我保持了一段距離。穩定了情緒：“昨晚那
只貓??”
   “啊？你說什么？”我急忙打斷了赤木晴子的話語，畢竟，昨晚
那違背校規的行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更何況面前的三井brother
不是一般的人，他從一開始就已經勸阻過我了。不可以讓他知曉那件
事，不然麻煩的就不只是我一個人了。不可以讓他知道。
    三井brother狐疑地看了看我，對她說：“貓怎么了？”
   “貓，貓被……”眼淚無法控制地流了下來。

    我和三井brother走了進去。

    那?? 

    我睜大了眼，“太過分了。”身旁的三井brother不由握緊了拳
頭。

    一群貓三三兩兩地圍成了一圈，而中間橫躺著的一只貓，則是肚
子大開，內臟都露了出來，還有血，已經干枯，身上的毛，被鮮血染
成了詭異的暗紅色，一簇一簇地耷拉著。

   “瞄！” “瞄！”一只不懂事的小貓，添了添已經變得透紅的毛
。

………………………………………………………………………………

   “瞄！”

    其實，對付貓，只要用兩只手緊緊地掐住它的脖子就可以了。

    不，它在拼命掙脫著，身體蜷曲著，尾巴擺動著，眼睛睜著老大
，注視著眼前一心想要置它死地的人，它張開了嘴，露出了牙，伸出
了爪，努力掙扎著，企圖擺脫那雙奪命的手。

    一吃痛，一只手松開了對貓的束縛，可馬上，松開的手拿起了剪
刀……血飛濺到臉上，好熱好熱，濺到的地方好象要燃燒起來。

………………………………………………………………………………

    不由自主地狠狠地擦著自己的臉。

   “你怎么了？”是赤木晴子，隨后，軟軟的手想要拂上我汗濕的
額頭。
   “沒事。”我后退了一步，并用手擋住了她接下來的動作。
   “你，你的手……”赤木晴子沒有再說下去。
   “什么？”我不明白，注視著伸出的手。

    手上有傷。而且，看上去似乎是被貓抓過的痕跡。

   “啊？”什么時候划傷的？我怎么一點都不知道。應該不是在玩
杯仙游戲之前划傷的吧，因為游戲是不能見血的。一邊回想著，一邊
把手放到了口袋中。
   “那……把貓埋起來吧。”赤木晴子建議道。
   “死去的貓會回來尋找殺害它的凶手。”三井brother從我身邊擦
過時說了一句只有我才能聽到的話語。

    他說貓會回來報仇？是嗎？我以前怎么從沒有聽說過。還有，他
為什么要對我說這樣的話？

    他知道什么？

    好像，有些冷了，我不禁地顫抖了一下。看著一片葉子，從樹枝
上，慢悠悠地，慢悠悠地飄落下來，飄落到我的腳前。

    還是一片很嫩的樹葉！

    也許，它的結局會與同伴一樣，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腐爛，
埋入土中，與死去的人做伴，也許，它能遇到那些鬼魂，可能，它還
會和神通話……



    埋好了死去的貓，思緒似乎還漂浮在不知明的空間。

    沿著校園，我漫無目標地晃著，走著。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
去想。

   “啪。”一記聲響，我回過頭來，思緒，在那一瞬間，也回來了
。

   “你怎么了？”面前的仙道又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跟了你好久
，你都沒有察覺。你，你怎么了？臉色好差。”
   “我，我沒事。”

    他沒有再說話，只是注視著我，深深地注視著我。而我，轉過頭
，避開了他那探究的眼光。
 
fear_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