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我說話算數吧？你不是能看市里最好的風景
了嗎？”

    澤北榮治與流川同坐在陽台上。

    他的臉還重重包扎著，可是他的眼神已經透過繃帶顯
現出來，雙手也以解脫。手的模樣變了，可是他作出每一
個手勢時，依然逗人喜愛。

   “你應當享點清福。這倒是提醒了我，我給你買了點
東西。”

    澤北常買東西給他。一個天真的念頭，一疊雜志，一
堆書，一頂滑稽的帽子，一條圍巾用來罩住繃帶，一副手
套，來慶祝他新的雙手。各式禮物從不間斷，但要算今天
的最大。他帶著詭秘的高興樣子離開陽台上的坐椅，走進
室內。他帶出來的盒子相當大，看上去也很重。他朝他懷
里一丟，他覺得他猜對了。可是禮物比流川想象的還好。
那個神秘的盒子里原來裝著一架非常貴重精致的照相機。

   “澤北，我不能……”
   “你肯定能夠。我希望看到你用這個照相機拍出些佳
作來。”

    兩人都知道，他似乎不想再畫畫了，為此他又是多麼
煩惱。如今他已不能那雙手被包扎作為借口了。可是他仍
然不想畫畫，甚至一想到都厭煩。兩位護士從他波士頓寓
所帶來的那些油畫依然裝在黑色的畫家大提包里，塞在儲
藏室的后面。澤北看到他眼睛閃光，暗暗祈禱他已打開了
新的門路。他需要新的門路。舊門路沒有一條能滿足他的
需求。

   “有本複雜的要命的說明書，我上了五年醫科學校也
看不懂，也許你能看懂。”
   “是的。”

    他讀起那本厚厚的小冊子來，集中思緒坐了一會，手
持照相機，忘了一旁的朋友，他完全被吸引住了，全神貫
注。

    澤北向后一靠，欣慰的笑了。



    半小時后流川才重新理會他。他忽然抬頭望他，眼神
中表示出他是多麼感激。

    澤北有從包里拉出一個小盒子丟到他懷里。流川很快
裝好膠卷，開始給澤北拍照，再拍風景，然后用快鏡頭連
續拍攝飛過陽台的一只鳥。

   “多半拍壞了，不過這是個開端。”澤北默默注視他
許久，然后兩人進屋去了。

   “你知道，今天我還有一件禮物送你，流川。”他帶
著溫存而留神的笑容低頭望他。“我給你介紹一個朋友，
一位非常特殊的女士。她名叫彩子，我們是醫學園的同學
。她是最有能力的精神病專家之一，她又是個很好的朋友
，一個很特殊的人物。我想你會喜歡她的。”
   “……”流川等候下文，緊張而又好奇。
   “還有就是……我想你最好見她一面。你知道的。我
們以前談過。”
   “你認為我適應的不好？”他的語氣有些冷，放下了
照相機。
   “我認為你恢複的再好沒有，流川，可即使沒事，你
也需要再有一個人說說話。你已有了護士們和我，就這幾
個，你難道不需要和別人談談嗎？”

    是的，就是仙道。他一直是他的最好的朋友。可是…
…

   “我不知道。”
   “我想你只有見了她就會願意的。她萬分熱誠善良。
她早就非常想見你了。”
   “她知道我？”
   “從一開始就知道你了。今天下午她來與我們一同喝
咖啡，你方便嗎？”

    他知道他不能不同意。

   “是的。”

    他坐在客廳里陷入沉思。



    他遇見彩子之前，澤北從未說過她是那樣的另人溫暖
。這女子比流川大、苗條、長長的卷發、幽默大方，也是
日本人。一小時后澤北就放心的走開了。他們無所不談，
惟獨沒提到車禍。然后，不知是什麼緣故，流川竟對彩子
說了他同仙道和子的交易。彩子在傾聽中既沒有膽戰心驚
，也沒有責怪，只表現了熱情和理解。流川不僅傾訴了這
四個月來的，還包括多年以來的心情。這種坦誠使流川驚
訝。把仙道和子的事告訴她，使他如釋重負。

   “仙道怎樣？你想他會回到你身邊來嗎？”
   “有時我這麼想。而且大部分時間都在想。”
   “其余時間呢？”
   “我不知道。起先我想他也許怕見到我今后那副模樣
，怕他自己因此而嫌棄我。但是如今他該已知道經過外科
手術，必定回有所好轉。那麼他為什麼還不來呢？”他轉
過連來面對彩子。“我就是不知道這個。”
   “你對這個問題得出答案了嗎？”
   “答案可不怎麼愉快。有時我想和子已說動了他，使
他相信我這麼個‘家世不體面’的男孩會有礙他的事業。
仙道和子出力建立了一份家業，她指望仙道來繼承這顯赫
的家世。這就不能同一個無名之輩結親。”
   “你認為仙道會稀罕這個嗎？”
   “過去是不會的，可現在……”
   “你如果失去他，有怎麼樣？”

    流川沒有勇氣面對這個現實問題，不回答。不過他的
眼神已說明一切了。

   “要是他覺得他沒有能力應付你所經受的一切，有該
怎麼辦？這是可能的，流川，有些人不象我們想象的那麼
堅強。”
   “不知道……”
   “那時你會生他氣嗎？為了他沒在你需要他的時候來
到你身邊？”
    流川長嘆一聲才回答。“也許吧。我不知道。”
   “只有時間才能作答。你只需要知道自己感覺如何。
僅此而已。你對自己，一個新的你，是怎麼想的？你是興
奮呢，害怕呢，為改變了面貌而生氣呢，還是如釋重負呢
？”
   “全有。”
   “好吧，我們得走著瞧了。”彩子看了看表，怔住了
。

    兩人談了幾乎三小時。現在七點多了。

   “啊，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嗎？“

    流川看了看表，同樣一驚。

   “我可不能老是給你三小時。業務性的，每星期三次
，每次一小時，怎樣？另外我們還可以作為朋友相處，你
說好嗎？”
   “好。”僅在兩天后，流川吃驚的發現，他已經感到
等不及了。



∼待續∼


    哎~~偶也知道進展是慢的說，可有些事是急不來的。

    偶為了考試禁網一月，不能上網事小，不能見楓楓和
仙仙事大，SO，為了補償，怎麼樣也得讓偶虐個夠本嘛！
！（這其中有因果關系嗎？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