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冷的一天。

    流川走上樓梯踏進了彩子的辦公室。結束了，整容手
術終于大功告成。站在彩子的辦公室里，望著鏡中的“自
己”，心潮起伏。這是一張極其精致的臉，肌膚白潔無暇
，上面嵌著完美的線條分明的五官，但任誰都看的出那張
美麗的臉上的冷漠和黑亮眼里透出的讓人悲哀的陰暗。

   “對鏡中人滿意嗎，流川？”

    流川這才注意到彩子站在身后，臉上泛出愛憐的笑容
。

   “是的，我想我喜歡。我甚至已經對自己感到習慣了
，但你還沒有。”
   “這話怎麼說？”
   “你還是稱我‘流川’。 現在我是櫻塚，記的嗎？這
是我的新名字。”
   “對不起。” 彩子搖搖頭，引他到他們時常談話的那
間舒適的房間。“我老是不注意。”
   “舊習難改。”

    說著他臉上就堆上了抑鬱，彩子等著聽他還有什麼想
法。

   “我最近對這事想的很多，可是我認為我終于擺脫了
他。”他眼睛盯著爐里火，靜靜的說。
   “仙道？”

    流川點點頭，然后目光移向上面，臉色十分嚴肅。

   “你根據什麼認為你已擺脫了他？”
   “我想是我決心要擺脫他，沒有別的辦法了。事實是
這樣的，彩子，車禍至今已經快兩年了，足足十九個月了
，他還沒來找我，他並沒有對他母親說無論如何都要同我
結婚。反之，他卻是不管我了。”他的兩眼朝彩子的眼睛
盯著。“他拋棄了我，現在我也不得不拋棄他。”
   “那很不容易，你許久以來都對他抱有很大的希望。
”
   “太久了，而他讓我失望了。”
   “這使你對自己有何想法？”
   “好吧，我想我是對他十分生氣，不是對我自己。”
   “你不再為你同他母親的交易而對自己生氣了嗎？”
彩子觸到了痛處，她知道，但是這個痛處她必須碰一下。
   “我別無選擇。”流川口氣冷漠而嚴酷。
   “你不責備自己嗎？”
   “為什麼要責備我自己？你想仙道會因拋棄我而責備
自己嗎？會因他在車禍以后以來沒有找過我而責備自己嗎
？你認為他會為此而夜不能寐嗎？”
   “那麼你是否還為此夜不能寐呢，流川？這才是我關
心的。”
   “是櫻塚，見鬼。不了，已經不。我決心拋棄那些夢
幻，我同這些無稽的夢幻為伍已經太久了。”

    他的口氣很肯定，可是彩子對這個男孩的想法任是將
信將疑。

   “那麼現在怎麼樣？ 用什麼取代仙道的地位？也就是
說誰來取代？澤北？”
   “現在我要工作。”

    說起他的計劃，流川看上去好多了，可臉上仍有一種
嚴酷的表情，掩蓋了某種哀傷。他另有一種損失。經過了
很長時間以后，他終于讓自己失去了仙道。

   “我大約要去三星期，那樣假期就可以過的相當美滿
。回來后，我護照上便正式起用‘櫻塚川’這個名字了。
”
   “下一步呢？”
   “工作，工作，更多的工作，澤北替我安排展覽會的
事，一月份舉辦。”
    彩子笑了，“我一定會去。……流川，澤北怎樣？你
對這事感到怎樣？”

    流川嘆了口氣，目光又回到爐火上去了。

   “我對澤北有各種各樣的想法。”
   “你愛他嗎？”
   “在某一種方式上。”
   “他能取代仙道在你生活里的地位嗎？”
   “也許。”
   “櫻塚？你不願對人家斷念，對愛情斷念，是嗎？”
   “不，為什麼要我斷念？”這話是不假思索，脫口而
出的。
   “你應該斷念。仙道拋棄了你。他只是一個男人，並
非所有的男人。別忘了，另外總還有人等候你，或許是澤
北，或許是別的什麼人，總有人的。”

    流川抬眼望著彩子，面無表情，掩蓋了恐懼和哀傷。

   “何不享受人生呢？”

    這男孩還有些方面使彩子不放心。他放棄了一些東西
，他不再相信一些東西，他讓人騙了，在某種意義上說他
是在退出，他決心為工作奮戰，可不是為他自己奮戰。

   “你接受一項奇妙的贈品，外貌，別盡把臉藏在照相
機后面。”
    但是流川用大力士那樣冷漠的眼睛看著她，“這不是
贈品，彩子，我付出了我的一切作為代價。”



    還有半小時才上飛機。

    登機前，流川正為澤北買禮物是時，突然停下了，仿
佛見了鬼，女店員還他記帳卡是他還是目不轉睛。越野宏
明就站在幾英尺以外打量幾種非常昂貴的女用手提包。流
川許久沒有動彈，然后靠近去。他要看看他，接觸他，聽
聽他說些什麼。他一時神志不清，竟以為他或許能認他；
他但願他能認出他。

    過了一會，他知道他認不出，又硬使自己高興，正因
為他認不出，他才能看他，在他近旁站著，想看多久就多
久。他估量，如果他在那家企業工作，也許前幾天剛見過
仙道。

    流川側身挨到他身旁，去碰碰他正在細看的那一只羊
皮手提包。他的眼睛一直盯住他。他忽然回頭來看他，向
他露出他素來的平易近人的微笑，但是笑容里全無認識他
的跡象。他倒是贊嘆的望望他。

   “嗨，你好。”

    這聲音熟悉的使他覺得支持不住。他只是站著，越野
那只那包的手很近，他感覺的到那只手上的體溫，他真想
不到僅僅看到仙道的一個朋友就會會使他這樣。這可是從
那時以來他同他第一次接上線啊。他眨眨眼睛使淚水不致
流出，再向越野打量的手提包看去，不覺用手去摸上衣胸
袋里的手帕，那正是結婚之夜越野送他的，他還戴著。

   “買禮物嗎？”

    流川感到同他搭訕有些愚蠢，可就是想同他說說話，
又琢磨他會不回從他的聲音認出他。但他自己也明白現在
他的聲音已大不相同了。越野還是泛出素不相識的人之間
那種並無用意的輕快笑容望望他。

   “是的，給一位小姐，我不知道買什麼好。”
   “她什麼樣？”
   “嚇人呢。”

    流川笑了。這真是越野。他幾乎想問他這一次是不是
真心誠意在找終身伴侶，可是他不能問。

   “我們要一同旅行，因此我想……這次旅行要是她一
驚，我要把票藏在箱子里。”

    一千多美元的進口手提包就為了藏幾張票？越野宏明
這兩年他發跡了吧。

   “這只吧。”
   “我也是這麼想。”

    他對流川的選擇高興的點點頭，對售貨女郎招招手，
他拿了三只，請他空郵紐約。那麼他是住在那里了？流川
想。

   “謝謝你的幫忙，您是……”
   “櫻塚川。你住這？”
   “我家在紐約，因工作關系時常出差。“

    這話還沒有向他說明他是否是在替仙道工作，但他知
道不能問。他突然感到通信，站在這里，里他這麼近，想
知道再也不為他存在的或者不該再為他存在的那個人的情
況。他又瞧他，似乎他有什麼情況使他迷惑。他一時感到
心髒似乎停止了跳動，但他的笑容告訴他，他完全不知道
他是什麼人。

   “我可以請你去喝一杯嗎？”
   “我得趕飛機。謝謝，越野先生。”
    他一下子收起了笑容，“你怎麼知道我的姓名？”
   “我聽到售貨女郎這麼稱呼的。”

    流川對答如流，越野無可奈何的聳聳肩，然后不無遺
憾的望著他，這男孩美的讓人難以置信。越野立刻又想出
個主意。

   “你的飛機去哪里？”
   “華盛頓。”
    他像個小學生那樣大失所望，“見鬼，我滿心希望你
是去紐約。”
   “你常來舊金山嗎？”流川又要問個究竟了。
   “不，可我今后要常來。”他看了看提箱，又笑著說
：“我們要常來的，我的公司在這里進行一項宏偉的計劃
，是舊金山醫療中心，我在智力的時間說不定要比紐約多
。”
   “那麼我們以后再見吧。”流川的聲音幾乎有點悲傷
。

    這只是越野，哪怕時常見到也沒關系，他畢竟不是仙
道。這是，他意識到該走了。他們已經站著談了幾乎半小
時了。流川注視他許久，他在開支票，然后默默的抓住他
的肩膀。他吃了一驚抬頭看，流川只低聲說了句“再見”
就走掉了。


∼待續∼


    呼，又PASS了三章，手酸酸，（獻媚狀）各位大人，
偶很勤奮吧，實在是為了報答大家的支持！！

   （汗~~）關于……那個……“櫻塚川”，不管偶的事
啦，偶實在是水平有限，不會起名字說。（眾人：這還叫
不管你的事？！）請喜歡星史郎的大人們放偶一馬吧~~~
（飛奔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