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雪蓮
第九章 情傷

作者﹕優缽羅

  順著湖邊蜿蜒的小徑,是一片鮮花滿鋪的青草地,綠草絲絲纖細
,搖曳隨風,草地中有一條彩石為底的清澈小溪,小徑順溪流而上,
轉過一個彎,仙道只覺眼前一亮,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好美!

  眼前是一片林木,交疊錯落,層林盡赤。仙道從來沒有看到過如
此艷麗的樹,從來沒有想到過這世界上竟然會有如此美麗的樹,艷麗
而不俗媚,漂亮而不嬌弱,深深淺淺飛紅一片,如霞似錦,美得令人
難以置信。

    仙道瞠目結舌的看著,忘記了說話,甚至忘記了呼吸,不知過了
多久思緒才能轉動,猛然想起流川的話,喃喃道:“這就是楓樹?”
  “是,全是楓樹,這片楓林,是我特別為小楓種的。” 澤北望向
楓林,目光流露溫柔。
  “楓……”仙道低低呼喚,如痴如醉。

  澤北橫他一眼,也不說話,徑自向楓林走去,仙道急忙跟上。


    林間的道路并不狹窄,陽光在葉間閃爍跳躍,將漫天紅葉映得更
是如同紅玉般剔透明艷,鳥聲婉轉,清泉潺潺,令人心曠神怡。轉過
一棵極大的楓樹,眼前豁然開朗,一帶軒舍躍入眼帘,軒舍精美絕倫
,優雅秀致,門匾上題著兩個字:楓筑。

    只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是說不出的清幽秀雅。

  澤北也不說話,推門而進,房內陳設雖是一派簡約,卻不難看出
每一件物品都是質量上佳的極品,四壁地面雪白中透著晶瑩,仿佛上
等的羊脂美玉。穿堂而入,內室寬大,陳設同樣簡潔而優雅,兩級台
階上,雪白輕紗低垂,在微微清風拂動下,舞起舒緩曼妙韻律。一陣
極淺極淡的冷冽幽香在室內彌漫開來。掠開輕紗走上台階,紫檀木架
上,一只仿佛薄冰鑄就的透明圓形瓶內,躺著一朵半萎的紫色雪蓮,
一顆圓潤晶瑩的寶珠浮在瓶口,散發淡淡的溫暖的光芒,溫柔的將那
半萎的雪蓮包圍。

  紫雪蓮!

  仙道只覺胸口被重重一擊,百味雜陳,喉間被什么哽住了,說不
出話來。

  澤北看著他痛楚的表情,淡然道:“南烈岸本激怒了我,因此我
懲罰了他們。幸好紫雪蓮雖已枯死,形體還在,也幸好有我千年修煉
的這顆靈珠,否則小楓根本無法復生。”

  不等仙道回話,掠開紗帘,再上一級台階,是一處平台,平台上
又是一挂雪白紗羅自室頂垂落,透過薄紗隱約可見羅帳內柔軟的大床
上躺著一個人。

    澤北停了腳步,“小楓在里面,你自己去看吧。”站在一邊,也
不掀帳,就看著仙道。

  楓,楓,楓……

  心里再裝不下任何東西,只有這個十年來早已刻入骨髓的字早已
烙入靈魂的人沖擊著心靈。仙道艱難的伸出顫抖不已的手,想要掀起
紗帳,卻每每在未觸到薄紗時又顫抖著縮回,苦澀、欣喜、希翼、絕
望、期待、恐懼……種種情緒糾集沖撞,百轉千回。

  終于握住了紗帳,而那薄如蟬翼的雪白紗羅,卻仿佛重如千均,
仙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鼓起了全部的勇氣,終于掀開輕紗,望向床
中昏迷不醒的人兒。

  “楓!!”

   一聲痛斷肝腸的慘呼,卻道不出那撕裂身體撕裂心靈撕裂生命甚
至撕裂了靈魂的慘痛的萬一。

  仙道呆呆望著床中人,心痛得几欲瘋狂。

  這就是楓嗎?這個如此蒼白如此憔悴如此單薄得毫無生氣的人就
是楓?這個纖細的、隱隱透明仿佛隨時都會溶化消失的人,就是楓?

  天啊,究竟是怎樣可怕的痛苦將他折磨至  ?那么單薄清秀的人
兒,究竟承受了多少痛苦?

  相遇那夜的情形歷歷在目,而那個美麗得空靈飄渺的精靈,卻因
為自己而成為了眼前這個奄奄弱息、在生死之間掙扎了整整十年的半
死的軀體,都是因為他!澤北說得沒錯,是他把楓害成這樣的!是自
己害了他!

  ……還有什么資格愛他?還有什么理由留在他身邊?

  現在,還可以做什么嗎?還可能對楓有最微薄的補償嗎?

  仙道轉頭望向澤北,平靜甚至是期待的道:“請你立即用我的心
給楓治病吧,能治好楓,我在九泉之下也感激你。”
  澤北目光閃爍,“你不怕?你舍得么?”
  仙道微微一笑,說不出的傷楚,“這是……現在我唯一能對楓的
補償吧。只要楓能好好的活著,我怎么樣都無所謂。”
  澤北淡淡一笑,冷酷的道:“你想以死來彌補自己的錯嗎?很可
惜,我騙你的,你一介凡夫俗子,對楓根本毫無用處。讓你看他一眼
已經是我最大的讓步了,如果你是真心為了小楓好,最好自己離開,
永遠不要再見他。”

  在仙道掀起紗帳的時候,流川憔悴的模樣令他痛憤交加,想想這
十年來流川的種種痛苦,忍不住便要出言打擊折磨仙道,看見仙道瞬
間變得失望和悲愴的神情,忽然有些不忍,又道:“你放心,我會好
好待他。”
  仙道慘然一笑,低聲道:“謝謝。”

  事已至此,他還能說什么?還能做什么?澤北沒有錯,楓更沒有
錯,難道,是自己錯了么?難道,愛也是一種錯誤?

  天意弄人,竟至于斯。

  仙道慘笑,無論如何,不能再傷害楓了,澤北說得對,愛是付出
而不是占有,只要楓能好好活著,哪怕是在別人的懷抱,哪怕自己因
此而痛不欲生,又有什么關系?

  仙道跪在床畔,生怕驚著了流川一般,雙手輕輕捧起流川搭在床
邊纖長細瘦、指骨曲露的手,極輕極柔的印下一個吻,眼睛一瞬不移
的望著流川瘦削蒼白的臉。此時他已知道自己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陪
在流川身邊了,只盼能多看一刻是一刻,要在這短暫的時間內,將流
川印入自己的心,烙入自己的魂,哪怕千生萬世,哪怕天地俱滅,也
絕不忘記。

  澤北冷眼看著仙道,看著他的頭發一絲絲變白,看著他眼睛眨也
不眨的凝望著流川,心中不禁一震,他從不知道原來一個人的目光中
能有那么多的愛,那么多的憐惜,那么深切的祈盼,只盼眼前的人能
夠活著,似乎恨不能將自己的生命注入流川的軀體里,代替他那風中
殘燭般飄搖的生命。

  凝望著流川,仙道眼中的情感濃烈得已經看不出是什么情感。深
深凝注,不知時間。看著仙道的神情,澤北忽然覺得,仙道把一生都
傾注在這片刻的凝望中,仙道的一生,仿佛都在這凝望中,過完了。

  仿佛已是歷過十世輪回,仿佛只是過了彈指一瞬,仙道終于慢慢
收回自己的手。手一寸寸放開,心一寸寸撕裂,唇顫抖得不能成語,
知道這一放手,從此天凡隔阻,再無相見之期。

  任憑身與心被一遍遍凌遲,任憑骨髓與靈魂被寸寸碎磔,什么也
看不到,什么也聽不到,眼中心中只有床上那依然昏迷不醒的人,只
有那個,在自己眼前一點一點遠離的人。

  澤北看著仙道,只見他神色淒苦,卻又是纏綿萬端,難分難舍,
知他對流川情根深種,一片痴情,已入骨髓,心中竟不由一痛,先前
對仙道的種種恨意,剎那間竟消失無蹤。在這場憾天泣地的驚世絕戀
中,他,又何嘗不是一個受難者?心中微嘆,澤北輕輕一揮手,輕紗
層層飄開,露出流川身影,讓不舍移開目光而倒退著慢慢退向門口的
仙道,能多看流川一眼。

  心,碎了滿地,錐心刺骨的痛彌漫了全身。仙道顫抖著,每走一
步,都踏在支離破碎的心上。  

  似乎已經走了整整一生,終于走到門口,恢復了些許神智,仙道
頓住了腳步,終于將目光移向澤北,勉強露出一個比哭更淒慘的微笑
,低低道:“澤北,謝謝你,請照顧好楓。還有,愛一個人,不要藏
在心里,要讓他知道。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

  目光又轉向流川,心中縱然千般難舍萬般淒涼,也明白終有一別
,勉強支撐著几欲痛絕的神智,強迫自己轉身,心知這一轉身,便是
永決,一口鮮血終是嗆了出來,在雪白的地板上,觸目驚心的紅著。

  “你……”見仙道如此模樣,澤北不禁心頭一緊,不忍之情驟起
,壓下了心中莫名的情緒,只淡淡道:“你放心。”

  仙道此時已是肝腸寸斷、痛不成聲,只怕自己再看一眼流川,便
會徹底崩潰,用力別開頭,轉身便行。

  陡地,一聲淒厲的慘呼將二人從各自的情緒中驚醒。

  流川!!

  二人一驚,轉頭望去,只見床上人兒蜷縮成一團,渾身顫抖,不
斷發出痛苦的呻吟,顯是正遭受著極大的痛苦。

  仙道心頭一緊,叫道:“澤北?!”
  澤北嘆息道:“小楓的病又發作了。”
  “幫他!求求你幫幫他!!” 仙道嘶聲大吼,流川痛楚的模樣令
他瘋狂。
  澤北慘笑道:“你以為我有辦法減輕他的痛苦嗎?你以為,如果
我能減輕他的痛苦的話,還會在這里站著看嗎?就算我是神,也沒有
辦法減輕他每次傷病發作的絲毫痛苦!”澤北的聲音顫抖起來:“十
年了,整整十年,我只能這樣看著他,只能這樣無能為力的看著他痛
看著他苦,你……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嗎?!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有多少次,看著他那么痛苦的樣子,我都……都想……親手結束他的
生命,只要他不再痛苦……可是……可是他求生的意志那么強烈、那
么執著,我實在狠不下心……而這一切,都是為了你!”
  “你……你不是神嗎?為什么不能救他?哪怕為他減輕點痛楚也
好!你的神力呢?”仙道激動的大叫,在流川痛苦的呻吟中他無法保
持冷靜。
  “你知道什么?!”澤北也激動的大吼起來:“小楓的痛苦不僅
來自身體,這是情傷!精靈一旦因情而傷,是沒有辦法可以逃避的,
再怎么重的痛苦折磨都只能自己承受,這是精靈的宿命!”

  仙道踉蹌后退,顫抖著想要說什么,話卻散斷在痛楚中,無法成
句。

  “……仙……仙道……仙道……好痛……” 流川充斥痛楚的斷斷
續續的呻吟聲令仙道心痛欲狂,正手中無措間,流川忽然痛叫一聲,
從床上滾落。

  “楓!”仙道痛呼一聲,不顧一切的沖了過去,將流川單薄的身
子接入懷中。

    只見流川雙目緊閉,顯是并未清醒,秀逸的臉因強烈的痛楚而在
慘白中微微泛青,身子也因痛楚顫抖抽搐,氣息時而急促時而微弱,
痛苦的呻吟中夾雜著斷斷續續的囈語,細聽時,竟是聲聲叫著仙道。
仙道大慟,卻只能無能為力的將流川緊擁入懷,不停的呼喚著流川的
名字。澤北在一旁看著,想要拉開仙道,看看流川,卻是不忍,痛苦
的閉上眼,喃喃道:“天啊……天啊……”聲音哽住,說不下去。

  “……仙道……仙道……我好痛……好痛……仙道……仙……”

  流川不曾停止的呻吟呼喚令仙道心痛欲死。好恨,恨自己對楓的
傷害,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恨不能替他承受這痛苦的萬分之一,恨這
無情蒼天,為什么不讓自己承受一切而要讓楓如此受苦,好恨!!

  仙道只能緊緊抱住流川,只能不停的呼喚流川。


    過了將近半個時辰,流川的病勢卻不見絲毫好轉,仙道急道:“
澤北,這是怎么回事?為什么這么久?!”
  澤北淒然道:“久?不,還差得遠。”

  淡淡一句話,直將仙道逼入地獄。

  流川的痛楚仍在持續著,兩人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除了緊緊擁
住流川,仙道毫無辦法,心痛得無法呼吸,不知道自己的神智几乎狂
亂,不知道自己的淚已流了滿面,不知道被毫無意識的流川緊緊抓住
的手臂已滲出了鮮血,什么都不知道,只一遍遍的呼喚著流川,一遍
遍的祈求上蒼。

  不知過了多久,流川終于漸漸平靜下來,仙道松了口氣,摟著他
癱軟的身子,輕輕為他拭去額角汗珠,正想抱他上床,忽覺流川身子
又是一陣劇烈的顫抖,同時手背一熱,低頭一看,頓時倒抽一口涼氣
,僵在原地。流川仍是雙目緊閉神智不清,卻正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
!胸前的白衣已被鮮血染紅,纖細的身子猛烈的抽動顫抖著,痛苦的
表情糾結他清麗的臉龐,慘白的臉色襯得不斷從口中涌出的鮮血驚心
動魄的紅。

  “澤北!!”仙道祈求的望向澤北,希望他能夠為流川減輕哪怕
些許的痛苦,卻絕望的看見澤北痛苦的閉上眼睛,搖了搖頭。
  “不!楓!楓!!天啊,求求你救他!長生天!!長生天啊!!
!”仙道緊緊摟著流川,瘋狂的叫著,目  盡裂,竟已滴出血來。

  流川早已病弱不堪的身子哪里禁得起如此折磨,血仍順著唇角流
淌,卻竟連呻吟顫抖的力氣都已失去,完全癱在仙道懷中,只偶爾顫
動一下,象一個破碎的娃娃般毫無生氣。


   直過了近半刻的時間,流川口中終于不再溢血,澤北有些訝異的
看了看流川,道:“好了,這次發作總算過去了。”深深呼了口氣,
才覺汗透重衣,也顧不得這許多,急忙取了熱水給流川擦拭臉上身上
的血跡,甚至細心的輕輕掰開流川的嘴,用軟布蘸了溫水為流川拭淨
口中血痕,又叫仙道幫著為流川換過衣衫,這才將流川抱入床中躺好
。

  仙道默默的幫著澤北打理一切,澤北純熟迅速的動作令他感慨不
已,這十年來,澤北就是這樣默默的一邊承受著痛苦,一邊悉心照顧
楓的吧,把楓交給這樣的人,自己還能有什么不放心?

  望著床中奄奄弱息的流川,又看看澤北,得知流川如此境況之后
,他如何能夠安心離去?但是,他已經答應了澤北要退出,卻又如何
還能夠呆在這里?

  數度開口,卻不知該如何啟齒,正躊躇間,澤北忽然道:“你留
下來照顧小楓吧。”

  仙道驚訝的看著澤北,無法反應。

  “我不是為你,是為了小楓,”澤北看也不看仙道一眼,只凝視
中床中蒼白孱弱的人兒,許久,道:“你覺得,小楓的病勢如何,很
嚴重吧?”

  仙道心中一痛,黯然點頭。

  澤北譏誚的笑了笑,黯道:“你知道嗎,小楓今天的發作,比以
前要輕了許多……”

  今天的發作算是輕的,那么以前呢,楓是怎樣痛的?這整整十年
,楓是怎樣熬的?!

  仙道霍然抬頭直視澤北,唇已咬到破血,卻說不出話來。

  “……所以……”澤北似乎在考慮著措辭,沒有接下去,仙道雖
是神智紛亂,終究是極聰明的人,聽出了他的意思,遲疑道:“你的
意思是……我在旁邊……楓他……他的病情會……好一點?”
  澤北不置可否,淡然道:“好好照顧他,這是你欠他的。”看也
不看仙道一眼,起身出去了。

    仙道眼尖,望見了澤北臉上的痛楚與落寞,心中一緊。本來能留
下來照顧流川,對他而言無疑是天大的喜訊,見了澤北的表情,再設
身處地的想到澤北的心情,只覺一顆心沉澱澱的,竟是笑不出來。

  于是仙道懷著對澤北的感激與內疚,留在楓筑內照顧流川,無論
如何,現在他在楓的身邊,哪怕楓并不知道,哪怕不能長相  守,只
要有眼前的一刻,他已別無所求。

  可是……



  又是清晨,澤北走進楓筑內室,見仙道仍然保持著三天以來不曾
變過的姿勢,跪坐在流川床頭,雙手握著流川的一只手,目光毫不轉
瞬的望著流川蒼白的臉。那張臉雖然仍是蒼白憔悴得令人心痛,卻是
平靜安詳的。澤北喑啞的笑笑,走上前去,借著窗口射進的陽光,看
見了仙道比流川好不了多少的臉色。

  “澤北,”感覺有人走到身邊,仙道并沒有回頭,仍然凝視著流
川,充滿憂慮的沙啞聲音里帶著他根本沒有注意到的疲倦,“已經三
天了,楓為什么還沒有醒?”
  “小楓每次發病都是這樣,”澤北焦慮的嘆息著:“每次發作后
,他都會這樣昏迷許久,有時是几天,有時甚至……會是十多天……
每次我都……不知道他是否能……活過來……”聲音略略哽咽,澤北
別開頭,不讓仙道看到他的神色。

  仙道只是顫了一下,并沒有出聲。

  …………



  仙道整整在床邊守候了五天,但流川卻絲毫沒有蘇醒的跡象,如
臘的蒼白臉龐一天比一天凹陷消瘦,憔悴的臉色讓人不禁懷疑他究竟
是生是死? 

  時間真的很難過去。一分一秒都在煎熬著仙道。不停的煎熬。他
守在流川身邊,想做些什么,卻只能眼巴巴地看著身邊的人動也不動
地躺著。不知道是白天還是黑夜,不知道冷,不知道餓,什么都不知
道,只是麻木地等待,等待是他先醒來,還是自己先崩潰。

  然而,

  那個結局,

  遲遲不來。


∼待續∼
注:第八章更名為《追尋》。另更正一點,前面寫到哈薩克人都是寫
    他們住的帳篷,前天看電視看到原來哈薩克人都是住氈房的,就
    是蒙古人那種,特此更正。汗,果然是水平問題啊^^|||

  為什么要讓仙道說“長生天”呢?記得很久以前看過一部描寫西
    夏王朝的片子,片中的人們不是象漢人一樣說“天”或“蒼天”
    、“上天”什么的,都說“長生天”,我覺得這種叫法很好聽也
    很特別,又想反正都是西北的少數民族么,就用了,算是多少有
    那么一點點民族風味吧:P

  其實真的很舍不得讓楓楓如此受苦啊,楓楓比仙仙要小一點,身
    體也要單薄一點,人也要秀氣一點,偶為什么要折磨他呢?楓楓
    ,偶對不起你~~>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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