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靜啊，仙道忽然感到一陣恐懼，沒有點燈，只有月亮淡淡的
光輝從窗戶照進房間。月光下流川的臉仿佛是透明的。仙道伸手摸
了一下，肯定流川確實是存在的，這才松了口氣。
夜一點一點的深了，時間也一點一點的流逝了，從來不知道原
來時間的流逝是如此的無情，真的要讓所有人一點一點的陷入絕望
的深淵嗎？仙道几乎已經完全崩潰了，他神經質的笑起來，他的帶
著笑意的聲音比哭更令人心碎：“楓，我是仙道啊，求求你睜開眼
看看我……哪怕只看一眼……楓……”緊握著流川的手，仙道無力
的將頭埋在臂彎中。他的心痛得几乎令他呻吟出聲，想哭，卻沒有
淚。
驀地，仙道感覺到流川的手似乎動了一下，他坐直身子望向流
川，流川沒有絲毫動靜。是錯覺嗎？
仙道的心剎那間提到半空又掉入深淵，俊逸的唇角泛起苦澀的
笑，搖搖頭，讓自己的心再度沉入痛苦中。這時，他的手又捕捉了
剛才的感覺，他的手在動！仙道被一種混和著狂喜和害怕是錯覺的
恐懼的情緒沖擊著，定定的看著流川的臉。
不知過了多久，他看到流川長長微卷的的眼睫輕輕顫了一下，
隔了一會，又顫動了一下，仿佛是在努力想睜開眼睛。仙道的心都
提到嗓子眼了，他害怕這是錯覺而不敢出聲。一聲輕輕的呻吟從流
川唇間逸出，他的眼睛微微的睜開，又閉上，仿佛在聚集力量，終
于，他黑鑽石一樣的眼睛睜開了。
仙道定定的看著他，一動不動，他害怕這是一場夢，害怕只要
自己一出聲，美夢就會破碎。
流川睜開眼，由模糊到清楚漸漸看到那張十年來魂牽夢縈的英
俊無倫的面容，失去了云淡風輕的微笑，失去了漫不經心的閑散，
滿臉迷惘的神情，混和著狂喜和害怕是錯覺的疑惑，曾經神采飛揚
的臉變得如此蒼白如此憔悴。這是……仙道嗎？真的是仙道嗎？是
他真的隨著自己的心靈呼喚來尋自己了？還是……做夢？
四目相對，如在夢中，竟是誰也不敢開口，生怕這只是一個夢
，生怕一開口，夢就會破碎，眼前朝思暮想的人，就會消失。
尤恐相逢是夢中。
許久，流川輕輕笑了“仙道------”他的聲音微弱卻清晰。
仙道終于意識到自己不是在做夢，這是真的！流川真的醒了！
真的活過來了！！仙道的心被巨浪般的狂喜沖刷著，這巨大的喜悅
几乎令他的心臟難以負荷，他控制不住的顫栗著，只能發出破碎的
聲音：“楓……楓……楓……”他努力想要擠出一個笑臉，卻忽然
間就繃不住了，眼淚嘩一下流了滿面，一滴滴落在流川臉上。
沖動的將流川纖細的身子擁入懷中，只有這纖細單薄的身子真
真切切的充滿懷抱，才能相信他真的活過來了，這五天來倍受煎熬
的心才有了真正的安寧。
“仙道------”流川的話沒能說完，仙道的唇壓在了他秀麗的
唇上。
楓，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你可知道我几近瘋狂的想念？
得到流川青澀的回應，仙道不禁又加深了這個吻。和吻一起糾
纏的，還有已經分不清彼此的淚。十年以來的種種相思刻骨，都在
此時得到短暫的慰籍。
知道流川重病在身，仙道沒有把親吻持續太久，怕他目前虛弱
的身子承受不了，卻沒有起身，仍然摟著流川，微微拉開距離，彼
此凝望，竟無語凝噎。
被幸福包圍了的兩個人，完全忘記了身外的世界，誰也沒有發
現，窗外那一抹身影，是何等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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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北站在楓林前，遠遠望著湖畔的身影。自從流川蘇醒，在仙
道的照顧下，身體竟有了極大的好轉，已經能夠下床走動，病也越
來越少發作，發作的時間也越來越短了。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嗎？澤
北譏誚的笑笑。這段日子以來，他與流川的距離更遠了，并非是因
為仙道，而是因為他們在一起時，真的有一種自然天成的氛圍，讓
旁人無法打破和介入。
小楓的心，從來，都是不屬于自己的吧。
湖畔的身影，仍然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那是，仙道的承諾吧。
小楓沒有看錯人，真的是個痴情善良、光明磊落的好男子。澤北忽
然笑了，黯然而落寞。
有風吹過，好冷。
湖畔
“楓，回去吧，這里風大，當心著涼。” 將一領風氅輕輕圍在
流川身上，仙道和聲相勸。
從半個時辰前起，流川就一直坐在湖邊望著湖水，不知在想些
什么，一句話也不說，只用雙手抱著自己，纖細的身子越發顯得單
薄。仙道心中痛惜，想要將他擁入懷中，卻每每在未觸及他身子時
，縮了回去。他何嘗不想將眼前心愛至極的人兒擁入懷中，可是，
想到對澤北的承諾，他只能束手。不能再讓楓受到絲毫傷害，也不
能，再傷害澤北。澤北已經對他作了太多的讓步，他又豈能得寸進
尺。
“仙道------” 流川幽幽叫道，卻又頓住了，許久，轉頭望著
仙道，突如其來的笑了笑，“澤北說，人是會變的，你說呢？”
“楓……” 望著流川仍然晶瑩純淨的深黑眼眸，仙道一時無言
。
“所以……” 流川移開目光，望向湖水，低低道：“你也變了
，是么？”
“楓，我……”流川話語雖低，卻如同一聲驚雷在仙道耳邊炸
響。
楓他已經覺察了自己的疏遠吧，他就是一個敏感的人啊。該來
的，總是要來。那么，就趁此機會斷了吧。
咬了咬牙，仙道把心一橫，輕笑道：“你是指什么？”
流川淺淡的笑容多了點落寞淒涼的味道，“你不明白？”
“……我明白。”仙道用盡全身力氣鎮定住自己，微笑道：“
十年前，我們在賽木湖畔相遇相許，并結為伴侶。我都記著，只是
……”
流川站起身，直視著仙道，仙道心中一窒，短促的笑笑，續道
：“楓，你看看我，再看看你，十年了，你還是原來的樣子，而我
已經老了。你明白嗎，人和神、和你們精靈是不一樣的，神和精靈
是永生的，但人只有几十年的生命，會老，會死，所以……”
流川陡然變得蒼白的面容令仙道的話哽在喉中，無法繼續。
“你……究竟想說什么？”流川細瘦的身子微微顫抖，色彩斑
斕的黑眼睛流露傷楚。
“我……” 流川傷楚的神情將仙道的心生生撕裂，握緊雙手，
指直刺入掌心，仙道拼命保持住微笑，“你還不明白嗎，楓，我想
你知道，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在一起是錯誤的。這
十年來我想了很多，人只有几十年的生命，我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只有澤北才能几十、几百甚至几千年的陪著你。”
“……可是……你……你那時說……”流川的聲音顫抖。
“那時是我太年輕不懂事，對不起。”
仙道竭力穩住語氣，流川的痛楚令他肝腸寸斷，再也想不到自
己有一天竟然會要親自來傷害這個自己愛逾生命的人。
“那……那你又為何……要來？”流川的聲音越發顫抖。
“是澤北叫我來的，他說我可能對你的病有好處。其實，真正
對你最好最愛你的人，是澤北。”
想到澤北對流川的深愛和澤北的善良寬容，仙道淒然微笑，無
論如何，有這樣的澤北陪在楓身邊，他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流川如受重擊，搖搖欲倒，臉色剎那間變得死般慘白。
“楓！”關心的呼喚掙開了理智的禁錮脫口而出，仙道伸手欲
要扶住流川，卻被流川躲開。
“你沒事吧？”用盡了力氣穩住語氣，仙道關心的詢問透著禮
貌的疏離。
這彬彬有禮得近乎冷漠的問候，令流川的心墜入冰窖。
仙道，如果你對我還有哪怕絲毫關心，就算只是朋友，也不該
有如此冷淡的語氣。
流川笑了，這傾絕人寰的笑容卻冷得如同冰川，刻意拉開距離
，流川微笑道：“我很好，仙道族長，謝謝你的關心，既然你明白
仙凡殊途，我希望你能盡快離開。再見。”微一頷首，轉身便走。
流川本是重病初愈，如何經得起這般重創，走不到兩步，只覺
胸口一痛，喉間一甜，一口鮮血噴出，已然暈絕。
仙道將流川接入懷中，凝望他蒼白瘦削的臉，心痛得不能成言
。輕輕將流川抱起，走到楓林前，將流川珍而重之的交到澤北懷中
，淒然一笑，道：“我已經把這層關系斷了，楓會受些打擊，這種
時候他最需要關心和幫助，給他點時間，我想……他會接受你的。
我走了，澤北，楓就拜托你……”
聲音哽住，再也說不下去，向澤北深深一揖，轉身大步而行，
不敢再看流川一眼。只怕看他一眼，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感情
堤防會就此崩潰坍塌，所有的感情壁壘就會支離破碎。
數月相守，十年死別，數日重逢，今又生離，蒼天無情至斯，
命運殘酷如斯，縱是摧心泣血，縱是心痛欲死，又怎能描述這痛楚
的萬分之一？
永別了，楓。人終有一死，今生能得遇你，我已無憾，沒有你
，一切的一切對我還有什么意義？原諒我，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勇
氣。只要你能好好活著，哪怕永遠恨我厭我，哪怕……忘記我，我
也可以……含笑九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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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道！”
眼前一花，仙道見澤北抱著流川已站在自己面前，不由苦笑，
“你還有什么事？”
澤北看著仙道，目光閃動，許久，微微一笑，道：“你等等，
我先救醒小楓。”
也不等仙道回話，放開一只手，讓流川斜斜倚著自己，五指微
張，一團白光溫柔的將流川包圍，不一會兒，流川低嚶一聲，緩緩
睜開了眼睛。
“小楓，你還好嗎？” 澤北溫和的笑問，一邊輕輕扶流川站直
身子。
“還好。” 流川低低回答，目光與仙道一接，隨即轉開，冷冷
道：“你還沒走？”
仙道心中慘痛，未及說話，澤北已搶先道：“小楓，你別怪他
，他這樣做是因為我。”
“澤北？！”
仙道流川同時震驚的看向澤北，仙道更是疑惑不已，他究竟想
要怎樣？
“小楓，你聽我說，”澤北緩緩道：“其實仙道很愛你，這十
年來他沒有一天不想你，也上山尋找你多次，這次感受到你的召喚
后，更是不顧風雪危險，立即上山。是我說他傷害了你，使你承受
了許多痛苦，他為了你，才答應我要離開。所以，他剛才說的話，
都是故意騙你的，我相信，說那些話，他會比你更痛苦。”
“不是的！澤北你在胡說什么？！”仙道急喊。
天啊，這人腦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仙道，你讓我把話說完。”澤北打斷仙道的話，望向流川，
“小楓，其實我……從見到你的那一刻，就喜歡上了你，”澤北溫
和的微笑中帶著恍惚的傷楚，“可是，我害怕你會生氣，害怕會連
這樣的相處都失去，所以一直不敢說，一直……與你保持著疏離的
距離，結果，最終失去了你。”
“澤北……”
流川驚訝的望著澤北，他完全沒有想到這個百余年來雖然始終
陪著自己卻始終保持著疏離距離的人，竟然是如此的愛著自己。
“不，澤北，楓他是……”
“不，仙道，我已經想清楚了，”澤北微笑：“小楓從小就是
個倔強死心眼的孩子，他認定的了事，是死也不會改變的。他既認
定了你，就斷不會變心。他已經離不開你了。我相信一旦你們分手
，你活不下去，小楓也活不下去。該退出的人不是你，仙道，而應
該是我。”
“不！這些日子以來我也想清楚了，”仙道急忙道：“我只是
一個普通的凡人，只有几十年的生命，會老會死。就算現在我能和
楓在一起，几十年后我死了，楓仍是孑然一身。所以，只有你才能
永遠陪著他，讓他永遠幸福。”
“什么是幸福？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才是幸福。我想，縱然
只有几十年的時間，小楓也寧可跟你在一起而不是我。”澤北仍然
微笑著，透出些許落寞，“仙道，從前我怪你介入我和小楓之間，
其實我錯了，就如你說的，幸福要靠自己爭取，我自己不敢爭取幸
福，卻要怪你橫刀奪愛，真是可笑。”
“澤北……”澤北寬廣的襟懷令仙道感動不已，一時竟找不到
合適的語言。
“所以，仙道，為了小楓的幸福，我請你留下來。” 澤北的微
笑是如此安詳溫暖，仿佛可以撫慰眾生，“留在這里陪著小楓，發
誓永遠愛他照顧他，不要再讓他受到絲毫傷害，讓他永遠快樂的笑
著。請相信我會因此而感謝你。”
“可是……”仙道只覺心中一陣暖流涌動，口中吶吶，想要說
什么，卻說不出來。
“我知道你有顧慮，”澤北微笑，將一只晶瑩的白玉瓶和一本
樣式古拙的書遞到仙道手中，“這瓶里的丸藥，你每日卯時服用一
丸，一月之后，你當脫盡凡胎，然后你照著這本書上的方法修行。
我觀你骨骼清奇不凡，有出世之相，如肯潛心修習，當可脫卻皮囊
，跳出三界，為神為仙。這樣，你就可以永遠和小楓 守，永遠照
顧他。”
“澤北！！”仙流二人同呼出聲，仙道的聲音已然哽咽。他知
道澤北胸懷寬廣仁慈，卻沒有想到澤北竟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的退
讓和成全。將心比心，仙道完全可以了解澤北的如此退讓，他自己
要承受多么沉重的痛苦。
澤北身為大神，卻始終沒有以神的身份來對仙作過絲毫壓制，
反而以寬廣的襟懷包容和成全了他們的感情。如此寬廣，如此仁慈
，這，就是神的心嗎。
流川清泠的眼中亦有淚光涌動，他非是無情之人，又豈不知澤
北為他作了怎樣的犧牲，而這犧牲背后又會有多少痛苦？
澤北將二人的手拉到一起，微笑道：“仙道，我將小楓交給你
了，小楓身為精靈，沒有多少法力，等你成神仙后，一定要好好照
顧他保護他，否則，我絕不會放過你。”
“你放心！”仙道肅然應允。
二人伸手緊緊一握，無須多言，這是男人的承諾。
長長呼了口氣，澤北爽朗的笑起來，“痛快，真是痛快！當浮
一大白。”
仙道與流川互望一眼，也終于釋然的笑了，就如澤北所言，這
一層始終困擾他們的關系解開，就象是解開了一副沉甸甸的枷鎖，
雖然很痛，但真的很輕松。
“我要走了，”澤北將一只手搭在流川肩上，笑道：“小楓會
不會想我呢？”
“你要去哪里？”流川訝然。
澤北望向云山之外，“有几個仙友一直邀我遨游東海，我該去
逍遙一下了，現在我可是無牽無挂啊。”伸手分別攬上仙流二人肩
頭，笑道：“再說了，打擾小孩子談戀愛，是會被雷劈的。”哈哈
一笑，放開手，滿意的看到流川羞窘的表情。
“澤北，我……”仙道始終解不開心結，澤北為了成全他們放
棄了自己的幸福，雖是自愿，但卻教他如何能夠心安理得的將自己
的幸福建筑在澤北的痛苦之上？
澤北看著他微笑，“仙道，你不要覺得對不起我。佛說，人人
都有自己的緣法。你們凡間不是說，得到紫雪蓮的人，就可以得到
永恆的幸福么，你有你的紫雪蓮，我也應該有自己的‘紫雪蓮’，
你放心。”
“澤北，謝謝你的成全。”仙道終于釋然。
“不要謝我，愛情不需要成全。不是我成全了你們，而是你們
自己成全了自己。”
澤北溫和的一笑，身子飄上半空，“我這就走了，仙道，你可
不許欺侮小楓啊。五十年后，你應該可以得道，小楓的精靈之力也
應該有所加強，可以離開雪山，到那時，你們可要記得來海上找我
，咱們好好聚聚，說不定到那時，你們可以看到我的‘紫雪蓮’喲
。”揮揮手，身形飄起，瞬間遠去。
如霞似錦的楓林前，二人攜手遙望，久久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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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春天。
賽木湖水碧波蕩漾，四周氈房林立，人群如織，一年一度的拉
塔賽歌會，今年在賽木部落舉行。此時，歌台之上有一年輕男子，
正彈著都塔爾放聲高歌：
“遠方的客人啊，請聽我唱這支歌，它是賽木古老的傳說。在
遙遠的百年以前，族長仙道是年輕的小伙。他戀上了紫色的雪蓮，
四處尋覓著傳說。那是春天最美麗的夜晚，紫雪蓮的光芒照亮了賽
木的清波，人與精靈的愛情啊，是賽木最美的情歌。可恨世事無常
人情險惡，凶狠的南烈將族人脅迫，可嘆那純潔高貴的精靈，為救
我族人將生命付托。十年死別滅不了最堅定的愛情啊，雪山險阻隔
不了仙道的執著，他在風雪交加的深秋登上了澤北的險峰，族人們
尋尋覓覓傷心淚落。忽然那半空中響起了歌聲，是仙道流傳世間的
歌，歌唱著紫色美麗的雪蓮，歌唱著精靈黑黑眼睛的清波。又是一
個春天最美麗的夜晚，他與紫雪蓮飄搖在澤北的高坡，那是成為大
神的族長啊，他將我們的幸福護佑消彌災禍。最忠貞最執著的愛情
啊，可以超越生死蕩平坎坷。于是你在賽木可以聽到這流傳百年的
歌，這是賽木最美麗的傳說……”
半空中
“耶，楓，你聽，這是在唱我們的歌哎，我看看，這是安長老
的第几世孫了？唱得不錯嘛，楓，咱們聽聽再走吧。”
“不要，快走啦。”
“著什么急嘛，去東海而已，一下子就到了。你放心，澤北的
‘紫雪蓮’，肯定不如你啦，我的楓可是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紫雪
蓮。”
“臭美。”
“哈，原來楓是臭臭的美么，來我聞聞看。”
“白痴，放手！”
“呵呵，都這么多年了楓還會臉紅啊，好可愛。”
“白痴，快走。”
“不要嘛，聽聽歌再走。哎，楓，等等我，等等我嘛，楓~~~~~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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