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集回顧﹕
修讀醫科的大學生仙道彰從美國回到日本放暑假﹐因緣際會下
去了彩子工作的精神病院做兼職﹐從而邂逅了患有男人恐懼症的精
神病人流川楓。經過一連串的遭遇﹐流川奇蹟地逐漸接受了仙道﹐
向克服男人恐懼症邁向了第一步。而另一邊廂﹐仙道在日夕相處下
﹐開始對流川產生了一種連他自己也察覺不到的感覺﹐而且這種情
感還日漸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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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六日 晴
今天又是上班､陪小楓打球､照顧他﹐很平凡的一天。其實自
我當上小楓私家看護後﹐我每天都是做著同樣的事情。但很奇妙的
﹐我一點也不覺得乏味或厭倦﹐相反﹐每晚回家後我就期待著明天
的來臨﹐然後我又可以做著同樣的事。我真是很享受和流川的一對
一。打球時的流川很有魄力﹐也很有壓迫感……該怎麼說呢﹖嗯…
他就像一個追擊手﹐是一個不愛防守的進攻者。被他盯上了的話你
就很難脫身了。面對獵物﹐他會毫不留情的強勢進攻。在流川的眼
裡只會見到他求勝的慾望。他是個絕不輕易認輸的人﹐即使是在危
機時﹐他也能冷靜地沉著應戰﹐想辦法化險為夷。流川實在是百年
難得一見的籃球好手﹐他不單有靈敏的身手､超群的籃球觸角﹐他
更有靈活的腦筋﹐往往能想出許多絕妙的計謀和策略﹐出奇制勝﹐
常常令我嘆為觀止。跟流川打球真是很有挑戰性。他是第一個也是
唯一一個能夠完全勾起我的征服慾的對手。每當我在流川的防守下
進了球﹐我都有種莫名的成就感和優越感。每次見到流川厥著嘴､
擺著不服氣的表情我就爽極了﹗實在遺憾這樣的流川只能在打球時
出現。比起什麼智障､男人恐懼症﹐我覺得流川更像一個只是患有
人格分裂症的病人。雖然平日活像個小孩﹐但一到打籃球時他根本
就變了另一個人似的﹐正常過正常人。我很好奇如果流川沒有病﹐
那他會是個怎樣的人呢﹖他的籃球造詣又會否再上一層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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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悠閒的週日﹐仙道不用上班﹐就約了越野､魚住､赤木､
三井和木暮一班舊同學兼死黨出來聚舊。雖然仙道留學外國多年﹐
不過他一直有跟朋友保持聯絡﹐所以多年來他們的友誼從未變質過
。
光陰似箭﹐轉眼間﹐這一班人已經由頑皮荒唐的小男童搖身一
變各有所成的大男人。魚住繼承了父親的料理店﹐當上大廚師﹐日
內還打算開分店。赤木自小就夢想成為貴花田的接班人﹐但自從初
升國中時被告白的對象當面以“我討厭豬腩肉”為理由拒絕他後﹐
大受打擊的赤木就決心放棄夢想﹐改打籃球。終於﹐他由二百磅的
大肉團操練成現在二百公分高﹐肥肉變肌肉的結碩身材﹐如今正為
日本國家籃球隊做後備中鋒。可惜他那一身肌肉依然未能為他贏得
任何少女的芳心﹐感情生活二十多年來依然一片空白……越野和木
暮則和仙道一樣尚在求學中﹐他倆同修電腦設計﹐越野更副修動畫
製作。這一夥人當中唯有三井沒什麼出路。因他曾經墮落過､做過
不良少年﹐現在雖走回正途﹐但一切都要重新開始。他現正讀夜校
再進修﹐希望最低限度可補考到高中畢業証書。
『仙道你打算何時回美國﹖』
『我想應該等到開學前三四天才回去吧﹗』
『咦﹗那麼你豈不是要再留在日本一段時間﹖那就好了﹐難得
你回來﹐我們一起去旅行好嗎﹖好久沒一起去玩了。』越野興奮地
提議。
『說起旅行﹐你們還記得我們小學二年級的學校秋季旅行嗎﹖
』仙道突然不懷好意地奸笑起來﹕『還記得當晚哪個膽小鬼聽完鬼
故後夜晚不敢獨自上廁所﹐硬把所有人吵醒陪他去﹖』
『我記得﹗我記得﹗是木暮﹗我還記得……』
『不要說﹗』木暮面紅耳赤的阻止越野說下去﹐還慌忙地掩著
他的嘴巴。
可是他卻沒法掩著所有人的口﹐三井也來參一腳﹕『在廁所門
口魚住剛上完廁所要出來﹐一打開門木暮看到他的大特寫突然撲出
來就大喊“妖怪呀﹗”就昏過去了……他…他還嚇到失禁呢﹗哇哈
哈~~~~』
提起木暮的軼事﹐大家都忍俊不禁﹐大笑起來。
被取笑的受害者當然不甘心﹐於是就展開反擊﹕『我承認我當
時是被嚇破膽了﹐但哪能怪我﹖都是魚住害的﹗平白無事這麼年幼
就長成那副如怪物般的長相﹐你們還記不記得高中時我們去動物園
有個小男孩一見到魚住就扯著他媽媽“嚷著我要餵這隻猩猩吃香蕉
﹗”』
『咦﹖有這回事嗎﹖你們怎麼從來都沒告訴過我﹖』國中畢業
後就留學海外的仙道初次聽說此事﹐笑到腰都彎了﹐『那…那麼有
沒有人以為猩猩逃走了﹐要把你關進籠裡去﹖哈哈哈……』
『死仙道﹐我知自己長得醜﹐你不用這樣損我﹗長得帥都不見
得吃香的。你自小就愛四處放電﹐三歲到八十歲的女性都被你電得
神魂顛倒。原本這是很令人羨慕的事﹐可是斃就斃在你不止和女生
過電﹐連男孩都被你電倒。結果呢﹖一個比你大兩年的學長迷上了
你﹐每天追在你背後跑﹐還為了你跟其他女生爭風吃醋﹐有幾次還
差點大打出手。那班花痴每天為了你而吵架﹐是當時學校出名的名
產呢﹗』
『魚住你是說那個娘娘腔學長杉崎嗎﹖我也記得這人﹐他很出
位呢﹗每天都“小彰彰~~~小彰彰~~~”的叫﹐超噁心的。每天還送
情書､愛妻便當什麼的給仙道。』
『喂﹗夠了﹐不要再說。我到現在每次一想起這痛苦的回憶我
還會打冷震､還想吐啊﹗』一提起那個給他很可怕的童年陰影的王
八蛋仙道面都青了。
『哪可以不說下去﹖好戲在後頭呀﹗』魚住不理仙道反對﹐繼
續說﹕『當時因為你搶走好多女生的目光﹐學校好多男同學早就看
你不順眼了。不單每天袖手旁觀地看你和杉崎的好戲﹐還四處散佈
謠言說你其實也對杉崎有意思。搞到杉崎信以為真﹐比以前更加纏
著你不放﹐最後還在男生們的慫恿下當著全校師生面前跟你打kiss
呢﹗那個經典的一幕還一度成為全校佳話､眾人茶娛飯後最熱門的
話題､至今還令人津津樂道的鬧劇﹗』
『去你的津津樂道﹗』已然失控暴走的仙道狠狠地掐著大嘴巴
魚住的脖子﹐連珠發炮地數落魚住的幸災樂禍､把自己的快樂建築
在別人的痛苦上﹐心裡更是把那個令他多年來被淪為笑柄的始作俑
者罵了千百萬遍。
可惡﹗那件事簡直就是他的人生恥辱﹗一生中最大的污點﹗﹗
那個是人家的初吻啊﹗為何別人的初吻都甜甜蜜蜜﹐自己的卻那麼
不堪回首﹖>__< 弄得他每次被問及初吻的對象時都啞口無言﹐還
被人誤以為他是從未接吻過的純情小處男。
『喂﹐仙道﹐其實一直都好奇想問你跟男人接吻是什麼感覺的
﹖』三井依然不怕死的火上加油。
『你想知的話自己去試吧﹗』仙道憤憤地說。
『你那個是最激的濕吻啊﹗我們哪有那個本事去試﹖又不是你
這樣的大情聖﹐不用叫都有人投懷送抱。』
『就是嘛﹗再說﹐當眾接吻這回事我們這些保守的日本男兒怎
有膽做得出來﹖你在美國這麼開放的國家長大就不一樣。』
『好呀﹗你們都在戲弄我､挖苦我﹐我跟你們拚了﹗看誰的瘀
事比較多﹗』老羞成怒的仙道豁出去了﹗開始接二連三地大爆眾人
的童年軼事。
最後﹐這個舊同學聚會就演變成了一場大家互揭瘡疤的大混戰
﹐好不熱鬧。這一班多年不見的死黨就這樣吵鬧了一整個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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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仙道就拖著疲累的身軀﹐沉重的腳步來上班。
來到小楓的房間﹐勉強扯出個笑容跟小楓打招呼。可惜那個小
娃兒正看著卡通片看得入神﹐根本沒空理會仙道。仙道知道小楓一
旦看起電視來就和打籃球時一樣專注得眼裡再容不下別的事物﹐所
以他也不再打擾他﹐脛自開始幫小楓收拾被鋪､整理亂放滿地的玩
具。
未幾﹐小楓看完卡通片﹐很乖巧地關上電視﹐回過頭來就見到
仙道坐在沙發上揉著額頭﹐緊皺著眉﹐狀甚痛苦。
『你怎麼了﹖』小楓展現出難得一見的關心。
『沒事﹐只是頭有點痛。』該死﹗是昨晚跟那群嘩鬼通宵“劈
酒”的後遺症。
小楓看了仙道一眼﹐走過去仙道身前﹐輕柔地摸了摸仙道的頭
﹐口裡唸著﹕『不痛﹐不痛﹐痛痛飛走﹗』然後彎低身在仙道前額
上親了一下。
仙道的身體頓時像觸電般抖了一下。他猛然抬起頭望著小楓的
小臉兒﹐他感覺到自己的心突然跳得很快。
『怎麼樣﹖好點了沒有﹖』
被小楓一問﹐仙道回過神來﹐他不明所以的問﹕『什麼好了沒
有﹖』
『你的頭痛呀﹗痛痛飛走了沒有﹖』
『啊﹖…噢﹐飛走了……小楓你從哪裡學這個的﹖』
『剛剛才看電視學的。』見自己駒除頭痛的方法有效﹐小楓頗
洋洋得意地向仙道解釋﹕『剛才太郎也是這樣幫美加把痛痛趕走的
。小楓一學就會了﹗』
『原來如此。』仙道簡單的回了一句。
『……』沒有了嗎﹖小楓等不到預期中的稱讚﹐有點不滿的加
重語氣暗示﹕『小楓一學就會了﹗』
這回仙道可領會到了﹐小孩子都喜歡被稱讚嘛﹗於是仙道就說
﹕『小楓真是厲害呢﹗好聰明嘛﹗』
小楓得到想要的稱讚﹐覺得自己做了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就很
自豪地笑了。
看著小楓的笑顏﹐仙道感到心頭暖烘烘的。以前也不是沒見過
小楓的笑容﹐可是不知為何今天他覺得小楓笑得特別甜､特別迷人
的。
然後﹐他又突然好像想起什麼的認真的叮囑著小楓﹕『除了我
之外﹐你不可以用這個方法幫其他人趕走痛痛啊﹗』
『為什麼﹖』
『因為……因為這是一個魔法呀﹗不可以四處張揚﹐讓太多人
知道。』仙道胡亂找個籍口。
『如果被太多人知道會怎樣﹖』
『就…就…魔法就會變得無效﹐以後都不能再用。』
『可是…可是…人家想……』難得學會魔法﹐卻不能炫燿﹐很
可惜耶﹗『一個人都不可以知道嗎﹖』看來小楓想討價還價。
『不行﹐除了我之外﹐你不可以告訴任何人。這是我們二人間
的秘密。以後這個魔法只能對我用啊﹗』仙道有點霸道地再三吩咐
他。也不知為什麼﹐在他心底就是有一把聲音強烈反對小楓吻別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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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仙道洗了一個頗舒服的冷水澡鬆馳一下因宿醉而疲
勞痠痛的身驅後﹐就懶散地倒在床上。雙眼盯著雪白的天花板﹐他
開始思考著白天發生過的一些事情。想著想著﹐睡意開始侵襲仙道
的大腦﹐手背很自然又不自覺地擺在額頭上﹐這一輕輕一碰卻令仙
道回想起小楓的吻。
想不到一個男人的咀唇竟可如此柔軟。他還一直以為男人的吻
都會像杉崎那變態的吻一樣噁心。小楓的吻很輕柔､很溫暖､感覺
很舒服﹐他的咀唇真的有點像初生嬰兒般幼嫩。如果那個吻不是親
在額頭﹐而是在咀唇上…相信那感覺一定更奇妙……仙道開始了他
的幻想……
不﹗不行﹗仙道突然驚醒。他怎可以如此心邪幻想跟小楓接吻
﹖﹗仙道猛的坐起來﹐拍了拍自己雙頰﹐試圖尋回一時迷失的理智
。真是荒謬﹗他怎會想到和男人接吻﹖那個童年陰影還不夠大嗎﹖
沒錯小楓是比杉崎好﹐但始終也是男生……好﹗不要再想那個吻了
。不要想﹗不要想﹗
仙道拚命催眠自己﹐可惜他的潛意識背叛了他。當晚﹐即使在
睡夢中他也是滿腦子小楓的影子﹐這也同時給了他第一個在想起杉
崎後沒作惡夢的平安晚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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