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仙道永遠不會忘記，十六歲的那一天。
與湘北的練習賽后，流川楓來找他一對一。今年神奈川的新人還真
是讓人不無聊呢。最搶眼的是那個紅頭發的櫻木，不因為別的，光看他
那鮮艷的頭就知道了，不過那家伙的不按理出牌也夠夸張。而眼前這個
，如無意外就是今年的新人王了，練習賽時他的咄咄逼人仙道還歷歷在
目。不過還真是困擾呢，一年級就有這種水平還不知足嗎，今天還想去
釣魚呢。
“嗯。。流川君除了打球都不干別的嗎？”
“。。。。。。”過了許久，流川回應，“吃飯，睡覺。”
“呃，”拼命壓抑自己不要失笑出聲，“那。。。我們去哪里一對
一呢？”既然流川認定要跟自己一對一，仙道知道自己是逃得了和尚逃
不了廟。
“。。。。。。”
“你沒想好啊，那。。。。”
“隨便哪里都好。”
于是兩個人推著車漫無目的找，不知怎么，仙道就把流川帶到了平
時釣魚的海邊，今天的自己似乎真的很想釣魚。無聊的四處張望，目光
落在一直低垂著頭走在身邊的流川，白皙的皮膚，俊秀的面容，軟軟的
黑發懶懶的搭在額前，相對他的身高略顯瘦削的身材，他很受歡迎吧。
想到這里突然有些煩躁。不禁氣惱自己奇怪的感覺，仙道挑舋似的再把
目光移向流川，卻隱約看見不遠處一個被樹林掩護著的小公園里挂著一
個破破爛爛的球筐。
“啊，那里。。。”也不明白自己在高興什么，仙道嚷出聲。
流川望向仙道目光所指的地方，默默的改變自己的方向。
“贏過對方三球算勝，好嗎？”仙道不想拖太久，現在的自己莫名
其妙的想從流川身邊逃開。
“。。。。。”流川沒有回答，仙道從運球的節奏中聽出流川的默
許。
過人，跳起，勾手，投籃。球划出一個漂亮的弧線后進筐。一系列
動作做的如此完美，流川真的是很投入的在打籃球吧。仙道從來不敢說
自己是在打籃球。別人問他參加什么社團活動，他總是笑著說自己是玩
籃球的。其實不管是什么運動，他都會很擅長吧，選擇籃球，是因為籃
球社的教練當時一副仙道不答應他就切腹謝罪的表情讓他動了惻隱之心
。不過他還是喜歡著籃球的，喜歡場上合作的默契，喜歡邊場討論策略
時的刺激，喜歡贏球后大家把他高高舉起。但決不是像流川這樣，好像
只有籃球是他生存的意義。
“你走吧。”流川背過臉去。
仙道回神。“我們。。。。。”
“不用了。”語氣冷淡得似乎要把春末暖濕的海風冰封。
他生氣了嗎？為什么？他不像那么情緒化的人啊。
“流川。。。”
“你不想打球可以直接跟我講。”說完，運球，灌籃。
原來是因為這個啊，仙道笑著想。不過也不要拿著球籃出氣啊。閃
電般的移動過去，仙道從沒有防備的流川手中把球截過，轉身一個中距
離投。回頭再看流川眼中已不是一如死水般的平靜。
“你的對手是我吧，這個球籃經不起你那么扣的。” 嘴角揚起笑容
，“剛才是我分神了，對不起。可接下來就不會再給你空隙那么容易的
得分了。”
兩人難分高下。偶爾流川會勝出兩分，可驕傲的仙道也不愿意認輸
，比分的落后只會刺激他更強勢的進攻和越發嚴密的防守。而當仙道領
先的時候，流川當然更是毫不客氣的反擊。于是這場一對一進行了多久
，兩人絲毫沒有概念，只是當街邊的路燈亮起時，仙道收起了攻勢。
“很晚了呢，今天就到此為止吧。”
“。。。。。。”
“和你一對一真是件很快樂的事，感覺比和籃球社的伙伴們打球更
有意思。今天沒分出勝負，我們以后繼續吧。”
流川有些吃驚的抬起頭，大概因為剛打完球，眼中還留有一絲氤氳
。仙道望入他的眼，之前沒來由的煩躁又涌上心頭，下意識里的反應是
想逃跑。
“麻煩你了，晚安。”微微鞠了個躬，流川走向自己的腳踏車。
意外于流川的舉動，仙道又立刻忽略掉自己的情緒，嘴角浮上一抹
欣賞的笑意。“這家伙并不是不懂得禮儀的呢。”看看天色，今天是不
可能去釣魚了，還是回家吧。
（二）
接下來的日子里，仙道陷入一些關于女孩子們的麻煩的糾紛。心情
有點壓抑，盡管神奈川的初夏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天氣，仙道也無暇干自
己喜歡的事情。
今天，好脾氣的仙道卻真的郁悶到几近爆發了。都說了那些女孩子
把他看作偶像捧為天神是一種錯誤了，怎么他們還是不懂呢？況且女孩
子自己要粘上他，他仙道彰總不能沒風度的把人家趕走吧。好不容易擺
脫了要跟他告白的女生們和不服氣不知想跟他比什么的男生們，發現社
團活動也遲到了。總是晚了，現在趕去也只會挨田岡教練碎碎念的酷刑
，那就。。。翹掉它。。。反正很久沒有去。。。釣魚。。。
天有些陰霾，希望稍后不要下雨的好，拿雨傘很麻煩啊。扛著釣竿
，仙道決定淋雨也不帶雨具。
運球的聲音？循聲望去，是那個公園。几個月前，和湘北的流川在
那里打過一場球，那才是真正的打球吧。第一次，仙道調動了自己全身
的每一根神經去試圖贏一場比賽。可是當天勝負卻沒有分曉，于是仙道
約流川再戰。。。。約流川再戰。。。。仙道不禁覺得背后有冷汗冒出
。正在那里打球的，不會是流川吧。。。放心不下，還是去看看。日光
拉下頎長的身影，仙道開始哀悼自己那段十七年來都不曾對不起他人的
紀錄。
靜靜地站在公園門口，欣賞著流川漂亮的過人，跳投。
“流川君。。。”
流川回頭看了他一眼。絲毫沒有意外的表情，十指一滾，把球撥給
仙道。
“你先進攻。”
仙道低頭看看自己的鞋，因為怕下雨，所以沒有穿球鞋，而且誰知
道今天會碰上流川呢？流川大概也注意到自己的尷尬了吧，不管怎么說
是自己忘記約定先對不起他的，怎樣也應該跟他說聲對不起吧。
“流川。。。。”仙道開口，第一次發現說句抱歉的話也是如此的
艱巨，“不如今天陪陪我吧。。。”
不知怎地，這几個字就著么蹦了出來。
流川定定的看了仙道一眼。
“啊，你不愿意也沒關系，我開玩笑的啦，你還要練球吧。” 自圓
其說的扯扯頭發，卻見流川打開包，示意仙道把球傳過去。
“真的沒關系啦。。。我一個人沒問題。” 不知這句話是在說給流
川聽還是為了說服自己。
“羅嗦。”
就這么靜靜的坐著不出聲，你習慣如此嗎？可是流川楓不會中止籃
球訓練出來陪一個無聊的人在海邊無聊的坐著吧。還是，你在等我說。
。。
“流川，你在學校很受歡迎吧？” 打破長久以來的沉寂的居然是這
句話。
仙道頓時有種挫敗感，可是這個問題也是上次一直困擾著自己的問
題吧，既然現在找不到話題，在此時談談這個也不算太糟糕。
“。。。。。。”
果然，他不想理我。怎么說自己都是破壞了他的練習，也沒立場去
責怪他的不理睬。
“沒注意。”
不是沒聽到我跟他講話，也不是不理我，只是他需要多些時間去思
索罷了啊。
“應該是吧，你長得這么。。。好看。。。”
男生說男生帥好像會很奇怪吧，可是也沒有男生會喜歡別人說自己
好看吧，仙道一時詞窮。
“。。。。”
仙道決定再等等。
“外表，重要嗎？”
輪到仙道沉默了。自己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原本以為流川腦
子里除了籃球什么都不會去考慮，沒想到他的想法其實頗具深度。
思量著流川的問題，其實腦子里也就已經有了答案，卻不想老老實
實地把自己的想法輕易地說出口。
“可是，沒有人會喜歡一個丑八怪吧。”
“你真的是這么想的嗎？”流川直直的盯著遠處海與天相接處的一
片暗灰，“仙道，你到底怎么了。”
仙道一驚，第一次有些惶恐的看著旁邊這個涉世不深的孩子。仿佛
他在會無意間從他臉孔上扯下什么──一張一直不舍得脫下的精致的面
具。
“你也餓了吧。陪我坐了這么久，走吧，我請你吃飯。”精明如仙
道，此時卻拙劣的逃避著流川的問題。
“不用了。”既然你想躲我，又何必請我吃飯裝得那么熱絡呢？
“那。。。改天再一起打球吧。最近事情太多，把跟你一對一這件
事忘記了。。。真是對。。。”
“不用跟我道歉，你不欠我的。”流川已踏上腳踏車。
“我會去找你的~~”也不顧流川聽不聽得到，仙道大聲對著那清瘦
的背影喊。
就跟預約好似的，喊完，雨毫不留情的潑了下來。
“也不知道那家伙帶了雨具沒有。” 嘟囔著，突然想到自己也沒有
什么可以遮雨。回家的路上照樣會被淋濕，自己的事情也還沒理出個頭
緒。今天翹掉了練習，回去的話又會被一群麻煩的人叨擾吧，倒不如在
這里討個輕閑。想著，便又坐下。
（三）
一點也不記得自己怎么回去的了，只記得第二天早上頭痛到爬不起
來，打電話給越野讓他幫忙請假。母愛泛濫的越野趕著過來看他，告訴
他高燒39度一定要臥床休息其它都交給他越野了。
“越野是不是你也愛上我了？”高燒中也不忘記調侃自己的“超級
保姆”。
越野懶得理他，只是一再叮囑好好休息，按時吃藥，千萬不要亂跑
，自己下完課訓練后就來看他。
砰。門關上了。室內恢復寧靜。仙道頭痛到睡不著，也沒心思去顧
及之前的煩惱。早知道如果任性的大病一場就能忘掉周遭那些麻煩的事
情，他就。。。唉，昨天還把流川拖著。。。
流川。。。他也淋雨了吧。雖說現在已入夏季，但昨天的雨卻讓人
回憶起倒春寒般的涼意。自己這種一年難得患上一場小感冒的身體都經
不住昨天的雨淋，流川雖說是運動員，但相對自己還是有種不經風雨的
感覺。他會不會也病倒了？要不要去湘北看一下？
完全把越野的囑咐拋在腦后，仙道一邊套上外套一邊送了一堆“保
姆”給他准備好的藥入口，出門踏上去往湘北的電車。
混過校門口的保安員，仙道的沒入教學樓中。一年級。。。几班呢
？自嘲的笑笑，自己不知道呢。一個一個找吧。
于是一個高高的，豎著朝天發型的身影就在湘北一年一到十班的教
室前晃了几十個來回。怎么都沒有呢？這家伙，難道也一病不起了？
終于，一年十班的老師忍不住沖了出來。真是的，好不容易今天那
個暴力的瞌睡虫沒來教室上課，本來以為可以有一個良好的教學氛圍，
誰知全班女生的目光都隨著窗外這個家伙移動，根本沒有几個人在聽他
講課嘛。
“請問你有事嗎？” 生氣，可是還得保持教師的風度。
“噢，抱歉，請問您知道流川楓在哪個班嗎？”眼前高高大大的男
生傻傻的撓頭笑。
（又是他，真是陰魂不散啊，自己不來上課還派個人來打擾課堂。
）
“他不在。”伸手不打笑臉人，有些氣鼓鼓的答。
仙道抬頭看看眼前中年男人沖出來的教室的門牌，“一年十班啊。
”挂上謙遜的笑，“謝謝老師了。”
那個問題學生居然有這么懂禮貌的朋友？仙道出馬，老師也不介意
現場表演一下倒數錢的智商，“那個。。。你要找流川同學，現在去頂
樓可能比較有希望哦。”
嘴角一抹陽光，仙道揚起手，“謝啦！”
一閃一閃亮晶晶，教室中一雙雙眼中淨是紅心。
天台上，輕易的，仙道就找到了那個綣著躺著的身影。在睡啊，現
在可是上課時間呢。早聽說湘北籃球隊是問題兒童軍團，現在想來還真
是名副其實。
也不想叫醒他，就自顧自的在他身邊躺下。不知道自己得等多久，
但仰頭看著昨夜暴風雨后晴朗碧藍的天空，只有舒服這個詞雖然純朴卻
最能准確的表達出仙道此時的心境。真不知道該說身邊這個人是懂得享
受還是擅長浪費，難得的好天氣沒有耗費在教室里，卻因為睡覺而欣賞
不到這么安逸的風景。仙道伸出手，開始用修長的五指和縷縷陽光玩游
戲。
就這么躺著，看著明明遙不可及卻藍得几乎要把人吸進去的天空，
仙道突然覺得自己的心也空了，似乎什么都不用計較太多，都可以釋懷
了。
大概午休時間到了吧，不知不覺中天台開始變嘈雜了，雙雙對對的
人影開始出現。女孩子們拿出可人的便當，男生就一臉甜蜜的傻笑著。
間或仙道聽到奚奚嗦嗦的談論。
“流川又在這里睡覺了。”
“不過今天他旁邊躺了個男生耶。哪個學校的？”
“是啊，他也好帥呢。如果湘北沒有流川，我好想轉去他學校喔。
”
“奚奚奚。。。”
“嗦嗦嗦。。。”
他們大概看習慣了流川這么霸道的占著午休愛心便當的一席之地。
而自己，一個外校生，今天算是一抹獨到的風景吧。不過管他呢！
漸漸人潮又退去。午休結束了。一切恢復平靜后，仙道側頭看了流
川一眼，忍不住輕笑出聲。這家伙還真不是一般能睡，剛才那么吵，似
乎對他都沒有一點影響。不知為什么突然決定坐起身，轉到流川面對的
那一側繼續躺。
本是無意的盯著流川的睡臉，霎時間仙道心底卻有種感覺，如果此
刻世界上只剩下他和流川，他也會覺得滿足了。不得不承認，流川楓有
攝人心魄的魅力。有很多人有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完美的輪廓，
性感的薄唇，可是世界上只有他擁有這一切卻仍能那么超塵脫俗。難怪
剛才那個女生只把他看作是流川的替補后備，自己是男生都被他吸引說
。
連男生都被他吸引。不自覺的想法讓仙道回想起當初流川來約自己
一對一時自己還頗為在意他的受歡迎。當初以為只是羨慕罷了，原來。
。。有些驚訝著自己此刻的心情，仙道強迫著自己把視線從流川臉上挪
開。走吧，現在這種生活自己都覺得煩，沒必要愣是再拖上一個。仙道
是聰明人，聰明人不給自己添亂，于是坐起身。
流川卻偏偏這時稍稍挪了挪睡姿，看樣子是該醒了。仙道不自覺地
猶豫了一瞬，走不開了。朦朦朧朧的試圖睜開眼的流川，看到從前未有
過的情景。有人？坐在他旁邊？仙道？
“湫~”
看來他也還是感冒了啊。也不管自己的理智此刻都溜去了哪里，仙
道拉開捂住口鼻的流川的手，把自己的唇印上那抹淡淡的紅。一切都在
意料之外，仙道卻知這是情理之中。
“渾蛋！”流川拼盡全力推開眼前這個男人，凌厲的眼神要的是一
個解釋。
“男人的正常反應。”仙道開始痞。
受到莫大侮辱的流川揮拳相向，仙道也不避開，用那張迷倒眾生的
臉接下流川的攻擊。這小子是混幫派的嗎？打那么重？自己也不是不知
道痛，只是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給他打會讓他好受點吧。不多時，
原本就患上重感冒的仙道就被發狠的流川打到站不起身。
全天下哪有自己惹了麻煩還有受害者給自己收拾爛攤子這種事？仙
道彰今天就偏偏趕上了。問過仙道的地址，流川一點也不溫柔的把仙道
扛回家。
“真是亂來，感冒到不能在自己學校上課還跑到鄰校報到。” 流川
還在氣頭上，“明明躲得開的為什么不躲？你打球的時候不是很靈活嗎
？”
“你今天說話算是破紀錄了耶。”
甩開頭，不再看他的壞笑。
“不用擔心我啦，沒事的。”
“你很重，沒事的話自己給我走回家。”
“你可不能棄尸街頭，這樣做很沒道德的！”仍然不怕死的抗議著
。
流川無力，也明白仙道說的是事實。他這種狀況能爬回去就不錯了
。可是，自己明明從來不去管這種事的，為什么今天，為什么對他。。
。
“你家有人啊。”流川看著窗口瀉出的燈光。
“不會。。。爸媽留在東京，我一個人住。” 仙道沒注意到自家的
窗戶，暗自思忱著流川問這話的意味。
大概是出門忘記關燈了，流川絲毫沒想到過自己問的話會有的曖昧
含義。
鑰匙開門的聲音。屋內如熱鍋上的螞蟻的越野奔過去開門。
“你回。。。”話到一半硬是給吞回去了，“流川？”
不耐煩地把仙道扔到屋子中，流川轉身准備走人。
“等一下，你把我們仙道怎么了？”
我們？他們？這個人？爸媽留在東京？流川心頭一凜。想邁開步子
，褲腳卻被仙道拽住。
“松手，還想被揍嗎？”語氣惡惡的吼。
仙道愣了愣，怎么又開始發脾氣了？以為他好心扛他回來就不再生
氣了。
“你為什么把仙道打成這樣？球打不過他就出手揍人？我還以為你
流川楓有多了不起！”
“。。。。。”流川面無表情，沒必要跟白痴廢話。
“越野。。。”腳下傳來仙道責備的聲音，“你以為沒有流川我這
樣能回家？”
“那你的傷？”越野又開始發揮保姆本能。
“我出門碰到一群混混，泡了他們的妹妹就被揍了，幸虧流川，咳
咳。。。”
還真會裝，流川冷眼看著眼前兩個人的戲碼。為什么不說事實？偷
腥害怕被捉到？
被越野扶到沙發上，仍緊緊抓著流川。這小子想干嘛？雖然這么想
著，卻沒有甩開他離開。他還欠我一個解釋，所以就留下來聽他怎么說
。這是流川給自己的解釋。
“越野，你怎么會在這里？”
（還在他面前演戲？）
“早上不是說了嗎？社團訓練完我就來看你，誰知道你不在，讓人
急死了。”
“那你現在看到我沒事回來了？可以走了。不早了耶，你不怕別人
說我們兩個那個那個？”
（難道不是嗎？）
臉紅，“那你要記得吃藥，還有千萬不要再到處跑了。流川，我們
走吧。”越野拽著流川往門口走。
（咦？這家伙真的不住這里？）
“你先走，我有事情要跟流川說。”仙道趕緊又抓住流川。
“這樣啊，那你要早點休息。流川，我知道你很想跟仙道打球，但
是他現在身體不好找他做對手你也打不爽啊。還有，剛才好像誤會了你
，對不起！”
流川白仙道一眼。
“好啦好啦，快走啦。”仙道催促著。
一直呱呱不停說的人走掉了，氣氛有些凝固。
“我今天是想去你學校看看你有沒有感冒的。”
你怎么這么無聊？流川擰著眉。
“我不是同性戀。”不要把你和剛才那個人的邏輯套在我頭上。
“我從來沒覺得你是同性戀啊。”
“那你就是把我當女人看� 俊閉庹 撬 囊淮蠹苫洹
“更不會。”
“那為什么。。。”吻我？說不出口。
“情不自禁啊。”燈光下的仙道，臉上褪去平日虛偽的笑意。
他是認真的？看起來好像比較嚴肅。
“又不是女人，你干嗎情不自禁？” 卻還是質問。
“今天給你造成了困擾。今后都不會了。” 仙道留戀的眼神在流川
臉上游走一番，又狠狠逼自己把視線挪開。
“。。。。。。”看著仙道最后的決絕，流川突然有些不忍。
“還是朋友吧？還會來找我打球吧？” 其實還是吃定流川放不下一
對一。
“。。。你早點休息。今天我就當什么都沒發生過。” 丟下這些話
，流川扭頭出門。
真的可以當成什么都沒發生過嗎？流川在路上反復問自己。自己腦
中本來不是應該只有籃球的嗎？可惡的仙道，擾亂了自己的心緒。其實
他并不討厭仙道。他是自己必須去超越的人，卻又似乎并不僅僅是這樣
。如果只是對手，他今天大可以把仙道丟在天台，甩手而去。可是他沒
有，不光在頂樓沒有，在仙道家也沒有。仙道的吻，應該是不可原諒的
。事實上他卻并不是那么極端的反感，硬要定義的話，驚訝大過于厭惡
吧。可惡，感覺自己的頭不夠用。
也不光是流川煩惱的，另外一邊的重感冒病患也是焦頭爛額。今天
真的燒壞腦殼了嗎？先是摸去湘北，然后侵犯流川楓，還對他依依不舍
，最后看著流川孤獨的背影消失在自家門后他居然想也不想自己根本沒
那個立場就有種想追的沖動。最出軌的是如果流川楓沒有接上那句“我
不是同性戀”，你就准備說：“我想我喜歡你。”了嗎？流川來找自己
一對一自己有不祥的預感，但當時不是避開了嗎？不是決定鑽到殼里頭
了嗎？你仙道什么時候做煩了蝸牛要脫殼做鼻涕虫了啊？也只有咒罵自
己。
月默默把銀光撒在地上，無聲宣告著夜漸深了。流川本來就是一個
籃球以外睡覺最大的人，想久了想不明白也就擱在一邊不管了。無奈仙
道感冒身體不適加上思考自作自受的惹出的麻煩，天才也只能孤享難眠
夜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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