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的大旱,只旱的人心惶惶,再沒有雨,這一年是
鐵定災荒的了。
陵南太子仙道彰出京以來,滿目所見,都是裂地枯苗,
人們天天望天求雨,卻不見半滴雨水降臨,早已怨聲載道。
仙道心中大是焦急,卻也毫無辦法。
這天,侍衛櫻木前來報信,說是皇上病重,讓殿下火速
回京。仙道便打算從最快的水路回京。誰知到得這田岡地界
,因天旱無雨,河水幹涸,竟連船也行不得了。
無奈上岸,赫然岸邊就建有一座龍王廟!
進得廟中,見那龍王像威嚴巍峨,主從兩人的氣就有點
不打一處來。
“龍王啊,你每年享用人間祭祀,如今卻不管人間災荒
……”
還沒等仙道說完,櫻木就接上道:“什麼爛龍,再不下
雨,把那水都旱沒了,連那龍王都曬幹了。我把那龍肉醃了
度荒年!”
“何人大膽,竟敢辱罵龍王!”一聲嬌柔的喝問聲落,
從神像后走出兩個人。
仙道兩人一望,立時呆了。那走出的一男一女,女的溫
柔嬌俏,男的清美俊朗,竟沒半點人間煙火之氣。
那男子橫了呆著的兩人一眼,冷哼道:“大白癡!”
這一罵,櫻木首先回過魂來了,不禁回嘴道:“你罵誰
白癡?!我們罵的是龍王,幹你什麼事?你算哪路神仙?龍
王的什麼親戚?那龍王躲懶不下雨,我偏要罵他!!臭龍王
!爛龍王!!”櫻木對那女子大生好感,便把一肚子氣都撒
在那男的身上。
“櫻木,不要說了。”見到那男子的目光越來越冰冷,
仙道忙出言制止,然后上前賠禮道:“請恕我的部下無禮冒
犯,他只是一片好心,擔心旱情,才會口不擇言。”
那男子又“哼”了一聲,並不答話。
櫻木不禁大怒:“好一只臭狐狸,拽什麼拽,有本事解
了這大旱!”
那男子有冷哼道:“解這旱有什麼難的?”
櫻木一聽,大笑起來,道:“可惜你不是龍子龍孫,只
是一只狐狸!”
那女子忍不住道:“你怎知我家公子不是龍子?”
櫻木接口道:“那龍都是血盆大口,兩眼像銅鈴,張牙
舞爪的。哪會像你家少爺那樣,比女人還漂亮,幹脆讓殿下
娶過來算了。啊──”
話音未落,已被人一拳揍了過來。櫻木暴跳如雷,奮勇
反擊,便與那男子打做了一團。那女子驚呼連聲,卻哪有人
理他。仙道一面喝停櫻木,一面衝上去抱開那男子。
櫻木悻悻的停了手,仙道卻迷醉于懷中人的清香之中。
那亮澤柔軟的黑發,白皙細膩的肌膚,隱隱傳來的幽香,都
讓仙道願意就此沉淪。
“放手!”那人冷冷的瞪著他道。
“你答應不生氣了我才放手!”仙道笑嘻嘻的道,只覺
他連瞪人的樣子都分外可愛。
那人白他一眼,一肘把仙道撞開,說了聲:“晴子,我
們走。”便揚長而去。
仙道戀戀的望著那背影,直到再也不見,才嘆口氣回過
神來。
卻聽見背后櫻木也嘆了口氣,喃喃道:“晴子真是溫柔
啊!”
兩人都覺沒了心思,便慢慢的走回船去。誰知才走的一
半,老天忽然下起大雨來。這是甘露啊!!兩人狂喜不已,
禁不住在雨中大笑大叫,櫻木更是亂跳亂嚷。
正興奮的當兒,聽得身后有女子吃吃的笑聲。兩人忙轉
頭看時,竟就是剛才廟中的男女,正在亭中躲雨。想是看見
了他們瘋瘋癲癲的樣子,那晴子笑個不住,連那男子也去了
冷漠,嘴角微微的勾了個弧度。
仙道大覺不好意思,搔搔頭,才發覺朝天發塌下來了。
他急忙捋了捋頭發,才走過來,靦腆的道:“這天好象被你
們猜中了。”
晴子笑道:“不是猜中,這雨就是我們公子下的。”
“什麼?”仙道雖然隱隱覺得這雨下的有些奇怪,卻仍
不敢相信。
“我家公子就是此間龍王三太子流川楓。”
“晴子!”流川略帶責備的望了她一眼。
晴子吐了吐舌頭,卻並不懼怕。
“我們真是太失禮了!”仙道忙重新見禮,站定了,又
忍不住嘆氣道:“只是,可惜啊……”
“可惜什麼?”仙道眼中的失落讓流川心中一動,忙掩
了心情,淡淡的問道。
“不,沒什麼。”
“話不要說一半。”
“可惜仙凡阻隔,無法長伴君側。”
“……”流川的心莫名的多跳了幾下,遲疑了一會,才
道:“你不是要趕路麼?”
見流川臉上飛霞,仙道不覺癡了。只是一想到這美麗永
不可能屬于自己,心下黯然。只好強打精神告辭,心想長痛
不如短痛,反正終是別離,便早早的別了吧。轉頭招呼櫻木
,卻見他正和那晴子說的熱火朝天。見仙道要走,不情不願
的跟晴子道別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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