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他的邂逅是突兀的,帶著相遇的巧合,相知的必然。因為他們是同一類
人…嗎?
第一章 惡作劇
“哇~~~好漂亮的跑車!好~~~帥的人!!”
流川無視耳邊的驚聲尖叫,風馳電掣般揚常而去,留下一路尋找不到回應的
愛情電波。
流川是一個惜言如金的人,男子通常形容他冷酷無情,女子通常贊譽他‘酷
’的一塌糊涂,但是,流川在這兩類人中的人氣指數卻是不相上下的高,并且還
在日積月累的成倍猛增中。
他有俊美絕塵的出色容貌,有富可敵國的身世背景,高的嚇人的智商指數和
富余的用來墊桌角的文憑學歷,多數情況下這種集所有羨慕于一身的人被稱作‘
完人’。
但流川的沉默,或多或少的應當歸罪于這種倍受矚目。從小被一群說話言不
由衷,做事惺惺作態的人包圍著,星星月亮任選的被滿足著,童真稚趣早就被應
付光了,造成了在物質生活極度丰富之下的精神貧瘠,一種現代的隱諱的精神自
閉。
隨著時光流逝,流川獲得了一種能力,把曾經是他生活過的閃著光環的背景
──家族,事業,人情,交際等等──全部融合到靜謐之中。所以,他選擇了陰
冷的性格,冷漠的對待著相關的不相關的他人,家人和自己。他就像一個安靜的
氣泡,居無定所的浮在喧鬧的人世上面,像是活在真空里,我行我素。
他并不特意的留心任何人,但人們卻會注意他的一舉一動,遠遠的觀望著猜
測著,震驚于他的驚艷,恐慌于他的冰一樣凌厲鋒銳的氣勢。
在世界上,流川只占有一個很小的位置,但世人卻給他留下了極大的空間。
這個意外,通常使流川感到很滿意。(是因為沒有人吵你睡覺了嗎?^^||||)
銀白色的跑車在蜿蜒曲折的海邊公路上飛馳,兩側的豪華高級別墅區以模糊
不清的面貌向后消失,盡享乘風的快感。
流川將車停在路旁,靠在車旁賞境。藍天白云碧海,以及濃密的盛開著的櫻
花林,幽香四溢,落瑛繽紛。遠離塵囂的寂靜,自然的和諧。
看來大白痴也有講話負責任的一天,流川很是享用這份難得愜意。
好景不長。
“轟~~~~隆隆~~~~”仿佛雷聲大做,不遠處的一幢豪宅濃煙滾滾。緊接著的
是遠處慌亂的叫囂,警鈴刺耳的鳴響。亂糟糟的混做一團。
這類煞風景的突發意外沒有對流川造成多大的影響,依舊怡然自得的享受著
,帶著‘獨釣寒江雪’的意境。說白了就是‘隔世’‘麻木’,絕對以自我為中
心的超然。
汽車飛馳呼嘯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開到流川身畔時戛然而止,囂張的揚
起漫天塵沙。
空氣污染,流川有些不爽了,回過頭來,點漆似的星眸寒光凜冽,溫暖如絲
的春風不經意間冷了起來。
車中人張了張口,剛才還准備好的叫囂卻在形成音節前消散殆盡,滑稽的表
情好似一尾擱淺的咸魚。
強壓下心頭的寒冷,那人回頭沖著車中的同伙詢問,“不像是那家伙的同伙
,也許他從近路溜了?”找到了台階,自然要懂得退讓,其余人贊同似的應承著
。車子重新啟動,飛馳而去,這回沒有囂張的表現,卻有几分夾著尾巴逃走的狼
狽。
來去迥然有別。
從頭到尾,流川都沒有開過口。
半晌兒,車子去的遠了,流川起腳磕了磕跑車的底盤,經過冷凍保鮮的聲音
揚起,“出來!”
車底下傳來清晰可辨的笑聲,一個笑笑的人自几乎不可能藏人的地方鑽了出
來,臉上寫滿了坦然,好像他本就應該從這里出現,天經地義的再合適不過了。
以流川的審美觀點來看,這個人的評價是──順眼。不過,這決不可信,流
川雖然有著傲人的智商,并不代表他有正常的眼光,對于自己常常被別人驚為天
人的俊逸容貌,他的評價也只是‘順眼’而已。
這已經可以顯示面前那個笑的風水無害的人有多麼的出色了。
怪異的發型,仿佛在嘲笑萬有引力的客觀存在。一身隨意的T恤牛仔,不知
經過怎樣的折騰變得狼狽不堪。但他的笑臉卻是自信滿滿,穿什麼樣的衣服,配
什麼樣的發型都無損于那一臉的燦爛。即使在別人身上盡顯狼狽的此刻,他給人
的感覺卻是像國家首腦歡迎外賓一樣的從容坦然。
互相審視。
火花。
兩人目光相遇的一刻,竟似激起了一串火花。
一串無聲無形的交流,雖然沒有人的眼睛能瞧的見,但兩個人的心里都同時
感覺到──震撼──思想的同步。
‘他’是特別的。
流川的眼睛晶亮透徹,隱藏著什麼深幽而靈動的東西,能輕易的抓住任何人
的靈魂。
這個人的眼睛卻深邃的如同浩瀚無邊的海洋,碧空如洗的蒼穹,含括了包羅
萬物的量度。
流川的眼睛若是凜冽鋒利的刀。
這個人的眼睛就是拂拭冷意的刀鞘。
更特別的是,這個人懷中抱著一只半人高的茄菲貓大型毛絨玩具。
忽略心中的震撼,流川沒有了賞景兒的興趣,自顧自的開了車門,准備打道
回府。對方卻不甘愿承擔這份看上去習以為常的冷淡。
“喂~~~好歹你剛剛‘救’了我一次,這個送你吧,好好收藏啊~~~”這人有
著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嗓音,很適合去當那種靠聲音過活的工作,心理醫生,推銷
員,傳教士,導游……不然浪費了很可惜。
流川愛理不理的回了句“白痴”,搞不清楚在想什麼。在他啟動車子前,對
方已經很熱心將茄菲貓塞進了后坐。
“我叫仙道,后會有期呦。”
不理會那帶著笑音的自我介紹,流川揚長而去。
回到大宅停好車,瞥了一眼橫躺在后坐的茄菲。~~~煩~~~不管了。半閉著眼
睛睡覺去了。
直到被肚子的抗議叫醒時,流川才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自己的后車門是電
子加密的鎖著的,那個叫仙道的人怎麼把茄菲塞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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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的深夜,另一邊,漆黑的屋子中電子符號顯示著五顏六色的人工色彩,
高速運轉的電腦前有人笑的陽光燦爛,“流川楓,是嗎?呵呵~~~我們一定會后
會有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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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與前面兩位的悠閑,這邊卻是憤怒得几乎七竅生煙。
“給我找~~~那麼多的人還抓不住一個,上邊說了,東西決不能落在那家伙手
上!!”
一夜的平靜與不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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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與仙道第二次的見面,是在人滿為患的大街上。
兩個身高相貌均勝人一籌的大帥哥并排走著,吸引了不知多少男男女女的愛
慕眼光。兩位當事人卻不當一回事兒似的淡然,只不過,一個冷漠的面無表情,
一個笑的溫柔和善,同樣制造著難以逾越的距離。
其實碰到不是偶然,流川潛意識里是這樣認為的。
自己剛剛走出公司的大門,就看到了那個嘴里說著不期而遇的人。然后,仿
佛與自己相交數十年似的,熟念的說東道西,天南海北的亂說一氣。
奇怪的是,自己沒有轉頭就走,還放任他在耳邊繼續的滔滔不絕。
“那個,流川,茄菲哪?”
“車上。”
“呵呵~~~我果然沒猜錯,你是懶的拿吧。”
“哼。”
“不要這樣啊,你應該……”說不下去了。
仙道流川眼睜睜的看著銀白色跑車被清道車牽離了原地,囂張的遠去。
“哎呀~~~”慘叫一聲。仙道拉住流川奔向自己的跑車,發動,急追。
“早知道這麼快就被發現,就不會先跑去玩兒別的了。”仙道小聲的嘟囔著
,臉上是追悔莫及,苦的好像可以擠出水來。
“少裝,快開。”硬梆梆的聲音筆直的拽過來。
“~~~嗚~~~怎麼這樣?我現在需要的是同情耶。”
一搭一和之間,車子停穩在一間小小的咖啡館面前──藍色沸點,別致的名
字。仙道以令奧運會百米冠軍失色的速度沖出又沖了回來,手上多了台便攜式電
腦。
很有默契的,流川駕車。
“糟~~忘記車牌號了。”仙道的臉上又快擠出水來了。
“……白痴,##﹒ % ”
“耶,不愧是高智商的商業人才,簡直就是過目不忘嗎!”不正經的嬉皮笑
臉。
手指靈巧的游走于鍵盤之間,顯示屏上字符交錯,流川有些意外了,那……
好像是軍方的全球衛星定位系統……
…………
接下來,仙道就沒有什麼時間油腔滑調了,一來是需要不斷的刷新數據,指
示方向,二來,流川的車技簡直不是一般的好,穿梭于車水馬龍之間如入無人之
境。在短短几分鐘之內由道路左邊直插右邊若干次,橫掃千軍,耳邊警笛大作,
剎車聲不斷。那只是暫時的,因為沒有哪一輛警車可以和流川并駕齊驅超過六十
秒的。
簡直就是──噩夢!
仙道開始抱怨,檔案中為什麼沒有記載流川是飛車黨老大的事實。打死他,
他也受不了這種刺激,比被人追殺還要恐怖。
還好,夢總有醒的一刻。仙道暗自慶幸不已。
破舊的倉庫前,仙道流川悄悄的隱身于成堆的貨物之后。
倉庫中心,一大群黑道高手很有敬業精神的團團圍住茄菲貓毛絨玩具,并且
,小心翼翼的移動著腳步,好像稍微大力一點,就會有什麼洪水猛獸沖出來將他
們吞噬掉似的。
滑稽──這是唯一貼切的形容。
狀似老大的人出場了,手下們有了一點點心安。
“撕開它!”命令。
下人去執行。謹慎的掏出利刃,快速的插下,沒有異動,再深入一些,一樣
。膽子大了起來,狂轟濫炸般將茄菲撕了個稀爛。等等,好像觸到了什麼……收
手已經來不及了。只聽得──
“叮叮當~~~叮叮當~~~~~~當您聽到嘟的一響,炸彈將會爆炸。”在場眾人臉
色急變。
“嘟~~~”四散奔逃中。
奇怪,沒有任何聲響?再等等,還是安靜的很。
眾人的臉色又有些不好了,像是吃壞肚子又不好意思講出來的尷尬。然后是
──怒火中燒,破口大罵。發泄似的踐踏著已經破爛不堪的茄菲。
隱在一旁的流川瞟了仙道一眼,對方卻報以‘好戲在后頭’的經典笑顏。
“嘟~~的一響。”在眾人沒有回過神來的當兒,‘丁~~~~~~’炸彈樂開花了
。敬業的老大們無一幸免,全部灰頭土臉的一身狼狽。
流川看得出仙道已經笑出內傷了。而且,自己的嘴角也有上揚的傾向。
“% ──%%─*54%%##………… %#﹒*─% ﹒ ##%─#﹒”顫抖的謾罵,已經
沒有任何的效力了。
狼狽的人群走后,仙道悠閑的踱進了現場。流川環顧著四周,布片散亂一地
,只有一條黃橙橙的貓尾還殘留著,仙道笑嘻嘻的撿起了茄菲的尾巴,三兩下扯
下布頭,拿出一盒精巧的磁碟沖著流川晃啊晃的,臉上盡是詭計得逞后的奸笑。
“白痴,你多大了!”
“~~~嗚~~~我童心未泯嘛~~~”
…………
歸程,夕陽西下。
閑聊時間:
哎呀呀~~~~又‘爬’出一篇,好不容易。打字真是一項可怕的工作。
感嘆之余后怕中。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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