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子情急智生,直奔向宮庭角落的禁衛所,那里是供宮中當
值的一幹禁衛住宿之處。其實大部分禁衛在皇城都有家,並不願
住在拘束的宮中。但櫻木家不在皇城,幹脆常日住在禁衛所。
晴子曾有幾次在冷楓院出入遇上過櫻木,又自彩子口中得知
過櫻木的事,知他是個重義的人,此時別無他法,只能去求他。
晴子一路衝入禁衛所,令得人人側目,要知她堂堂皇妃這樣
不顧體統拼力奔跑已是令人驚奇,更何況以她的身份,也實在不
宜一個人跑到男人住的地方來。
可是此刻晴子哪里顧得了其他,衝入禁衛所,雙目四處尋找
,口中已是大喊:“櫻木。”
今天並非櫻木當值的日子,幸得他也沒有出宮去游樂,正在
自己的房間中睡大覺,聽得動聽的聲音聲聲呼喚自己大是驚訝,
一躍而起,出門一看,見到晴子亦是驚異。他也曾在冷楓院見過
晴子,頗喜她溫柔美麗,只是亦知她是皇妃,又是異邦公主,容
不得自己有什麼其他想法。只是萬萬想不到晴子竟會如此慌張地
來找他。
晴子看到他就象遇到救星一般撲上前急道;“流川出事了,
你快去找皇上。”
櫻木變色疾問:“怎麼了?”
晴子上氣不接下氣盡量用最快的速度把事情的原委說一遍。
櫻木大怒:“豈有此理。”就待衝到慈寧宮去救人。
晴子急忙抓住他:“切切不可,你一個人再大的本事也救不
出人來了,反而給人理由把你和他都處死。快去找皇上,皇上今
天在南安王府上赴宴,只有皇上才能救流川。”
若是旁人怕還拉不住衝動的櫻木,但櫻木對晴子這個溫婉女
子極有好感,亦不忍用力推開她,此刻聽她說得有理,亦知自己
的衝動不會有什麼用處。哪敢再有半點耽誤,急急衝出到御馬監
搶了皇帝專用的千里馬,置旁人驚呼喝叫聲于不顧,一直衝出宮
去。
櫻木快馬加鞭,直衝到南安王府。南安王早受了太皇太后的
叮嚀要留住皇帝,不令其與宮中通消息,門外守衛不肯放他進入
。他索性拔刀便闖。當日連皇宮他都敢闖,何況這區區王府。
櫻木豪勇,他一路衝到花園,終驚動了里頭的仙道,南安王
攔阻不住,仙道出來一看到櫻木立時色變:“流川可是出事了?
”
櫻木滿身血汗,大吼一聲:“你的馬在外頭,快去慈寧宮救
他。”
仙道心頭震動,回頭惡狠狠瞪了南安王一眼,什麼鸞駕都不
擺了,急步跑到外面,飛身上馬,催馬便行。
當仙道衝回到慈寧宮時,流川已滿身鮮血,幾不成人形。
事實上,當眾妃在冷楓院搜出足以令流川萬劫不複的証據時
,流川的臉色都沒有變一下。所有的問罪,所有的責斥都不曾令
他動容懼怕。他一直以一種冰冷的不屑的眼神靜靜望著眾妃。越
是如此,眾妃心中卻是憤悶,恨不得將他狠狠折磨,令他開口求
饒,因此並沒有立刻取他性命,才使得仙道趕來時,仍能見到活
人。只是心上之人此刻如此淒慘,已足以令他肝膽俱裂。
諸妃都料不到皇帝會來,俱都色變相迎。心中不免忐忑,卻
也並不十分擔心。種種証據都証明流川是咒害太皇太后的人,這
樣的罪名,即使是皇上,也護他不得。就算仙道不舍,她們也可
拿言辭來逼,從天理國法人情孝道上迫得仙道不得不舍流川。
仙道眼見流川慘狀,胸中痛急,什麼禮法氣度都顧不得了,
哪里還有心情講虛套,痛呼一聲,撲了過去,將那全身鮮血的人
抱入懷中。
在流川身旁動刑的幾個禁衛全都色變跪倒,人人面無血色。
仙道全身顫抖,目光望定流川,已不能再發出任何聲音。
流川氣息已虛弱至極,望定仙道的眸子卻依然寧靜安詳,極
力對他綻開一點笑容,用低弱至極的語聲說:“我知道,你一定
會來的。”然后放松了一直苦苦支撐的精神,靜靜地閉上了眼睛
。
仙道慘叫一聲:“流川!”一口鮮血終是從口中吐了出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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