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漂亮的男生哦。”
“對呀，好像不是我們學校的，好帥哦。”
“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要是他能對我笑一笑就是
死了也甘心。”
“啊──，你看他在朝我看耶。”
“不是啦，他在朝我看。”
“彰在哪里？” 流川瞪著兩個在他面前發呆的女孩
子，幹嗎一付很餓的樣 子。
“他──他在和我說話耶，好幸福哦。” 兩個女孩
在心里想著，幸福的接受著別人投來的殺人的目光。
“白癡，彰在哪里？”
流川不耐煩的再問了一次，自從上一次仙道帶了藤
真回家之后流川就一直想要來看看仙道在學校里的樣子
，所以今天就偷偷的溜了出來，可是沒有想到仙道學校
的同學都是那麼白癡的。
“彰？呀，你是指仙道同學嗎？” 兩女生興奮的尖
叫道，“那個──仙道同學可是我們學校的名人呢。”
“對呀，仙道同學不僅是籃球隊的王牌，而且功課
又好，人也很帥又有風度，那個你是仙道同學的朋友嗎
？”
“好棒哦，能和仙道同學那麼了不起的人做朋友。
”
“不過這位同學也一定是很厲害的，仙道同學的朋
友怎麼會平凡人呢？”
…… …… ……
“白癡！”
流川狠狠的拍著手里的籃球，女生都是那麼羅嗦的
嗎？他只是問她們彰在哪里而已，又沒有問她們別的，
幹嘛說一大堆有的沒的的東西，煩死了，所以也沒有聽
完那兩個女生的話，流川就跑了回來，自己一個人關在
家里的籃球場里。
仙道在學校里很了不起嗎？那又怎麼樣，哼！不過
就是會打籃球而已，我也會呀，想著，流川便拿了手邊
的球，學著仙道打球的樣子運著球往籃筐跑去，起跳，
投籃，混蛋，居然沒進，我再試，又沒勁，再試……，
“唔──”
胸口好痛，可惡，這顆討人厭的心髒又來搗亂了，
可惡，好難受，都是因為你才追不上仙道的，我不要你
了，沒有用的心髒要了也沒用。
“小楓，”放了學的仙道興衝衝的跑回家，聽說流
換一個人在籃球場便趕了過來，沒想到看到的卻是著要
他命的一幕，“小楓──”
“醫生──醫生──快，快救救他。”
“嗚──小楓，嗚，你可不要有事呀。”
“楓，小楓，你忍耐一下，我們已經到醫院了，沒
事的，很快就會好的。”
“嗚，醫生你們一定要救救小楓，嗚──”
“快，馬上送進手術時，氧氣罩……”
“啪──” 手術室的門關上，燈亮了起來，仙道的
手狠狠的捶在粉白的牆上。
都是我不好，仙道自責的想到，居然在小楓最需要
自己的時候沒有陪在他的身邊，他當時一定很痛苦，連
呼救能力都沒有了， 為什麼不早一點回家，為什麼不
早一點趕到他的身邊，為什麼──
“嗚──小彰，小楓不會有事的對嗎？”
“媽，放心吧，小楓會沒有事的，就像以前一樣會
好起來的。”仙道走過去坐在母親身邊，扶著她的肩膀
安慰道，心里卻一點把握也沒有。
是的，仙道很恐慌，從來也沒有象現在這樣不確定
過，雖然以前也有不止一個醫生對他說過小楓會活不長
的，雖然以前小楓一年中也要進個好幾次的醫院，雖然
以前也不是沒有發生過今天這樣的事情，可是今天仙道
第一次真正明白了每次那些醫生都會對他說的那些話的
意義。他隨時可能會失去小楓，盡管過去小楓也常常會
出一些狀況，有時候也會很危險，可是仙道覺得憑著昌
明的醫學，小楓總能化險為夷的，只要有自己在小楓身
邊他一定不會有事的。然而現在仙道終于明白了，也許
他根本就不能為小楓做什麼──當他身處于危險的時候
。而且這樣的事情會一再的重複發生直到他們能完全治
愈他或者是──
“我知道小楓隨時可能離開我們，” 仙道優靠在兒
子的肩膀上，沙啞著聲音說道，“從一開始我就做好了
隨時失去他的准備，可是這些年來每一次我們也都能從
死神的手里把他搶回來，漸漸的我開始去期待一些以前
都不敢去想的東西，我想也許我們能夠永遠的留住小楓
。從他六歲那年到我們家來以后我就把他當成自己的孩
子一樣的來養，或者可以說我疼他比疼你還要來的多一
些。我和你爸爸常常也會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也許
在你們的眼里那是我們兩個老頑童無聊的特殊癖好而已
，可是如果不找點事情來分散注意力的話，每次對著小
楓我就會忍不住要胡思亂想，我會想他什麼時候又會發
病，什麼時候他會就這麼倒下去再也起不來了，他──
。我知道你喜歡小楓，也不是沒有想過要阻止你的，誰
又會希望自己的孩子是──，可是我也知道我是攔不住
你的，而且作為一個母親，我不知道自己還能留住小楓
多久，但是只要他還活著一天，作為一個母親，我就希
望他能在這個世上快樂的活一天，所以我不攔你。只是
小彰，我也希望你知道，人是爭不過天的，如果有一天
老天把小楓要回去了，你的日子還要過下去，你還要快
樂的活下去，連帶小楓的份一塊兒活下去。小楓那孩子
已經夠讓我們操心的了，你可不能再讓我們操心了。”
“媽──” 仙道沒有想到平時看來沒有什麼大腦的
母親卻在這時候說了那麼多感性的話，弄的人眼睛澀澀
的鼻子酸酸的。
“以前這些事我都不對你說是因為你還小，現在媽
媽覺得你已經大了，能夠自己負起責任了，所以才把這
些告訴你的，其實小楓的心里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清楚
，他──如果有一天真有什麼事情的話，他不會高興你
那樣子的，仙道要永遠都是他認識的那個仙道才好。”
“小楓不會有事的，他會好的，會像以前那樣子好
起來的。”
“可是他的年紀在一天天變大，他的心髒負荷不起
的，我們會盡努力去幫助 他，可是──”
“媽，醫學那麼昌明，我們一定有辦法治好他的。
”
“小彰，我也相信是那樣的，可是總也會有萬一的
……”
“不會的，因為我不會讓那個萬一發生的。”
“小──”
“醫生，他怎麼樣？” 見醫生從手術里出來，仙道
優也咽下了為說完的話，和仙道一起跑到醫生面前，緊
張的問。
“放心吧，沒事了，我們給他打了一針，現在他睡
著了，明天早晨就會醒過 來的。不過──”
“不過什麼？”
“他的情況很不好，他的心髒負擔很重， 隨時可能
──，不過如果有合適的心髒做移植的話，活下去的機
會就會大很多。”
“謝謝你，醫生。”
好黑，為什麼周圍會那麼黑，都沒有人點燈嗎？胸
口好悶，心好痛，有誰可以來幫幫我。流川站在黑暗里
，不幸的發現周圍只剩下了他一個人，怎麼辦？為什麼
都沒有人呢？媽媽呢？爸爸呢？他們討厭我了嗎？嫌我
麻煩了嗎？仙道呢？他不要我了嗎？對，他一定是和藤
真一起走了，一起飛走了，我跟不上他的腳步，沒有辦
法和他一起飛。母親、父親、院長嬤嬤、媽媽、爸爸、
仙道，最后還是只剩下我一個了，最后還是只能一個人
。唔──前面……
前面有一束耀眼的光芒照了過來，非常刺眼的，流
川抬起手遮住眼睛，那里有光線，是出口嗎？心髒越來
越疼了，喘不過氣來好像要窒息了似的，那里──
流川相信只要走到光源那里所有的疼痛就會消失，
就再也不會有這樣的病痛了，過去吧，過去了一切就會
好起來的。
“小楓，不要過去。”
流川才要抬腳往光源走去，便聽見了黑暗中傳來的
聲音，是誰？為什麼那麼焦急？
“小楓，以后這里就是你的家了，你喜歡這里嗎？
” 這是媽媽。
“小楓，以后如果這小子欺負你你就告訴爸爸，爸
爸幫你教訓他。” 爸爸的聲音。
“小楓，你要等我哦，我一定會來接你的。” 仙道
──
“小楓，你放心，我長大了一定會治好你的病的。
”
“小楓，等你的病好了之后我就帶你去游樂場玩，
帶你乘游輪出海，還要帶 你去看日出，還有……”
“小楓──”
唔，不要叫了，好痛，流川茫然無措的站在黑暗里
，前面是誘人的一片光明，過去了就可以結束所有的痛
苦，可是──，不要，他不要過去，那里沒有仙道，也
沒有爸爸和媽媽，他寧願留在黑暗里。
“嗯。”
流川不適的睜開眼睛，映入眼里的是一片雪白，這
里是──醫院，稍稍轉了轉頭，流川便看見了趴在床邊
睡著的仙道。
“小楓，醒了嗎？” 本來就沒有睡的很熟的仙道因
為流川小小的動作而醒了過來，馬上緊張的問道。
“……”
那個是仙道，仙道的聲音，仙道的臉，仙道的笑容
，真好，還能 見到仙道。
“小楓，哪里不舒服嗎？” 看流川也不回答自己的
話，只是楞楞的發呆， 仙道非常非常緊張的問道。
“……”
搖了搖頭，流川也不答話，只是伸出手拉下仙道，
讓兩人臉貼著 臉的。
“小楓？”
雖然很喜歡流川的舉動，可是他也不想壓壞了小楓
，而且小楓的舉動是在很奇怪的說，仙道稍稍拉開和流
川的距離，正巧看到了流川還來不及的收回的笑容，“
小楓怎麼了，還是不舒服嗎？”
“彰──”雙手捧著仙道的臉，“你是我的，我一
個人的。”
“呵呵，小楓現在才知道嗎？我可是從我們認識的
第一天就知道了的哦，而且──小楓也是我一個人的哦
。” 輕輕的用鼻子摩娑著流川的鼻子，“想當初小楓
還對人家一付愛理不理的樣子，讓人家好傷心呢，還以
為自己都比不上小楓手里的一本金剛經，嗚──你說你
要怎麼補償我？”
“白癡。”
這個家伙為什麼永遠都是這麼不正經的，還是不要
理他好了。
“小楓，你又罵人家，就算我不是白癡也要被你罵
成白癡的。”捏捏流川的臉，仙道愛憐的笑著，“難道
小楓要嫁給白癡嗎？”
“……”
比起和白癡講沒有營養的話還不如睡個回籠覺好了
，流川打了一 個哈欠困困的想。
“小楓，” 仙道扶起流川讓他半倚著床沿，“不要
睡了，我先讓人弄點吃的過來，我們先吃點東西，然后
小楓陪我說說話好嗎？”
“不要。” 才不要呢，每次都嘮嘮叨叨的不知道哪
里來那麼多話說，“我要 睡覺。”
“我也不要，反正就是不許你睡覺。” 仙道雙手環
著流川的腰，把頭埋在留川的頸間，有點無理取鬧的說
道，“每次你一睡覺我就會想你是不是再也醒不過來了
，一想到這里我就會感到害怕，總之我就是不讓你睡覺
了。”
“白癡。”雖然嘴里這樣說著，流川的手還是不自
覺的安慰似的拍了拍仙道的肩。
“呵呵，就知道小楓最疼我了。”仙道厚著臉皮的
在流川臉頰上偷了一個香，“小楓，我們打一個賭好不
好？”
“？”這個白癡又想幹什麼？
“那我們就比誰活的長好了，先死的人就輸了，如
果小楓輸了，作為懲罰以后不管走到哪里都要帶上我知
道嗎？如果我輸了，一樣的不管到哪里我也會帶著小楓
的，知道嗎？”
“？”為什麼聽上去怪怪的。
“小楓，難道你怕輸給我嗎？”
“白癡，賭就賭。”
“呵呵──” 唉！小楓呀，你那些什麼經什麼經的
都是白讀的嗎，每次被我一激就上當，“那以后我們就
要不離不棄，生死相同�□！□
“你不用上學的嗎？”白癡，就知道笑，還笑的那
麼白癡。
“人家想要多陪陪小楓嗎。”
“去上學啦。”
“不要。”
“去上學。”
“不要嗎，人家想要在這里陪小楓呀，如果我走了
，誰知道那些醫生護士的會對小楓做什麼，我的小楓那
麼可愛，萬一那些色狼醫生護士的欺負小楓怎麼辦，嗚
──不管，我要留在這里保護小楓。”
“……” 說什麼呢，大白癡，不要理他，還是睡覺
好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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