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快下班的時侯,流川接到松本彩子的電話。她約流
川下午三點半到吉祥寺的一家咖啡館見面。
流川知道彩子要對自己說的不外是三井壽的事。但不管他多么
看不慣三井,畢竟有著法律上的兄弟關系。退一萬步來說,他對彩
子是尊重的。能和三井那樣的人合作多年,不是常人想像得到的困
難。她沒有在三井事業一落千丈的時侯踩上一腳,自有她值得贊賞
的理由。
流川到了約定的咖啡館的時侯,彩子已經到了。
他一坐下,第一句話說:“有什么事嗎?我四點還要去見一個
証人。”
“我不會耽擱先生太多時間的。是關于三井。流川先生應該多
少知道,三井的事業開始走下坡路了。所以,他的心情很差。”
流川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目光中的意思是:這和自己有什么關
系呢?
彩子很聰明,說:“我知道流川先生和三井沒有血緣關系。不
過,如今這世上,流川先生應該也就只有三井伯父和三井倆個算是
親人了吧?其實,三井很在乎你對他的看法的。雖然他對你總是那
樣的態度。”
“彩子小姐,你認識三井几年了?”
彩子一怔,說:“有五年了吧。”
“我認識他十三年了。我想我不會比你更不了解他。這么說吧
,他走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會有怎樣的結果,要他自己承擔起來
。”
“話是這么說。可是......”
“對不起,我必須走了。”他站起身來,要走開。還是回身對
彩子說:“彩子小姐,我說句實話。他這樣下去的話,沒人能救得
了他。”
彩子看著他修長清瘦的背影,這個男人比三井顯得柔弱的只是
他的外表。他的內心層層設防,普通人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三井剛好和他相反,玩世不恭的只是外表,卻有一顆根本不適
合在娛樂圈打滾的脆弱的心。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惡劣的兄弟關系。他們不是為了財產,不
是為了父母的偏心,好像天生的不協調,又好像是為了某種意氣之
爭,雙方一步也不肯退讓。
他們生活在同一個城市里,比遠隔重洋的人還難見一面。在自
己的領域里各走各路、自生自滅。受傷的時侯自已舔干傷口的血跡
,然后繼續各自為陣地生活下去。
現在,彩子感覺到三井對自己的人生有點束手無策了,他想向
另一個單打獨斗的人發出求救的信息。那個人卻像冰冷的牆一樣把
這個微弱的信號擋了回來。
彩子感到無能為力。但直覺這個人能影響到三井,讓他重新振
作起來。怎么辦呢?
流川看了一眼報告,不由一怔。事有湊巧,但看到仙道彰這個
名字還是覺得太巧了。沒想到還沒到五月的聚會,就要見到那個人
了。他站起身來,看向窗外。
說起來,他真的要感謝仙道彰。如果不是他的那句話,他還不
知道自己除了籃球還能做律師,他還不知道自己可以有這樣縝密思
辯的頭腦和絕佳的口才。
真應當感謝他。
青陽會社的總經理室內,經理理事越野宏明對總經理仙道彰說
:“仙道,對方的律師下午就會來了。”
仙道把轉椅轉向窗邊,說:“對方的律師是誰?”
“流川楓。”
仙道一怔,他回過頭來,越野正對他苦笑著說:“沒想到吧?
”
“真是沒想到。沒到聚會就要見面了。”
“我是說沒想到流川會有今天吧?你要是看到他在法庭上的表
現才會嚇一跳呢。他好像把19歲以前沒有用到的口才淋漓盡致地發
揮出來。流川已經今時不同往日了啊。”
仙道說:“但這個案子我們不能輸的。輸了的話,對公司聲譽
的影響是致命的啊。”
“我們是已經請了最好的律師。但對方是流川,他獨立辦案以
來還沒輸過呢。我真是擔心。仙道,那時,你和三井為什么要得罪
他呢。”
仙道苦笑著說:“這.....怎么說好呢?還在更久以前我就得
罪過他了。現在,只希望他能公私分明,既往不咎了。”
越野意味深長地說:“你說的那個是被稱為攻擊之鬼的流川嗎
?”
倆人都嘆了口氣。
他們要面對的是像冷兵器一樣的流川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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