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好了兩位祖宗一結帳,足足要了仙道半個月的工資,連笑容 都變的吝嗇了.板著個臉出來.藤真只當沒看見,只顧著和流川說話, 流川要睡的緊,但藤真更熱情,拉著流川說話不放。只有仙道一個人 在旁邊吹胡子瞪眼. 終于藤真問流川:"我和仙道送你回家吧." 他們是坐藤真的車來的,流川的自行車和仙道的車都留在醫院. 流川搖頭;"我自己坐公車回去." “那我們怎么放心,看你的樣子,難保不睡過站,我們送你,不用 客氣的." 流川還是堅持不要他送,藤真的熱心讓流川有點發冷的感覺,一 眼瞟見旁邊的仙道,那表情簡直想殺人似的, 更是不想理睬.藤真見 流川很堅持,也不好再說什么,放了他走. 流川趕上最后一班公車走了,剩下藤真和仙道。仙道目送著班 車,陰森森的開口:“想整我也用不著在他面前吧?” 藤真倒來的快:“哪敢呢,咱們是‘哥們’嘛,那么小氣!” 仙道反而沒詞兒:“你。。。。不會是因為剛才。。。。生我 的氣吧?“ 藤真冷笑一聲,并不回答:“上車吧,我送你回家。” “喂,你這是往哪開啊?” 仙道眼看藤真把車開到越來越偏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問,雖然 他和藤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在一起了,但藤真也不至于把方向忘 的離譜吧? “我們好久沒這樣兩個人獨處,今天難得一回,你不想這么早 就回家吧?”藤真沒看仙道。 仙道就更忐忑起來,藤真是厲害的,他仙道很少顧忌過什么人 ,藤真就是其中一個,他并不是怕藤真,只是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 敵人要好,何況兩人的關系還不簡單。 “。。。。那個。。。。在停車場的那會兒是我比較沖動,就 攔了你的話了。”仙道陪上笑臉,“我們不都是這么過來的么?我 也知道你不會說出來的。” “難保我哪天喝醉了說漏了嘴。”藤真的話沒有溫度。 仙道嘆口氣坐回去:”那也由得你了。“ 兩人都沒有說話,車內彌漫著一種凝重的氣氛。 “那個流川不錯啊,看來你們相處得很好的。” 藤真突然說, “什么時候把他拐上床?” “藤真。。。”仙道繃緊了身子,“我已經道了歉了!” 藤真猛地踩下剎車,車子發出一聲刺耳的巨響,仙道沒有系安 全帶,卒不及防的狠狠的撞上前面的擋風玻璃后彈了回來:“你想 出人命啊!”仙道摸著額頭上的包叫。 “下車!”藤真冷冷的說。 “你說什么。”仙道被撞的頭昏眼花,沒有弄清楚狀況。 “我叫你下車!“ “這里?”仙道仔細地看看他們到的方位,已經是郊區了:“ 你把我帶到這里來再扔掉我,叫我怎么回去啊,現在既沒有公車又 沒有的士,你瘋了?” “滾!!”藤真叫一聲。惡狠狠地看著仙道。 仙道很少見藤真生氣,看來現在的藤真是和他來真的,只好訕 訕的下了車。 看著藤真的車呼嘯而去,撓撓頭,看來今晚是不能回家的了。 仙道也不是不知道藤真為什么生氣,他和藤真認識的時候是在 一次年終的聚餐上,兩個人都是那種走到哪里都不會被冷落的人, 都被灌了很多酒,然后兩人看著彼此很順眼,仙道就提出了要求, 半醉半醒的藤真也沒有拒絕,于是打著醉酒的招牌到了仙道家,兩 個都是正常的男人,自然而然的發生了關系。事后仙道覺得藤真不 錯,就說以后你寂寞了就到我家來吧。藤真想了想也沒反對,從那 天開始,只要是他們兩人誰有需要了就到對方那里解決。從嚴格意 義上說他們不是戀人,所以沒有什么需要負責或者承諾的,仙道喜 歡這樣,沒有俗氣的約定和責任。而藤真也認為沒有必要確定他們 的關系,畢竟自己還要吃飯。于是在外人看來兩人是十分要好的朋 友。 在藤真向流川做介紹的時候,仙道竟然打斷了他的話,明擺著 就是不相信他,仙道一直都是很信任他的,可那時的表現簡直和當 著流川的面打他耳光沒有什么區別。 仙道想著想著就苦笑起來:“都是很驕傲的人啊!”自己當時 也不知道為什么會那么做。反正人也得罪了。仙道抬頭看天,郊外 的夜晚很漂亮,星星很多,偶爾有一兩顆特別亮的很快地划過天際 。夏夜的虫鳴讓仙道的心情好起來,自己最后一次這樣悠閑地看夜 空是什么時候呢?是很久以前的夏天晚上在學校的籃球場上和流川 一對一后,躺在旁邊的足球場上的草地上看天,也是很美麗的夜空 ,星星很亮,象流川的眼睛。 那時的仙道就看著他的眼睛問:“流川,如果以后我們不在一 起了,很多年以后彼此有了新的戀人,再見面的時候,你會怎么樣 呢?” 那時的流川打個呵欠:“無聊。” “你說說看嘛!” 流川轉頭看仙道,兩人凝視半晌,流川接著看天,沒有說話。 就在仙道准備放棄的時候,流川說:”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 那是和流川交往以來他說的最肉麻的一句話。仙道很清楚地記 得,雖然后來分手,仙道也一直沒有忘記,而流川呢?而流川呢? 誰知道呢?現在他八成是睡得昏天暗地的吧? 第二天仙道趕回醫院的時候已經遲到,對著流川射過來的眼神 只好解釋:”對不起,睡過頭了。“總不能說是藤真拋棄了他讓他 曝尸荒野吧? 流川上上下下看一遍,也沒說話,直接工作去了。 “喂,你那什么眼神,不相信我?”仙道不服,偏偏往槍口上撞 。 流川回頭,拋下一句:“白痴,你沒換衣服。” 仙道語塞。 到底流川也沒問他為何沒換衣服,讓仙道還有那么一點點尊嚴 ,接下來的一天仙道都在想著怎么和藤真道歉,所以一直苦瓜著臉 ,流川看了只是從鼻子里面哼一聲,也不搭理他。 結果仙道想了几天也沒有想出一個什么好法子,最后他干脆等 著藤真自己消氣,仙道明白藤真也不是那么小氣的人,人,總是要 面子的。 很快一個星期過去了,到周五,仙道琢磨著是不是明天應該去 聯絡一下藤真,麻里沖進來:”你明天給我老老實實的回去!“ 仙道立刻冷汗直流:“我明天有約。。。。” 藤真站起來要走,被三井一把拉住了,死活不放。 仙道一進門見了那陣勢,心中就“咯 ”一下,想著這下玩完 了,怎么是這几個人呢?藤真也就罷了,自己遲早是要找他道歉的 ,可三井那樣子是醉的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這家伙一喝醉嘴巴 就特別大,最要命的是,藤真旁邊的那個人,看背影難不成。。。 。難不成是流川?仙道發現自己的腿在發抖,偏生又被三井給叫住 了,怎么辦呢?看來是逃不掉的了,就義去吧。 “呦!都在呢,這么熱鬧!”仙道笑的比任何時候都虛,看看 三個人,三井沖他擠眉弄眼的,藤真自顧自的喝酒,流川背對著他 看不清楚在干什么。 仙道看來看去,走到流川旁邊坐下,剛一坐定,就發現自己犯 了一個致命的錯誤,流川還是那張臉,可是仙道明顯地感覺到他在 忍耐一件讓他極不爽的事情,至于是什么事情,仙道隱隱覺得和自 己有關。 不了解狀況的就只有三井一人,他隔著藤真和流川湊過來:“ 藤真對你真忠呢,剛剛拒絕了我。” 仙道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起,還沒有來的及說話,三井接著 問:“你今天干嘛去了,怎么讓藤真一個人過來?” “。。。回家去了,探望我媽。”仙道臉如死灰。 “哦,對了,今天是阿姨的祭日,吶,藤真。” 三井一本正經 地拍拍藤真的肩:“這樣的話就不能怪仙道了,他可是個孝子!” 仙道苦笑,發覺自己的背上透濕,是不是坐的太擠了,考慮著 要不要挪開一點。 還好的是流川沒有任何舉動,照仙道以前的經驗來看,流川目 前還沒有要發 的跡象,轉念一想﹔自己為什么這么在意他的反應 呢,不早就和他分手了么?對方做了什么也是對方的事情,更不用 說來玩那種爭風吃醋的俗氣游戲了。 仙道搖搖頭,叫了酒,三井還在那里唧唧歪歪:“藤真啊,看 你喝酒跟喝水似的,仙道你也過來勸勸吧。”看流川坐在仙道和藤 真中間,面前的水沒有怎么動,就叫他:“流川,我們跳個舞怎么 樣?” 流川一直低著頭,聽了三井的話,抬頭微微一笑,就把仙道和 三井給震住了,兩人同時想﹔“那是什么笑容啊?”三井自然是單 純的認為流川的笑容很驚艷,就是連藤真也沒有笑成那樣的,而仙 道則復雜得多了,流川這小子不會是別有用意吧? 果然,流川說:“好。”站起來。 仙道本能的一下子抓住流川。 “干嘛?”流川有點不耐煩。 仙道發覺自己的失態,連忙縮了手,訕訕的笑:“你會跳舞么 ?” “那和你無關。” 仙道悻悻的說:“是啊。” 藤真又叫了一杯,仙道看看他,勸:“藤真,你已經喝的很多 了......" 話沒說完,藤真已潑了他一臉紅酒,仙道的笑容僵在臉上,濕漉 漉的. 三井呆了一呆,酒醒了大半,咳嗽一聲:"藤真,要潑也不必用我 的紅酒吧,一潑潑我几百塊呢,仙道,你......" 藤真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我回去了."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流川 在旁邊扶住,藤真抬頭看看流川:"謝了." 仙道一抹臉,過來接著:"我送他回去." 藤真推開他,叫:"三井,你不是說今天晚上么,還不過來?" 這回三井到認真了,把藤真扶穩了:"我看他今天就在我這吧." 仙道想了想,點頭;"謝謝你,三井.我明天再過來。” 三井扶著藤真,走了几步,轉頭:“仙道你什么時候才會認真 一點呢?” 出來時,已經是午夜了,街道很冷清,路燈把仙道和流川的影子 拖得長長的,腳步聲協調的響著. "藤真他......"仙道想說點什么:"你們今天一起過來的?" 〝恩.〝流川的眼睛看著前面,讓仙道有點不確定的感覺. 〝你認為他會原諒我么?〝仙道沒精打采地問. 〝那不關我事.〝流川很干脆地回答. 仙道有些失望,小聲地咕噥﹔〝我以為藤真跟你說了什么.〝 流川有些奇怪:〝他為什么要對我說?〝 〝呃...是啊,他為什么要對你說?〝 仙道自嘲地笑笑,把 手插在褲兜里:〝我以為你想知道我和他之間的事.〝 〝那不關我事,你和他怎么樣是你的自由.〝 流川冷冷地說, 〝我們不是已經結束了么?〝 〝是啊,已經結束了,結束了.〝仙道喃喃地說,真的結束了 么? 一段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仙道走在流川的旁邊,借著燈光 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的側臉,昏黃的路燈為流川打上了一層暈圈, 鼻子很挺,眉毛和眼睛微微上挑,顯得很任性,但很好看,皮膚也 好,很健康。看來時間在他身上僅僅是抹去了年幼的青澀與稚氣, 留下成熟與美麗。 不知什么時候,大家都慢慢長大了,回想起年少時的輕率,會 不會有那么一絲的愧疚之心? 兩人就這樣走著,誰也沒有想到要說話,但是氣氛并不尷尬, 一種不易察覺的和諧包圍住他們。 良久,流川停下來:“到了。” 仙道回過神來:“啊,你住這里?”看了看:“不讓我進去坐 坐么?” 流川皺眉。 仙道笑,拍拍他的肩:“和你開玩笑的,不早了,我也該回去 ,你進去吧。” 流川的嘴巴張了張,想說什么,終究只說了兩個字:“晚安。 ”轉身走開。 “流川!”仙道在后面叫住他。 流川回頭,等著他說話。 仙道盯著他,說:“我放件東西在你那。” “什么?” “放心,不占地方的,很小的一件,但很重要哦,不要弄丟了 。”仙道說。 “什么東西?” 仙道笑而不答:“記住,不要丟了,再見!” “神經!”流川小聲地說,突然覺得仙道的笑容很疲倦。 第二天仙道去接藤真的時候,藤真還沒有起床,三井正坐那一 臉痛苦地揉肩膀。 “藤真呢?”仙道問。 “還在睡呢!”三井漫不經心的說,“過來,幫我揉揉。” “你怎么了?”仙道走過去。 “昨晚睡了一夜的沙發,脖子痛,這里這里,對了。。。。。 好舒服啊!”三井閉著眼睛陶醉。 仙道笑,“你干嘛不和他睡啊?昨天機會不錯!” 三井罵:“小畜生,你還說,他同意我還不敢呢!要不是你他 昨天能喝成那樣么?” 仙道無趣,收了嘴巴乖乖按摩。 三井倒開口:“你今天把他接回去,不要在我這了,看著你們 兩人就煩!操!” “藤真他。。。。還好吧?”仙道小心翼翼地問。 “你以為他會怎樣?” 三井冷笑一聲,“女人樣的又哭又鬧? ” “當然不會了。”仙道笑臉陪不是。 “昨天把他扶上床他就睡了。” 三井的火氣消了些,有些擔心 的問:“他不是玩真的吧?” “不至于吧?”仙道一驚,“大家不都說好了么,他不是那樣 的人吧?” “誰知道,我看很危險。” 三井抽出一根煙點了,“早知道你 們兩不行,當初就不該把他讓給你了,不說了不說了,這是你們兩 的事,干我屁事!”三井擺擺手:“對了,昨天和藤真一起來的那 個流川很俊的,你說我有沒有可能?” 仙道差點沒掉了下巴:“你說什么?” 三井做沉思狀:“那小子笑起來,簡直是絕了!我看他旁邊好 象沒人。。。。唉呦,仙道你輕點,你他媽想殺人啊!” 三井看不見后面的仙道臉色鐵青,“你不要對他出手!” “為什么?你該不會看上他了吧,昨天我看你的樣子,好象很 緊張他,我跟你說仙道,你小子不要。。。。” 仙道連忙截住他的話:“我只是想提醒你要追他很難的,他不 是那樣隨便的人!” “沒事沒事!反正我現在是到處撒網!說不定他就覺得我很特 別呢!嘿嘿。”三井笑的賊賊的。 仙道對著三井的后腦勺狠狠一巴掌:"你小子成天就想著干這種 事!" 三井被他打的向前一栽:"我又不象你,活得那樣復雜!" 仙道語塞。 三井回頭看見藤真出來了,站起來:"醒了?" 藤真點點頭. 仙道笑:"早啊,藤真!" 藤真呆了一呆,也笑:"早,仙道!" 三井想起來什么似的,說:"我還有事,先走了,仙道,你和藤真走 的時候記得把門帶上." 說完摁熄了煙哼著小調出門,仙道和藤真能聽清楚他在唱什么: "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你,那是因為你總看不到我,寂寞的我....." "對不起,仙道,昨天晚上我喝多了." "沒事,就是三井心疼了一把."仙道笑的很陽光."我送你回去." 藤真就很優雅地笑起來. 時間總是在不經意間流走,流川優秀的工作能力漸漸贏得了病 人和同事的好評,仙道和流川在工作上也越來越默契,逐漸成為醫院 有名的黃金搭檔.被人公認是醫院的一塊牌子. 仙道和麻里的事情也終于畫上一個句號,雖然分手的原因在醫 院鬧的沸沸揚揚,但仙道也只是笑笑不做任何解釋. 轉眼到了深秋,仙道還是和平常一樣遲到,流川還是和平常一樣 給他個白眼.不過今天流川的頭上和手上綁了繃帶. "你的頭怎么了?"仙道問."還有手." "沒什么,自己不小心."流川的把病人的身子翻過來,讓他睡好, 便于檢查. 仙道見流川的目光躲躲閃閃的,知道這小子不會撒謊,一把拿過 胃鏡:"今天我來吧,你的手不方便." 流川不給:"我沒你想的那么弱!" "我知道,但是這是命令!" 接下來的一天仙道明白流川在生悶氣,也不好問他手和頭是怎 么弄傷的,想他也不會說. 下班鈴聲一響,流川就走掉了. 氣還不小,仙道暗暗的想. 在醫院門口見有一個人對著他打招呼.看了半天,張大了眼睛:" 三井?" 三井不滿,"怎么了?几個月不見就不認得了?" 仙道看三井的樣子就忍不住想笑,,臉上被人打的青一塊紫一塊 的,一說話門牙也不見了,和以前的那個三井簡直是判若兩人. "你怎么被人家打成這樣?"仙道拼命忍住笑. "想不到流川那小子打架還真有一手!"三井也不覺得丟臉:"他 很厲害的!" 仙道明白為什么流川會受傷了."你們為什么打架?" 三井笑,只是臉上被打腫了,笑起來變了形:"昨天我和几個兄弟 看見他在公園里面打籃球,走上去准備和他聊聊,你也知道我的那些 兄弟嘛,見流川生的不錯,就起了心了."三井見仙道臉色不善,只好 承認:"好好好,是我起了心了,我不是對你說了,要追他的么?我的那 些兄弟他們就說幫忙." "你們難不成想用強的?"仙道皮笑肉不笑,三井的那些兄弟什么 事都干的出來. 三井也不否認:"誰知道他三下兩下就放倒了我的那些兄弟, 然 后就把我打成這樣.流川他也受傷了,傷的不重吧?" “沒事,他還有力氣和我生氣。” 仙道暗地里呼了一口氣, 笑 的很誠懇"我早說了,叫你不要去惹他." 三井看著他,奇怪:"看你表情,好象我被打你很高興似的." "沒有,沒有."仙道連忙否認. "不過呢."三井的眼睛露出亮光:"我覺得那小子真的不錯,籃球 也打得很好,我以前很喜歡打籃球的。.好,以后用正經一點的方法 來追." 仙道立刻緊張:"三井,你不是....真的想吧?" 三井瞪一眼仙道:"誰叫你把藤真搶走了?一個人,很寂寞的,知 不知道!" "哎?"仙道一愣:"我......" "好了好了,你明天幫我介紹個好的牙醫,我把牙補上,今天就不 和你聊了,藤真出差了還沒有回來么?”見仙道搖頭,“好几個月 了吧?你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告訴他我很想他。 “你自己為什么不打給他?” “我打給他他不稀罕的,哈哈。” 回家后,仙道看了一會電視,覺得沒勁,又翻出一本雜志來,還是 看不進去,總覺得悶悶的.拿起電話:"流川嗎?我是仙道....." 剛報完名字,那邊就狠狠地挂了電話.仙道茫然的拿著電話接著 說:"我只想問你我的東西,你弄丟了沒有?" 仙道在沒有開燈的房間里坐著,坐著坐著天就暗下來,三井的 話在耳邊想起:"一個人,很寂寞的." 仙道輕笑. 三井這小子還能說出那樣的話來, 自己真是小看了 他了. 于是撥了另一個電話。 “你好,我是藤真。”雖然帶著濃濃的倦意,藤真還是很有禮 貌。 “睡了么?”仙道在沙發上換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 “恩。” “你。。。。什么時候回來?”仙道說,“有人很想你。” “兩天后,下午的飛機。誰很想我?” “我們都很想你。”仙道斟酌了一下用詞,“那天我去接你。 ” “不用了,我自己回來。” “那。。。。我們在三井的店里為你接風。” “好。”藤真想起什么似的,“把流川也叫上罷。” 仙道一怔:“為什么要叫他?” 藤真輕輕一笑:“我很喜歡他,想見見他,不行么?” 仙道苦笑:“他能比我還有魅力?” “他比你誠實。”藤真懶洋洋的說,“好了,晚安。” 仙道放下電話的時候心情好了點,藤真要回來是一件好事,大 家又可以聚在一起。想著身邊的人,三井活得比自己直接,藤真活 得比自己雅致,流川呢?也許是比自己簡單吧,簡單地看一件事﹔ 簡單地對一個人,所以也就簡單地被人喜歡上。 第二天仙道把藤真的話轉達給了流川,流川一聽是在三井店里 ,立馬板了臉說不去,仙道就故做驚訝地問流川啊你是不是和三井 結了什么梁子?流川的臉立刻紅的厲害說要你管,仙道就裝正經的 瞎猜,流川被他吵得實在是忍不住了,擼了袖子要去揍他,仙道早 防著,一邊閃一邊說,看在藤真的份上就去嘛。 流川還是那句話,那是你們的事,與我無關。 仙道也早就想好台詞了:“難道。。。。你在怕什么?” 流川立刻說﹔“怕什么,去就去!” 仙道就得意地笑。 藤真回來的那一天,一下班仙道就拖了流川直接到了三井那了 。由于跟三井打了招呼,三井把店門關了,只招待他們三個。 仙道看三井的模樣簡直象在看怪物似的。 三井眼一翻:“換了個發型,怎么樣,還是很帥吧?”三井把 原來的長發給剪短了,假牙也安上了,看上去到蠻清爽的。 仙道搭上他的肩:“不錯,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一良好市民呢 。”頓了一頓:“我說,你不是為了藤真專門剪的吧?” 三井瞪他一眼:“如果我說是為了流川剪的你相信么?”然后 甩下發呆的仙道,徑自走到流川面前,笑:“對不住,上次是我的 那些弟兄們鹵莽了,他們沒什么文化,你不要太介意。” 流川盯著三井伸出的手,良久,草草的伸過去握了。 “好了,以后大家都是朋友了!”三井滿意地吹一聲口哨。 “白痴。”流川咕噥。 “大家都到齊了啊?”藤真到了。 “就等你呢。”三井張開雙臂。笑的很真心,“歡迎回來。” 藤真和他緊緊擁抱了,“很想你們呢。” 仙道走過去,也和藤真擁抱,不松也不緊:“很累吧?” 藤真笑著搖頭,見了流川﹔“還有你。” 流川似乎不習慣這樣的方式,很僵硬的和藤真抱了抱。那表情 把大家都逗笑了。 三井說﹔“看來流川還不熟,來,哥哥教你!” 藤真一把抓住三井領子:“不要帶壞了小孩子。” 四個人坐了,仙道和流川各坐兩邊,藤真坐仙道旁邊,三井坐 藤真旁邊,流川坐三井旁邊,雖說是四個人,但是講話的只有三井 和藤真兩個,流川基本上是在睡覺,仙道基本上是在發呆,最后藤 真和三井講得口干舌燥才想起另外兩個人。 三井推流川:“說說話啊,睡覺有什么意思。” 藤真推仙道﹔“你啞巴了?” 流川抬頭:“我肚子餓了。” 仙道馬上附和:“我也是。” 三井一拍腦袋:“是啊,我們剛顧著講話,還沒吃晚飯呢。” 低頭看表﹔“不早了,我這也沒吃的。藤真,你吃了么?” 藤真搖頭:“我下了飛機就直接趕過來。這樣吧,到仙道家去 ,他做的菜很好吃的。” 面對三頭餓狼,仙道吞一口口水:“其實我們去飯店的。” “那多沒情調。”三井第一個反對,“到你家多自由,是吧, 藤真?”見藤真點頭,又問流川﹔“是吧,流川?” 流川沒意見。 仙道嘆口氣,“好吧,不過,三井,你到了我家不准隨便亂翻 我的東西,藤真,你要幫忙,流川,不准倒在我家沙發上睡覺!” “我不翻,看電視總行吧?”三井很乖。 “幫忙還不簡單,不就是拿拿筷子什么的。”藤真很有陰謀。 最后,流川來一句:“睡床總行吧?” 仙道絕倒。 四個高高帥帥的大男人走在路上那效應不亞于那個什么當紅組 合,不免引起旁人的側目,這不,一個穿著性感的女人一扭一扭的 走上前,順勢往仙道的身邊一靠:“這位先生穿的很光鮮的,要不 要找個妞?” 仙道嚇一跳,立刻感到旁邊六道目光齊刷刷地射過來,射得他 頭皮發麻,拉開那女人:“不要不要,謝謝。” “我幫你找個漂亮點的。”女人不屈不撓。 仙道加快腳步,那女人還在后面:“先生。。。。” 剛喘一口氣,前面一個媽媽桑沖仙道笑的曖昧:“先生,找個 小姐吧,很干淨的。” 仙道不用回頭,就知道后面的人的眼光要殺死人,看來自己今 天是顏面掃地,忙擺手:“今天不行,改天吧。” 。。。。。。 。。。。。。 。。。。。。 好容易走到家門口,三人也不說話,只盯著仙道笑,三井笑的 囂張,藤真笑的含蓄,流川笑的微妙。 仙道也笑,不過笑得尷尬:“其實,我是很正經的。。。。” 流川突然開口:“為什么只找你?” “這個。。。。這個。。。。”仙道飛快地想,“是不是我走 在邊上她們比較方便的原因?” 三井跳出來:“我知道,人家藤真一看就是一紳士,紳士怎會 干那事?人家流川一看就是一鐵板,誰活的不耐煩了去撞鐵板?至 于我呢,一看就是一流氓,流氓是不敢找流氓的,所以,只有找半 吊子仙道了,哈哈!” 仙道拿腳 三井:“你敢罵我是半吊子?看我晚上給不給飯你 吃!” 那邊流川和藤真已經笑倒在地了。 流川看了看,就想起很久以前仙道拖著他到海邊,對他半真半 假說的一句話來:“每次我們一吵架,我就到這里來,回去的時候 就沒氣了,所以我們的房子一定要是海的顏色。” 這家伙還真的做到了啊,只是,這已經不是“我們”的房子了 罷?流川閉上眼睛,隱隱地覺得自己聽到大海的波濤低低地在自己 耳邊呢喃,感到海浪溫柔地親吻自己,和一種包圍住自己,無比心 安的懷抱。 “流川,你那是什么表情啊?”三井點點流川。 “沒什么。”流川臉上一紅。 "你是第一次來吧,仙道一般是不准別人到他的房間去的。” 三井瞟一眼仙道,見他進了廚房,小聲地說:“那家伙還有很多秘 密呢,你想不想知道?” “沒興趣。”流川倒一杯水,喝了。 三井神秘地眨眨眼:“藤真你知道嗎?” 藤真一撇嘴:“我才沒你那么無聊,一來就象賊似的。” 三井奇怪:“你難道連仙道的房間都沒進去過?” 藤真回答的很隨便:“到他家來一定要進他的臥室么?” 三井張大了嘴巴:“那你們。。。。是在哪里啊,難道是在沙 發上?“ 藤真知道三井的性子,只好說:“自從他搬到這里來后,我到 他家也只是吃吃飯,聊聊天,也就在客廳里。” 三井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你們還真是高雅啊,談精神戀愛 么?” 藤真淡淡一笑,沒有回答,這時仙道拿著菜刀站在廚房門口叫 :“三井,你給我過來幫忙!” “不是說好是藤真的么?“三井抗議。 “藤真剛回來,很累。”仙道理直氣壯。 “那。。。。流川呢?”三井還想賴皮。 “他的手還沒有好。”仙道義正詞嚴。 “可是我不會做飯!” “我教你!”然后狠狠地盯著三井,意思是說你再不過來我就 劈了你。 三井百般不情愿跟著仙道進了廚房。 藤真喝一口水, 轉眼見流川正看著自己,眼睛很亮,就說: “其實仙道是很執著的,他喜歡的東西,一般是不會改變的,即使 后來有了新的,也是無可替代的。” 流川低了頭,沒有說話。 半晌,問:“你為什么要對我說這些?” 藤真將身子向流川傾了一傾:“你們很早以前就認識了,不是 么?” 流川抬頭:“你怎么知道?” 藤真縮回去,靠在沙發上,很輕很溫和的語氣﹔“幫他搬家的 時候,看到了一張你和他的合影,上面的兩個人很配呢。” 流川不語,半晌:“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現在根本不算 什么。” 藤真點點頭:“可是,那天見到你和他在停車場的時候,仙道 笑的很開心,除了照片上的,我是第一次見他那樣笑。” “那時。。。。” 藤真擺擺手:“不用解釋,我沒什么別的意思。這几個月來, 我想了很多,我和仙道的這種關系,本來就是不穩定的,只是大家 都寂寞了。” 流川很認真地看著藤真:“上次,你生氣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 藤真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可以這么說吧,也可能是一開始就 存在欲內心的不安而引起的,上次是我做得太過分一點,仙道沒有 什么錯,錯的是我和他選擇這樣的方式在一起。” 流川想了想:“他不喜歡那種俗氣的愛情。” “所以我和他才不會有結果啊!”藤真無奈地笑:“越是俗套 的愛情越能長久呢,他自己還沒有意識到吧。” 三井在廚房里面大叫:“藤真,藤真,快來,仙道要殺我!” “這小子,也一直是一個人呢。”藤真沒有回應三井,接著和 流川講話:"雖然嘴巴花了點。” 流川點點頭。 兩人都心照不宣的笑。 “藤真,流川,你們想吃白飯啊!”三井越來越生氣。 接著傳來仙道的聲音:“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干活!” 藤真站起來,拍拍流川的肩:“以后是什么樣,都不知道呢, 所以現在大家要開心的活著。走吧,幫忙去!” 四個人吃得很愉快,主要是因為仙道的手藝好,三井無意中把 仙道藏的頂級紅酒給翻了出來,氣的仙道雖然要剝他的皮,也不好 不把那酒給犧牲了,最后除流川外,都喝得有几分醉意,三井站起 來要去廁所,結果直接走向仙道的臥室,仙道見了連忙跑去攔,可 是已經遲了,三井把門打開后很爽快的倒在床上,怎么拍也不醒。 仙道苦笑,藤真進來見了:“你還是放棄了吧。”接著掃一眼 房間,很簡單的布置,一個籃球擺在床角,很舊。 藤真一笑把三井往旁邊挪了挪,轉身出去拉了流川來,說:“ 你今天晚上也別回去了,就睡這里吧,這張床很大,你和三井睡, 沒問題的。” “不要。” 流川很干脆的拒絕,一眼看到那個籃球,怔了一怔 ,他認得那個籃球,是在學校時和仙道一對一時用的,上面有自己 的名字,想不到仙道一直留著。 仙道見流川眼睛,知道他看見那個籃球了,有些不知所措。干 咳一聲:“我說。。。。那些碗,誰洗啊?” 藤真自告奮勇:“我去,你陪流川聊聊。” “不了,我要回家。”流川的表情有些奇怪。 仙道看著:“那我送你。” “你能開車么?” “沒問題的。” 仙道發現流川很少有的沒有睡覺,眼睛一直盯著窗外,天氣很 涼,不久就入冬了。 “流川,有一句話,很久了,一直沒有對你說。”仙道有些猶 豫。 “什么?” “對不起。” 流川有些迷茫,又問一遍:“什么對不起?” “我是說。。。。算了。” 仙道有些傷腦筋,這家伙也許都忘 了呢:“你現在平時還打籃球么?” “恩。” “等你手好了,我們再約出來打籃球,好不好,很久沒有打了 ,手痒痒呢。” 流川沒有回答,良久,微微一笑:“用你的球。” 仙道一呆,也笑:“好,沒問題。” 舊的東西才是熟悉的東西,用起來順手,感覺上親切,而且曾 在上面投注過真正的感情,不管它變成什么樣子,總是能勾起最珍 貴的回憶。 仙道回到家,藤真已經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聽到響聲,也不回 頭:“回來了?” 仙道坐下,見藤真看一部肥皂劇﹔“這你也看?” “俗套的故事,但很溫馨。”藤真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這 樣的愛情,才能長久罷。” 仙道沒有接話,只是揣測藤真話中的含義。 “你說呢,仙道?”藤真轉頭,看著他,風淡云輕的笑了。 仙道看進藤真的眼睛,突然就明白藤真是決定反朴歸真,結束 游戲了,沒有責任的愛情如同溫室里的花,很脆弱,藤真一直是這 么認為的,仙道也知道,只是一直不肯承認,不肯面對罷了。 仙道把手伸過去。兩個男人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很快冬去春來,大家表面上都沒有什么變化,但有一種很溫柔 很美麗的東西正隨著春天的來臨在每個人心中悄悄生長,含苞待放 。 這天,四個人又湊到三井酒吧里喝酒,喝著喝著三井突然想到 一個問題﹔“藤真,你為什么這几個月經常來找我呢?” “怎么,不歡迎啊,那我以后。。。。。” “不是,不是。我是說,我本來是想找流川打籃球的,可是你 一來我就不能找了,倒是看見仙道經常和流川打球,好象過年那天 也抱著個籃球往流川那里跑,仙道是不是要轉行啊,你是不是要棄 暗投明啊?” 仙道一口酒噴了三井滿臉﹔“什么棄暗投明,三井你說話注意 一下措辭!” 流川在旁邊嘀咕:“兩個白痴。” 藤真倒一本正經:“反正三井這里喝酒又不要錢,三井,以前 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是我的追隨者么,怎么只看你雷聲大雨點小啊? ” 三井差點沒被藤真的這句話給嚇出問題來,看看仙道,仙道說 ﹔“藤真把我給拋棄了。” 看看流川,流川一副不關我事的樣子,再轉到藤真臉上,問: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這還不簡單,我現在是孤家寡人,自由的很。”藤真笑。 三井愣一愣,沖上去掐仙道脖子:“仙道你這沒良心的,扔藤 真一個人也不說一聲,害我一直束手束腳的!”說著要將仙道開膛 破肚:“讓我看看你長的什么心?” 仙道笑的燦爛:“你找不到的!它早就放到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去了!”順手推流川:“是吧,流川?” 流川站起來,一甩手走了,留下一句話:“拿肉麻當有趣,俗 氣!” 藤真笑得趴在台子上:“這小子果然很記仇。” 仙道揮揮手:“俗氣就俗氣,走了!”叫,“流川,等等我! 今天把那東西還給我好不好?” “我沒拿你什么東西。” “好吧好吧,既然你喜歡,就放你那好了。” “我說了我沒有拿你任何東西!” “沒關系,喜歡就喜歡,我不介意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