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東京已經一年了,一切都生活得非常習慣。
一年前剛到東京的那一天,因為頭天晚上淋了一夜的雨,所
以剛下飛機,我就因為高燒昏倒在機場。后來到醫院時才發現已
經轉成肺炎。昏迷了幾天,又靜養了一個多月才算是痊愈。因為
那場病,把家人嚇壞了,又是拜神又是求簽。不過我老妹悠子說
這一場病倒是把我的性格給燒壞了。
我在半年多內從不接觸有關籃球的任何事和報道,從不去海
邊,不聽任何音樂,從不看夕陽。
每天除了學校,就是圖書館,要麼在家複習功課。我懶得和
同學說話,竟被別人說是個冷漠的家伙,只知道學習的書呆子。
每天都漫無邊際的活著,藤真也擔心,我便對他說也許那場
病還未好徹底,再過一段時間一定會好起來的。
不過這半年多的努力,我竟然考上了東大。大學的生活對剛
入學的我還是有一定的新鮮感,我又恢複了那種玩世不恭的性格
,臉上也總挂著很燦爛的笑容。除了籃球,我每一項運動都非常
拿手。籃球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吸引力,每天傍晚的夕陽對
我來說也只是一種簡單的物理現象。至于櫻花是否開了落了,我
毫無察覺。
我的身邊總是能聚集一群連名字都記不清的朋友,所以聚會
應酬把每天都排得滿滿的。時間真是好東西,可以抹煞一切痛苦
和美好的回憶。
下午我和藤真有約會,當我換好衣服下樓時,悠子正和幾個
年齡相仿的女孩子拿著一本雜志大呼小叫的。
[哥,你要出去啊!]
[啊,和朋友有約。你們在家好好玩吧。]
那幾個小女生在平常一定會為在我身邊問東問西的,今天到
是只對著我甜甜的笑,[仙道哥哥慢走!]
什麼雜志竟比我還有魅力嗎?
我坐在玄關,發現皮鞋有些髒了,只有嘆口氣,擦擦吧。
耳邊傳來那些女孩子嘰嘰喳喳的聲音 [真不知道世界上還有
這麼帥的男孩子,癡迷啊。]
[是啊是啊,這幅照片真是不錯,這個月的街頭男孩比以前
的都酷呢!這次雜志買的真值啊!!]
[哎,不過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心會隱隱的疼呢?]
[嗯,大概是這個男孩子的眼神吧,這麼憂鬱,背景又是這
麼淒美的夕陽。看著都會讓人心疼。]
[是啊][是啊]
[這張照片的名字叫做[眺望]啊。]
[我覺得叫等待比較好呢, 總覺得他望著大海是因為在等等
什麼人,要麼不會有這麼寂寞的眼神吧。]
[唉,不知道到底是在等誰呢?]
[是個大美女吧, 要是我能讓這麼帥的男孩子等,死了也心
甘情願啊!]
[少臭美了,不過真想知道這個男孩子是誰啊!]
[沒錯。唉。]
[哈哈,問我吧,你們這些不關心籃球界的人。這個男生啊
,他就是──神奈川的NO1, 不,應該是全國第一的高中生──
對了,哥,你也應該知道吧!湘北的流川楓。]
蹦到我面前的悠子把雜志舉到我眼前。
毫無防備的,他就這樣出現在我的眼前。他怎麼可以在我還
沒找好掩飾的理由前,怎麼可以在我以為已經忘了他的時候就如
此強勢的出現在我面前。心不是被他掏走了嗎,為什麼看到他還
會痛?看著他,眼中只有他孤寂的身影,哀傷的眼神。
[哥,哥。你怎麼了?為什麼哭了?是不是那里不舒服啊?]
半晌,我才聽見悠子焦急的聲音。
[沒什麼,只是心忽然很疼。]
[心髒疼?我去叫媽媽。]
[不是身體的毛病。]
[可是。。。。。。]
[已經沒關系了,真的。]
我站起身,走出家門。
站在噴水池旁的藤真看到我,笑著跑過來 [仙道?你的臉色
不大對勁,是不是病了?]
[如果是病,大概這輩子也不會好了。]
[你今天怎麼啦?]
[藤真,我們分手吧,]
[什麼?]
[對不起,這句話應該早對你說,我知道我一直在傷害你。
對不起。]
。。。。。。。
[是因為流川嗎?]
[是。]
[嗯,我早就應該知道了。這並不是童話啊。]
[。。。。。。]
[仙道,我是認真的愛著你。]
[我知道。我愛的是流川,非常認真的愛他。]
[你竟然當著我的面說出這麼殘酷的話。算了,你走吧,再
說下去,就太不像我了。]
[我送你回家吧。]
藤真歪著頭笑著看我 [仙道,你知道你這種無心的溫柔很傷
人嗎?我也有我的驕傲,你不會想看我當著你的面哭吧。]
我對藤真鞠了個躬,轉身退出他的世界。
[仙道!] 我沒有回頭,[當時你受傷時救你的是流川,我看
到他了。]
[這個我早就知道了。]
[是流川告訴你的?]
[我感覺是他,不過這個無所謂,我不是王子,他也不是小
人魚也不是黑天鵝。我要的只有流川而已。]
[不怪我?]
我背對著他笑了,搖了搖手。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呼吸著飄在空氣中的花香。風輕云淡的
午后,仿佛這里的時間緩慢倒似乎我從未離開過。
漫步在海邊,一切都沒有改變。坐在堤岸上,靜靜的望著無
垠的大海。
太陽累了,所以它緩緩的西沉,大海等待著,等待夕陽的歸
來。
背后傳來腳踏車的剎車聲,我站起身,看著那輛腳踏車的主
人。
漆黑的頭發,蒼白的膚色,比水晶還美的眸子里滿是驚訝。
我用最溫柔的聲音笑著說 [我回來了。]
如果說著世界上真的存在奇跡的話,那麼它已經為我展現了
。
淡淡的,溫柔的笑顏像千年的雪蓮,在夕陽下,只為我一人
綻放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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