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井跟藤真很快搬了過來,公寓變的很熱鬧。仙道也慢慢
跟他們成了好朋友。一開始或許因為流川的關系,多少有點愛
屋及烏,但后來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發現他們的確值得深交
,于是就這么熟悉起來。
男孩子之間的友誼總是很容易構筑。簡簡單單的反而真誠
,而且純粹。
一天深夜,仙道突然敲開了三井家的門。兩人在屋里咕噥
了十多分鐘,三井又把藤真跟木暮──就是那個東大物理系的
四眼兄──一起抓到了自己家。
原來是仙道闖了禍。
事情是這樣的。仙道回國以后,東京一所音樂學院特聘他
去做器樂系的助教。仙道接受了以后覺得有必要告訴流川一聲
免得他記挂著自己的吃飯問題。沒想到流川這几天正因為比賽
的事心情低落,一聽之下認定仙道有借機炫耀的嫌疑,當下越
聽越煩,最后干脆把仙道轟出門外而自己回屋睡覺去了。仙道
莫名其妙的被趕出小窩,天又黑又冷的,沒辦法,只好來敲三
井的門。
“要說那也是你自找。” 藤真嘆氣道,“明知道他最近心
情不好,還說這些來刺激他。”
“我不是故意的啊。”仙道苦著臉嘆道,“我沒想到這會
讓他生氣。”
“那被趕出來以后,你有沒有說點什么以示悔改?”三井
一拍腦門。
仙道皺緊眉毛想了半天,最后想起自己當時隔著門喊了一
句“喂,你生氣不要緊,至少得把枕頭被子給我吧!”
三井啼笑皆非:“你是豬啊!?這種時候你該說‘你把我
關在外面不要緊,我被凍死也無所謂,我只是擔心晚上睡覺你
踢了被子沒人幫你蓋上’!”
……什么叫做“我被凍死也無所謂”……
“我有個辦法可以幫你。” 藤真笑的高深莫測,“正好我
有個休假,三井、流川、木暮的學校也要放假了,仙道的音樂
學院下周也該放假了,花形那邊也沒什么事,要不下星期一起
去濟州島度假吧。一來可以讓流川散散心,二來旅游有助于你
們倆恢復正常狀態,三來價格也可以承擔,怎么樣?”
“好是好,只是……萬一流川他不肯……”仙道又皺起眉
──以他對那小鬼的了解,只怕不是“萬一”,而是萬中有九
千九百九十九。
“放心。” 藤真危險的笑,“他為了吉他的事還欠我一個
人情,不由他不去……”
于是大家微笑著回了各自的房間,仙道就暫時先跟三井一
起。
從日本去韓國很方便。到濟州島時,已經接近傍晚了,于
是大家一致決定先安撫胃兄。
流川還是沒有什么話跟仙道說。一頓飯之間仙道沖三井和
藤真使了無數次眼色,示意他們趕快“采取有效措施”。終于
,在吃到尾聲的時候,藤真決定開口。
“哎,那個誰,仙道呀,聽說你剛到音樂學院做助教,那
個系主任叫田什么的,就很重視你哪?”
流川的臉色開始亮黃色警報。
這種時候提這個干嗎呀,這幫笨蛋!仙道暗罵──明明說
過要幫自己的,他們到底是朋友還是臥底?!
可是更慘的還有。
“那個系主任叫田岡啦!” 三井不懷好意的笑,“助教不
是都要先試講三堂課嗎,我聽我有個音樂學院器樂系的朋友說
,仙道那天上課的時候有個學生問了一個尖銳的好問題,于是
仙道一下子來了興致,也不顧系主任就在旁邊聽課,就跟那學
生討論起來。下課以后那些學生議論說難得見到仙道那么興奮
呢!結果……結果那田岡就站起來,表情夢幻的說了一句‘哪
里,他只是善變罷了’……藤真你先別忙著笑我還沒講完!說
完這句話田岡就走了,只留著眾人站在一望無際的雞皮疙瘩里
大眼瞪小眼……”
“咳,各位聽過一句話么?” 藤真故作嚴肅的清清嗓,“
‘老頭子的愛情就像老房子著火,燒起來沒救的’──仙道,
你別瞪我,我只是很偶然的想起這句話來而已,不是針對你,
我發誓。”
“GOD,有這么一位暗戀者,我都不知道該不該同情你了!
”三井連咳帶嗆的笑道。
“有總比沒有好吧。” 木暮鬼使神差溫溫柔柔的來了一句
。
“寧缺毋濫呀!”藤真一邊嘆氣一邊搖頭。
說到這里,連花形都破例賞臉笑了一下。其實我想當時流
川也笑了,只是那個笑就像一杯滿滿的水,已經滿到再加一滴
就可以溢出來讓所有人看到,可那關鍵性的一滴就是沒加上去
,所以大家眼中的流川仍然面無表情。
“喂,我說,他們都這樣了,你沒什么表示嗎?!” 沉不
住氣的三井口不擇言。
流川嘆口氣,用兩根手指握起高腳酒杯,似笑非笑的看著
仙道:“那,祝福你們。”
所有人死機。
流川從從容容的站起來,在大家的目光里走到門口,然后
,回頭。
“一群無藥可救的白痴。”
來不及生氣,三井用力拍拍仙道:“笨蛋,還不快點跟上
去!還杵在這里發什么呆!?”
“哦。”仙道人比聲音快。
天色暗了下來,仙道留神看看正在對著電視打盹的流川,
然后輕手輕腳的摸出了房間。
住的地方就在海邊,所以從那里去海灘非常方便。仙道慢
慢的沿著長廊走,一不留神踢到一樣東西──會罵人的東西,
因為仙道聽到一個聲音“長沒長眼睛啊!!”。定睛一看,齜
牙咧嘴的那個是三井,一旁的是藤真。
“你們倆鬼鬼祟祟的躲在這里干什么?”仙道好奇心大起
。
三井又是搖頭又是擺手,示意仙道小聲點,然后指了指海
灘的方向。仙道努力的辨認著那兩個并排坐著的背影,結果半
猜半確認的認出,一個是木暮,一個是花形。
“這有什么好看的?”睡不著一起坐坐有什么奇怪。
“兩個四眼坐在一起,這種氣氛真詭異。”三井若有所思
。
仙道左看右看,愣是瞧不出這樣一幕有哪一點算得上詭異
。一時記起剛才的仇來,仙道笑的綿里藏針:“剛才怎么說?
!你們那是幫我還是損我啊?!”
“我問你,” 藤真不慌不忙的到,“流川跟你講話了嗎?
”
“……講了。”
“那不就得了!” 藤真滿意的笑,“我們是借損你而達到
讓他開心并且最終原諒你的目的。”
“你們在這里干什么?”
這突然出現的聲音嚇的三個人毛發倒豎。頭發根根直立,
隨便拔一根下來都夠的上做暗器的資格。
“拜托!!你走路出點聲音好不好!!”三井驚怒交加,
“你是鬼啊!?”
“心虛什么……”流川很輕蔑的翻個白眼。
“我們哪有!!”藤真強做鎮定。
“不心虛干嗎嚇一跳……”
“有什么事嗎,怎么忽然出來?” 仙道決定使用“溫柔的
轉換話題”戰朮。
“恩。” 流川目光一閃,“剛才我接到五十嵐老師的電話
,他告訴我,上次的比賽,我──”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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