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我喜歡你！”黑發男孩邊拍著籃球邊說著。
   “流川，你說什么？你喜歡我？我沒聽錯吧？”

    刺頭瞇著眼睛，不可思議地上下打量著面前的人：這是流川楓
嗎？不會是別人假冒的吧？

   “白痴！”

    聽到這兩個字從他口中吐出，仙道不禁長長舒了一口氣。

   “開始吧！”
    跟平常一樣的程序步驟，卻生生讓仙道吃了一驚：“就這樣？
”瞪大了眼睛。
   “？”皺眉：什么就這樣？快點打球啊！

    流川有點不高興了。

   “我的意思是，”仙道深吸了一口氣，“既然你喜歡我，那為
什么不問問我是不是也喜歡你呢？”
   “干嗎要問？”這回干脆連“白痴”兩字都省了。

    吸氣再吸氣，仙道突然覺得自己很無聊，沒事一直追問這個一
向少根筋的家伙這方面的問題。

   “我喜歡你是我的事，你喜不喜歡我那是你的事！”

    大概是因為同情仙道一副缺氧過多的樣子，流川難得好心的多
加了一句。

    呵呵！果然是流川式的回答。仙道這回反而笑開了。

   “可以開始了嗎？”流川歪著頭，小心翼翼地看著面前這個可
能是因為精神錯亂而導致只會傻笑的白痴。
   “那么流川，你為什么喜歡我？又會喜歡我多久呢？” 仙道來
了興致。
   “不知道！”流川不耐煩了。
   “哦？ 那是不知道為什么喜歡我，還是不知道會喜歡我多久呢
？”純粹沒話找話。

   “這家伙在找茬嗎？那么多廢話！” 流川再也忍無可忍，一言
不發地把籃球裝進書包，騎上單車就准備回家。

   “唉？流川，不打了嗎？”

    仙道并沒有追上去，只是象征性地招了招手，接著獨自一人留
在籃球場，背靠著一棵大樹，收起唇邊的笑容，心里不再是一如既
往的平靜……

    不可否認，自己也是喜歡流川的，但還不至于喜歡到愿意為他
放棄自由自在的悠閑生活，而且……

   “喂，仙道！回魂了！”一個帶笑的聲音響起。

    仙道回過神來，看著身邊褐發藍瞳的漂亮男孩。

   “在想誰啊？這么全神貫注的？”
   “流川楓！”很干脆地招認。
   “哦？這可稀奇了！仙道，你不會是喜歡他吧？”
   “怎么？吃醋了？”促狹的笑容。
   “呵呵！怎么會？我愛的人又不是你！”藤真笑著擺擺手。
   “5555555~~~健司，你這么說太傷我的心了！” 仙道低下頭，
聲音聽起來傷心不已。
   “你少來了，仙道！你會和我在一起不就是因為我不愛你嗎？
”藍眸閃動，“其實你是喜歡流川楓的是吧！只是卻不喜歡受到束
縛。仙道，我們倆是一樣的人呢！”
   “是啊，”仙道抬起頭，唇邊又挂上熟悉的微笑：“你不愛我
就像我不愛你一樣！這樣我們都不會有負擔，不是很好嗎？”

    身手輕撫著藤真精致滑膩的面容，低頭深吻下去。兩人就這么
旁若無人地在街頭上演激情戲碼，壓根兒就沒注意到對面一閃而過
的熟悉身影……




   “仙道，你喜歡藤真嗎？”

    聽到流川沒頭沒腦的這句問話，仙道著實愣了一下。

   “怎么會這么問？”心里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
   “那天我看到你們在大街上。” 流川低著頭，有一下沒一下地
拍著球。
   “是啊，我是很喜歡他！” ──因為我和他是一樣的人！仙道
在心里補了一句。
   “哦！”

    過后再沒有聲響。

    ……

   “流川，”仙道看著遠處火紅的夕陽，緩緩開口：“你還沒回
答我為什么會喜歡上我呢！”
   “不知道！”還是上次那句。
   “果然是小孩子！”仙道在心里輕笑。
   “大概是因為你的笑吧！”

    仙道回過頭。

   “你的笑……看起來很寂寞！” 流川也抬起頭，注視著仙道唇
邊那抹還來不及收起的微笑。“你一定很孤獨！是嗎？仙道？”

    星眸意外的溫柔。

   “就是這個原因？流川楓，”慢慢走近，抬起他的下巴：“你
這是在同情我嗎？”

    再也扯不出笑容。

   “仙道，”流川竟然輕輕笑了：“你真的很孤獨呢！”

    踮起腳尖，冰冷的柔軟飛快地擦過他的，騎上車，沒有回頭，
淡淡地開口：“仙道，我是真的喜歡你，不管你是怎么想的！”


    ……夕陽的余輝中，仙道靜靜坐在海邊，手指輕輕撫著自己的
雙唇，想著剛剛那份帶著淡淡薄荷清涼氣息的柔軟。

   “你真的很孤獨呢！”第一次發自內心地微笑：“我都不知道
我原來是這種人呢！那么藤真，你呢？你也會覺得孤獨嗎？還是我
們都做錯了呢？”

    ……



    漫步回家，意外的，台階上正坐著一個人。接著橘黃的門燈，
“藤真？！”仙道有些吃驚。
   “仙道，”藤真抬起頭，臉上的微笑是那么的不真實。“仙道
，我們錯了嗎？”
    蹲下身，沒有摟住他，只是溫柔地問：“藤真，怎么了？發生
什么事了？”
   “仙道，你后悔過嗎？”依然笑著。
   “為什么這么問？”
   “花形他……走了！說再也不會回來了！”
   “所以你后悔了？后悔和我在一起？”眼神變得溫柔。
   “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也沒什么好后悔的！只是仙道，”藍眸
晶瑩，“我要去找他！這次我再也不會害怕什么！失去自由也好，
被束縛著也好，我都會找到他！”拼命維持著笑意，卻反而流出了
眼淚。
   “藤真，”輕輕摟住他：“這次不會后悔了？”
   “不去做怎么知道會不會？” 用袖子擦去眼淚，“可是我知道
，如果我不去才會真的后悔！”站起身，“仙道，你會后悔過去嗎
？”
   “也許吧！”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藤真，你……孤獨嗎？”問出最后一個問題。
   “我們倆是一樣的人，不是嗎？”藤真回過頭，綻開如花的笑
容。“仙道，祝你好運！可千萬別像我這樣！”聲音隨著夜風遠遠
傳來。
   “謝謝你了！也祝你好運！”

    良久，“流川……楓，你真的說對了呢！”……




    第二天一早來到湘北，“什么？流川他昨晚走了？！去了美國
？”仙道瞪大眼睛盯著彩子。
   “仙道，你這樣瞪著我有什么用？又不是我叫小楓走的！” 彩
子也不高興了。
   “那他走前……有沒有說什么？”
   “你說他會說什么？他像是會道別的人嗎？”

    仙道苦笑，暗想是不是自己平時做人太失敗。



    愁眉苦臉地回到陵南，“仙道，有你的信！”
    接過，“是流川寫的？”仙道有些意外。

    打開，雪白的信紙上只有四個工工整整的大字：愛已到底！

    ……

   “流川，你會喜歡我多久呢？”
   “不知道！”

    耳邊又響起這兩句對話，想起昨天傍晚流川最后那個冰冷的輕
吻，手慢慢無意識地松開，信紙飄飄揚揚地落到地上……



   “藤真，真的給你說對了。我們倆還真是一樣的人呢！”

    機場，仙道手里握著一張飛往美國的機票，苦笑著嘆了口氣…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