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云潭影日悠悠，物轉星移几度秋
仙道宅 PM 1：30
“仙道，你這死小子，昨儿個又死到那儿留情去了。”
“耶，你怎么知道的？”仙道煞有介事地在自己身上尋
找一种叫作“吻痕”的東西。
“……什么也沒有啊！”
“你不要再給我裝了！臭小子，從前天晚上你就開始失
蹤。你知不知道，就因為我跟你熟那么一點，我的電話就
快被老總給打炸了！還說什么找不到你這個混蛋就不要去
見他！”
“很好嘛，反正你也不喜歡見他。我多照顧兄弟……”
“仙道！”
“好啦好啦！越野，有什么任務你就快說吧。人家還有
約會哦！”
“你……你這只色狼。（根本就是禽獸嘛）”越野受不
了的抱住頭，“天啊！為什么我要負責當你的編輯？”
“因為你跟我最要好嘍。”仙道啃著越野剛剛買來的面
包，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所以我就理所當然受你的气？”
“你……你怎么這樣講？越野，我告訴你，你嚴重刺傷
了我的一顆純純少男心。”仙道夸張地撫著心口，裝出深
受重傷的模樣。
“少來。什么傷了你的心。你才是把我的生活搞得一塌
糊涂。好好的董事不做，偏要當什么模特！要當模特，你
就認真干嘛，沒事又要搞自己的攝影集！我說你呀，真是
白在陵南醫學院念了那么多年。”
“哇，一口气念這么長！來，喝口水。我知道你嫉妒我
多才多藝，沒辦法，不是誰都可以當仙道的。”
“自以為是。喏，這是上一本攝影集的銷售報告。老總
很滿意，還問你要不要出一本人物寫真集，反正你是在那
個圈子里混的，很了解情況。再說以你的名气和能力，肯
定會搶手的。”
“人物啊……是不是那些買弄性感的大姐姐？不好。”
啃完勉強用來當中飯的面包，仙道起身從酒柜中取出一瓶
威士忌。“我想我還是比較喜歡拍風景。”
“耶？轉性啦？有美女都不要。可疑呦！”
“別老是貶低我，越野。我是怕玷污了藝術！”
“得了吧你。要是被記者听到，肯定寫成頭版頭條，題
目就是《花花公子的藝術宣言》”
“不咒死我不甘心啊你！……好了，來，陪我喝一杯。
”
“什么嘛，不是還有約會么？”
“沒關系，我又不差她一個。還是不把我當兄弟？”
“你喲……”
*******************
該說這是強迫遺忘的后遺症么？
分手后就再沒有借口
想你的好
想你的坏
想你字字句句的情話
然后就對自己殘忍
你不懂、不懂、真的不懂
不懂自己
不懂我
你算清了所有
卻忽略了你我本能逃避的部分
*******************
SUN
澤北從來沒有覺得這個單詞這么刺眼過。原本見到楓
的好心情開始變得顫悠悠。
“流川，嗯……啊……這個……咳咳、今秋時裝秀的主
題……”
“……”流川轉身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那個……“澤北本是想稍微加以“嚴”詞改變流川的
想發，卻在對上流川漆黑的瞳孔時，不由得一陣心中小鹿
亂跳。
“嗯，流川，我尊重你的意見。可是，這不會偏离品牌
的主旨么……再說，要南（WILDERNESS專署模特）找到陽
光的感覺……這個（基本上是沒有可能啦！高中時的王牌
殺手耶！）……你要不要再考慮看看？”
“……”
哎，澤北在心里嘆了口气……等了半天，流川除了沉
默還是沉默。那不就是“我心已決，不容更改”的意思么
。唉，我到底做錯什么了！老天爺要跟我開這樣的玩笑。
WILDERNESS的賣點是頹廢、不安、沉淪耶。難道楓他真的
想用他一貫清凜的黑白色調去表現陽光的溫暖？……可是
自己又不能不順他的意。（小北呀，到底你是社長，還是
楓是啊？）
“可以告訴我為什么嗎？”澤北開始抱著“破釜沉舟”
的態度了。
流川訥訥的看著澤北，不想說卻又覺得有些對不住澤
北，別過臉，謙然道：“我想……神奈川有陽光的味道…
…”
******************
“嗯？”
“我說分手。”
“哦，好啊，隨你。”
“仙道彰你……你會后悔的。”
“好的，我記住了。你說分手就分手吧，再見。”
仙道若無其事地合上手机，倒是旁邊的人笑得奸詐奸
詐的。
“怎么了，大情圣，被人甩了？”
“說得好難听，被甩？才不是哩！不過是玩玩罷了。不
過，女……嗯，女人還真是善變，前几天還好好的。”
“喲，這么注意措詞，那我知道她是誰了。說起來她也
跟你好久了吧，我看人家為你連尊嚴都犧牲了，你多少也
關心關心她吧，別做得太絕。”
“喂，越野，是她說分手的。”
“哦……那你要小心她暗算你了。女……嗯，那個人可
是挺毒的。”話雖是這么說，不過越野也很清楚，想害仙
道，得先掂掂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仙道彰可會不是任人
宰割的——不過，提醒他一下才比較放心。
“哈……你不是也很注意措詞嗎？你還是很在意對不對
？”
“廢話！又不是你這种怪胎。”
********************
不想結束
所以分手
因為我一直是你的玩具
一個可有可無的替代品
丟掉之后
馬上又有了新的
可是
就算是玩具
也可以被你珍惜吧
然而
你從來沒有在意
追逐你的我
透過我
你看到的是另一個人
仙道彰
我不會放手的
只要還我活著……
*******************
“你來做什么？我不是說分手了嗎？”
“干嘛要這么冷淡，小詩。只是忘了今天和你的約會嘛
，和朋友多喝了兩杯，人之常情嘛！不用那么生气啦，你
看皺紋都出來了。”
“不是因為這件事吧，你知道的。”女人靠在化妝台旁
，隨手點了支煙。
“那我可就不明白了。女人吃醋的原因可太多了……”
“……”和他爭這些只會把自己气死，女人默默地低頭
抽了几口煙；再抬頭，射向仙道的眼里是隱不住的恨意。
仙道倒也不怕，反而穩穩當當地坐到沙發上。
良久，女人朝著天花板吐了几個煙圈，白蒙蒙的煙霧
攏著女人，詭异在蔓延。“你只是來拿東西的吧。”煙蒂
被狠狠地丟出，女人的手指向餐桌——依稀可見煙頭零星
的火光，掙扎了片刻，抵不住襲來的黑暗，暗了……滅了
……
仙道也不多話，徑自取了相机和那照片。好像完全無
視身邊的人，他輕輕摩挲著照片上的男孩，眼里滿是怜愛
。——楓，這是你吧。你回來為什么不告訴我，還是你認
為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也或者你從頭到尾都沒有…
…愛過我？……這种可能性是不可能的吧……
“拿了它就走嗎？”女人自身后纏上仙道的腰。
“我很累了。”欲走的仙道俯身在女人耳畔低喃——他
并不打算在此停留了，既然已經分手的話。
頸項間的摩擦令她易感的顫動，女人抱得更緊了。仰
頭，她欣賞似的盯著仙道的臉。
“仙道……我美嗎？”
女人熾熱的气息吐在仙道身上。仙道反而是不屑她眼
底的迷醉，重重地吻上女人的唇；舌葉滑進微張的口，令
人窒息的調逗著，肆意地點燃怀中人的欲火。直到女人環
在仙道背后的手抓得他有一些痛。
“今晚，留下吧……”
“……一點也不……”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令女人剛要撫
上仙道臉的手，停在半空。
“什么？”
“你一點也不美。丑陋！”仙道把女人還環在身后的另
一只手也拿掉，不甚在意的說。
“撒謊！”女人慌了，“那你為什么要抱我？”
笑了笑，“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吧？”
“你？！”
“而且，我不喜歡殺人凶手。”
“？！”他知道了？！不可能！海浪般洶涌的壓迫感壓
得女人喘不過气來。——擺平他身邊的人，再來魅惑他…
…一切的一切看起來不是天衣無縫的嗎？為什么他又會知
道是自己下的手？是哪里出了問題嗎？
一向自負聰慧女人，頭腦似被重創般的空白，理不出
個頭緒……為什么，為什么這個男人可以這樣，輕易識破
所有的一切？不是以為可以瞞天過海的嗎？難道在他看來
只是無聊的游戲？
看著仙道漸遠的背影，無力感、恐懼感從頭貫穿到腳
底，每個細胞里寫滿被遺棄的無助……一直擔心受怕的秘
密還是……女人腳跟發軟跪坐在地板上——原來被瞞在鼓
里的人是我，再怎樣的掩飾都沒有用，一切也許就此付諸
東流……呵呵呵……多可笑！可笑到讓我……想哭……
“仙道，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女人突然衝出來，
在門口歇斯底里的大喊。
“沒有……”肯定的答复，無庸置疑的答案。
一個人的真心能有几回？不是一次就應該燃燒殆盡的
么？所以我心里也不可能再裝下誰——除了他……
*****************************
“流川？”
三井……學長？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沒想到在這片
海竟遇見了昔日的隊友。
“真的是你啊，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也不通知我們一
聲？听宮城說彩子正准備搞個聯誼。就我們這些籃球隊的
，大家再聚一聚嘛。你也會來吧。”
“哦。”都已經不打球了，還去做什么？流川低著頭，
應了一聲。
“臭小子，不想來嗎？”
“……”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那怎么行！你可是繼我之后湘北的王牌！……別扭扭
捏捏的了。走，跟我去喝兩杯。”
這？流川不解地盯著三井拉著自己的手。想抽回，奈
何走在前面的人握的极緊……真是像那個人一樣的霸道，
也不管我怎么想……
可是，多久……多久沒有被人這樣牽引？陌生的感情
好像又慢慢地复蘇……涌上心頭的是怎樣的一种情緒——
眷戀？怀念？還是惶恐？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海風中侵染了許久的雙手依舊冰
涼，學長手上的溫熱絲毫沒有傳遞過來……
因為不是他么？
***************************
“為什么要招惹那個人啊，仙道？”
“因為她肌膚胜雪嘛，而且細膩紅潤有光澤，摸起來很
舒服。”很像某人。仙道在心里加了一句。（這句才是重
點！）
“你要不要試一試？免費借用！“
“得了吧你，我可無福消遣。哦，差點忘了正事。”越
野從包包里掏出一摞文件。
“喏，模特公司問你要不要接這個CASE，你先看看好了
。”
“你這家伙什么是時候又成了我的經紀人了？”仙道接
過去，草草的翻看著，擺明了不想工作。
“我也不想嘛！都是你那個老板，說什么只有我才能逼
你接下工作，硬要我來幫忙。”
“哦，你說洋平啊。……我以前還以為他會去混黑道呢
！沒想到，他倒是繼承了家業。事事難料喲！”
“你還不是一樣，我也以為你會當個好醫生，可現在呢
。頂尖模特？攝影天才？你這家伙！”
“……因為沒有人需要……”仙道翻文件的手稍稍停了
一下——只一下而已。
“嗯？你說什么？”
“沒什么。”仙道哈哈笑著，“只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
這樣玩笑中的話，有人會當真嗎？恐怕沒有几個人了
解這個整天嬉皮笑臉的男人，其實就像一只硬殼的蝎子，
過度的偽裝著自己（蝎子耶！有毒的。所以不要惹哦…^-^
不過，楓就沒問題，因為他是“蝦子”）
越野微微嘆了口气——不過，這就是仙道。
******************************
只要不停地放縱
游戲
就不會想起他呢……
刻意的遺忘著
#就如同傷口在被割開的那一瞬間
根本不會感到痛楚一般
好像為了确定什么似的
一直盯著流出來的鮮血瞧
然而
就在移開視線的那一剎那
痛楚
突然來襲……#
“楓……？”
眼前的一切是幻覺么?
听著潮水一波波拍打著礁石的聲音，仙道靜止在海岸
的一端。破碎的怒吼轟鳴在耳畔，是因為它永遠也留不住
飛濺的浪花么，所以不顧一切的吶喊。不然，為什么，它
是那么聲嘶力竭？
又見到海風中飄蕩的蒼白靈魂，感受那沾染著寒秋的
气息。記憶中月光下一如既往的清凜，和黑暗中依稀可見
的面龐突然顯現，反而是害怕起來。
害怕一靠近，這個魂縈夢牽的人又會消失不見；可是
心跳的聲音又是那么真真切切，怎能讓人不相信？
呼嘯而過的風，嘲笑著多情的人，因為它不懂愛……
仙道卻依然躊躇著，遲疑著，不敢上前，明明是近在
咫尺的距离……
*************************
“你要找的人就是他嗎？『落ちる日』(墮日)的紅牌，
目前國內人气最旺的男模。”澤北從厚厚的文件堆中探出
他的小平頭。
“……”不理他，流川依舊對著窗外發呆。
嗯，囂張的朝天發，笑起來很溫暖，是個陽光大男孩
。楓的眼光不錯，的确很合适。可是怎么總覺得有种不祥
的預感呢？這個人好像有那么點眼熟，他是誰呢？可惡，
想不起來啊。唉，煩！煩！煩！澤北拼命搔著他的頭，用
功思考著。（小心禿頭啊^-^關心你的作者）
“哎？這是櫻木？他也是模特？？哦，原來只是做過一
次封面模特。”嚇死我了，他那副尊容……`實在是……哈
哈哈（不好意思說啊）……听說他現在已經是籃球國手了
……等等，籃球？啊！……我終于想起來了。
“他就是那個天才球員仙道彰！（廢話，資料上不是寫
著呢嗎）我記得和他交過手。嗯，他的球技嫻熟而且華麗
，是個絕對不可小看的對手。對了，流川，你們交過手嗎
？他的……”
“你是在選模特，還是在挑球員？”一言不發的流川忽
地搶過澤北手里的資料，狠狠摔在桌上。
怎么了？由于事情發展得太突然，澤北一下子亂了手
腳。平日的楓，不是從來都只是听自己閑扯么？
“……流川……你生气了？對不起，我……”良久，澤
北窘迫地看著流川——他并不知自己說錯了什么，可是楓
在生气，所以他必須道歉。(小北11大原則之——楓永遠是
對的)
“不，你沒有錯，錯的是……”看著澤北尷尬的表情，
流川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可是那個混蛋的身影像是
刻在腦中，任憑自己怎么努力，也揮之不去……真的好想
撕碎那張笑臉，這樣自己就不會那么痛了吧……
“流川，我……”澤北拼命地想要說什么。不希望那种
表情又出現在楓的臉上，就好像那一夜，楓突然說不再打
籃球時的表情，讓人看得心都碎了……
“我出去走走。”
*************************
如往日的燦爛笑容，卻是有太多太多要問，有太多太
多要說，有太多太多……可是會不會嚇到他呢？像從前…
…逼得他离開？
無休止的思念只能化作一句平淡的問候
“嗨，楓……”
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
*************************
“仙道，是不是沒有感情，呃……就什么……呃，都拍
不出來？”
“越野，你在說什么啊？”
“你看，那片海，那個球場，還有那條，呃，商店街…
…為，為什么……呃，你拍出來的效果都……呃……好灰
暗？藝術……不是最能体現一個人的靈魂嗎？”
“……”
“你還在想他對不對？你啊，雖然多情，卻……呃……
不是個濫欲的人。你……呃，愛他……我都知道……”
“你醉了。”
“沒，我還很清醒……我……”
“仙道，對不起……”
煙霧裊裊升空。火舌迅速吞噬著煙草外圍焦黑的紙，
久未撣落的煙灰也終于撐不住自身的重量而墜地……
酒精也許并不能麻醉一切，可是為什么還是不停地喝
？是不是已經成了習慣，就像想他一樣？
好悶吶！去吹吹風好了……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