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計
(13-14)

作者﹕Gabi

(13)    仙道設想過在各種情況下見到流川。唯獨這一種是他沒有想到的:流川如此虛弱,而那個澤北──雖然沒見過面,但仙道確定,扶著流川的青年就是自己最大的情敵──居然就這么沒有任何征兆的出現在自己面前。    流川看著他的目光真是奇怪啊。不像是高興,也不像是吃驚,倒像是有點惱怒有點不耐。仙道感到不安。如果可能,他很想現在抓住流川問個清楚,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如果可能,他想像碾核桃那樣碾開流川的腦袋,看看里面到底有著怎么樣的固執和殘忍,居然可以讓他這樣隨心所欲的折磨自己。流川甚至什么都還沒有做,就讓他方寸大亂了。    這些念頭在他腦子里飛快的輪過。然后正牌的秘密警察仙道彰登場了。    這邊只有兩個人。    那邊有一個有武器的岸本。還有隨時可以增援的仆人和其他危險分子。   “你們在干什么?”    仙道聽到了南烈的聲音,然后是開門的聲音。是下面的偏廳門。他聽到了模糊的挪威語──根據流川提供的情報,應該是那個斯堪底那維亞人,諸星。    一剎那,仙道寫好了自己的劇本。    他示意澤北看住岸本──真是諷刺,第一次見情敵的面,卻就要合作──然后微笑著轉向南烈。   “南先生,您好。很久不見了。”    果真,是諸星。還有流川提到過的那几個人。   “你來做什么?”南烈惱火的叫道。    待到看到仙道身后的那几個人,他的臉色就不只是難看可以形容的了。恐懼讓他那張還算端正的臉扭曲起來。   “我來看流川。”仙道笑瞇瞇的說,但眼睛里冷冰冰的。“放聰明點,你不想死在這里吧?”他低聲說。    南烈感到背后諸星的目光和仙道的一樣沒有溫度。   “南,出了什么事?”挪威人冷冰冰的問道。    大股的冷汗從南烈頭上淌下來。他囁嚅著,但開不了口。    岸本叫起來,“是流川的朋友。他們來看他。”   “是這樣嗎,南?”   “南,別意氣用事。不能得罪他們。”岸本急得眼白都紅了。   “是。”南烈僵硬的回答。    看他的神情,是想把這兩個來攪局的混帳東西千刀萬剮。    那邊澤北接替了仙道的工作,用槍抵著岸本的腰眼。但他想,其實這一手并不需要。看岸本的神色就知道,控制南烈就足夠讓岸本俯首聽命了。    流川安靜的看著這出戲。    諸星看了仙道一眼──顯然他是知道仙道這個人的──然后把眼光轉向澤北,“這位先生,您是誰?為什么這樣魯莽的闖進我朋友的家里?”    仙道飛快的撇了澤北一眼,祈禱流川看中的人不要太笨。   “我是流川的朋友。澤北醫生。”    澤北確實是個聰明人。千萬把握好分寸,別玩火──仙道在心里叫苦,如果說出了流川中毒的實情,就算徹底失敗了。   “我來這里旅行,記得流川說過他住在這里,就來看他。只是沒想到,他病的這么重。我不知道,您的朋友,是怎么照顧他的。”    如果不是情況緊急,仙道很想擁抱澤北。真是聰明。滴水不漏啊。    諸星看到了流川慘白的臉。只要長了眼睛的都看得出來,他病的不輕。    諸星狐疑的看著南烈,“你怎么不早些送流川去醫院?”    南烈的嘴唇失去了血色。   “南先生,只怕是不想叫流川碰到我吧。” 仙道略帶諷刺的回答道。他半偏轉臉看著南,“我的同事最近發現了小田的尸體。不過,剛開始,沒人看得出那居然是一具人的尸體呢。”    仙道低低的聲音像針一樣刺到南烈耳朵里。南烈只覺得胃里一陣翻涌。   “乖乖的往下走。” 仙道把南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衣兜里的隆起處,“如果你敢不老實,我就先干掉你。”   “南,聽他們的。”岸本低聲叫道。   “是我疏忽了。”南烈垂頭喪氣的回答。    他的模樣落在仙道、澤北的眼里,自然是屈服的表現﹔心存疑竇的諸星則在想,南烈究竟是因為家丑外揚了難堪,還是另有原因?    五個人慢慢走下來。澤北扶著流川,控制著岸本﹔仙道控制著南烈。   “你們現在就去醫院嗎?”諸星問道。    南烈點頭。   “澤北醫生,請問,流川是怎么了?”一直沒有說話的一之倉突然發問。    仙道不動聲色的轉到背對大門的位置。這樣諸星和一之倉都落在他的射擊范圍之內。即使現在出了什么問題,也足以給澤北爭取足夠的時間帶流川離開。不想在這里說再見。可是,如果一定是要有人犧牲的,我不希望那個犧牲的是你。   “關你什么事?”說話的那個居然是一直沒吭聲的流川。他乜斜著眼睛瞪著一之倉,“澤北,我不高興你告訴他。”    倒還真是流川的做派。    涌動的暗流因為他的話,居然有了喜劇的味道。仿佛現在他們不是在搏命,而是一場成人游戲而已。    一之倉的臉色不好看,卻又不好說什么。倒是諸星隱約知道流川吸大麻的事情,還認為流川是逞強、不想讓別人知道,也不生疑。   “那,我們走了。”仙道抓住機會,“各位先生,告辭了。”    “怎么,岸本,你也要去嗎?”諸星又開口了。    這個諸星,真是個人物!   “不,我只是送他們下來。我留在這里等消息好了。” 岸本的回答倒是平靜的出乎仙道和澤北的意料。    只有流川略微動容。岸本,他居然肯為南烈做到這一步。   “南,我在這里等你。再見,先生們。再見,流川。”諸星讓開道。    南烈看見岸本用口形比划著“再見”。    仙道壓抑著心中的狂喜。他拉住流川的手。那只手是冰涼的,但是柔軟干燥。仙道的心安定下來。   “白痴,他們在看。”    流川的話毫不留情的打斷了仙道的溫柔。    仙道分明聽到了澤北吃吃的輕笑。他苦笑著打開了車門,先坐進去,然后從里面打開后門,讓澤北和流川進來。    在南烈反應過來之前,仙道鎖上了車門。    南烈忽而明白過來,瘋狂的拍打著車窗,“讓我進去!!讓我進去!!他們會殺了我的……”    他看到車窗后面的仙道嘴巴彎成一個狠毒的角度,“對不起南先生,這輛車太小,坐不下第四個人了。”    車開走了。然后一輛車跟上去,第三輛第四輛……滿大街的車,居然沒有一輛可以帶自己逃生。   “南,請你進來吧。有些事情我不明白,需要你的解釋。” 諸星冷冰冰、沒有生氣的聲音響起來。    南烈僵直著身子往回走。他看到岸本瘋狂的掙扎著的扭曲的臉。(14)【大結局】    醫生的表情松弛下來。一邊的仙道和澤北好像商量好了似的,同時吁了口氣。   “我要先為病人做檢查,你們二位在這里等一會兒。” 醫生說完就離開了,把兩個情敵留在原地。    仙道審視著澤北。老實說,這個年輕人給他的印象相當的好。如果不是情敵,他倒是不介意把他標上“上品”的標簽。    澤北也在審視仙道。他從流川細微的表情中已經看出這個人對流川不一般。除開剛剛看到的這家伙的狠毒不算,仙道留給澤北的第一印象也很不壞。    可是,為什么這家伙偏偏要和我最在意的流川扯上關系呢──兩個人都很不爽的想。    暗流涌動。   “我還沒有介紹自己。仙道彰。”仙道難得的“先到”了一回,先開了口。   “澤北榮治。” 澤北很客氣的介紹了自己,“我是流川的朋友。很感謝你幫忙。我不知道流川他交了新朋友。”    是個對手。    上帝派來的醫生及時出現,為布宜諾斯艾利斯的制醋業解除了一大威脅。   “病人的情況穩定下來了,你們可以去看看他。”   “謝謝您,大夫。”兩個人馬上進了病房。    流川的氣色好多了,不過還是很虛弱的樣子,懶懶的靠在床上。看到進來的那兩個,動了動眉毛,算是打招呼。   “你還好嗎?”話一出口,仙道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這不明擺著找罵嗎?    果然流川就那么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著他,眼睛里明明白白就是三個字“你說呢”。仙道苦笑。   “你是從西班牙回來了呢,還是准備再去?”流川冷冷的問。    仙道微微一怔,“什么?”他并不知道牧申一給他編排的謊言。    流川何等聰明,這一下就反應過來。他偏過頭不去看仙道,暗想自己也表現得太像個女人了。    那邊澤北似笑非笑的看著這兩個。雖然不明究竟,他還是看出點門道來──流川,是喜歡仙道的。可是,那個白痴卻還不知道呢。    不知道是誰說過的,戀愛可以讓原來智商高達180的超級天才變成智商-181的絕對蠢蛋。現在看看仙道的表現,你就可以知道,這句話簡直就是經過實踐檢驗的真理。    澤北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    流川惡狠狠的去瞪他。意思是你再敢笑我就讓你去和上帝打籃球先。   “嗯,那個,流川,我想喝水。”澤北聰明的轉變話題。    流川翻個白眼,“你叫我買?!”一字一頓,都是從牙縫里出來的。    仙道訕訕的站在一邊,不知道說什么好。   “誒,”流川少爺開口了,“我要牛奶。”    仙道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這句話是對自己說的。“還是帕爾蒙多的嗎?”    流川不去看他,“嗯,順便帶一瓶果汁回來。”    看到澤北笑得像偷了雞的狐狸,這瓶果汁顯然是孝敬他的。    仙道在門外卸下了笑容。流川,似乎真的要離開他了。他和那個澤北,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親密,沒人能插進去啊。   “你要說什么?”流川撇嘴看著澤北。    澤北親昵的揉揉他的頭發,“小鬼,還是你了解我。”他從脖子上解下一條項鏈,墜子赫然是一枚戒指,“給你的。帶在哪只手指上隨你的便。”    仙道進門之前多了個心眼。他沒有直接進去,而是在門口悄悄的探了個頭──    澤北手上的,是戒指!    流川猶猶豫豫的伸出手去──   “不!不要!”仙道失聲叫出來。    屋里的兩個齊齊的看著他。流川是驚訝,澤北是好笑。   “流川,不要!”仙道叫道,“不要和他走。不要離開我。”    流川還沒說話,澤北先開了口,“為什么,警察先生?”    仙道顧不上他,直接扑到流川床邊,“流川我愛你。你知道的。我知道我錯過了很多,我讓你很失望,可是,我是愛你的。我醒悟的晚了,可是,我想清楚了。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好好的活著、和我在一起,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了。讓秘密警察局見鬼去。剛剛,剛剛我以為我要失去你的時候,流川,我后悔的要死去,我寧可從來也沒有見過你、愛過你,寧可你從來對我沒有一絲感情,也不愿意看到你受到那樣的折磨和危險。流川,不要接受他的戒指,給我一次機會。我們,我們還有機會的,我一直沒有機會好好愛你……流川,不要……”    他沒有發現,流川冷冰冰的眼睛里微微浮上的霧氣,“白痴,你哭什么?難聽死了。”   “流川……”仙道覺著嘴角發苦。原來,自己是在哭嗎?    他抬起頭看著流川。流川惡劣的笑著,“把眼淚擦干淨,好丑。”    仙道愕然,“流川……”不對頭!流川真的可以這么輕易就原諒自己嗎?   “仙道,這一次我很生氣。” 流川淡淡的說,不去看他,“你哭了,我會感動。但是,我不會因為感動了就原諒你。我流川楓原諒一個人是因為我自己想要原諒他,否則,就永遠不會。”    仙道原本揚起的心在流川沒有起伏的聲音里慢慢沉下去。這種聲音,是法官宣判的時候才用的。流川,用這樣的聲音,來宣判什么?   “澤北,把戒指給我。”    仙道驚恐的看著流川伸出他修長的左手,對著澤北說,“我決定了,是這只手指。”流川撫摸著自己的無名指!    有什么東西破碎了──有些人,一旦錯過就不在了──仙道突然記起的是不知道在哪里聽到的話“他這樣的人,沒有紅燈。他給你綠燈、黃燈,如果你還不醒悟,他就離開了。沒有紅燈……”流川的燈滅了。   “仙道──”    他本能的尋著那個聲音看過去。    流川微笑著,“See you soon..”    這是流川第一次說英語和他告別。流川沒說“再見”。上次他假裝和自己分手的時候,說過“再不見”。當時是笑著沒當回事,沒想到是給今天下的定論。   “你保重。”他把最后一句話哽在喉嚨里,飛快的走出去。    澤北過分幸災樂禍的說了一句,“仙道真可憐。”    腦子里一片混亂。到處是流川的剪影。一片一片,都是全息像。他孩子氣的仰頭,他冷笑著挑舋,他吃吃笑著吻他,他傲慢的推開他的手……流川已經滲到他的四肢百骸,讓他無所遁形。然后那個魔鬼一樣的流川玩夠了,退出了,留下一片狼藉……   “你干嘛??走路這么不小心──啊,你是那個和澤北一起救了狐狸的家伙……”    這兩個名字刺得仙道几乎要發瘋。   “你怎么回事?狐狸沒事了,怎么你倒瘋瘋癲癲起來?” 好心的櫻木像個好奇寶寶,問個沒完。    仙道勉強提起精神,“我沒事。謝謝你。”   “那你干嘛不和狐狸在一起?”櫻木叫起來。   “流川,他,”現在說這個名字都要費盡渾身的力量和勇氣,“有澤北陪著,不用我了。我,不能打攪他們。”仙道扯扯嘴角,試圖笑笑。    櫻木卻覺得他笑得比哭還難看。   “你沒有事吧?”櫻木很想像以前對付流川那樣給面前這個臉色難看的大個子一腳,讓他清醒一點。“狐狸欺負你呢?還是,澤北那個愛哭鬼?”   “不是。我要走了。”仙道咬著牙,“代我祝他們白頭到老。”   “白頭到老?!”櫻木跳起來,“你在說他們兩個?你有沒有搞措啊?”   “拜托你,我還有事啊。” 仙道不能保証自己還能支撐住多久。   “好了好了,我讓你走。” 櫻木莫名其妙,讓開了道,“這家伙是不是瘋了?白頭到老?澤北不是狐狸的哥哥嗎?”他喃喃說道。   “你說什么?!”仙道的模樣像是被雷劈了。    澤北笑的連眼淚都出來了。   “流川,算你狠,居然忍得住。哈哈哈……我腸子都要扭了,哈哈哈……”    流川眼睛里慢慢的都是惡劣的笑,“那個白痴。”他喃喃的說,玩著手里的戒指。   “仙道可真可憐。怎么就遇上你了?” 澤北毫無形象可言,笑成了一攤泥。   “這是他欠我的。” 流川撇撇嘴,“居然把我留在那種鬼地方,還不是第一個來救我的。”   “哈哈哈哈……”澤北倒在流川床上,“你還真是小氣……”    仙道在門外聽著那殺千刀的兄弟倆近乎瘋狂的大笑,咬牙切齒。這個沒良心的小鬼,他就不怕他心臟病發作出人命啊──等等,see you soon──    “櫻木,是不是,流川叫你在那里等著的?”   “是啊。”櫻木老老實實的回答。    敢情,那小鬼連soon都算好了!就是這么個soon法啊!    仙道恨的牙痒痒的。   “誒,你還不進去嗎?”櫻木可不想一直在外面,窺視一樣。    仙道臉上現出一個詭秘的笑。    連櫻木都看出不對頭,“你要干什么?”   “麻煩你告訴流川,我走了。”說完,仙道當真轉身就走了。    開玩笑,每次都被你吃的死死的,總得給我一次翻身的機會不是?   “你就不怕,他受不了,就這么走了?”澤北問道。   “才不擔心。”流川終于笑起來,眼睛亮亮的。    澤北看看他,恍然大悟,“你該不會是讓櫻木……”他禁不住去揉流川黑亮的頭發,“小楓,其實,你是很在乎他的吧。”    澤北不經常叫流川的名字,如果叫了,就意味著他對說話的內容很認真。    流川看著澤北,“我想愛他。”    澤北看著弟弟,“愛多久呢?”   “誰去管他。”典型的流川的回答。    澤北笑起來。流川是個一諾千金的人。現在他不敢給承諾,就是認真了。愛上的人,是那個家伙的話,應該是可以的吧。畢竟,他愛流川的心,自己是看到了:敢為了流川和秘密警察局翻臉呢。   “狐狸狐狸,不好了,仙道走了。”櫻木慌慌張張的跑進來。    澤北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流川居然連臉色都不變,“他剛才在外面偷聽來著?”   “是,可是──”   “管他去死。”流川硬邦邦的回答。哼,想叫我去追你?別說門了,連窗都沒有。倒要看看,你仙道彰可以撐多久。    澤北開始佩服流川了。   “可是,不是他自己要走的,哎呀,剛開始是的,后來有人攔住他,說什么要他回去……”    流川和澤北臉色都變了。秘密警察局的人嗎?   “櫻木,你去拖住那些人。”流川從床上跳下來。    畢竟是中了毒,身子虛,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澤北連忙去扶他。    流川推開他,“你和櫻木一起去。拖到我去為止。快去。”    澤北不再多嘴,拉了櫻木就走。    仙道痞痞的看著花形。后者穿著明顯不合身的衣服,頭發凌亂。仙道想起自己的惡作劇,忍不住笑起來。   “旅店的人沒有為難你吧?”    花形一臉黑線。這渾蛋還好意思說!    仙道看著花形身后的人。是牧的下屬。看起來這回牧是真的火了。他好笑的想象起牧申一滿臉黑線的樣子。   “仙道,跟我們回去。我不想弄得大家都難看。” 花形真的是謙謙君子,這種場合下還可以這么客氣。    仙道正待回答,就覺著脖子一緊,“他可不能走。”他聽到澤北笑瞇瞇的聲音,“這家伙偷了我最寶貝的東西。我已經報了警。在警察來之前,誰都不可以帶他走。不然,就是從犯。”    這家伙,要救人也要先損人的么?果然和流川是兄弟倆!   “先生,我就是警察。” 花形沒料到半路里殺出個程咬金,回答的沒有水平啊。   “是嗎?”澤北很單純的笑,“您的証件可以給我看看嗎?我實在難以相信,布宜諾斯艾利斯的警察居然全是日本人啊。”    花形語塞。總不能拿秘密警察局的証件給他看吧。    仙道暗笑。   “你不會是冒牌貨吧?”櫻木煽風點火。   “咦,櫻木,不可以對警察先生沒禮貌。”澤北還是笑得很可愛。    花形覺得這家伙笑得比仙道還欠揍。    周圍的人被櫻木的大嗓門引來了。要動手是難了。   “花形,你在干嘛?”    花形一驚,一回頭就看見穿著病號服的藤真坐在輪椅里看著他,目光里是純粹的驚訝。花形很想說服自己碰到藤真是一個意外──雖說藤真也是恰好在這里住院──可是同樣穿著病號服推著輪椅的流川楓很干脆的斷絕了他的這個念頭:那小子完全是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再看看藤真。畢竟是多年的同事,花形一眼看出藤真隱約的惱羞之態。流川對他干了什么?    正待向流川問個明白,那邊藤真開了口,“你們不是牧申一的人嗎?到這里干什么?探病犯的著這么大場面?”    花形后面那几個人里出來一個,低聲對藤真說,“藤真先生,牧先生要我們帶仙道回去。他違反了紀律。”    藤真從鼻子里哼一聲,“牧申一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現在我還沒走,還是這里的負責人。仙道違反紀律的事我知道。可是,那件事是我要他辦的。你叫牧申一自己來找我要人好了。今天你要想把仙道帶走可是萬萬不能。”    那人尷尬的看著花形,“可是,可是,仙道他弄傷了花形先生……”他的聲音在藤真的逼視下越來越低。   “笑話。當年他牧申一在比武時還傷了我呢,我們田崗先生還派人去找他的麻煩了?”藤真冷笑道,“當事人自己還沒說話呢。花形,我是要你帶仙道來看我的,怎么弄出這么些事情?”    大家的眼睛都瞄著花形。誰都知道,花形是說話有分量的老實人。   “是啊。一場誤會。我來不及解釋。”    那几個人臉都綠了。    流川暗笑,也不想想,花形是誰的人。這么久調教下來,就算是塊石頭也會說話了,何況花形比石頭聰明的多。   “嫌笑話鬧得不夠大嗎?馬上離開。”藤真淡淡的說。    那几個審時度勢了一番,還是乖乖的離開了。    藤真懶懶的打了個呵欠,“流川,你鬧夠了吧?我可是要去補覺了。不陪你們玩了。花形,推我進去。”    花形乖乖的過去,沒忘記瞪仙道一眼。仙道嘻嘻笑著──從聽櫻木說流川和澤北是兄弟時他就一直在笑──說了句對不起。那邊流川居然也難得的對藤真說了句謝謝。藤真無可奈何的看著流川:果然當初的感覺沒錯,就不該把這小孩攪進來,弄得自己還被他要挾一把。哎,敗給他了。還是想想,怎么擺平牧申一好了。    仙道知道這會兒再說要走的話是自找死路。于是他很識相的朝流川走過去。他說不出話來,只能笑。流川臉上又出現了那種看白痴的表情,但是,也笑了起來。   “流川……”仙道叫著。    流川懶懶的看他。   “流川……”仙道張開手臂,想把他抱在懷里。    可是──    眼前出現了一個戒指,“你愿意做我的弟婿嗎?”澤北笑得很欠揍的問。    仙道目瞪口呆。    那邊流川已經毫不遲疑的飛起一腳  到澤北屁股上,“你想死。”他惡狠狠的說。    澤北扁扁嘴,“很疼啊,臭小子……”××××××××××××××××××××××××××××××   “那個,流川,你當時為什么說,不原諒我?”    流川好整以暇的看著窗外的天空,“我沒有怪過你,干嘛要原諒你。”   “那,你怎么知道藤真在那里?你可是剛剛被送去啊。”    流川很聰明,可是,應該還不能未卜先知吧。   “做檢查的時候看到他了。”流川懶懶的回答。    原來這么簡單。   “那個,你到底怎么說動他幫忙的?”他沒法子不好奇。    藤真奸猾似鬼,才不會平白和牧翻臉。    流川詭秘的笑笑,“那個啊,是秘密。”    仙道還想問,流川已經躺倒床上,“我明天要去莫斯科參加演習。訓練場的事就交給你了。”    流川轉換話題的時候,就意味著,多說無益。所以仙道很識相的閉了嘴。嗯,還是自己是勞碌命啊。訓練場的事基本上都是他在管,流川和澤北兩個快被坎寧安將軍寵愛死了,根本沒有什么時間來看看。早知道,就要求將軍讓自己也加入空軍了,做個地勤什么的也好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