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8日,他回來了
作者﹕Hazel

[moon生日文]

“流川你有女朋友吧?”專注著遠方的燈塔,仙道問。 …… 雙手伸到腦后,把頭發往上拔了拔,掩飾自己的尷尬。 其實也清楚流川很受歡迎這種事實,拉扯出的可以算作“苦笑”的 表情揭穿了刻意裝出的漫不經心。 “那個……流川,你應該有女朋……” “沒有。” “騙……” 話再次被打斷。 “我已經有了喜歡的人,……” “流川,你說什么,我聽不清。” “流川……” 有些賭氣的按停了手機的鬧鐘功能,閉著眼睛就想,怎么夢到他了 呢。 淡藍的玻璃窗邊水色的窗帘,風從外面淺淺吹過。仙道抓過一件襯 衫套上,起床關窗,突然看到床邊落到地上的照片。彎腰拾起就沖著照 片上的人笑,良久,自覺得沒趣了,就把照片放在書桌上。歪著頭想了 想又覺得不妥,從被子中翻出昨夜睡前讀的那本書,重新拿起照片夾在 書頁里。 挎上書包,抬頭看看鬧鐘,八點二十分,出門。 又是春天。大清早的天就是那種悠悠遠遠的藍,帶著早春清晨特有 的透明感。說起來日本最獨特的季節,就是春天了吧。清爽的風拂過, 滿樹滿地的櫻花,陽光透過樹枝花瓣,都變得不刺眼起來,留下的,只 是溫暖。 臨近上課的時間,餐廳已經不再忙碌,仙道牽了張椅子,一個人鑽 到角落的雙人桌邊坐下。叉子翻弄著盤中的單面煎蛋,眼睛沒有落點的 盯著對面空無一人的空椅子。 失神間發覺有人在拍自己的肩,“彩子。” “不許叫得這么親密!”出聲的自然是那個形不離影影不離形的跟 班。 仙道笑。 彩子不再是高中籃球社的經理,手里也沒了專屬的紙扇子。以為女 王樣威風不復當年,誰知沖著宮城腦門就是一記爆栗,惡狠狠的男人只 得縮回牆角哭泣。 “早上好。” “早上好。” 實際上他們并不熟絡,雖然同年級,又都來自神奈川,可是不同學 部能見到面的機會并不多。像仙道這種有認人障礙的,能記住他們都已 經很奇怪了,而能記住的原因,也多半是因為跟那個人有關。 “今天下午你有空吧?” 仙道愣了一下,驚訝的不是彩子的邀請,而是她的語氣。原來自己 無所事事已經到了眾人皆知的地步了嗎? “我學弟今天回來哦~” 彩子的神色中露著得意,仙道知道彩子最驕傲的學弟是誰。 “湘北怎么走你還記得吧?反正以前也去過很多次了。下午6點,體 育館哦。我要去上課了,不跟你多說。”然后拖著還窩在牆角的宮城往 相反的方向走去,“你會來吧?” 仙道再度苦笑。 就是今天么?昨天翻箱倒柜的找一本書,滿頭大汗的找到了,卻盯 著夾在書中年代久遠的照片睡著,還有那個奇怪的夢﹔是感應到了來自 大洋彼岸的訊息么?想到這里自己都一陣惡寒。看了看盤中還剩一角的 煎蛋,原來如此呢,曾經有一個晚上流川說家里電視壞了所以去他家看 NBA聯賽,第二天仙道問他想吃什么,他睡得迷迷糊糊的咕噥“單面煎 蛋”,于是就這么記住了,這么多年了,也就成了習慣。 想來其實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他哪天走的。 預定哪天回來。 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也并不覺得委屈,只是有些失落罷了,本來自以為是的以為流川誰 都不挑專找他一對一,那么在他心目中,自己至少是特別的。 原來真的只是自以為是而已。 習慣性的遲到了几次以后,老師見他成績怎么都能晃晃悠悠蹭到前 几名,也就不再多管他。走出餐廳大門,發覺今天天氣真的很不錯,浪 費在陰沉沉的生物實驗室里實在可惜了,于是也不挑剔,歪到一邊的草 坪上躺下透過櫻花瓣間的空隙看陽光。 升上大學就沒有再打籃球了,原本也是這么計划的。海南的阿牧, 湘陽的藤真,湘北的赤木,一群曾經把籃球視為生命的熱血男兒,而今 也都開始為自己的學業事業奔波忙碌。仙道在他們身上,看到了不久以 后自己的樣子。 以后的自己,會是什么樣子呢?仔細想想自己也算興趣愛好廣泛了 ,唯獨最喜歡釣魚和籃球。釣魚這種事情,做一輩子,也會煩吧。而且 實際點想想,自己又不是出身豪門的富家子弟,含著金湯匙出生一世衣 食無憂,就算愿意釣一輩子魚,也沒法指望靠這個吃飯。而籃球,當初 進籃球部只是因為興趣,而且陵南的田岡老頭都挖角挖去東京了,因此 古有諸葛出茅廬,那時仙道就進陵南了,可是籃球這種事情,從來就沒 有想過要將之當作一生的課題,青春過了,就拋在后面了。 可是流川……仙道想,如果是流川的話,應該不會為這種事情而煩 惱吧? 他心里只有籃球,也只想打籃球。那雙眼睛總是只是著前方,一旦 選定了道路,就會拚搏到底,毫不松懈,毫不動搖。 于是自己也就被那份執念給吸引了。 可是那種生存方式無法套用在自己身上,早在大一那年,他已經放 棄了籃球。 大概,這就是為什么,他不夠資格成為流川的那個“特別的存在” 吧。 可偏偏又不是念舊的人,不會念念不忘自己當年的一些還算是值得 紀念的作為。于是多年以后,自己只能遠遠的望著早已跑到前方的背影 ,也就心甘情愿的望著。 可是想見他。 沒法騙自己,聽到彩子興高采烈的說學弟要回來了,他是莫名興奮 的。 想見他。 其他的事怎樣都好,真的想見他。 這份心情,此時此刻此地,是如此的真實而清晰。 踏進湘北校門的一瞬間,仙道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又似乎停跳了 一拍。(注:這句話應該是Rukawa is the only one make his heart beating faster and slower at same time.可是換成中文不知道怎么 說了= =)那種奇怪的感覺還沒緩過來,他已經來到體育館的門口。 高挑的身材,細致的背部線條,隨意的散著的黑發男孩。那是抹, 即使在新宿最擁擠的人潮中,也能一眼認出的背影。 彩子正在跟他說話,看到仙道,便對流川市了個眼色,后者就轉過 身來。 “好。” 還是那么惜字如金。 這么多年,也只有他,能夠一點都不變。 靜謐,柔和,溫暖,可又都不是,一種奇妙的東西在他們之間流動 著。 “兩個都傻了?”毫無疑問彩子是很高興的,噗哧在一旁笑出聲來 。 “真是好久不見。” 一貫陽光而彬彬有禮的笑容,哪怕尷尬都只稍縱即逝。 定了定神,又把流川從頭到尾大量了一遍,太多話,一時竟不知從 哪句開始說起,撿了句最無喱頭的,“流川你又長高了呢。” “他那么能睡,能長也是必然的。”對流川,彩子歷來滿眼滿心的 寵膩。 也不知怎么的,就說要打斗牛。仙道隨和的答應了,打球是流川這 輩子最愛的事他自然也不會反對,分組的時候卻是尷尬。 “我不跟三年都沒碰過籃球的人一隊。” “流川楓,你給我差不多一點。” …… 仙道說,沒關系啊,我可以過去那一隊。 跟著流川多年已經是他經紀人的水澤不好意思的過來解釋,對不起 啊,流川學長就是這樣。當年我因為手朮不能再打籃球,流川學長也是 這么對我的。他不是惡意的,一定有他的理由。 聽別人把話說完是禮貌,仙道笑著聽完水澤慌慌張張的解釋,心想 這几年他跟著流川肯定受了不少苦吧,嘴里就說沒關系。 一開始還是三對三的,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就光明正大的發展成仙道 和流川的一對一。覺得自己像是多余的四人識時務的退場,還留在場內 的兩人渾然不覺。 三井沒打過癮,有些怨氣。 宮城安慰說當年早該習慣了。 櫻木嚷嚷著哼本天才是看著狐狸剛回國讓著他一點。 赤木在一旁無語可他對流川那和當年比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欣賞都清 清楚楚的寫在了臉上。 仙道一開始也沒打算太認真的。可不知怎么的,一股氣上來就和流 川擰上了。 或許,和流川打球沒法不認真吧。沒跟他打過不知道,和他對過的 人沒有到最后還氣定神閑的跟小貓打架似的不輕不痒的玩几下的。那是 一個用生命在打球的人啊。 仙道看著攻過來的流川。是長大了的原因嗎?眉眼間多了一份洒脫 ,一份成熟。記憶里是更加不苟言笑的人,總是挺直著背脊,對自己和 他人都行不容情的男人。因此在那次比賽后,在夕陽的余暉中,在海邊 的小球場里,那個高高飛起的背影,才會在一瞬間奪去了自己的目光。 執著,高潔,美麗而純粹。 那時候仙道走進了屬于流川的球場,注定此后哪怕只是站著,也要 在他的世界里看他散發余輝。 彩子他們走的時候什么都沒說,又或許真的說了什么只是他們都沒 有注意到罷了。打球打到渾身疲軟,早就忘記了這場惡斗到底誰輸誰贏 ,也根本都不在乎了。 流川說他去自動販售機買水問仙道要什么,仙道呵呵的笑著說你小 子也會關心人了果然是長大了啊。流川沒理他徑自走出門去,回來時仙 道已經趴在地上睡著了。 醒來時睜眼看見不遠處流川正靠牆坐著,手里把弄著一只電棒。 光束投影在天花板上。 一明一滅,一明一滅。 窗外晨星初現。 “流川我們去稚兒深淵看日出吧。” “現在還沒有電車。” “那就用跑的。” “現在就出發還來得及。” “你不是不敢吧。” 還是跟以前一樣單純啊。 仙道跟著流川向前方的相模灣跑去。 加快些腳步,和流川并肩而行。偷偷用眼角余光看他,几遍也不夠 ,額角几滴汗水,眼底一片清澈。為什么他總能夠這么純粹而美麗呢? 欣賞著身邊的美麗,卻沒注意到,遠處,一團云彩紅了一會兒,就 向藍天中隱去。天,轉瞬就亮了。 好不容易跑到了稚兒深淵,日出卻錯過了。 “流川昨天晚上沒有睡吧。” “我還有時差。” “是摩爾斯碼吧?” “那時你就醒了?” “我以前纏著你教過我一些。” …… “那個,是I Miss You 吧。” …… “我可是被叫做天才呢。” “白痴。” “呵呵。” …… “學姐說,彼此之間的距離拉遠后,在不刻意維持的情況下,一切 都會自然而然消失。所以,我不知道……”(Prin, DP5, pp115) 白皙的皮膚,在朝陽的照耀下,抹上淡淡的粉紅。仙道想起夾在書 里的那張照片。染紅的天映照著染紅的海,青澀的流川紅著臉。 “我有喜歡的人了。” “流川。” “流川,我喜歡你啊。” 身邊人,一抹笑容爬上了臉。 4月8日,他回來了,真好
∼完∼
    白爛啊白爛= =

    我知道我是惡俗的女人,也想過用這個故事背景來寫悲劇以平復我
對某文的怨念。可是這是我最愛的兩個人啊。仙道,流川,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