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天下
(五)長風破浪為君護(3)

作者﹕Ivia

    流川知道不好,明知在北野跟前連殺三人几乎不可能,但北
野若得地圖后立即會殺了自己與仙道卻是無疑,命懸一線,也只
好冒險了。 

    正想動手,仙道卻拉了拉他的袖子,趁北野不注意,將他帶
到了船尾,低聲道:”你殺不了他們,我有一個法子,你先制住
這些掌舵的,再把這根后桅彎下來。” 

    流川不明他用意,但仍是迅速點倒了几個掌舵的,雙手一上
一下,在相反方向上握住桅杆,用一次氣,登時將后桅的上端扳
得朝一端船舷方彎了下來。這船桅杆全用紫檀木所制,堅韌無比
,雖彎不斷。仙道趁此時機戴上黑金絲手套,從船舷上割下一塊
長條木板,從流川拉彎的后桅上扯下帆布,又拔下流川腰中長劍
,將桅杆頭砍去一截,余下部分彎曲后插入被卸掉一塊木板的船
舷中,他不敢運用內力,直累得氣喘吁吁,才布置停當,對流川
道:”到時我們坐上去,你砍斷桅杆,我們就像炮彈般彈出去了
,只是希望別落進鯊魚肚子里才好啊。” 

    這時北野師徒盡在船首,流川一手抱著仙道躍上半彎的桅杆
,一手持劍,只待花形的船與他們的到了平行位置,便要砍桅杆
。 

    忽聽北野尖細的聲音飄忽來去:”仙道彰,流川楓,你們兩
個娃兒倒乖覺,知道爺爺找你們就躲起來了,哼,在我的船上,
你們躲的了么?”

    船尾與前相通處的布帘一軒,一個小童的腦袋伸了伸又縮了
回去,只聽他尖聲大叫:”他們在這!他們在這!” 

    流川手里又扣了把無常釘,只待北野露面就給他一把。

    忽聽仙道道:”不好,花形透的船在靠過來,快砍桅杆。”

    流川正要去砍,布帘飛起,北野已閃電般竄了出來,見了他
倆的姿勢不覺一愣:”干么?”伸手就去抓仙道。

    流川一把無常釘射出,距離又近,流川出手又快,北野慌的
急蹬上空,几枚無常釘堪堪從腳底飛過,流川一把無常釘又射到
,這次方位算得極刁,不射他人,而射他腳下几寸,北野勢盡落
下,好似自己送到釘上去,饒是他變招奇速,小腿上仍中了一枚
。他不敢戀戰,一下子退到布帘后,起釘療毒。流川卻也不敢耽
擱,一劍砍斷了與船舷相交處的桅杆,仙流二人便騰空向花形之
船飛去。 

    船上人等見了這副情形,個個瞠目結舌,看的呆了。 

    流川只覺耳旁風聲颯響,身子如騰云駕霧般,轉瞬間便到了
花形的船只之上,但桅杆彈勢未盡,他二人仍在往前沖,眼見要
掉入海中,他一咬牙,將仙道往花形身上一扔,道了聲”救他”
,自己卻因這一擲之力飛的更快了。 

    花形不知這二人在玩什么花樣,但見流川舍身救友,不禁暗
自欽佩,接住仙道后輕輕一轉放在甲板上。

    仙道心中一痛,瞥眼見到腳旁正有一根鐵錨,忙扔給花形。
花形領悟極快,將鐵錨用力朝流川甩去。 

    流川落下時正好踩到一條鯊魚的背脊,它猛的一沉,同時另
一邊兩條鯊魚向他扑了過來,流川掌擊劍刺,結果了兩條鯊魚,
自己也浸入海中。此時鐵錨飛到,他一手抓住,花形用力一拉,
在半空甩了個弧形,流川翩然落到船上。花形手下大聲喝彩。 

    這几下兔起鶻落,仙流二人卻已在鬼門關轉了一圈,此時四
目交望,兩手不自禁地握在一起。 

    仙道動念極快,喘息剛定便沖花形道:”花形統領可知那老
人是誰?”
    花形問:”是誰?”
    仙道道:”那便是現任丰玉掌門的師父北野。”
    花形失色道:”炎王的四大法王之一?”
    仙道道:”不錯。他被門人趕出丰玉島,如今又仗著南烈要
重奪丰玉。南烈對他忠心耿耿,你想,倘若真是南烈抓了小王爺
,他會懲罰他么?但若不懲罰他,又勢必得罪陵南朝廷,你若是
他,你會怎么做?”
    花形略加思索,沉聲道:”我也知他們不懷好意,但若非他
們帶路,我又怎找的到小王爺?”
    仙道道:”只需抓住剛才小船上的一人帶路不就得了?實不
相瞞,我二人無意中得到了丰玉島上的兵力分布圖,北野這才處
心積慮地要殺我們,若花形統領替我們殺了這些人,我們自會協
同你救人。” 
    花形眼睛一閃,又有些猶豫:”當真么?” 
    流川不耐道:”快放炮,我去抓人帶路,婆婆媽媽做什么?
”
    花形聽了不覺有氣,正想說什么,仙道已搶著道:”流川,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事關小王爺安危,花形統領自然要慎重考慮
。”
    流川一瞪眼:”考慮什么?”
    仙道道:”也許北野真的是一片好心,那花形統領豈不是枉
作小人?”
    流川冷笑道:”錢被偷了不去報官反倒去報賊,這是什么計
策?”
    仙道道:”花形統領又沒說一定信北野,不過是要考慮考慮
,反正小王爺在丰玉這么久了,該沒事總沒事。”
    流川道:”你怎知他沒事?他部下這么沒用,南烈那  還對
他顧忌什么?” 
    仙道還待說,花形已氣得臉色發青,喝道:”夠了。我這就
放炮,若抓不回領路人,我扔你們去喂鯊魚。”
    流川傲然道:”你敢扔,算你有種。” 
    這時岸本隔海喝道:”花形透,我師父讓你別信那兩個小子
的話,我們這就帶你去丰玉,你把那二人交給我們。” 
    花形道:”這二人不是好人,我也正有此意,我把他們發回
來,你小心了。”

    手一揮,左首一尊准備好的大炮立刻發火,北野那邊登時又
有一艘船起火,黑煙滾滾。

    岸本在那里又氣又罵,花形哈哈大笑道:”你們這幫亂臣賊
子,擄我小王爺,今天就教訓教訓你們。” 
    岸本叫道:”什么小王爺?還不是只會在男人身子底下叫喚
,我們掌門玩膩了自然會還給你們,有種的過來與你爺爺一對一
決個勝負,別只敢躲在几尊炮后面逞威風。” 
    花形臉色鐵青,喝道:”拿我的花槍來,我要斗斗這個狂人
。”
    仙道卻制止道:”野狗死前亂叫,花形統領難道還與他一般
見識?”
    花形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流川已大聲道:”喂,我們在海中
斗斗,你敢不敢?”
    岸本愣了愣,隨即笑道:”你是流川楓?我們掌門自從上次
見了你之后就得了相思病,正好,你也跟我回去,和藤真健司一
起伺候我們掌門吧。”

    此言一出,連仙道也暗暗生氣,又瞧了瞧花形的臉色,心中
暗嘆:”他的這些手下怕是命不久已。” 

    流川不知岸本這話什么意思,聽他笑的淫猥,料來不懷好意
,心下生氣,臉上卻不動聲色地道:”羅嗦什么?你到底敢不敢
?” 

    岸本心中的流川還是五年前那個瘦弱蒼白的小男孩,對他自
是毫不畏懼,只是怕花形透另有詭計,道:”有什么不敢?不過
只許你一個人過來,我若是贏了,你和那人得和我走,花形透不
准再向我們開炮。”
    流川道:”好,我贏你和我走。”
    岸本哈哈大笑:”你會贏?不過這話說的夠味兒,南烈聽到
准妒忌我個半死。就這么定了。”

    說著躍上一條小舟,讓手下砍斷繩子放下小舟。 

    流川道:”沒聽我說在海中斗么,白痴,腳踏船也算輸。”
 
    仙道和花形俱是一愣,岸本也怔住了,隨即笑道:”難不成
你還能踏波而行?好,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我丰玉的手段。不過
你若被鯊魚吃了,別說南烈,我可也舍不得。” 

    流川不再答話,削了船上兩塊木板系在腳底,結束停當,對
花形道:”我去牽狗回來。”
    花形道:”小心。” 
    仙道將黑金絲手套遞給他,問:”你打算怎么贏?”
    流川戴上手套,偏頭看了他一眼,忽的一笑,道:”我若被
鯊魚吃了,你會舍不得么?”

    也不等他回答,縱身躍入大海。 

    仙道第一次見到流川對自己笑,說出的又是這么句話,心頭
頓時一片惘然,回過神來,卻遇上花形了然的目光。 

    流川輕功本高,此時腳下浮了木板,踏在波上,便與平地行
走無異,鯊魚雖然不斷躍起攻擊,卻哪里近得了他的身?再看岸
本,他輕功遠遜,但仗著丰玉的訓鯊朮,站在一頭鯊魚背上來與
流川接戰。 

    流川長劍一抖,橫削岸本雙足,岸本往后一退,流川也不進
擊,劍尖指下,一劍刺穿了他站騎的腦袋,眾鯊聞到血味立即一
涌而上,岸本只得另躍到一條鯊魚背上。但流川劍法飄忽不定,
攻岸本是虛,擊鯊魚是實,舉手間連斃十几條鯊魚,逼得岸本四
處逃竄,狼狽不堪。他連連催動群鯊攻擊流川,流川手戴刀槍不
入兼且鋒利無比的黑金絲手套,腳蹬掌劈,一一躲開。 

    岸本暗暗后悔不敢托大,假裝露出個破綻,引流川劍刺他右
脅,右手一揮,一股迷香向流川甩去,眼見流川眼睛一閉,似乎
搖搖欲墜,心下大喜,便要施殺手  ,哪知流川一睜眼,呼的一
口將適才閉住的迷香全噴到他臉上。岸本忙往后一躍,尚未落到
一鯊背上,流川已單手抓住背后躍起攻擊自己的一鯊牙齒,甩手
將它扔向岸本。岸本一慌,又往后一躍,一腳踩空,落入海中。

    他喝了几口水,鎮定下來,也不浮出海面,看准方向游到流
川腳下,正想去拉他腳底木板,忽覺喉頭微微一痛,已被一把劍
頂住,只得浮了出來。流川也不客氣,在他百會上輕輕一拳,將
他擊得昏死過去。

    他無法帶人在海面行走,扯下岸本的腰帶圈在他脖子上,讓
他身子浮在海面,自己一手牽著他腰帶,便如牽了條狗般向花形
之船走去。丰姿綽約,宛如凌波仙子一般。眾人呆了半晌后,轟
然叫好。 

    流川順著繩梯踏上船,將岸本扔到花形面前,頭一抬,挑戰
地看著他。花形訕訕地不好意思,心中也頗為敬佩,忙下令將北
野的船全炸了。北野的船在岸本與流川動上手后不久就轉舵逃了
,花形所率的戰船從后追上,一一擊沉。可憐北野一十五年的心
血,盡成泡影。 


    花形命人將岸本帶往別處關押,將部下高野昭、永野滿及長
谷川一志介紹給仙流二人,此三人個個人高馬大,其貌不揚,便
是花形手下的奪命三鬼。仙流二人也各報姓名,仙道只說無極門
弟子,他叛師的消息尚未傳到花形等耳中,近一年來仙道彰的名
頭響遍陵南,擒拿紅砂手一事更是震動朝野,花形等聽說是他,
忙殷勤招待,著意結納﹔流川楓雖然默默無名,但他是白發魔弟
子,剛才又露了這般身手,也是人人景仰,只是他不愛客套,聽
了一半覺得無聊,便告辭走了,順便將仙道也拖了回去,留下眾
人面面相覷。 

    他在北野船上習慣了與仙道一室,一晚仙道毒發,他起來為
他運氣,運著運著睡了過去,以后便常常抱著仙道而眠,仙道見
他毫無防備,也不忍多說什么。 

    今日流川又要與他同塌而臥,他想北野那干人是妖邪之黨,
說什么話別人少有當真,花形他們卻是陵南的官員、江湖上的豪
杰,若被他們誤解,只怕日后他要不容于陵南、湘北。

    當即道:”流川,我們分開睡吧,有事我會叫你的。”

    說著也不去看流川愀然不樂的面龐,自顧自在一邊臥倒。 

    只是這一夜翻來覆去的,總是難以成眠,几次聽到流川在夢
中迷迷糊糊地罵道”白痴,仙道彰”,不覺苦笑。 



    第二日,流川醒來時已近午時,不見仙道人影,忙起身去找
他,卻在甲板上看見他與花形聊得正歡,見了他之后淡淡地點了
點頭。 

    流川在旁默默聽著,二人商議好將戰船停在后面,將遮蔽物
蓋好這艘船上的炮,然后駛往丰玉,先禮后兵,仙道、他、花形
、高野和永野上島,長谷川帶著余下眾人按仙道繪給他們的地圖
趁夜潛水入島,若南烈放人給藥便罷,否則,長谷川得暗號后,
他們兩下會合,殺了各處制藥的丰玉弟子,毀藥救人奪果,退出
后一齊炮轟丰玉,將其一舉殲滅。 

    二人又就其細節詳細討論,流川聽著無聊,便走了。 

    花形見他離開,笑著對仙道道:”流川似乎興致不高,難不
成你們昨晚吵架了?”
    仙道道:”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對他感激還來不及,又怎
會和他吵架?”

    花形見他笑的波瀾不驚,確實一副感激流川的樣子,心道:
”難道我猜錯了?他們只是意氣相投的普通朋友?”心下不免失
望。

    正想說兩句掩飾過去,流川忽然又回轉來,問:“有東西吃
么?我餓了。” 

    花形一笑,去吩咐人整備午餐。

    流川便來到仙道面前,仙道笑道:”有事?”

    流川看了他半晌,將盛九轉回魂丹的瓶子給他:”只剩兩顆
了,你自己吃吧。”

    仙道接過瓶子,一言不發。

    流川咬了咬嘴唇,問:”仙道,你干么突然討厭我?” 
    仙道淡然笑道:”我哪有,流川?” 
    流川冷哼道:”當我不知道么?不說算了。”走了几步又回
頭道,”我小時侯被人追殺,也討厭保護我的人,不過我以后變
強了可以保護他們,你就沒機會了,哼。” 
    仙道見他頎長而單薄的身影消失,才回過神來,暗暗苦笑:
”原來他以為我是為這個,這孩子------” 



    此后兩三日,二人見面也不過點點頭打個招呼,關系竟如陌
路。仙道既然有意疏遠流川,流川心高氣傲,覺察后也便不理仙
道。 



    他們起航后的第九日頭上,船到了丰玉島。 

    其實丰玉島該稱為丰玉群島才是,十几座小島連成一個鳥喙
狀的大島,島周圍長著一排排紅樹,樹身半浸水中,樹冠蔥郁,
云朵般覆于海面上。 

    仙道、流川、花形、高野、永野五人下船到了最大一個島上
,走了不久,便有几名奇裝異服的丰玉弟子來詢問他們來歷,仙
道只道是替一個叫岸本的朋友送信給丰玉掌門。



    一個弟子進去了半天,高野已經不耐地要砸樹了,他才回轉
來,道:”今日是我派新舊掌門人交接之日,南掌門說了,請各
位貴客去舉行儀式的大院相見。”說著別有深意地看了仙道一眼
。

    仙道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卻假裝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樣
子,也別有深意地對他點點頭。 

    那人松了口氣似地轉身領路,花形拖起早已睡著的流川,五
人跟著他直奔丰玉掌門人交接儀式舉行處的大院。 


    丰玉島上叢林密布,若不是有人領路,進來后也是枉然。一
行人穿林跨溪,不久就見到几幢紅頂華廈,一幢華廈中青煙裊裊
,隱隱有眾人念咒之聲傳出來,丰玉弟子帶著他們進入這幢大廈
,穿大殿,繞回廊,七彎八轉后到了一個大院。 

    院子正北方有一尊面目猙獰的佛像,渾身漆黑,頭頂金冠,
紅寶石的眼珠子,身上披金戴銀,華貴無比,不知是哪路神仙。
他面前燒著一個黃金大鼎,一個披著黃袍的和尚面向南面,手捧
一本經書,口中喃喃有詞。一老一少二人跪在佛像之前,他們身
后黑壓壓地站著几十個人,瞧模樣俱是派中有些身份的長老。 

    流川遇到岸本后也几次回憶過南烈的模樣,這几年他改變不
大,是以一進院他便認出跪著的二人中年少的那個,正是南烈。

    南烈也在此時看到了他,使勁揉了揉眼睛,似乎不能相信,
隨即嘴角一咧,沖他笑了笑。

    流川心道:”這人一點也沒變。”

    南烈身旁的老者一雙閃電般的眼睛也向流川瞄了一眼,隨即
臉露輕蔑之色,又回頭專心聽和尚念經。流川最恨別人輕視于他
,心中已在琢磨如何尋舋找那老頭打一架。 

    仙道自那日岸本提到南烈后便對此人留上了心,此時一見卻
心道:”不過如此。” 

    花形卻在人群中找尋藤真的身影,心中不斷告訴自己:”他
一定還活著,不要慌,不要慌。” 

    和尚念完了經,合上書,把一手放在老者的頭上,低聲禱祝
了几句。

    南烈舉起手邊一根法仗,轉身對眾人道:”今日起,由北川
輝接任本門第五代掌門人之職。”

    眾人俱右手握拳,放在左胸心臟位置,微微欠身。南烈將法
仗遞給北川輝。 

    說時遲,那時快,南烈在北川將接未接之時忽然橫仗掃他頭
頸,北川一愣,忙側頭閃過,一手抓住法仗,冷笑道:”想背叛
掌門么?”

    南烈一笑,北川覺得法仗一輕,正暗叫不好,南烈已從仗中
抽出一把長劍橫在他脖子上。 

    眾人對這場變故似乎早有所料,也不如何吃驚。 

    北川卻沒料到南烈會這么快出手,自己原定當上掌門后立即
將他處死,現在卻被他捷足先登了一步,冷冷地道:”你想怎樣
?”
    南烈罵道:”你這個狗賊,當年我師父待你不薄,你卻趁他
出門在外,為我丰玉揚名立萬之際偷襲他老人家,趕他出丰玉。
當年我年齒尚幼,你自知威不能服眾,便假意培養我當掌門,卻
又不傳我位,自己暗中操縱一切。五年前我早已成人,你抵不過
派中壓力,只好奉我為主,卻又以找《縱橫》為借口,差我去白
發魔處送死,哪知我偏偏不死。如今你以為你羽翼已丰,便逼我
傳位給你。哼,今天我便將你的罪狀一一呈給諸位兄弟過目。我
師父他老人家不久便要歸來,你以為提前舉辦掌門交接儀式便萬
事太平了么?做夢。” 
    北川微嘆道:”烈兒,很多事你不明白。你以為北野真的是
好人么?他投靠流川炎,根本不是為了我丰玉揚名立萬,只是招
攬仇敵罷了。何況丰玉祖訓,世不與陵南來往,他這么做,明明
就是欺師滅祖------” 
    南烈伸掌在他肩上一斬,罵道:”夠了,我不要聽你的花言
巧語。” 
    北川只覺肩頭欲裂,知道軟的無用,只好道:”孩子們,上
來。”
    南烈道:”事到如今,你的那些心腹又能干什么?”

    他話剛說完,花形已失聲叫了出來:”小王爺!” 

    北川的手下扛上來的一人正是翔陽王的獨子,藤真健司。仙
道見他一身綠衫,雖然雙目緊閉,面容頗為疲倦,但面不粉而敷
,唇不點而紅,確實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

    側眼看花形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道:”難怪他如此顛倒
。” 

    北川指了指藤真道:”烈兒,別怪你師叔我不關心你,你多
寵這小子我知道的清清楚楚。你既不愿傳位于我,我又豈會逼你
?這樣,你放了我,我放了他,我們言歸于好,一如往常,怎樣
?也免得眾位兄弟為難。” 

    南烈瞧了瞧藤真,他渾身僵硬,似被人點了穴道,又回頭看
看流川。

    流川莫名其妙,心道:”看我干么?”

    南烈見了他這副模樣笑的更歡了,手上劍貼上了北川的脖子
,道:”他是陵南國的小王爺,我正怕陵南國的大官找來麻煩,
你若殺了他,正好一了百了。” 

    北川大驚,花形等三人更是嚇得面無人色。

    花形忙道:”殺------殺不得。你們要什么都行,千萬殺不
得。” 
    南烈笑道:”看來麻煩已經來了啊。真的要什么都行?”

    他話是沖著花形,臉卻看著流川,簡直司馬昭之心,路人皆
知,連流川也有几分明白。仙道心中不痛快到極點,卻只能冷冷
哼了一聲。 

    花形遲疑不決,流川卻上前道:”要殺便殺,羅嗦什么?”

    一劍刺向北川,眾人大叫聲中,扛著藤真的一人手臂中劍,
流川一口氣連攻余下三人四十八劍,未待他們反應過來,已搶了
藤真到手,向花形扔去。花形忙縱身上前接住,心中喜悅無限,
想以后流川即便要他去死,他也無怨無悔。 

    流川出劍佯刺北川,快劍逼退他手下,搶人擲人,加起來不
過一瞬,人人都被他的氣勢所懾,連南烈也一時緩不過神來。北
川卻知自己這次難逃一死,惡念陡起,假裝肚痛彎下腰,脖子在
南烈劍上一碰,鮮血直流,趁眾人注意力集中在他脖子和肚子上
時,右袖微動,一束銀針閃電般向流川射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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