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天下
(四)霧沉半壘道迷離(3)

作者﹕Ivia

    流川自聽到車中傷者便是仙道彰后,心中就覺怪異,等無極
門弟子走后,偷偷跟在他們身后。他輕功了得,落地無聲,遠遠
跟著,無極門弟子也沒發現。 

    鷲峰高聳入云,流川上了半山后,眼前漸為雨霧所迷,几丈
開外就看不清楚,只得憑著聲音跟蹤而上。


    行了一陣,聽得身后似有足音,他一沉吟,忽的往旁邊一棵
樹后一躲,見身后那人快沖几步,到了他前面,卻止住腳步,似
乎突然丟了跟蹤之人,不知如何是好。那人一頭紅發在霧中清晰
可見,正是櫻木。

    流川從后上前,一拳敲在他后腦上,櫻木出其不意,被打了
個正招,但見拳上不含真力,轉身又見是流川,便強行忍住了一
聲大叫,訕訕道:”是你?” 
    流川道:”你跟來干么?” 
    櫻木怒道:”誰叫你又一個人偷跑?你想出其不意將那幫小
兔崽子一網打盡,這種好事哪能讓你一個人干?我也去。” 
    流川知甩他不開,只得道:”要去便去,但你得聽我的。”

    櫻木見他不阻攔自己,心下高興,連連點頭,轉念又想:”
我干么聽他的?”見流川已跑了上去,不敢耽擱,跟著躍上。 


    約過了一頓飯功夫,無極宮出現在眼前。二人是近午時分遇
到赤木,此后尋廟躲雨、發現公主是假、與無極門下動手、再跟
著他們上山,一番折騰,已近傍晚。山上林木繁多,此時暴雨初
停,天空尚自陰云密布,無極宮遠遠望去便似一幢幢黑色剪影,
無聲佇立。待再走近一些,只見二十七、八座宮殿沿著山勢漸次
排列而上,宮殿式樣古拙,倚著地勢而建,顏色卻新,與四周青
松蒼柏互相輝映,俊彩紛呈。 

    流、花二人施展輕功,繞到宮殿側方,翻過宮牆,撿草木茂
盛處躲閃行進。他們本想無極宮出了這么大事,宮內守備必嚴,
哪知待了半天,也不見一個人。 

    正自奇怪,忽聽一人道:”池上師兄,小弟我一人去拿酒便
行了,你回去大殿吧,植草師兄一人怕鎮不住眾師兄弟。”

    聽聲音正是日間指責赤木下藥殺人的越野。流、花二人忙向
花叢中一躲。 

    只聽一個有力的聲音道:”赤木那  雖然奸猾狠毒,但我聽
說他一向言而有信,我們既和他約好了三月后再作理論,今晚趁
他不備再去偷襲,未免,未免------” 
    說話間兩人到了流、花二人藏身前的走廊,越野臉向著二人
,只見他一臉陰沉,道:”池上師兄是怪我們趁人不備,不夠光
明正大么?”另一人默默不語,似是默認了。 
    越野道:”對仁義之人我們也當還以仁義,若赤木剛憲真如
江湖傳言的那般仁義守信,不要說師兄你,小弟雖不才,也絕不
屑這種作為,但那  怎樣殺害師父、怎樣打傷仙道、又怎樣偷尸
焚屋、妄圖毀尸滅跡,池上師兄都忘了么?這樣的人,你怎能確
保他會守信?他是湘北的將軍,手下人馬眾多,三月后他早在大
軍之中,到時我們就算擒住他也要大受折損,難道池上師兄為了
區區的仁善之名,便不顧師父的大仇,不顧同門的性命了么?”

    一番話說的那人低下頭來,連聲稱是。

    越野這才臉色轉和,笑道:”師兄不必擔心,我們擒住他后
也不會拿他怎樣,只不過防他逃回湘北而已。到時還是請池上師
兄和植草師兄主持,邀請江湖英雄上山來評個道理。” 
    池上道:”若不是你這番話,我還糊涂著呢,只是這  本領
高強,不知抓不抓得他住?若被他逃了,我們可要負上不信之名
。” 
    越野道:”師兄放心,仙道說了,他白日受我們攻擊,又與
我們定了約,必定不會想到我們會這么快又去擒他。出其不意,
攻其不備,准能將他手到擒來。” 
    池上道:”既然他這么說了,准不會錯,他------唉,你讓
他好生休養,我把你那番話對兄弟們說說,你去取酒,我們喝了
共盟酒,就去擒拿那  。” 
    越野拱手道:”池上師兄說的話,大家必定聽的,小弟先去
取酒了。” 

    兩人分頭而行。 

    流川推了推櫻木,向山下指了指,見他沒動靜,便湊到他耳
邊輕聲道:”你去告訴大師兄。”

    櫻木被他的氣息弄得痒痒的,又覺他的身上傳來一股若有若
無的清香,聞起來極為受用,不自覺地往他那邊靠了靠,耳朵在
他嘴唇上輕輕一觸,呀的一聲便要叫出口,幸好流川眼明手快,
先捂住了他嘴巴,奇怪地看著他。櫻木滿臉通紅,站起身,不發
一言,向山下跑去。 

    流川雖覺他行為怪異,但此時跟蹤越野要緊,也不暇他想。
見越野正朝一間宮殿旁的小屋子走去,立即從邊上繞到屋子后,
從后窗躍進,反比越野先一步進了屋。俊目四下一掃,已知是間
廚房,廚灶上正在煎藥,藥氣熏人,四處無可躲避,腳步聲已到
門前。猛抬頭見屋頂上几根橫梁,當即躥上去,躲在屋柱之后,
居高臨下,將底下瞧了個一清二楚。 

    只見越野進屋后四下張望了一番,取出几壇酒,將壇蓋旋開
,又從懷中取了只白色瓷瓶,拿掉瓷瓶蓋子,在每壇酒中微微撒
了點粉末,將酒蓋合上。隨即他眼光一瞟,看到了正在燒的藥。
流川心中怦怦直跳,不知他要對藥動什么手腳。 

    但他只是走到藥前,拿出那只白瓷瓶,合著蓋子假意從空往
下撒了點粉末,嘴角噙笑,低聲道:”迷死你,迷死你。” 

    他這般自我陶醉了一番,門外有個小  進來了,見到他一愣
,隨即滿臉堆歡:”越野,你來做什么?要親自給仙道送藥么?
你對他也忒好。”
    越野敲了他個爆栗:”我是給大伙兒取酒,藥快煎好了,你
自己送去。” 
    小  奇道:”這會兒大家還有心情喝酒?” 

    越野不耐煩與他解釋,恩了几聲,端著被他下過藥的几壇子
酒走了。那小  沖他背影做了個鬼臉,滿臉不屑之色,自言自語
道:”不說,哼,你不說小爺我不會打聽么?當你自己是個什么
貨色,整天沒皮沒臉地只知圍著仙道轉,你肚腸里的念頭當我不
知道么?我呸,惡心!------” 

    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將藥盛好了,端著托盤往外走。 

    流川跟著他出去,只見眼前人影一閃,另一人也正跟著那小
  。那人看起來無甚輕功,且體態婀娜,像是女子。 

    流川覺得無極宮中處處透著詭異,不敢大意,躡足跟著,前
面二人毫無所覺。 


    小  在一間竹林中的小屋門前停下,恭恭敬敬地道:”仙道
,藥好了,端進來成么?”

    屋里有人恩了一聲,流川心猛的一跳,見小  端藥進去了,
忙飛身上了小屋屋頂,在飛檐后一縮身。 

    那小  進去后沒多久便出來了,擠眉弄眼的又不知一個人在
嘀咕些什么。跟在他后面的那個女子見他走遠了,才從竹林中走
出,來到小屋門前。此時云開月現,一輪清輝下流川瞧的清楚,
來人便是那日林中負在那公子背上的淑玉公主相田彌生。 

    彌生在門前猶豫了一會,臉上忽現堅定之色,一伸手,將門
推開,流川只聽屋內男子啊的一聲,道了聲”是你”,便沒聲音
了。他心道:”果然是他。”

    見彌生已然進屋,一個倒垂帘,腳背勾住屋檐,上身懸在窗
前,將窗孔舔破一個小洞,往里窺去。 

    屋內燭影搖紅,日間所見的車上傷者仙道彰正布裹全身,半
坐在床上,相田彌生坐在他床邊看著他,目光中深情無限。 

    仙道別過頭去,道:”我已燒成這般模樣,你還來作甚?”
    彌生扑哧一笑,道:”好你個仙道,這時候還想瞞我?那日
我和你一起被困火屋,你傷勢怎樣,當我真不曉得么?那個放火
的大個子明明是你雇來的人,卻又騙人家說是什么赤木剛憲----
--”
    仙道嘆了口氣道:”我還不是為了你。”
    彌生上前握住他一手道:”我知道,你怕我父王不肯這樣罷
休,還會捉我回去嫁給那人,便先陷害于他,讓全武林與他為敵
,父王也不好再逼我了,對么?” 
    床上仙道點了點頭:”原來你都明白,怪不得不拆穿我。”
    彌生臉色一變,道:”即便你不是為了我,你做的事我又豈
會不幫忙的?”接著臉色又轉柔和,悠悠道,”你本來總對我若
即若離的,讓人好生著惱,這次我逃出來投奔你時本已下了決心
:你若不要我,我便死在你面前,絕不嫁給旁人。但沒想到,沒
想到你收留了我,還對我這般好法,彌生心里好高興。”

    說著扑在仙道身上不斷抽泣,仙道一手拍著她背安慰。 

    流川聽的心頭火起,想這女的怎的這般無恥?為了一己之私
情,就讓人家殺師嫁禍、陷害自己的丈夫?

    若她丈夫是旁人也就罷了,偏偏是他大師兄,大師兄既有難
,他流川楓又豈能袖手旁觀?她做了這種事,不知羞慚,居然還
洋洋自喜,真正是豈有此理。他卻沒想到,殺害師父、嫁禍他大
師兄,全是仙道彰的所作所為,事前并沒和彌生商量過,彌生充
其量不過是不明是非而已,一心只覺這個女子歹毒已極,右手握
了握腰間劍柄,殺機頓起。 

    忽聽彌生笑道:”你纏這么多帶子討厭死了,我幫你拆掉。
” 
    仙道道:”你真要拆?不后悔?” 
    彌生奇道:”難不成你這些破帶子里還有什么害人的把戲?
我偏要拆,看你能搞些什么鬼。”當下動手,從頭開始一圈圈將
繃帶解下,仙道的一張笑嘻嘻的俊臉隨之展露出來。 

    流川雖早猜到仙道彰和那位年輕公子是同一人,但此刻親眼
看到,仍是一陣心跳加速。 

    彌生被他看的不好意思,紅著臉低頭繼續拆,直拆到腰部,
才猛的省起:他里面沒穿衣服,自己這一路拆來,豈不危險的緊
?

    她滿臉羞紅,轉身就要逃,卻被仙道一把抓住,壓在身下:
”自己要拆的,可不准半途而廢。” 
   “你------” 
   “怎么?公主殿下也有不敢做的事么?” 
    彌生被他壓在身上,鼻中聞到他身上傳來的陣陣男子氣息,
早已意亂情迷,要待說几句狠話,出口的卻是一聲長嘆:”罷了
罷了,我鬧不過你。反正我遲早也是你的------”最后一字已消
失在仙道的吻中。 

    流川見仙道伸手去解彌生衣服便覺不妙,待要跳下去阻攔,
眼珠一轉,又收住了腳。等了會兒,眼見二人已赤身裸體摟在一
處,彌生的呻吟聲越來越響,他忽的從屋頂瓦縫之中抓了一把泥
,捏成團后向屋中燭火打去,緊跟著推窗入屋。屋內二人正自神
魂顛倒之際,哪料得會有人偷襲?流川滅燭前早已記住屋中方位
,進去后一掌從仙道臉前掠過。仙道突覺臉前風聲勁急,忙伸手
相擱,此時流川的劍柄已無聲無息地在他頸動脈上划了一下。 

    流川一招得手,忙后躍出屋,他報了海邊樹林中仙道相戲之
仇,心中痛快,喝道:”仙道彰,滾出來!” 

    過了半晌,門才呀的一響,仙道一身藍袍,瀟洒地走到院中
,笑道:”我們又見面了。” 

    流川見他直視自己雙目,面不改色心不跳,對他這副鎮定也
不禁暗暗佩服,臉上卻冷淡依然,道:”我來帶公主回去,你意
下如何?” 
    仙道正要開口,彌生已走出了屋子,倚在仙道身邊道:”你
去告訴你那個大師兄,我已經是仙道的人了,從今后和他再無半
點瓜葛,他要真有種,就去和我父王理論去。”她這几句話說的
甚是決絕。

    也不知為什么,每次她一看到眼前這個清俊無匹的少年,就
會火冒三丈,忍不住對他厲聲喝叫。 

    流川想明明是你不對,怎的還這般凶?對她更生惡感,看著
仙道道:”你不肯我們就打一架,你叫她走開。”
    彌生叫道:”你在這兒胡言亂語什么?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
?還不快走!” 
    仙道制止道:”彌生,你先回你房去,這事我會解決。” 

    彌生見流川渾沒將她放在眼里,氣的不輕,但又無法,仙道
勸了几句,將她勸走了。

    流川楓有點莫名其妙地看著他:”她干么這么生氣?” 
    仙道不答他話,反問道:”剛才公主和我在屋中說的話你都
聽到了么?”

    流川點點頭,心中沉甸甸的,他初出江湖,就碰到這種事,
一時不知該怎么辦才好,見仙道一臉嚴肅,目光閃動,似有什么
話要說,又暗暗盼望他果真能夠說出什么話來為己辯解。 

    仙道看了他會兒,道:”你我几次相遇,也算有緣,我信得
過你的為人,有件事要請你幫忙。”
    流川一皺眉,仙道接著道,”你以為我是為了公主才毒殺我
師父,又嫁禍你大師兄的么?錯了,錯了,其實我師父根本沒有
死。” 
    他突然激動起來,停了會兒,才道:”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
樣,我師父的確是喝了迷茶后又中了天地風云掌,但他沒死,而
是被我一個師弟囚禁起來了。你記得白日里指正你大師兄殺我師
父、打傷我的人么?便是那個叫越野宏明的人干的。那日晚間,
我和師父在飲茶對奕,突然察覺茶中有迷藥,一個蒙面大個子便
躍了進來,猛的向我們施展殺招。那時,越野便在我們房外大叫
,招引同門。師父中了那大個子一掌后昏死在地上,我則仗著手
捏一塊碎瓷片保持了清醒,只被他打中了肩膀,受傷不重。直到
越野進來,我們仍在打斗,當時我見越野一副又吃驚又懊惱的神
色,便覺不對,很快無極門的其他人都趕到了,那大個子見勢不
好,只好躍窗逃走。越野假裝阻攔,也不如何盡力,更令我懷疑
,我正要上去質問他,他卻趁我不備,撒了把迷香,等我醒來時
,卻是身在火窟。我勉力提氣逃了出來,怕他再加害,便裝作渾
身燒傷,令他減少防備。后來我見他將此事嫁禍給你大師兄,知
此人必有重大陰謀,便假裝也相信這事確是赤木剛憲所為,暫不
拆穿他,他大概以為我真的上了當,也不再對我下毒手。我暗中
觀察他的一舉一動,剛剛早些時候,被我發現師父竟沒死,被他
關在一間密室中。” 
    流川聽說田崗沒死,也不如何在意,只想既如此他大師兄和
無極門的恩怨便容易化解了,倒是仙道說的那個大個子令他在意
,忍不住問:”那大個子怎會天地風云掌?” 
    仙道道:”我見了師父后也這么問他,又問他越野師弟干么
這么做。他猶豫了好一陣才告訴我,他說越野是以為昔年炎王借
以橫行天下的兩本書《縱橫》與《天下》落到了他的手中,這次
見公主逃婚來此,正好借題發揮,讓眾人以為赤木剛憲為報奪妻
之仇殺了我師父和我,又毀尸滅跡,暗中卻將他囚禁起來嚴刑拷
問。師父又說,羌族神女紅顏是他所知,武林中唯一一個精通各
門各派武學的人,羌族被海南滅族后,聽說紅顏女已投降海南,
那大個子怕便是她的弟子或親人,他和越野是為了海南來此盜書
。我問師父書在不在他那兒,他起先不肯說,被我逼急了才說書
是在他那兒。” 

    流川微一皺眉,想安西明明在五年前就把《縱橫》還給了丰
玉,怎的又會落到田崗手中? 

    仙道接著道:”我見師父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要救他出去,
但他被玄鐵鏈子捆住,我一時無法救他脫困。我心中傷痛,讓他
把這兩本書交給我,我讓越野知道書在我這兒,他念在師父他老
人家授藝之德上,說不定會就此放了他,沖我而來。但師父也明
白我的用心,硬是不肯,他怕海南另有詭計,還不准我伸張此事
,反要我假意接近越野,探聽明白他們的陰謀,但他這樣受苦,
我哪有心思再去做這種事?流川,你若是我,你會怎樣?” 
    流川消化了一下他所講的話,隱隱覺得什么地方不對,卻又
不知哪里不對,見他一雙明亮的眼睛真摯地望著自己,道:”你
想怎樣?” 
    仙道嘆了口氣,道:”我想怎樣?我自是希望師父他老人家
平平安安的。”隨即抬頭,堅定地道,”流川,你知道我師父曾
是你父親部下,他對你父親的話必定服從。你是你父親的兒子,
你的話他想來也會聽几分。” 
   “你要我勸他拿書給你?” 
    仙道一猶豫,似乎在想怎樣措辭,最后道:”流川,我既有
求于你,也不想對你避諱什么,我覺得你似乎不是個會說話的人
。我師父心腸雖熱,性子卻古怪,你若嘴上得罪了他,他必定要
別扭半天。” 

    流川知他所言確是實情,但心中仍舊不服,哼了一聲。 

    仙道似乎想笑,又正色道:”若你信得過我的話,將炎王留
給你的信物交給我,我拿去說服師父,讓他交出二書。到時,我
再將信物還你,你愿與我聯手抗敵也好,就此離去也好,我對你
都終身感激。” 

    流川身邊確實有一件炎王的信物,乃是他生前用的傳令牌─
─驚雷玉牌,流川炎死后,一直有赤木鐵樹保管,這次流川出發
來陵南前,他才交給他。 

    流川取下玉牌,心中奇怪,想仙道怎知自己身上帶著父親舊
日信物?正要遞給他,忽然又起疑,道:”讓我看看你的傷。”

    仙道捋高右袖,只見他肩膀上一只明顯的紫色掌印,掌印高
出周圍皮膚一段,比之尋常剛中掌的人腫脹得更是厲害,果然是
中了天地風云掌后的標記。

    仙道道:”越野見我師父寧死不屈,定會出手傷害同門來要
挾他,你再不信我,我同門師兄弟可就慘了。” 

    流川想起適才越野在廚房鬼鬼祟祟的舉動,登時相信了,將
驚雷玉牌交給仙道。 

    仙道道:”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去就來。要是遇到越野,千
萬要小心。”

    最后一句講的殷切備至,流川心里一熱,但隨即疑云又起。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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