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花開
一、 第五縱隊

作者﹕A

    給比我大不了几天還非要以姐姐自稱常常在網上挖文給我結果害
我看完夢見數蠶豆皮的天帝以及被野狗追老是在睡覺前吃東西還聲稱
什么馬無夜草不肥吃零食吃出毛病還死不承認老讓別人擔心……的清
雙,一路走來,多虧有你。


“流川,我喜歡花子。” 被稱作流川的少年從面前美味的料理中抬起頭,看著對面尖頭發 的少年,而后者表情嚴肅得與他們那個有名的魔鬼教練有得拼。 “我第一眼看到花子的時候,就為她的美麗所折服了,流川,你 不會體會到那是多么奇妙的感覺。” 奇妙?如果皮膚上一粒一粒往出冒小疙瘩的感覺也能稱作奇妙的 話。流川皺皺眉,撫平手腕子上肉麻得發痒的皮膚。 仙道愣了一下,差點脫口問出:“流川,你是自戀狂嗎?” 哪有人摸自個兒的手摸得這么起勁的? “花子經常做這樣的動作。”差別在于沾沒沾口水而已。 花子!又是花子!流川的眼睛不悅地瞇了起來,一股無名的火氣 蔓延開來。 “你到底有什么事?” 如果只是找人傾訴愛情的甜蜜與煩惱,他 可沒這閑工夫。 仙道暗暗嘆了一聲,早知道這小子沒半點耐心,不等他把圈子兜 完就逼得他直切主題,原先准備的一套引人入勝漸入佳境曲徑通幽的 話題全部自動作廢,只好冒著被打回票的風險,硬著頭皮發問:“流 川,你能不能……幫我照顧花子?” 流川把視線固定在面前的壽司上,思忖到底是吞食下腹還是拿起 來丟到對方臉上。 這白痴耽誤了自己一下午的時間就為了找人照顧他的……女朋友 ?流川張了張口,喉嚨像被哽住了似地一時無言,他自己理解為是─ ─氣兒憋的。 偏偏對面那個遲鈍的家伙對他一頭青筋視而不見,仍自顧自地說 個不停:“你知道我對花子感情很深,花子很聽話不會給你添什么麻 煩的……” “說原因!”冷冷地打斷他,流川一臉不善。 憑什么把他定為托“婦”的對象?一種被哄騙利用的感覺讓他覺 得惡心透頂。 “因為,”感覺到流川的怒氣,仙道不禁有點失措,擔心此事八 成要砸鍋──“我的住所禁止養寵物。” …… …… 流川脫力地靠在椅背上,死瞪著那張讓人拳頭痒痒的呆瓜臉,衷 心希望面前擺的是一盤磚頭,而不是貴得要命的神戶牛排。 吃人家的嘴軟,糊里糊涂地答應了仙道,倒忘了一點──仙道的 公寓不能養,自己家就能養嗎? “回來了?”進門的時候,美樹打了個招呼,目光始終沒離開電 視屏幕,“吃的在冰箱里,自己去微波一下。” 流川點點頭,換了鞋徑自往臥房走,剛到門口又被叫住,“你爸 讓你明天過去一趟。” “知道了。”輕描淡寫地回了一句,關上門,隔斷外面卿卿我我 的八點檔。 小心翼翼地從書包里拎出一團毛茸茸的小東西,仙道愛之如命的 “花子”,想也只有那個純真爛漫得讓頑石點頭的家伙才能起這么富 有想象力的名字,花子,嘖!可千萬別讓它跑廁所去,免得成就了那 個家喻戶曉的美麗傳說。 不爽歸不爽,燈下一看,這小東西長得還蠻漂亮呢!皮毛烏黑發 亮,四蹄雪白,在小貓里算是眉清目秀、苗條可愛的了。 流川從來沒養過貓,因為沒有伺候寵物的耐心,相應地,也便沒 有管教養衛的常識以及長期抗戰的覺悟,在他概念中,這只小貓只要 照看一點點時間就可以丟出去自個兒逮耗子養活自個兒了,這也可能 稱為一種苦中作樂的駝鳥心態或者……你愿意怎么說怎么說,反正, 一開始他就沒有意識到這項工程的艱巨性。 直到……這只小貓怎么也不肯喝他倒的牛奶! 濃度100%的純鮮奶,不涼不燙剛好適口,可是每次他把貓拎到碟 子前時,花子總是用鼻頭蹭蹭碟子,然后退到桌角縮成一團,用一種 飽受虐待的眼神直直地盯著他,再從喉嚨里擠出几聲斷斷續續聲若蚊 吟的“喵……喵……”,此情此景,真個淒楚絕倫。 如是再三,流川終于火了,一把抓起電話撥了一個號── “仙道彰,把你的死貓拿回去!” 忘了聽誰說過,愛情就像丁香花的香氣一樣,優雅平和沁人心脾 ,不若玫瑰的濃烈逼人,不像幽蘭的高不可攀,它的香氣,總是讓人 在不知不覺的時候,沉醉其中無法自拔,在若有若無的飄渺之間,滲 入情人的心房。 認識流川的時候,正好是丁香花盛開的季節,轉眼之間一年過去 ,淡紫色的花朵謝了又開,馥郁的芳香連同流川的影子一起植入他的 心田,經過長達一年的自我探索自我懷疑自我約束自我控制之后,仙 道認清了一個很悲慘的現實:他對那個全神奈川縣最不可愛脾氣最臭 人緣最爛看他最不順眼……的小子產生了好感……欣賞,呃,坦白說 ,是喜歡。 可是那個人啊,始終對他冷冷淡淡客客氣氣,除了打球還是打球 ,這讓他很郁悶很不爽,于是他決定反咬流川一口,或許不久的將來 ,他就可以把某個胡編亂造的說法改成:愛情就像四腳踏雪的貓一樣 ,頑皮可愛善解人意,不若下山猛虎的一口吞,不像出洞螞蟻的慢慢 啃,它的魅力,總是在人抱它喂它的時候,沒完沒了地提醒著主人的 存在,在你來我往的深入之后,愛貓及仙。 花子,是攻陷流川作戰計划的第一炮,也是為他們美妙前景挖開 的第一鏟,所以對于當晚流川打來的電話,仙道毫不意外,沉著冷靜 得不負他“神奈川王牌后衛”的封號。 輕言軟語地安撫了冒火的小狐狸,再掰出一套催人淚下騙死人不 償命的理由,最后在流川“它不吃東西我怎么養”的質問中裝出一付 恍然大悟的語氣── “哎呀我忘了把它的碗給你了,花子換了碗就不吃飯的。” 那頭沒了聲音,好半天,才悶聲悶氣地問了一句:“那今天晚上 怎么辦?” “今天太晚了,你用‘緊急救難措施’喂它好了。” 仙道倒是不 介意在月色下來個陽台相會,只是流川家住十一樓,難度忒大了點兒 。 “說。”流川瞄了一眼挂鐘,十一點了,本該是他捂著被子會周 公的時間,卻得為一只沒頭沒腦的笨貓夾纏不清。 “用手,流川。”仙道強忍著噴薄欲出的笑意,在“攻陷流川作 戰計划表”上畫下第一個圓圈,“用手喂它。” 先發部隊,勞苦功高,流川的嫩豆腐,先讓它吃好了。 剛挂上電話,花子就一晃了晃地跑過來,在他身上蹭來蹭去。 嘖!和某人一樣厚臉皮。 用食指沾了一點牛奶送到它嘴邊,看著它伸出小舌頭舔下去,流 川訝異地睜大了眼睛。 居然……真的…… 認命地嘆了口氣,把牛奶掬在掌心讓花子一點一點的舔,痒得要 命也困也要命,好不容易喂飽了貓,在一身奶香繚繞中栽倒在床上的 流川,夢見自己變成了一只巨大的奶瓶……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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