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鐲
(3)

作者﹕火樹銀雪

    流川王子的母親吟生的冰晶雪骨傾國傾城,是湘北國王非常寵愛
的妃子。流川5歲那年,王后、嬪妃們嫉妒吟王妃的專寵,誣陷誹謗
吟王妃和宮廷畫師有染,國王聽信讒言將吟王妃和王子廢庶押送到青
園寺贖罪。


    母子倆雖然孤居寺廟,舅舅安西一直暗中照料他們,青園寺主持
赤木長老又是安西的至交,母子倆丰衣足食到也不曾吃苦。吟王妃蒙
受不白之冤心中一直郁郁寡歡,一直痴情的等待國王回心轉意,盼望
著接他們母子回宮,望眼欲穿久無音信終于病魔纏身,兩年后吟王妃
撇下只有7歲的流川撒手人寰,臨終退下祖傳的銀鐲帶在了兒子的小
手腕上。


    安西舅舅雖然家財萬貫結交不少英雄豪杰俠士,卻無法替妹妹伸
冤雪恥,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流川身上,一心想培養他成為文武雙全德
才兼備的人才,等到有朝一日回王宮替母親伸冤雪恥。安西舅舅把收
養的四個孤兒,木暮、三井、宮城、洋平送到寺院,讓流川和他們一
起拜赤木長老為師習文練武,又從家里挑了聰慧機靈能干的彩子和溫
柔心細的晴子伺候流川,流川畢竟是皇家血脈安西不想委屈了孩子,
希望有一天國王回心轉意把流川接回王宮。


    赤木雖然是出家人卻滿腹經綸武功高強并且精通醫朮,几個孩子
跟著赤木長老勤學苦練非常用功,流川更是不甘于人后吃苦耐勞加上
天賦聰明學的又快又好。

    安西專門給流川他們請了個先生教孩子們讀書習文學習宮廷禮儀
,流川只想練武根本不好好讀書習文,安西訓斥流川,流川說根本不
想回王宮當王子只想和木暮他們一起練武,他恨透了那個昏庸不辨是
非輕信謠言害死他母親的國王。

    師兄弟中,除了年長他4歲的大師兄木暮對流川畢恭畢敬,三井
他們從不在乎他是什么王子,流川也不愿受清規戒律的束縛,更沒有
什么上下尊卑之分,從來都是直呼師兄們的大名,稍有言語不和就拳
腳相向大打出手,流川雖然在他們中間最小可拳腳很厲害,隨著年齡
長大几個人單打獨斗竟不是流川的對手,几個師兄不服氣經常向流川
挑戰,流川毫不畏懼應戰往往是勝多輸少。師兄弟們打歸打鬧歸鬧,
照樣一起高高興興練武,偷尖耍滑讀書,熱熱鬧鬧一個桌上吃飯,打
打殺殺擠在一起睡覺。流川從小到大少言寡語、桀驁不馴、冷漠孤僻
、出奇的能睡覺,安西常常嘆息,這孩子小小年紀脾氣怎么如此怪異
。



    流川14歲時,安西舅舅不顧流川的反對按照王宮里的規矩給他行
了成人禮,流川搬到了離寺廟不遠的曦園,彩子和晴子侍寢左右。少
不更事的流川并不沉戀男女情事,仍然叫彩子姐姐,照樣和師兄們一
起勤學苦練武功,小小年紀已經是赤木長老最得意的弟子,舅舅很是
欣慰。



    天有不測風云,流川15歲不到,國王長期疾病纏身駕崩西歸,臨
終留下遺詔,吟贖罪已滿令帶兒子入宮封為王妃和王子,國王并不知
道王后和大臣欺瞞他吟王妃早已亡故。王后和大王子密不發詔。大王
子登基,為了免除后患派高手偷偷潛進曦園下毒,赤木長老及時解毒
流川撿回了一條命。赤木長老帶著几個徒弟連夜潛進王宮鬧了個地覆
天翻,警告國王若是再敢毒害流川王子就擰下他的腦袋,延順王嚇的
魂飛魄散,此后王宮再也沒人來加害流川,安西打消了送流川回宮的
念頭。


    剛剛登基的延順王在太后和几個大臣的扇風點火下,貿然向鄰國
津久武發動掠奪戰爭,津久武向神奈川求援,太和帝命海南王爺牧紳
一出兵,不到一個月就把湘北的侵軍趕出了津久武。海南王爺逼迫湘
北投降割地賠款給神奈川,延順王卑躬屈膝簽署了喪權辱國的條約,
又答應王爺送一個王子到神奈川做人質。

    流川被前呼后擁請進了王宮,國王下旨,流川被封為王子即可接
旨由禁衛軍護送去神奈川做人質。流川把聖旨扯了個稀巴爛,冷冷的
對國王說,天王老子也別想讓他去神奈川當人質。文武百官呆若木雞
,小小年紀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咆哮金鑾殿,國王張口結舌,滿朝文武
誰也不敢吭聲。

    王宮里沒有一個王妃愿意送自己的兒子去神奈川當人質,只剩下
流川這一張王牌,湘北不敢違抗神奈川,國王忍氣吞聲,涕淚交加,
說什么為了湘北的國泰民安,為了人民的安居樂業,只有委屈流川王
子了。流川說與他無關,湘北有的是王子論不到他去神奈川。最后,
國王搬出了安西舅舅一家,流川一聽滿臉的風刀霜劍寒光直逼國王,
你要是敢動我舅舅家的一草一木,我就一把火燒了你的王宮。滿朝文
武大驚失色,國王嚇出一身冷汗,心里暗自慶幸目無王法的流川多虧
去神奈川做人質不然留下來肯定是個大禍患。 最后,為了舅舅家族
400多口人的安危,流川還是咬牙答應。提出國王必須為他母親伸冤
雪恥,并把他母親的靈柩安葬在文德王的陵墓旁他才會去神奈川,國
王無奈答應。派專人審理吟妃冤案,找了几個替罪羊或打入冷宮或趕
出王宮,把吟妃的靈柩重新安葬在她至死都愛戀的文德王的墓旁。



    流川拒絕帶王宮禁衛軍,自己帶上木暮、三井、宮城、洋平、還
有彩子和晴子北上神奈川,舅舅一直把他送到湘北邊關,安西舅舅再
三囑咐几個人要像一家人一樣相依為命,對王子要赤膽忠心,無論遇
到什么事要忍耐千萬不可沖動,保護好王子,有朝一日他們一定會回
來的,一行人洒淚而別踏上了遙遠的路途。想不到只走了一半流川王
子就病倒了,身中劇毒后身子一直很差加上氣候不適水土不服,長期
跋山涉水旅途勞頓王子差點送了命,多虧木暮妙手回春流川王子又死
里逃生。

    彩子嘆息,只有15歲的流川王子經歷了那么多的酸甜苦辣,悲歡
離合,老天太不公平了。



    已是近中午了,木暮他們還沒回來,彩子正著急晴子進屋說木暮
他們回來了,彩子趕緊到客廳,看見木暮急忙問道:“怎么這半天?
”
   “牧王爺上朝等了他半天,他接了文書,說流川王子為何不去,
我如實相告,王爺沒再說什么,然后頒布了几條禁令,王子不能擅自
離開神奈川,出京城要向他稟報,不能攜帶和私藏任何兵器,不能隨
意滋事要遵守神奈川的律法”
   “安西老爺果然料事如神都替王子想到了,我們以后要小心謹慎
才是。”

    正說著話,洋平進來說牧王府的人來收繳兵器,彩子說木暮你趕
緊去別讓三井他們鬧出亂子來。牧王府的人走后,三井氣的直罵,太
小看我們湘北了,几把破劍不過是擺樣子的,膽小鬼,那么大的神奈
川怕我們几個人,以為我們就只會舞几下劍嗎。彩子呵斥住他,你忘
了舅老爺是怎么囑咐你們的,到了這要忍耐收斂小不忍則亂大謀,三
井閉上了嘴。



    流川在木暮的精心醫治和彩子的細心調養下,病體逐漸好轉。眼
看著冬天到了,牧王府沒再來人似乎忘了流川王子的存在,園子里平
平安安,安田他們都盡心盡力的伺候,一切風平浪靜,提心吊膽的彩
子他們漸漸的放下一顆心,看樣子,只要在他們的眼皮下不滋事好好
過自己的日子,神奈川也不會把他們怎么樣,再著說了他們來這只想
熬到平平安安回湘北并不打算鬧事。



    安西舅舅在京城開有香滿樓客店、酒樓和銀樓,雖然表面是潮崎
掌管幕后的大老板還是安西。流川王子和身邊人的吃穿用度花銷不用
愁,園子里的下人們也有月錢,香滿樓還可以為流川打點禮物以備必
需,安西舅舅考慮周到怕他們在神奈川吃苦,為了外甥流川安西舅舅
真是煞費苦心。



    一場冬雪,園子里銀裝素裹煞是好看,流川已經能下地活動了,
彩子擔心流川的身體,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在屋里好生養病天暖了再出
門,流川這個耳朵聽那個耳朵冒。


    這天一清早,趁彩子去廚房給他准備藥膳,悄悄從臥房穿過溫泉
浴池繞道后院,早把彩子叮囑不可練武發功以免傷身體拋在腦后。

    安田的小兒子阿貴早早的來到后花園打掃積雪,白雪掩蓋下的松
柏透著翠綠,冬青在雪中時隱時現,花兒都榭了枝葉被白雪伏蓋。淡
淡的晨霧中遠遠的過來一個人,阿貴瞪大眼睛,從沒見過這個人,只
見來人腳步輕盈,快捷如飛,一身白衣飄逸,阿貴隱在樹后,心跳都
快停止了,難道是天仙下凡。只見此人,身材修長高挑纖細,黑發高
束腦后飄飄洒洒,面如白玉,眉修長似墨染,一雙細長風眼黑亮晶瑩
,鼻子如精雕細琢,纖薄的唇似一抹紅櫻,渾身上下透露著冰冷徹骨
的寒氣。阿貴不由得打了個哆嗦,莫非是看花眼了,莫非是在夢中,
揉揉眼睛,千真萬確。那冰霜雪人突然躍起身子凌空飛舞,天哪!莫
非是神仙下凡!莫非是香楓轉世!

    仙子騰空旋轉,一會兒飄落樹梢抖落一片片銀銀白雪,一會兒空
中翻飛帶動落葉翻卷雪花飛揚,落葉和雪花就象著魔似的圍著他旋轉
飛舞,仙子似被罩在這黃葉與瑩雪的漩渦中。阿貴看的目瞪口呆,他
肯定是仙子,凡人是不可能隨意的飄來蕩去輕盈如飛。仙子雙手揮舞
卷起大片雪花落葉,卷成的落葉雪球被拋向假山石,轟的一聲假山石
一角竟被打開了花,碎石飛濺。阿貴差點叫出聲來,趕緊捂住嘴連大
氣都不敢出了。

    仙子噌噌噌朝湖面飛去,阿貴嚇壞了,湖面剛接了層薄冰人踩了
會掉下去的,可是看仙子輕盈的如蜻蜓點水,積雪的冰面上只有點點
落痕,几步飛到了湖心亭又輕點著冰面飛回,彎腰探身撿起小石子嗖
的一聲,拇指粗的樹枝應聲而斷,一把石子撒出,周圍的樹枝  嚓作
響斷落一地。仙子又凌空飛腿,碗口粗的樹攔腰折斷,阿貴奇怪,這
個仙子到底跳的是什么仙舞帶著一股冷冽魄人的氣勢,樹梢和殘枝都
瑟瑟發抖。阿貴看的眼花繚亂心驚肉跳不知是真是假還是在夢幻中,
一個石子飛過來樹枝斷落打中了阿貴的頭,阿貴抱住腦袋魂都沒了撒
腿跑出了花園。


    阿貴一口氣跑到安田那半天說不出話來,安田嚇壞了,几個人連
拍帶打阿貴回過神大叫著:“爹,我看見香楓少爺轉世來了。”
    吉說“這孩子瘋了,一大早說瘋話。”
   “沒有,香楓大人在花園里跳舞,他飛來飛去跳來跳去,他發現
了我用樹枝打我,我就跑了。”
    安田問道:“香楓少爺長什么樣?”
    阿貴仔仔細細描述了一遍,安田一笑:“孩子,你說的人和香楓
少爺一點不一樣,你一定是看花眼了。”
    阿貴急了:“我真的看見了,就算不是香楓少爺也是個仙子下凡
。”

    安田陷入沉思,小兒子很忠厚老實從不撒謊,難道真有此事,老
少几個人議論紛紛,吉家的進來說道:“我去向彩子姑娘回事,屋里
有一個從來沒見過的人似天仙般,彩子姑娘他們都叫他王子,我就給
王子請了安磕了頭。”

    安田問了吉家的所見之人的容貌和阿貴說的一般無二,難道是流
川王子病好痊愈了,可嚇壞三郎的王子怎么忽然變成天仙了,難道丑
陋的模樣是生病鬧的。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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