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插花:汗,這個,俗語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仗”。
這里就稍稍篡改一下吧,文章需要||文章需要||^^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被人稱做“雅”。不知道,記憶是如此
模糊。
我一向不喜歡追悼往昔的,因為那除了徒增傷感之外,沒有任
何好處。我是個萬事“利”字來衡量的人,如此折本生意,是萬萬
做不得的。
所以我永遠記不得自己所完成的“傑作”。只是藤真那個家伙
喜歡到處剪剪報紙,胡亂貼在他那個黑皮本子上,然后美其名為“
黑色記憶”。不可理解的是,彌生那個這麼現代的女性居然也對這
等“無極”之事饒有興趣,結果可想而知。一個日本的首席記者加
一個宇宙的頂級惡魔,強強聯手,何往不利?
于是我的記憶被鎖在那個不舒服的名字里,黑色,記憶。我的
往昔被鎖在那里面,連同我的名聲。
而我至死不會承認自己的記憶是黑色的,為此曾經和藤真舌戰
通宵。我表明自己的態度:像我這麼陽光的新時代樣板級男性,為
什麼要用這麼個陰沉的名字?怎麼也得叫個什麼“花花公子”、“
神偷俠影”之類吧?可藤真一句話我就沒話說了:我這“黑色記憶
”又不是指你!
我是在為全東京被你搞的沒覺睡沒薪水拿甚至沒了工作的警察
前輩們默哀~!
你瞧,這不又是我的錯了?無奈的苦笑,不過不得不承認,“
雅”,的確是警察的“黑色記憶”。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走神,尤其是在這種情況下,你得承認,
一只訓練有素的警犬衝著你狂吼不停齜牙咧嘴,一個同樣訓練有素
的偵察課長用天下無雙的凌厲眼神死死盯住你,在這樣的境況下,
能胡思亂想走走神,也算是一種才能吧。當然首先是一種幸福,起
碼不用面對這麼凶神惡煞的現實。
我知道我笑了,因為我看到了他狠狠瞪我的那一眼,這家伙定
是又在心里念我“白癡”。果然是小孩子一個,除了“白癡”就沒
別的詞麼?然而我知道他的世界是單純的,即使是罵人的詞眼,也
是單純的。
我繼續笑著。我知道他在忍耐。我等他的極限。
周圍出奇的靜。我知道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我的身上,他也一
樣。真好。我喜歡被他那天泉之眸盯著,凝著。每當這個時候,時
間,空間,甚至命運,都是凝固的。凝固在那一剎那的永恆。
終于,他開口了,他忍不下去了。我笑得更加燦爛,因為我知
道,在他開口的那一剎那,他便已經敗了,這一回合。
清凜的聲音:“仙道彰,我在等你的解釋。”
我忍不住去看越野的臉色,如我所料的有趣。我欣慰,我嘆息
。欣慰的是,多年的友人,不敗的搭檔,此刻臉上露出孩童般的驚
恐,他真的擔心我,這樣的友誼,或許算是經歷過一點點刀鋒的磨
礪,這樣的友誼啊……我欣慰。嘆息的是,即使是這樣的友人,搭
檔,這樣的出生入死的往昔與記憶,都不能完完全全給予我信賴啊
。這般的驚恐,是為了什麼?越野啊越野……我嘆息。
而后我又回頭看流川,天泉的眼,始終不曾有過波瀾。我多想
沉溺在這一汪天泉,我多想坦白而后承認失敗,可是不行的,流川
,不行的。若是讓你這樣便破了案,結了“雅”,便是對你的諷刺
,對“雅”的侮辱。
能明白麼?我的流川,我的天泉。這樣,是不行的。
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這眼,這人,不能沾染絲毫諷刺的。不能
。
我和他對視,他尚未成熟的天泉,閃動著讓我血液沸騰全身顫
慄的光點。真好,你,果然,就是,流川。
“你讓我解釋什麼呢?”
“明知故問。”
“我不知道啊。”
“……”
仍然瞪著我麼?仍不明白麼?不是告訴了你這樣不行的麼?唉
……你,可曾聽到我心底的嘆息?
“那麼好吧,流川課長。能先回答我一個問題麼?”
他的眼神馬上不耐起來,真是不吃虧的家伙。我笑。流川啊,
你怎麼……還不明白呢?
“東京總署的警犬,嗯,就比如說這一只吧,”我指指不再吼
叫,被它的主人牽扯著,怒不可遏瞪著我的小家伙,“他的嗅覺能
有多靈敏?”
他一愣,我知道,他不明白我的意思。他皺了皺眉,似乎在考
量我這個問題的價值。不予回答。
倒是小家伙的主人開口了,聲音充滿挑釁和驕傲,挑釁,是對
我,驕傲,呵,顯而易見,是對眼皮底下那只可愛的小家伙,就是
凶了點。
“這一點仙道先生不用擔心,我們這里的警犬都是萬里挑一的
。絕對不會出差錯。”
他聽了,歪歪頭,天泉水瀉,滿地流光。
差錯?我忍不住笑出聲,他聽了,眉頭又皺了皺:“少拖延時
間,白癡。”
果然還是說了,他一天不說上百八十遍這個詞,我想大概睡覺
都會做噩夢吧。
不過我是有笑的理由的。小家伙的主人居然說我的意思是懷疑
他的狗有“差錯”?這是何等的曲解啊。犬類向來比人類坦誠,差
錯?怎麼可能。
“那麼也就是說,對于展廳里面留下的任何氣味,都可以辨別
嘍?”
“當然。”
說話的是彩子,這個女人大概是唯一罩得住流川這個定時炸彈
的人吧?說實話,我挺佩服她。想想早上我只不過是想要叫他起床
,就弄了個手腕淤血,險些毀容的“報酬”,對彩子更是五體投地
起來。
她接著說:“你到底想說什麼?仙道。”
好了,流川真的要忍無可忍了,我幾乎可以看到他的青筋,還
有一旁的越野,若是再這麼繼續玩下去,我這位可愛的可親的可敬
的最重要的是可憐的友人,恐怕就要心髒病突發而猝死了,當然臨
死之前,是必定要衝過來暴打我一頓的。還有蹲在面前的據說“萬
里挑一”的犬,即使按照法律條文它肯定已經打過狂犬疫苗,我仍
是不想和它的牙齒有任何親密接觸。
火可以玩,只要懂得適可而止。
“我只想說,你們這‘萬里挑一’的犬兄,對于氣味過于敏感
,可惜它不是人,它只懂得分辨氣味,可不懂得分辨人啊。”
流川果然動容,他皺眉,歪頭,眨眨晶亮的天泉。彈指間明白
了一切,我知道,他明白的。
“如果說一個嗅覺敏銳的職業記者,在第一時間對一件世界級
瑰寶進行近距離攝影取照,也要為莫須有的罪名承擔責任的話,我
只能說,那是我的不幸。”
一鼓作氣,我很精細地觀察他的反映。不愧是我的流川啊,那
天泉,神一樣審視著我。陶醉,與感動,我不知道如何抗拒。他沒
有說話,我卻已經明了。
他敗得磊落。
“收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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