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名誤
第十七章

作者﹕老莊墨韓


    功名誤寫到后來越寫越不知如何寫,因為為了可以讓情節

前后合理地連起來不得不通過藤真把事情原委一一說明,最后

寫到后來就沒有什麼仙道的戲份了。天啊,這還叫仙流嗎?而

且情節越寫越生硬,人物越來越走形,連我自己都不敢肯定自

己在寫什麼了。因為自己知道自己肚子里沒有什麼好東西了,

所以遲遲不寫。可是都這麼久了還是想不出好情節,我估計我

真的是江郎才盡了。所以乘著現在還有余勇,臉皮也夠厚就先

寫完貼出來吧,要是再拖下去,我估計就會連接著寫的勇氣也

喪失了。估計這最后四章會令太多人失望,所以先打一聲招呼

。千萬別抱什麼希望,如果想保留較好一點的印象,不看可能

還要好一點。如果看完后忍不住想罵一聲,5555555555那也是

完全可以理解的。 唉,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戲園子每天都要上戲,大家伙全都聚精會神做各自的事, 沒有人注意到藤真在流川楓的扶持下自小門進來了。 藤真本身也知戲班內部亦是一個是非多的地方,自己弄得 如此狼狽亦不肯讓人知道,有意避開旁人視線,進來自己的房 間。 流川依他的指點替他打了水來擦洗泥污。待得換過幹爽衣 物,略覺可以見人,方才的狼狽已去,這才暗松一口氣。 坐了下來,思及自身,倍覺悲涼。 流川看他神情,似知他所思,低聲柔和地說:“何必悲傷 ,人世間自有這等鄙俗無知的人,做下這樣蠻橫無理的事,不 過是自輕自賤而已。你原是個清清白白幹幹淨淨的人,何必因 旁人的無理無知而自傷自嘆。” 藤真震驚抬頭,清清白白幹幹淨淨,這樣的話,什麼時候 可以和自己這樣的戲子放在一起說了。 流川說來卻是理所當然,自然之極:“你可有做過壞事? 可有害過人,可有對不起良心過?” 藤真心潮激動,默然搖頭。 流川微笑:“即然如此,你如何不是一個清清白白幹幹淨 淨的人?” 藤真眸中濕潤,欲言又止,這個人可理解在貌美的名伶身 上必然會發生的一些事? 流川目光依然柔和:“人,有的時候,必須向現實低頭, 有時,必須違心依從他人做些不願做的事。但只要堅守著原則 ,不害人不傷人,那麼,再醜惡的事,醜惡的依然是那些執意 這樣做的人。就象一塊美玉,縱然落入泥潭,美玉難道就不是 美玉了嗎?” 藤真動容之下,望著他,一時竟不能言語。 流川一笑起身:“我要回去了。” 藤真心中一動,失聲問:“你與仙道家的少爺是否有什麼 仇怨,他們好象對你十分氣惱?” 流川楓不以為意:“沒什麼,不過是他們對我有所求而不 得罷了。另外,我又與一個他們不喜歡的人交好,他們因此越 發不快了。” “你要小心,他們家在本城財大勢大,向來求無不得,對 你必不肯甘心。”藤真語中有深摯的關切。 流川點點頭,心中何嘗不明白那兩個人終是禍患。 藤真又自袖中取出銀子:“你的字畫……”因知他良善, 恐他不收,反覺難以措詞。 流川楓見狀失笑:“我若不肯要,你必然是要不安的。” 他自藤真的一大堆銀子中隨意取了一小錠說“我那些字畫 加起來,怕也賣不得這個價錢,就算我占你一點便宜吧。” 這等文人辛酸自他口中說來,卻是渾然無事,反成趣味。 藤真心中卻覺辛酸,忍不住說:“不,你的字畫都極好, 只可惜別人不懂欣賞。” 流川並不太在意:“那些字畫大部份是我寫,我畫的,我 寫字畫畫,原是為著心情愉快,若有人賞識自然好,沒有賞識 也是無妨,能換幾個錢就換幾個錢罷了。只是其中還有另一個 人的字畫,他胸中才學勝于我,而且自小就有心上進,可嘆竟 無機緣,每每懷才不遇,心中不快。” 藤真不免動了好奇關切之意:“如此說來,他倒是不如你 灑脫了。” 流川輕嘆:“他雖不灑脫,也是為著我。他自小立志求取 功名,為的便是他日能有所成,可以讓我過得好一些。偏偏年 紀漸長,終無機會出頭。因心有所求,而每每遇挫,心中難免 傷懷。雖然,他對著我時,無論多苦,都是一臉微笑,但背著 我,常長籲短嘆。有時難以入眠,還要裝做安心入睡,以安我 的心。” 即使是說及生活中至無奈的事,他眉眼間依然有說不盡的 溫柔之意。藤真不用細看,亦知那人在他心中必是極為重要的 。 還待細問,流川已然叫道:“不行,天晚了,我再不回去 ,他又找不著我,該要急瘋了。”說著已准備拉門出去。 藤真難得受人如此尊重,倍覺不舍,待想留他,卻又不能 ,只得急問他的住所,以后有空或可去尋他。 流川楓一笑說了。 藤真一聽便知那是全城最窮苦的人所住的地方,可見流川 生活的窘迫了。 可是流川顯然絲毫不以為苦,亦不自慚,說出住所后,就 告辭而去了。 藤真卻已將流川記在了心頭。因知若遇下雨,流川多半不 出去賣字畫,便每于這個時候去尋流川。常能找到。 流川雖處陋室寒屋,然不覺其苦,亦不自慚,每遇他相訪 ,亦是歡喜。只是家中常連茶水也沒有,便自嘲失笑,人家是 寒夜客來茶當酒,他卻是清水一杯待賓朋了。 藤真與流川相知相交,多少也知道了他與仙道家的關系。 他與仙道彰自離仙道家后,生計艱難。二人都是文弱之人 ,體力的活做不來,難尋事做。就算想做點兒小生意也非易事 ,更沒有本錢。 飢寒迫人,只能賣畫為生,猶不足以度日。仙道不得不以 他的才學,出入各家府弟,幫那些大少爺做槍手,于是李家公 子的詩,王家少爺的詞紛紛流傳,甚至刻印成冊,而他雖有滿 腹文章,終無名于天下。 雖然心痛不甘,但這等屈意與人結交,任人凌辱自尊的事 ,仙道還是自己做,無論如何,他總想要多弄些錢,以保流川 楓可以衣食安然。可他縱然如此,生計仍是勉強。 因為忙于生計,藤真每到流川家中相訪,都不曾見過仙道 。但從流川口中已知他深情,亦感流川對他之意。又看過他的 字畫文章,亦深知其才,暗中亦是為他的懷才不遇而不平。對 于他執著功名亦覺可以理解,對于沒有家底的讀書人,出人投 地的唯一路徑只有科舉。而身邊即有流川這樣的人,怎肯不珍 之惜之,不為他的苦難而傷心,不為自己無法讓他過好的生活 而痛苦,不渴望功成名就有足夠的能力來照顧他呢。 莫說仙道,就是自己看了流川的窮困亦是心痛,心中每欲 資助,又知流川定然不肯接受。只得在心中希望仙道終有一日 ,高中榜首,讓他們從此離開苦海。 只是每每念及二人的困境難以突破,亦是著急,最近他又 聽說,仙道流川之所以難以掙到稍多一點的錢,多是仙道家兩 兄弟利用財勢在暗中做對想逼他們最后因衣食無著而向他們低 頭。 藤真向流川問及,流川只是皺眉低嘆。 藤真忍不住說:“為什麼不走呢?仙道家畢竟只是商人, 並沒有通天的勢力,只要離開陵南,到其他地方,他們就難以 壓迫你們了。” 流川輕嘆:“我們也想過,可是我們太窮了,就連遠離的 盤纏也沒有。更何況,戶藉遷移,十分麻煩。仙道的功名又在 陵南,他是陵南的生員,如果他到了其他地方,就沒有參加考 試的資格了。到目前為止,他仍然沒有甘心放棄。我雖不太在 意功名,但他自小立志如此,又確有真才實學,不能一展所長 ,確也是憾事。” 藤真低嘆無言,心中實在為他們揪心。 可雖然關心朋友,卻難以幫上忙,自己仍要應酬一眾對他 別有用心的人,包括仙道家的兩兄弟。 這一日受邀到與二人相伴,陪著二人到了仙道家新置的一 所別院之中喝酒飲樂。 心里雖恨惱他們,終還是得罪不起他們,在陵南這兩個人 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實容不得他不低頭。 仙道賢喝得盡興,口里笑說:“還是小真你最好,不象那 個流川楓,從來就不知好歹。” 藤真陪笑,給他敬酒,心中只在對自己冷笑。流川待他至 誠,可他,親耳聽得人在耳旁如此說他的朋友,卻不敢開口為 他說一句公道話,可見朋友兩個字原是最不值錢的。 仙道禮悠然笑道:“二弟別氣惱,我保証,用不了多久就 叫你大仇得報,。” 藤真一驚,而仙道賢本來喝得有七八分醉,此刻倒清醒了 不少;“大哥……” 仙道禮只是笑:“咱們兩兄弟怎麼能只說流川呢,切莫冷 落了藤真。” 藤真聽他笑聲,全身不禁一陣陣發寒。 仙道賢酒意上湧,也不多問,不知喝了多少杯拉著藤真就 要胡天胡地。 仙道禮看著樣子哈哈笑道:“好兄弟,今兒哥哥讓給你就 是。”他一路笑著起身,笑著走出去。 仙道賢一邊急色般摟著藤真,一邊口嘟噥著謝謝大哥的話 。 藤真自知難免這種事,但聽得仙道禮笑聲不絕,只覺心中 冰涼一片,暗覺不幸災難即將降臨。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