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幹行
(九) 五月不可觸,猿聲天上哀

作者﹕織綾&千草


   “小楓,你好嗎?一路上又沒有累到?你要──” 



   “哇──,老公,小彰在給小楓寫情書耶。” 仙道媽

媽和仙道爸爸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仙道的身后,“小彰

,媽媽給你做了宵夜哦,雖然看到你那麼用功努力我們都

很高興,可是你也要當心身體哦。”

   “對啦對啦,爸爸真高興仙道家終于后繼有人了,老

婆,我們家小彰終于開始發奮了耶,爸爸好感動哦。”

   “你們很無聊也。” 幹嗎偷看他給小楓寫的信嗎,快

點出去啦。

   “老公,不如我們也給小楓寫幾句話吧,小楓一定很

惦記我們的。”

   “好,老婆,那你來寫。”

   “小楓才不會惦記你們呢。” 端著夜宵被趕到角落里

的仙道輕聲的咕噥著,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另外兩人霸占了

他的書桌他的信紙和他的筆。



   “小楓,你好嗎?媽媽和爸爸都好想你……” 兩人擠

在仙道的書桌前,不停不停的寫了好久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



   “……” 仙道傷心的看著爬滿了仙道媽媽和仙道爸爸

的字跡的信紙,“怎麼會這樣?還說只寫一點,總是妨礙

人家談情說愛。”









    流川靜靜的靠在車窗上,對面的豚豚和小魚這兩個女

孩一路上都睜著好奇的眼睛,唧唧咋咋的討論著窗外的一

切好玩的東西,車子的前座除了司機之外還坐著一個略顯

局促的男人,他是安傑洛醫生派去機場接流川的人,時不

時的他的眼光會透過后視鏡落到后坐的流川身上,那是一

種當男人遇上一個漂亮女人時便會有的眼神。



    香檳色的豪華加長型勞斯萊斯如十五世紀優雅的王室

公主般緩緩的行駛在羅馬的大街上,一路引來無數路人的

側目,不僅僅是因為車子本身在現今社會所代表的貴族地

位,更是因為在車子駛過的一瞬間,人們透過后坐的玻璃

所看到的坐在車內的清冷如水的東方男子的身影,即使是

一瞬間的瞥視,人們也能感覺到他身上東方人所特有的神

秘氣質,那仿佛是蒞臨人間的波塞冬神。車子帶著一路的

驚艷目光緩緩駛離羅馬,往安傑洛醫生位于梵蒂岡的醫院

駛去,流川也始終保持著上車時的姿勢,單手支著下頜靠

在窗上,膝蓋上放著一本從日本帶過來的意大利語的聖經

,另一只手里握著一條純銀的項鏈。



    在不到一歲的時候就被父母一起在孤兒院門口,好心

的院長嬤嬤收留了自己,因為自己的身體讓孤兒院增加了

不少的負擔,那時候自己的年紀雖小卻也不是什麼都不懂

的,知道自己是個棄嬰是個不被父母期待的孩子,可是院

長嬤嬤一直都很好心的照顧自己,就連討厭的大白癡在自

己生病的時候也會照顧自己。后來被仙道帶回了家,家里

的人對自己更是好的沒話說,這些年來不斷的找來心髒方

面的權威替自己治病,只是每次也都是失望而回。在小時

候自己還會對醫生有所期待,可是在一次次希望落空之后

自己也就學會了不去期待,有些東西你只能學會去接受,

所以在早幾年之前就已經做好了隨時死去的准備。不輕易

的讓人接近是因為不希望有一天當自己離開的時候多一個

傷心的人,所以總是冷冷淡淡的,那不是冷漠。



    很多人都說仙道是淡泊的,是隨心的,可是流川知道

其實不是那樣的,仙道是很執著的,對于他認定的事情,

仙道是絕對不會放手的,那云淡風輕的隨意的笑容只不過

是仙道的偽裝而已。他們兩個人中真正淡泊的人是自己才

對,從懂事的那一天起自己就學會了看破一切,無論什麼

都是可有可無的,牢牢地把自己看管在自己的世界里,小

心的不讓自己闖入到別人的地方,擾亂別人的生活。仙道

,是生命了的一個意外,突然的闖入了自己的生命里,然

后又霸道而強勢的住到了自己的心里,他總是這樣,不問

別人的意見,可是卻讓自己沒有辦法拒絕更沒有辦法討厭

。



    仙道說他要我們一直都在一起,永遠嗎?流川覺得那

在自己的心里是一個很遙遠很縹緲的詞,他不要永遠,他

從來也不認為有什麼能夠永遠的,這就是仙道和自己的不

同。仙道要永遠,那是時間的,就像那個賭約一樣,即使

死了還要一起,永遠的不分離,可是流川,他自己一點也

不在乎時間,或許是因為從來也沒有過充足的時間,所以

他會每一天每一天都認真的去過,每一天都過的沒有遺憾

沒有浪費,然后等到該結束的時候他就會安心的結束。仙

道會想幾年以后,十幾年以后兩個人還要相愛著,可是流

川希望的卻是此時此刻我們要好好的相愛,不要辜負了時

間,不過既然仙道想要永遠,那麼他就努力想辦法給他一

個永遠,但願那個醫生不要再讓人失望了。







   “流川楓對嗎?歡迎你。” 



    聖•安心髒專科醫院是安傑洛醫生的私人醫院,可是

其個方面的水平卻遠高于各種國立的大型醫院,醫院分為

五個大區,左邊的一區和二區是病房區,兩區的建設都非

常相似,都有一棟兩層的病房,一樓是病人的病房,二樓

是這一區的診療所及手術室,三區是一般醫院的門診區,

四區是科研區,主要是一些專業研究人員的實驗室之類的

,這兩個區都在醫院的右邊,五區位于醫院的正中間,是

一個大型的花園以及適合心髒病人的一些娛樂設施。



    流川一行到醫院之后便被安排進了一區西面的一套獨

立的三室兩廳單元房里,不久帶著和藹的笑容的安傑洛醫

生就出現在了流川房里。



   “……” 握著安傑洛醫生的手,流川不知道說些什麼

。

   “流川,希望你放松心情,我們一定會盡力幫助你的

,只要有合適的心髒我們便會給你進行移植手術,不過在

這之前你要好好的照料自己的身體,要不然即使有了合適

的心髒我們也會因為你的身體狀況而無法動手術。另外,

保持一個良好的心態也是很重要的,我們希望你能相信我

們,在這里我們會為每一位我們的病人盡我們的最大努力

的,不過也希望你了解,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被治愈的

,所以──。”

   “我知道,”流川低著頭,打斷了安傑洛醫生的話,

“我並不畏懼死亡。”



    是的,他不畏懼死亡,對于任何一個人來說死亡都是

不可避免的,他隨時都做好了死去的准備,又怎麼會畏懼

呢,當然這也不代表他就不在乎生死,對他而言只要有一

分生的希望他就不會放棄,可是如果連一分的機會也沒有

了,那麼他也是不會畏懼的,他努力過了這樣就夠了。他

不畏懼死亡,從來也不畏懼,他唯一害怕的是,是沒有辦

法讓另一個人幸福。



   “那這兩天你好好休息吧,下周一我會給你安排一個

身體檢查。”安傑洛向個父親般慈祥的拍拍流川的肩,離

開房間,“對了,你的家人很關心你哦,泥人還沒有到,

家書就已經先到了。” 



    安傑洛醫生臨走前又想起來了的把一封信遞給了流川

。



   “楓──楓少爺要睡覺了嗎?” 勤勞的小魚護理見流

川開始打哈欠了,便立刻行動了起來,“偶幫你鋪床,你

等等再睡,會著涼的說。”



    嘿咻嘿咻,小魚努力的鋪著床,一定要讓楓楓睡最溫

暖的被子,最柔軟的床才行,好不容易鋪完了床,才想叫

流川來睡覺,便看見穿著睡衣的流川從洗手間走出來,登

時房間里多出了一個兩眼冒心的木乃伊,哦,不對,門口

還有一具叫豚豚的。



   “白癡。” 流川搞不懂這兩個小護理為什麼每次看見

自己就變得呆呆的,自己有那麼可怕嗎?

   “阿──不行。”眼見流川上了床悶頭便要睡覺,豚

豚終于複活了過來,捧著手里的東西,跑到流川面前,“

楓少爺,你還是先吃點東西吧。”那個可是我親說做的愛

心大餐的說。



   “呵呵──楓楓在睡我親手鋪的床。” 

   “呵呵──楓楓剛才吃了我親手做的飯。”



    兩人看著流川的睡相癡癡的想著。



   “仙道,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嗯,糟糕,差一點

忘了。”才要睡著的流川想到一件幾乎就要忘了的事情,

立刻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咦?在哪里呢?”

   “楓少爺你在找什麼東西?” 豚豚的手尷尬的停在半

空中,本來還向偷偷的──

   “信!” 簡潔的話透著一絲著急。

   “信?在書桌上呀,剛才我在鋪床的時候──”



    不理會小魚接下來的解釋,流川動作迅速的跑道書桌

旁,小心的拆開信封……



   “小楓,你好嗎?一路上又沒有累到?你要,小楓,

你好嗎?媽媽和爸爸都好想你,”



    什麼東西,亂七八糟的,彰難道變笨了嗎?



   “你一個人在外面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媽媽很擔

心你哦,每天晚上媽媽一想到你就忍不住想要哭,你一個

人要好好照顧自己,要聽醫生的話,要記得按時吃藥,還

有媽媽之前有交過豚豚熬那個藥膳你要每天都喝哦,爸爸

和媽媽回替你好好看住小彰不讓他變心的,所以你在那邊

就放心的解說治療吧,等到把爸爸公司里的事情安排好,

我們就過去看你,另外──” 



    哈──,流川困頓的大了一個哈欠,真是的,全都是

一些羅嗦的話,那個什麼黑糊糊的藥膳,在家里要吃沒想

到到了這里還要吃,那麼苦的東西,惡心死了。



   “……,小楓,剛才那些都是老爸老媽的廢話,你不

理也不要緊的,那個──,接下來才是我要和你說的話,

你要認真聽認真記下來,知道嗎?” 



    終于在N多屬于仙道爸爸和仙道媽媽的廢話之后,流

川終于看到了仙道的字,“小楓,藥要按時的吃,不要因

為怕苦就不吃哦,飯也要多吃一點,不要挑食,這樣才能

長的白白胖胖的。小楓也一定要想我哦,人家我在這里可

是每時每秒都在向著小楓的,所以如果小楓不想著我的話

我會很難過的。……。最后,小楓一定要當心醫院里的色

狼醫生和色狼護士,不可以被他們欺負哦,要是知道小楓

被他們看光光摸光光吃光光的話,我會很傷心的,所以小

楓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知道了嗎?” 



    白癡,還說別人,自己還不是那麼羅嗦,流川沒好氣

的扔下手里的信,寫了那麼多都是些沒有意義的東西,大

笨蛋。









   “彰:我已經到了安傑洛醫生的醫院了,它是在梵蒂

岡境內的,這里很好,我也很好,而且這里沒有色狼醫生

和也沒有色狼護士,所以不要擔心。他們說梵蒂岡是天主

所在的聖城,這里是離主最近的地方,我想在看不見的地

方一定藏著很多小天使,在彰不在的時候它們一定會保護

我的,所以請一定不要擔心。安傑洛醫生很慈祥,聽說他

救過不少象我這樣的人,我想我也一定會好起來的,這次

說不定真的能成功也不一定。他說等休息兩天我還可以去

教堂看看,這里有很多教堂,不知道在那里許願的話會不

會實現,但是安傑洛醫生說天主一定會聽見我們的願望的

。



    小魚和豚豚也很喜歡這里,也很照顧我,就是每次看

著我的時候會變得很奇怪,好像被嚇傻了一樣,彰,我是

不是可怕?還有就是那兩個白癡太吵了,每天都要爭著燒

飯鋪床洗衣服為了地上的不知道什麼東西搶個半天(楓楓

,那是你的頭發),其他一切都很好。



    有點困了,寫信好累,我要睡覺了,再見。”





    小心的封好信封,流川把信放到了坐在他旁邊的兩人

眼前。



   “喂!” 拿著信在發呆的人面前晃了晃,流川受不了

的翻了個白眼,真是的,又來了,“寄了它。”

   “好!” 



    來不及感嘆流川生氣時可愛的表情,兩只手一人一邊

的同時抓住信,楓楓寫給仙仙的情信哦,呵呵──



   “……” 流川左看看右看看就是看不動那兩個人在幹

什麼,一封信而已有必要搶成這個樣子嗎?算了,還是去

睡覺吧。



   “……” 才站起來,流川便感到一陣心悸,緊接著便

支撐不住的往地上倒去。



   “呼!” 當了墊被的豚豚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還好

我機靈,要不讓就摔疼楓楓了。”

   “小心點。” 



    摁完鈴回來的小魚幫忙從豚豚身上搬走了流川,讓流

川靠著書桌,有趕忙的將藥喂入流川嘴里,剛做完這些,

醫生便趕來了(醫生的急救速度有點慢的說)。



   “楓楓不會有事吧?” 兩人站在手術室門口不安的問

道。

 







   “少爺,您的飯。”

   “謝謝。” 



    仙道很有風度的伸手去接女佣遞過來的飯碗,卻因為

一個分心而沒有接住,使得飯碗碎了一地。



   “啊,對不起,少爺,對不起。”

   “不,沒有關系。” 



    微笑著安撫驚惶失措的女佣,仙道的心里閃過一絲不

安。





∼待續∼

小綾:呼──,半拼半湊的好不容易又寫了一章,終于是

      趕上了,小草,偶今天有用功哦,所以你回家以后

      不要在對偶念經了,這樣人會老的比較快的。

仙仙:你還好意思得意?我問你,你最后那一段是什麼意

      思?

小綾:沒有,沒有什麼意思,那個──,楓楓只是太累了

      而已,很快就會好起來的,沒事沒事。

楓楓:那我呢?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心里活動?

小綾:這不關我的事,偶只是把上次小草寫的改到這一章

      來了而已,楓楓你要算帳就去照小草(最好一腳把

      她送到外太空,偶就不用填坑了)。

眾人:偶棉怎麼覺得你比較象是在搗漿糊,你在討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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