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幹行
(八) 十六君遠行,瞿塘灩預堆

作者﹕織綾&千草


   “小彰,我們向要送小楓到國外去接受治療。” 仙

道優說道,“我們已經和小楓商量過了,他也同意了,

安傑落醫生那邊我們也已經聯系好了,小楓隨時都可以

啟程,你知道目前為止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心髒醫生,所

以──”

   “真的嗎?那太好了,不過我也要一起去。” 

   “可是小楓的意思是他想一個人去。”

   “什麼?胡說,小楓不可能這麼說的。” 仙道不信

的說道。

   “小彰,你冷靜下來聽我們說。”

    仙道爸爸把衝動的仙道摁回沙發上,仙道媽媽接著

說道,“小楓的決定有他自己的道理。”

   “有什麼道理?” 仙道不服氣地說道,心里仍舊被

剛才知道的消息堵的慌,“小楓要離開我了,他不要我

了,還能有什麼道理?”

   “你們兩個孩子從小在一起,不管是小楓,就連小

彰也是,你們對彼此的依賴都很深,小楓這次到意大利

去治療,不要說是找不到合適的心髒了,即使找到合適

的心髒,手術成功的機會也不過就是五成而已,萬一最

壞的情況發生了……,不管怎麼樣,小彰你都要學會去

面對現在這樣的情況。也許你會覺得我很冷酷,你會覺

得我這樣子對小楓很不公平,可是最先有這個想法的人

不是我,而是小楓。”仙道媽媽說道,“小楓的心里一

直都是很不安的吧,因為他沒有辦法象你那樣確定,仙

道是不是因為習慣了才要和我在一起,仙道是不是錯把

同情和親情當成了愛情呢,仙道如果遇到了其他的人之

后會不會后悔今天的選擇呢?我想小楓心里一定會有這

些疑問的,所以他才想要一個人離開,這樣才可以給你

多一點的機會選擇,他不想要你后悔。”

   “他怎麼可以不相信我呢?不管我去告訴他我要和

他一起去,反正我就是不許他一個人去,也不許他對我

有一丁點的疑問。”

   “唉!小彰,你這樣子小楓會很難過的,他這次去

,成功的希望也就百分之五十而已,你還要他帶著這樣

不快樂的心情去嗎?”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更要跟著他去呀?他這次又不

是去出國觀光,有多少危險我會不知道嗎?我想要跟著

他一起去,這樣即使有了危險至少還有我在他身邊,我

也比較不會擔心了呀。”

   “小楓不讓你去,也是因為不要你擔心呀。而且,

你忘了你以前大英國小楓的事情了嗎?媽媽記得你小學

的時候寫過一篇作文,名字是《我的理想》,你說你長

大了想要成為一名最好醫生,你要治好小楓的病,然后

帶他去周游世界,看最美麗的風景,難道你就是這樣一

個說話不算話的人嗎?”

   “小楓,即使動了手術之后也還是離不開醫生的,

以后的日子里他的身邊始終都不可能缺少醫生的。”仙

道爸爸也說道,“所以我們也有替你想過,如果你願意

的話,你可以考慮看看,其實以你現在的能力完全可以

通過三年級的考試,在安傑洛的醫院里有一個研究院,

每年都會收一些學生,安傑洛醫生也表示只要你能過通

過入院考試,明年春天他願意為你保留一個七年制的碩

士生名額,你好 好想想吧。”

   “我──,好吧,我接受,不過在我去之前你們要

保証小楓不會有事。”











   “彰,見自如面。雖然不知道這次的醫生會不會比

以前的高明,但是我願意試一試,也許真的能治好也說

不定,我會很努力的配合醫生的,而且媽媽有讓小魚和

豚豚跟著我一起,所以不要擔心。彰也要加油,不要耽

誤了功課,你說過要成為最好的醫生的,不要忘了。我

們的賭約我不會輸的,還有總有一天我會追上你的腳步

的,你等著瞧吧,照顧爸爸和媽媽。望自珍重,楓,字

。”



    仙道反複的念著手里的信,終于還是沒有去送他,

還是會害怕面對分別的場面。



   “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繞床弄

青梅。同居長幹里,兩小無猜嫌。十四為君婦,羞顏未

嘗開。低頭向暗壁,千喚不一回。十五始展眉,願同塵

與灰。常存抱柱信,豈上望夫台。十六君遠行,瞿塘灩

預堆。” 自言自語的說道,“小楓,這首詩我已經背

到十六了,所以你不可以一直說我是白癡了哦,以前只

能背到十五是因為不喜歡后面寫的那些分離的東西,可

是現在我要背下去,等到我背出最后一句的時候小楓和

我就有會在一起了,對嗎?”



    以前不知道為什麼想來頭腦極好的自己就是著說是

背不出來,背了十幾年了每次也都背到十五這里就背不

下去了,所以小楓總喜歡說自己笨,幾十個字的小詩都

背不出來,偏偏自己又對這首詩喜歡的不得了,總覺得

就象是在寫自己和小楓一樣的,不想等到自己背到十六

的時候,小風竟真的要遠行了,而且──,“小楓,等

明年春天我過去那邊的時候,你也要相迎不道遠哦。”



    好吧,從今天開始自己也要努力了。



    暫時的停留,那是為了走更遠的路;所有的分離,

都是為了以后的重聚。 









   “仙道,你這到底是幹什麼?” 藤真一路跟著仙道

來到書店,“剛才你說要退出籃球隊的時候你沒看見田

崗的臉都變綠了嗎?開玩笑也該有個程度呀。”

   “藤真,我可沒有在開玩笑哦。” 仙道的從集中在

書堆里的注意力中分出一點均給藤真,“我是很認真的

。” 

   “可是為什麼呢?” 

   “小楓離開了。”

   “啊?!” 藤真著實被仙道的答案嚇到了,“所以

你就自暴自棄了嗎?”

   “誰說的,我現在要開始奮發圖強才對,還有你不

要亂想哦,小楓只是到國外去接受治療而已。”仙道努

力的尋找著自己需要的書。

   “那你為什麼?” 藤真云里霧里的看著仙道,難道

他的奮發圖強就是退出籃球隊?

   “喏,你自己看吧。”仙道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遞

給藤真。

   “什麼呀?”



    帶著好奇藤真打開了那張紙,“ 《我的理想》 ,

在家里我有一個很重要的人,他長得很漂亮,就像書上

說的那樣,他是我的白雪公主,可是他的身體不好,是

心髒方面的病,我們找了很多醫生都治不好他的病,所

以等將來長大了我一定要成為一名最厲害的醫生,然后

治好他的病,帶著他去周游世界。對了,那個對我很重

要的人,他叫小楓,流川楓,他的名字也很好聽。”



   “天哪,仙道這是什麼?你的情書嗎?” 藤真不顧

形象的笑的前俯后仰,“明明就是小學生的作文嗎,你

好沒水准哦。” 

   “笨蛋,那是我小學三年級時候的作文。”仙道搶

回那張紙,把一大堆厚重的書扔在藤真的手里,“前幾

天找出來的,我要用它來勉勵自己,答應過小楓的事情

我一定會做到。”

   “那這是幹什麼?” 藤真用眼睛瞟了瞟手里的書,

“就算是那樣也不用退出籃球隊呀。”

   “那是東大醫學院為他們的學生開出的參考書目,

現在開始我就要做准備了,另外我還要自己把二年級和

三年級上學期的課學完,然后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明年春

天我就要去上安傑洛的醫學院去上課了,還可以和小楓

在一起。小楓現在一定在很努力的為了我們的願望而努

力了,所以我也要更加努力才行。” 仙道熟練的說出

自己的計劃,“因此我沒有其他時間可以用來打籃球了

,而且籃球本來就是因為小楓喜歡才打的。” 

   “那你也不用這樣拼命呀,讀完了高中再去不是一

樣的嗎?”

   “可是我很想小楓呀,一年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

支撐住,更何況兩年,而且我怕我會來不及,那個醫生

雖然是目前世界上最權威的,可是我還是不放心,我怕

小楓會等不到──,所以我一定抓緊時間才行。”





   “仙道,我不明白。”結完帳兩人走在大街上,“

老實說我一點也不懂你,明明就是十六歲的人,為什麼

要用六十歲人的心態來談戀愛呢?除了流川,你以后還

會認識很多人,還會有很多的機會,我相信除了流川之

外你一定還能再找到其他適合你的人,沒有了流川你還

是會再次愛上別人,你為什麼非要現在就決定是他了呢

?”

   “不對,不是這樣的,”仙道嚴肅的對著藤真,說

道,“如果每一次對著一個人的時候都是抱持著這樣的

心態的話,那麼永遠都不會有投入的時候,就象是那個

撿芝麻丟西瓜的人一樣,總是想這以后會有更好的,然

后最終一無所獲。對我來說小楓就是最好的,最合適的

,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這不是在現在而是在我第一

次遇到他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的。”

   “可是為什麼不是別人呢?為什麼不是一個不會讓

你受傷的人呢?你對于他和他對于你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隨時可能──,仙道,死人是不會受傷的,可是活著

的人卻會因為死去的人而受傷。” 

   “小楓──他不會讓我受傷的,我知道並且對此堅

信不移。”

    仙道抬頭對著天,閉上雙眼微笑著,是很幸福很幸

福的那種,“好了,我要回去了,拜拜。”







    揮別藤真,仙道沿著海邊往家里走去,小楓,不知

道小楓現在怎麼樣了,幹脆呆會兒回家給小楓些封信好

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