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乘客請注意，飛往美國的711次航班馬上就要起飛了，請
尚未登機的乘客趕快登機！……”

    ……

   “再見！”
   “再見。”
   “多多保重！”
   “恩。”
   “早上記得先喝水再跑步。”
   “知道。”
   “冷的時候一定加衣服，不要嫌麻煩！”
   “好。”
   “要是可以想我，就給我打電話，你回來前我還是住那里。”
   “哦。”
   “會回來吧？”
   “啊，回來的。”
   “可惜今年的那一天不能在老地方見面了，不會忘記了吧？”
   “不會……”
   “……流川，留點什么給我吧，一個微笑，一滴眼淚，什么都
好。”表情沮喪，甚至絕望，“算是，提前的聖誕禮物！”

   “各位乘客請注意，開往美國的711次航班已經起飛，歡迎您下
次乘坐……”

   “……還是（我吧）！”
    另一個人很無奈地放下行李，走進朝天發的懷里，“這是第几
次啦？！”──持續壓住火氣中──“仙道？你從來都沒有誠心放
我去。”

    朝天發表情180度大轉彎，眉開眼笑，看得出早有准備要抱回
他的寶貝了。

   “我有放啊！就是放不開！（笑~）”



    記程車后座仙道滿心歡喜抱著流川的肩膀，流川似睡非睡的，
半晌都不搭話。

    突然，“仙道，哪一天我就什么都不說一走了之。”
   “楓，你不會的，即使走了，還是要回來的！即使要等很長時
間，聖誕老公公還是會在那天把你送回來的，因為我是好孩子啊，
哈哈，我的愿望怎么可以不實現呢。”
   “白痴，你又知……”
   “我不想再發生那樣的事了──你不在我身邊，我也不知道哪
里可以找到你──就算是再發生，我也希望和那次一樣，你會守著
每年聖誕節的那個約定。”

    仙道猛地收斂起笑容，嚴肅地說著，流川的肩有點隱隱的痛。

   “我愛你楓，不要離開我，永遠不要在我生命中消失。”
   “總有死的時候吧……”
   “去哪里，天堂，地獄，空氣里──我都跟著！”
   “仙道，我……”
   “答應我，不論怎樣都要守著我們的約定，讓我知道你一直和
我在一起。”
   “恩！”

    記程車的窗玻璃上滿是霧氣，看不清曖昧以外一切清晰的東西
。

    司機的反光鏡什么時候換了角度，什么時候發現車內的溫度升
高了開了車窗一條小小的縫。于是，有風吹進來，就是醉了的人也
會在一瞬間覺得很清醒。

   “我答應，這個，一定。”




    流川6歲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聖誕節是什么，知道聖誕節沒有馴
鹿，沒有聖誕老公公，沒有禮物，知道馬路上的樂顛顛的發禮物的
老頭都是些大人扮的，無聊，真是無聊的日子。

    仙道7歲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自己有多么厲害，他知道即使自己
不是好孩子還是會有禮物的，因為根本就沒有聖誕老公公，“我就
是這么厲害，我可以做它們的聖誕老公公！”
   “什么？”
   “你看它們多么可憐，聖誕節竟然沒有了媽媽，被丟掉了。”
   “真的沒有人接它們嗎？”
   “應該吧！我們可以給它們一個家啊！我們可以作聖誕老公公
，送它們房子吶！”

    那一年聖誕節落了很大的雪，日本也是個過聖誕的國家，和其
他地方一樣，看到白色聖誕，整個城市都可以沸騰起來，而幽靜的
地方卻可以比平時更安靜。

    有孩子是會怕吵的，于是來到這里，小小的公園，從頭可以看
到尾。

    這么一棵大松樹竟然只留著綠色沒有和其他的同伴一樣被裝點
，它沒有什么要求安安靜靜地在那里，安靜地守護著一窩餓得只叫
喚的小貓咪。

    有孩子是不安于隨波逐流的生活的，非要不同的游戲，于是他
看到了安靜的他和不安靜的它們。

    那一天，他們等了很久都沒有看到有人接走小貓咪。

    兩個孩子找來一些樹枝，塑料帶，木塊等東西在樹旁邊給貓咪
們作了小屋。

   “你有錢嗎？”

    搖頭。

   “那好，今天晚上7點帶些吃的來，我們和它們一起過聖誕吧！
”

    點頭。



    7點流川頂著一塊青一塊紫出現在仙道面前。

   “怎么了，摔交了？”
   “不是。”
   “有人欺負你嗎？告訴我，我幫你教訓他！”
   “不是……是媽媽說太臟。”
   “是早上這些小貓咪弄的吧。”

    點頭。

    笑。摸摸流川的頭。

   “不要碰我的頭！”
    不笑了。湊近臉上腫起的小包，輕聲地：“疼嗎？”然后噘起
嘴，輕輕地吹著。

    想搖頭，突然流川覺得臉上有暖暖的氣流傳來，于是陷進暖流
里一動不動。

   “喵──”

    小孩子懂什么？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就是因為不懂，所以不去
想因為所以當然但是，那么想了就那么做了，喜歡了就沉迷了。小
貓咪懂什么？小貓咪什么都不懂。就是因為不懂，所以不去管別人
正在快樂還是悲傷，覺得餓了就叫喚。

    兩個小家伙這才回過來想起到這里來的目的。

   “能帶出吃的來嗎？我有拿些牛奶哦！”
   “恩，爺爺給的面包，還有飯團。”
   “面包？它們能吃嗎？”
   “恩~（搖頭：不知道。）”
   “也許餓了吃什么都好吃吧（飢不擇食，笑~），起碼我是這樣
的。”



    接近年關的時候，往往是人們最忙碌的時候，卻也是孩子們最
自由的時候。

    接下來的几天，流川還是依舊跑來和仙道匯合，給小貓們帶吃
的。慶幸的是他沒有再添新的傷，也許是到年關的原因，也許是因
為仙道的呼吸太溫暖了，其他的傷也好起來。



    12月31日，新年的最后一天，流川一直等到快零點了，才想辦
法從窗戶偷跑出來。

    他沒有想多的，就是知道仙道一定在那里等著自己。

    果然，厚厚的棉襖，暖暖的擁抱：“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的。”

   “鐺──鐺──鐺──”

    遠遠傳來了新年的鐘聲。天色已經很晚了。不過，新年嘛，今
夜又將是不眠夜。

   “新年好啊！”
   “誒？”
   “聽見了嗎？新年的鐘聲啊！所以問你新年好啊！”
   “哦，你也新年…” 
   “看吶看吶，又落雪耶，”仙道叫著站了起來，下意識地拉起
了流川的手搖著。引的流川也不得不站起來，抬起頭，一片雪花剛
好落到鼻子上。
   “白痴。”
   “啊？”

    不理，又蹲下來。

   “你聽我說嘛，新年第一場雪許愿是很靈的哦，來嘛，來嘛，
許個愿嘛。說不定，你明年可以比我長的高了！”

    流川又被拉起來。（又沒有人說要比你高。）

    仙道煞有介事地合上手閉上眼睛……立刻，又睜開：“對了，
你叫什么我還不知道啊？”
   “流川。流川楓。”
   “流川……流川楓……好！我叫仙道！仙道彰。”

    然后，仙道繼續他的“禱告”。

    小流川畢竟還是孩子，孩子懂什么，因為不懂，所以可以懷疑
也可以相信，只要是他這樣想了就會做。

    流川看見仙道沒有看著他于是也閉了眼睛合上手掌。

   “誒？你信我啊？！太好了！你許的什么愿？”
   “要你管！”
   “我告訴你哦，我希望……”
   “不是說愿望說了就不靈了？”
   “笑~別聽他們胡說，他們說有聖誕老人你相信嗎？”

    搖頭。

   “就是嘛。聽我的。只要自己相信，只要自己努力，一定可以
實現自己的愿望的。”
   “真的嗎？你怎么知道？”
   “我當然知道。愿望是靠自己實現的嘛！（總不能說是看電視
學的吧！）”

    若有所思。

   “我告訴你哦，我希望以后每一個聖誕節我們都可以在這里和
它們一起過！……干嘛這樣看著我？哦~ 我知道了，你一定和我想
的一樣！”
   “為什么是聖誕節？”
   “因為是那一天我們一起揀到的它們啊！對了，你許的什么愿
。”
   “不要，我還是不要說。”
   “那好，你不說。不過，你要幫我實現愿望哦！”
   “你的愿望不是要靠你自己實現嗎？”
   “（汗~）我力量不夠，借點嘛！”
   “恩……好吧。”
   “那好，以后每一個聖誕節鐘聲響起時，不論我們在哪里都一
定要趕過來一起過聖誕節。和它們一起，看著它們長大！這是我們
的約定喲！”
   “一定。”
   “看它們凍壞了！”

    小貓咪們叫著，不知道是不是也要加入這個約定。

    孩子們什么都不懂，他們看到什么想到什么就當做是什么。

    它們也許真的是冷吧！流川和仙道把它們抱在懷里，兩人也緊
緊地圍在一起，為那些生靈建造一個小小的卻是無比溫暖的世界。



    后來也記不得怎么回去的，怎么被訓斥了晚上偷偷逃出房間半
夜才回。只是第二年能夠守約的就只有兩個人了，貓咪們什么時候
就那么消失了，許是給人撿走了吧。仙道一直要流川相信它們肯定
有了一個溫暖的家。為了那個人的愿望，又是多少次的聖誕，偷跑
出來被打。然后是怎么長大了，怎么牽絆在一起了，過程啊什么的
這些就忘了吧──唯一不能忘的是每一個守住約定的瞬間。

    想見面──因為那一開始就不是一個人的愿望：

    那一次他突然的離開。



    然后再次重逢在約定的日子，仙道就笑了起來：“那一年，其
實你的愿望和我的一樣吧！”

    流川開始只低了頭，沒有回答。

    那一次是為什么離開？其實沒什么。家里出了急事，一個人坐
在只屬于兩個人的房間里就被趕來的媽媽拉走了，什么都沒來得留
下。感覺是一分鐘前還在神奈川，一分鐘后就到了北海道。不明白
的是媽媽他們是怎么知道老家出了事的，因為這里的通訊條件太差
了，都沒有辦法聯絡到仙道。

    仙道不要緊吧？這樣想著。應該不會有事的。

    他應該知道我是不會離開的吧？這樣猜著。應該知道吧，几次
出國的機會我都輕易地放棄了，只怕會壞了我們的約定。是啊，我
們的約定，就是為了那個約定我也不會離開啊。

    只是為了約定嗎？為了實現他的愿望？

    只是他的愿望？

    為什么一定要幫他實現？

    幫他？

    他？ 他？他，他……（不自主的想念）



    記得的是那一次數著日子硬是不管家里人反對，一個人回了神
奈川。

    12月25日，老地方，提前了一些時間趕到。已經等待著一個披
了一身素白的人。

    是潔白吧！是雪！站了很久吧？還是雪人？

    不是雪人！他跑了過來，不由分說抱住流川。緊緊地，不留呼
吸的余地。

   “我回來了。”不需要解釋。
   “歡迎回來！”抬起頭，親吻流川額間的頭發：“還有，不許
再這樣離開了。”
   “你擔心？”
   “誒？”他難道以為我不會擔心嗎？“我？當然！開始，我以
為你只是出去有事，沒想到一夜一夜，一天一天的不回來。我都找
遍了，找不到一點你的消息。我以為你……”
   “你以為什么？我走了？不回來了？難道我就不能有自己的生
活嗎？”莫明的有點火氣。
   “沒有，不是啊。只是怕失去，我也說不好了……”仙道看起
來和平時有點不同，那毫無理由無法懷疑的自信突然搖晃起來。
    流川這才放溫和了聲音，“仙道，我不是故意的。”

    那火氣是因為覺得他對自己不信任吧。那么他是因為在乎自己
才那樣的，所以火氣是沒有道理的。說著，把手輕輕貼在仙道的臉
上，讓彼此感覺到彼此。

   “我不是回來了嗎！”
   “總算還有良心記得我的愿望。笑~不會再一聲不吭就走了吧？
”

    那時侯記得流川是說了“不會的”──很堅定地說的。

    雖然后來几次他想著要去創自己的天下，可是每次都沒能擱下
我走掉。

   “仙道，哪一天我就什么都不說一走了之。”也記得有一次他
這樣說過。

    不過后來答應了我“一定”的。

    他不是那種說話不算數的人，那為什么又這么消失了呢？



    仙道站在家的中間，看著多少天都沒有一點改變的家中的一切
。一切都好象整理得好好的。不過，不是那種出遠門的整理，是和
他平時出門時不二樣的整潔。所有的地方都沒有留下留言類的東西
：沒有電話留言，沒有便條，沒有在記事板上。

    是不是又回去了，打了電話，這次還包括他家里，什么消息都
沒有。

    難道他真的生氣了，覺得我束縛了他？

   “不管了，等不久就會到來的聖誕節吧。”仙道這樣安慰著自
己。

    這一年的聖誕又落了很大的雪，從平安夜下到聖誕夜。

    那棵茂盛的大樹下，一圈圈一圈圈的腳印，同樣的腳印，一個
人腳印。

    失約──他失約──第一次失約──他真的消失了，什么都不
說就一走了之了。



    下一個聖誕節是他第二次失約。

    尋人啟示什么的一點作用都沒有，警察也是吃白飯的啊。哼！
──不過，自己也不是一樣，沒有一天不在找，沒有一天把他找到
。不敢相信的是：人怎么可能就這么消失了。是我的錯吧，竟然把
許的愿望說出來。愿望不能實現了吧？哎~那時侯聽他的就好了。
他！他！他，他……（止不住的想念）


   “仙道，就算是流川楓不在了，你也不應該這樣子放棄自己吧
！！”
   “別管我，越野。這么想找人訓話，和你的多香子說啊。”
   “你看你什么樣子，不做事整天不是在外面沒有頭緒地尋找就
是窩在家里開著無聊的電視節目睡覺！我是為你好才說啊！就算是
流川他死了，你也還活著啊，應該……”
   “你說什么！出去，出去！”

    他說什么，流川怎么可能呢，他說好的不會不說就走的。

    他會守約的，會的，會的，一定的……

    我要在這里等他回來。他回來要讓他覺得什么都沒有改變：我
和我們的家。

    沒有改變嗎？那么我現在這樣……對，越野說的對，我要好好
活著，等他回來。

   “現在播報新聞。……神奈川縣的一個國際性質的研究所現在
又有了一項實驗性的發明。和人類曾有過的假設再次接軌……這些
科學家認為，這次的研究的成功率相當高，已經在多類動物身上實
驗過……把人冷凍起來，給予一定的能量補給，讓人沉睡但并不衰
老……可是沉睡的時間還沒有確切數字……科學家希望可以找到自
愿者……”

    聽著無聊的新聞，想著他就睡著了。和越野說的狀況吻合！



   “仙道！仙道！”

    不見了他之后多久沒有做夢了？一直希望哪怕只在夢中見他一
面也好，可一次做夢的機會都沒有。

   “仙道！仙道！”

    又是越野吵我嗎？不管他！

   “仙道！仙道！”楓？楓的聲音！

    眼睛？眼睛睜不開啊！怎么回事，我想看，我的楓嗎？

   “仙道，等我，等我十個世紀！”真的是楓的聲音！“相信我
，記得我們的約定。”

   “楓！”終于睜開眼了。

    可是，只有電視沙沙的聲音，不斷在白屏上跳動著的黑線。

    是做夢嗎？

    果然，也算是上帝仁慈了，在夢里聽到了想念著的久違的他的
聲音。

    電視還在沙沙著，開始找遙控器。在哪里啊？

   “仙道！”

    啊？聲音？電視傳來的聲音？楓的聲音？循聲望過去──

    跳動著的黑線開始由直變曲，一點點合攏，慢慢勾勒出一個臉
龐：“仙道！”

    是流川，真的電視上是流川。黑盒子里望著自己的就是自己的
楓。

   “我沒有機會解釋，相信我。等我十個世紀！記得我們的約定
。我……”

    瞬地，一切又恢復了。沙沙聲和黑線黑線！

    等我一個世紀？等我一個世紀？等我一個世紀？

    開玩笑吧？即使我相信，我怎么等一個世紀呢？

    仙道再一次茫然掉了。

    好想等他十個世紀啊！沒有懷疑地就相信了。沒有想為什么這
么詭異。只是想著好想等他十個世紀啊。

    只因為是他說的，自覺的相信了。

    孩子懂什么？孩子什么都不懂，只要是相信了那個人就那么執
著的一直相信著。戀愛的年輕人和孩子一樣，認為生的理由就是為
了和他相遇相愛，只要是對方說的就讓自己沒有理由地去相信，特
別是當希望他能再次回到自己身邊，于是以為自己沒有不可能去做
的事情。

   “仙道！門又不鎖！想清楚了嗎？仙道？仙道？還發呆啊？”
   “越野，怎么可以等十個世紀？”
   “咦？發燒了？你真的有必要看看醫生了！”
    啊？這才回過神來！“越野，怎么又來了！？”
   “剛剛路過，拿了份報紙。你呀，先在上面找個工作吧。就算
是找流川也要先讓自己生存吧。我還要趕時間，你自己再想想啊！
走了。”

    報紙，找工作嗎？

    報紙，有很多信息啊！──會不會有等人等十個世紀的方法呢
？

    ……這里！求自愿者？冷凍？

   “你真的決定了？你的家人呢？”
   “是的，我想的很清楚了。我早和家人斷絕了關系。自己就是
家。”
   “這還是有危險的啊，小伙子！”
   “我想沉睡十個世紀，可以嗎？我只是想這樣。”
   “為什么啊？”
   “等人。笑~說了你也不明白。”
   “好吧。你准備一下，下個月的今天就開始。看看還有什么要
安排的。你會被放在這棟樓最下面的地下室里，一切准備好了，啟
動冷凍裝置，里面的電腦會自動調節。關于你的情況會有機密小組
專門記錄負責。在你醒來之前不會讓人找到地下室入口的，為了保
証嚴密性和你的安全。門再一打開冷凍裝置就會停止工作。還有什
么需要我們做的嗎？”
   “恩，有一件事。能在門上留點話嗎？”
   “給誰？可以啊，我們用方法讓它保留。”
   “寫上：楓，是你回來的話，就打開門吧，我在這里等你。愛
你的彰。”



    2002年，2003年，2004年，2040年，2500年，2600年，2711年
，2800年，2900年，2999年──


    地球不停地在改變著，從蘭色變成彩色最后成了一片灰黃。

    几乎看不到活的生物。地面上除了一些快要風化的垃圾，還有
……

    竟然還有一棵枯萎掉的大樹。即使是枯萎的樹這時候還能在地
面看到也是很希奇的。它肯定受到了不一般的能量的影響。

   “就在這里放下我吧。”
   “你確信就這樣可以了嗎？這里已經和你離開時大不一樣了，
你還能生存嗎？”
   “那不重要，我只要守住我的約定。我只要見他。”
   “真的對不起，讓您如此困饒。”
   “算了，我回了就是。”
   “那么，再見了，我們回自己的星球了。”
   “恩。對了，這個翻譯器還給你，我不需要了。”
   “等等，最后告訴您，那棵樹的旁邊有塊松土挖開有路通往您
要去的地方。因為地殼移動，您應該很快就可以到達那個在無數戰
爭中已經被人類遺忘的地方。”
   “謝謝。再見。”
   “嘰里呱啦（外星語。汗~）”

    這棵樹還在啊，是為了我們的約定嗎？



    走下去，門。

   “楓，是你回來的話，就打開門吧，我在這里等你。愛你的彰
。”

    是我。

    點開按扭。

    門，打開。寒冷的氣體。白霧。模糊﹔清楚。

    融化的冰塊，快速地烘干裝置。

    終于擁在懷中的仙道。


   “‘以后每一個聖誕節鐘聲響起時，不論我們在哪里都一定要
趕過來一起過聖誕節。’你的愿望，我的愿望，我們的約定！”
   “流川，回來了！果然，我說你的愿望和我的一樣吧！”
   “醒了？”
   “恩。是今天了，是這個時候吧，現在是什么時候？”
   “這是2999年的聖誕節。”
   “愿望實現了啊，我還怕因為自己說出了愿望就不能實現了吶
！”
   “白痴，實現的是我愿望。”
   “誒？”
   “那不止是新年第一場雪的愿望，也是我的生日愿望。”
   “啊？你不是4月2號生日嗎？你騙我。”
   “你白痴啊！”
   “那么多年都不告訴我！”
   “懶得說啦。”

    笑~

    抱緊。

   “那么，不再分開了？”
   “恩。”
   “一定？”
   “一定！”

    我們都是好孩子，我們單純而真摯地愛著，所以我們的愿望會
實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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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隔許多年　我們在某處相見
   几光年　從不覺得遙遠
   地球尚未擱淺 几世紀地轉天旋 
   看一眼　久違的藍天 

   那一天　全世界也許早已不見 
   我和你　還守護這時的約
   那一天　多想念聖誕節的白雪 
   我和你　懷抱里的小世界

   地心引力攔不住 
   朝著你的方向想念
   拉一條未知的線 
   另一端等你來串連

   那一天　一瞬間 夢境都會實現
   我愛你　穿越了時空象限 

   ──光良《2999年的聖誕節》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