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降臨
【五】降臨成功

作者﹕紅葉綠茶餅

 

   那是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的事了。



   儘管仙道彰只比他大了一歲,但對他來講卻是有如神般

的存在。



  而在與表哥重逢之前,他最高興的事,就是親人對他說

:「你跟阿彰越來越像了。」



  ……是的,能跟仙道彰相像是一件令人自豪的事。



  他永遠自信滿滿,但不鋒芒畢露;永遠從容不迫,但不

遲緩怠惰;永遠笑容可掬,但不矯柔造作;永遠幽默風趣,

但不輕挑浮誇;永遠穩重自持,但不呆板貧乏。



  既讓眾人有所冀望,卻又明顯遙不可及;富於參與人生

的熱情,亦不乏旁觀人生的冷靜……



  仙道彰,他的表哥,就是這種人。



  然而,這份崇拜的心情,卻在仙道告訴他的一番話後,

徹底粉碎。



  「我沒有任何責任要符合你所侷限的想像啊。」他還記

得說完最後一句話時仙道的表情——聳聳肩,笑得不以為意

。



  然後就是一年的音訊全無、避不見面。



  思及此,他不禁冷笑了一下。



  真是破壞形象的作風啊。不過,表哥似乎真的太過小看

自己的知名度了?



  看著桌上一疊洗好的相片,他挑眉。



  他與那個叫流川楓的種種可是被廣為流傳的呢。



  ……該是算帳的時候了。(他一定有偏執狂……)



		**********



  陵南和湘北籃球對之間的友誼的,似乎從去年的IH賽

開始就持續升高,甚至連練習賽的次數也頻繁了起來。



  比賽開始前,明顯感到恐怖的電光揮來閃去的人,除了

彩子晴子之外,流川楓的親衛隊、神經稍為纖細的宮城三井

,還有神經跟恐龍差不多粗的櫻木花道都各有等差的感覺到

了。



  流川與仙道之間、仙道與流川之間、早川與流川之間、

早川與仙道之間……



  早川與仙道之間!?



  雖然納悶,但在不包括櫻木的叫囂在內的情況下,很識

相地,沒有人提出疑問……



  刻意忽略,繼續打球、打球!



  刻意忽略,繼續加油、加油!



  這是除了仙道、流川、前川三個人以外的想法。







  之後,比賽中。



  「為什麼不來找我?」這是流川因為阻擋而和仙道身體

擦撞時,突然在耳邊聽到的一句話。



  語氣上聽來應該是頗為哀怨的吧,流川不禁瞄了瞄他。

不瞄還好,一瞄卻讓他心跳快了好幾拍。



  仙道的表情認真的過分。當然有一半是因為正在比賽的

關係……但著實讓他吃了一驚。



  其實不是不想去找他,只是那次之後,感覺總有點怪怪

的。



  在家吃飯的時候會想到他,怪吧?騎腳踏車的時候會記

起他,怪吧?上課睡覺的時候會夢到他,怪吧?打籃球的時

候會突然發呆,怪吧?還有最嚴重的是,看到想到夢到他的

臉就想親……怪吧!?



  他雖然不怎麼介意自己有這種想法,但他非常在意自己

突然莫名其妙的想像。那種感覺就好像有人刻意把某種畫面

塞進他腦袋裡似的,強迫催眠他產生某種意念……



  沒聽到回答,仙道有些氣餒。自從那次之後,他總覺得

怪怪的。



    想念流川的各種表情,怪吧?想念流川每次猜拳勝利時

的眸光,怪吧?想念流川過低的體溫,怪吧?想念流川不屑

的語氣,怪吧?最嚴重的是,想念他那時青澀又大膽的吻…

…怪吧!?



  他雖然對種想法沒有什麼厭惡感,但卻非常在意流川會

不會對他產生厭惡感。那種感覺就好像有人刻意把某種畫面

塞進他腦袋裡似的,他又阻止不了……



  就這麼一瞬,兩人目光交結。



  雖然也不是沒見過,但仔細一看,仙道的確是英俊到會

令人遐想的地步……



  望著有些失神的仙道,流川不禁想著。



  雖然也不是沒見過,但仔細一看,流川為什麼連發呆都

可以這麼漂亮啊……



  望著有些出神的流川,仙道不禁想著。



  而在兩人之外,還有另一道強烈說不上來的敵視目光朝

這方射來。



  ……



  刻意忽略,繼續打球、打球!



  刻意忽略,繼續加油、加油!



  這又依然是除了仙道、流川、前川三個人以外的想法…

…



		********



  個人有個人的心思,但比賽讓時間飛逝。



  在回家的路上,前川搶先一步和仙道遇上了。



  「彰哥,好久不見。」前川面帶笑容,但眼裡的寒光卻

無比懾人。

  「好久不見……光。」仙道雖然是一派輕鬆,實則早進

入了戒備狀態。



  撇開與生俱來偏好與人保持距離感的習慣不談,仙道很

少會真正去避開一個人或討厭一個人。一但遇到有可能會給

他這種感覺的人,他會適時地任著自己的感性思考去表達情

緒波動,而另一方面則用更超然的理性態度來處理這樣的情

緒波動;因此,經過如此輾轉消化的過程,幾乎是沒有人能

讓仙道產生想要逃避或憎厭的感覺。



  然而,眼前這個前川光卻是個天大的例外。



  說不出來那是什麼感覺,但仙道卻從前川那裡感到超乎

負荷的壓力。他曾經檢討自己是否給前川過於偉大的期待,

讓他把自己想像成完美無瑕並且從無負面情緒的人。



  再怎麼完美的人也是會有缺點的啊,因為,完美本身就

是個缺點。



  「我認識的彰哥不是這種人。」



    所以他這麼說的那個時候,他才會感到突然一股怒氣往

腦門衝吧。



  「我沒有任何責任要符合你所侷限的想像啊。」



    他只想做他自己而已。



  收回心思,仙道笑了笑:「有事嗎?」

  前川光也不拐彎抹角,一下子就切入主題:「你喜歡流

川嗎?」

  「……」果然聽到傳文了,仙道的嘴角揚起意義不明的

弧度:「是啊。」

  前川的臉部抽動一下,莫名的憤怒油然而生,但隨即又

笑道:「對方也這麼想嗎?」



    從口袋抽出一張照片,大剌剌地擺在仙道眼前。



  「……」



  仙道接過照片,可以說非常粗略地瞄了一眼。



  「流川學長真的是很不可思議的人呢。」前川逕自說著

,「儘管長得人高馬大的,長相居然可以這麼纖細透明,連

嘴唇也跟女生一般柔軟……」

  「……」



  仙道抬眼望向他時,笑容可掬的讓人有種不寒而慄的感

覺。



  「原來你就是讓他對接吻產生壞印象的傢伙哪。」

  「……」



  前川彷彿看到從前那個令人感到深不可測又遙不可及的

仙道彰了……



  「拍這種照片,應該不會是想要自己收藏或欣賞的吧。

」仙道把相片還給前川,「不過,如果是抱著想向我示威或

是想威脅流川的心態的話,很抱歉恐怕不能如你所願了。」

  停頓了一會兒,仙道溫和的表情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一般,沉默間隱藏著晦暗:「流川如果會受你威脅的話,他

就不會叫流川楓;如果我讓你這麼做的話,我就不是你表哥

仙道彰了。」

  「彰哥你……」儘管是被這樣警告著,但前川兩個眼睛

都不可思議地亮了起來。



  他果然還是他的彰哥(他是變態……--b)呀。他所認

識的彰哥就是這樣,燦爛的光芒下有著令人顫慄的影子,這

才是彰哥……



  「光,與其搞這些無聊的東西,還不如把心思放在籃球

或課業上,應該更有幫助吧。」此時的仙道已經沒有笑容,

轉身便走,拋下呆站在那兒興奮不已的前川光。



		********



  回到家時已夜幕低垂。仙道轉開門把時不禁想著,現在

到底是七點還是八點了呢……



  關上宿舍的門時,仙道發現浴室有水聲,心中一驚。



    不會吧!?

  鬧鬼?

  小偷?

  還是……



  啪,就在他想要一探究竟時,門赫然被打開。



  霧氣氤氳間,仙道一臉痴呆:「流川!」

  「……喂,」流川頓了頓,「借過。」熱氣環繞的感覺

不是很好。

  「啊,抱歉……」被流川這麼一看,仙道恢復心神,趕

緊讓出個空間。

  「你為什麼會來?」看著流川不急不徐的走到床邊,仙

道心跳加速地問道(你在想什麼……)。

  「……」流川默默看著他的臉,突然轉身朝門口走去。



  不是你說我都不來找你的嗎!



  「等等!」飛身擋在流川面前,「我不是要你走的意思

……我很高興。」

  「高興?」剛剛的表情根本就是不知所措嘛。

  「我都高興的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仙道像是會讀心

一般的,雙手環胸,頗為嘆惋的模樣。

  「……白痴。」



  仙道知道流川沒有要走的意思了,嘆口氣,開始用帶點

灼熱溫度的眸光看著流川。



   「……幹嘛。」流川也不服輸地盯他,只是臉頰有些發

熱……

  仙道頓了一會兒突然咕噥似地,抱怨般地,但有點難為

情地說道:「聽歸聽,可是看到真人我還是忍不住冒火。」

  「什麼?」流川挑眉。

  「奪走你初吻的人啊。」

  「……」

   原來知道了啊。流川皺皺眉,「不用介意。」

  「可以的話我也不想啊。算來,這可是我第一次從出生

到現在這麼生氣過呢……流川你真是賺到了。」他忽然有點

耍賴地笑道。



  ……賺到什麼呀!?這傢伙不會籃球打一打打笨了吧。

流川睨了他一眼,臉又微微發熱,乾脆走到床邊坐下,不理

他。



  「哪,流川,其實我沒追過人的耶。」仙道才不放過流

川呢,跟著也坐到床上去。

  「……那又怎樣?」那種詭異的笑容讓他眉頭一緊。

  「喂,我們交往吧。」仙道的臉色瞬息萬變,從不懷好

意的笑變成現在穩重到令人招架不住的地步……

  「……!」

  「我喜歡你。」他一臉認真,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而且已經喜歡到希望交往以上的程度了。」

  「……」可能就是因為太過誠實真摯,看起反而像是假

的!「你是在耍我嗎?」

  「本來,也是沒什麼這個意思的,可是……」仙道搖搖

頭,又點了點頭,「現在是勢在必得。」

  「……!?」

  「我喜歡你。」愈靠愈近,然後兩唇相貼……仙道開始

拐他。

  「你也是喜歡我的吧。」用不讓人發覺的速度把流川壓

倒……繼續拐他。

  「至少也是不討厭我的吧。」手不知不覺地伸入流川的

衣服內……

  沉醉在這樣麻癢的感覺裡,流川趁著仙道在親他下巴時

道:「那又怎樣?」

  「偶而我也會想要對你做親吻以外的事啊……所以交往

吧。」仙道用唇舌溫潤著流川迷人的鎖骨,那漂亮精緻的線

條簡直就是要引人犯罪般的透著耀眼的光澤。

  「……不要。」呼吸急促的流川很不合作地道。

  「為什麼?」

  「……不需要。」

  「為什麼不需要?」

  「……」流川很不客氣地推開他,「如果只是偶爾要做

親吻以外的事的話,我們現在不是已經在做了嗎!?」

  「咦……?」仙道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青筋暴突)」流川忽地踹了仙道一腳,「我要

走了。」

  「……等等,流川!」大手一攬,趕忙抱住流川的腰,

兩人一同跌在床下。

  「……不是這樣的。」雖然當肉墊很痛,但這樣仰視流

川的角度……更令人心動。「我想多了解你一點……」



  手又不自覺地不安分起來……



  「仙道……!」

  「我也不想啊,是手自己動的。」有點逗他,仙道翻了

個身,又把流川壓在身下。



  就這樣看著流出的臉,突然,他靈光乍現:「啊啊!難

道流川你的意思是……你已經認為我們在交往了?」



  “唰”,流川無法克制血液往腦門上衝,所以也無法制

止臉上的灼熱持續延展,只能將那股被看穿的悶氣,化為一

句他本人打死都不會承認的嬌嗔(聽起來也不像就是了^^||

|)——



  「……你很煩。」

  「——這句話我可以當作是同意的意思?」仙道此刻的

心情管他用什麼吾家有女初長成啦、劍外忽傳收薊北啦來形

容都好,反正就是欣喜若狂,「當作是你喜歡我的意思?流

川?」

  「……」流川拉下仙道的衣領,主動在他唇上印了一記

。「再問我就揍你。」

  「啊啊,因為你老是有一搭沒一搭的嘛。我也是很沒自

信的呢。」仙道頓了頓,笑得無比開心。



  沒自信?流川不以為然地瞅他。根本就是勝券在握嘛,

感覺真不爽……



  「我受寵若驚哪。」仙道突然雙手撫上他的腰,一隻往

上、一隻往下,「那,我們來做親吻以外的事好不好?」

  「少……少得寸進尺了你!」



    流川一掌推在他臉上。



		***********



  在窗外看得一清二楚的小男孩,呵呵呵呵地笑得意味深

長,隨即從懷裡掏出一本暗紅色的筆記本,上面印著:



  「幸福降臨登記名單」



  慢慢翻開地一百九十八頁的第711項,拿起紅筆,在

“仙道彰VS流川楓”前面的方框裡打了個三角形。



  幸福降臨,成功……了吧!







∼完∼
有人覺得還沒完嗎?^^b 我知道有點草率...(別砍啊! )只是覺得寫到這樣,好像就可以做個結束了 再寫下去恐 有拖搞灌水的嫌疑...^^ 如果有更好的點子,會寫續篇的.. ..吧(小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