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山王谷。
終于在限期前做出解藥，仙流二人第二次來到山王谷。不過
，與前次不同的是，這回還多了個櫻木花道。
出谷來迎接的是許久不見的深津一成。
寒暄過后，立即進入正題。
仙道依舊沒有提起玉消凝之事，只是把盛解藥的玉瓶遞給了
深津：“這一丸藥讓堂本前輩立即和酒服下，然后運功一周天，
自然無事。”
“多謝仙道公子費心了。”深津起身道，“在下這就給家父
送藥，三位一路辛苦，還請在谷中小住几日，容在下一盡地主之
宜。”
“那是自然的。”仙道微笑道。
深津吩咐松本好生招待貴客，便急忙往內院而去。
仙道忽然想起澤北，便問道：“貴谷的澤北少俠近日可好？
”
“澤北師兄？”松本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怎么啦？”仙道奇怪地道。
“他和彌生姑娘成親了。”松本答道。
仙道總算明白為什么他一提起澤北就是一副要笑又笑不出來
的表情了。想起那個潑辣又刁鑽的彌生，仙道不禁暗自搖頭，看
來，澤北日后可有得受嘍。
“要自殺也不必用這種方法。”流川冷冷的聲音響起。
眾人一愣，這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澤北，哪還顧得上是否失
禮，無不大笑起來。
“別這么說彌生，其實她就是愛玩些而已。” 仙道摸摸流川
的臉，微笑著道。
“你做什么呢！”流川一把撥開他的手。
即使已經如此親密了，他還是不會習慣仙道在大庭廣眾之下
對自己動手動腳的。
一旁的櫻木見他們如此親密，不知怎的，心里一陣陣發痛。
“櫻木少俠，你不舒服嗎？臉色很不好呢。”松本關心地道
。
“是嗎？讓我把把脈看。”仙道自從素園中發現了櫻木對他
的殺機后，雖未和流川提及，但也很注意地避開和他獨處。
“哼！本天才怎么會有事？哪像那只瘦弱的狐狸！” 櫻木道
。
“白痴！”流川低罵了一句。
“你又罵本天才！”櫻木扑了上去，第Ｎ次狐猴大戰爆發。
松本和陪在一邊的山王弟子個個看得目瞪口呆，而仙道則是
一路上已經歷了太多次，早已見怪不怪了。
天色漸晚，松本安排了客房讓他們歇下。仙道照著一路來的
老習慣，又溜進了流川房里。
“你又來做什么！”流川低聲道，“這是人家的地方。”
“我知道啊！”仙道笑瞇瞇地道，“可是，沒有楓在身邊，
我會睡不著嘛。”
“我管你！”流川不理他，鑽進被窩，准備自己夢周公去。
“楓∼”仙道趴在床沿，甜膩地叫道。
“別吵！”
“楓∼別那么無情啊。”
“你很羅嗦！我要睡了！”
“我陪你啊！”
“誰要你……嗚……”
以下，非禮勿聽，非禮勿視……
櫻木失魂落魄地走著，也不知要走向何處去。自從素園中那
天，他們兩人消失了一整夜后，他就知道了。自己，愛上了那只
驕傲的，冷漠的，叫做狐狸的生物。可是，是不是太遲了呢……
當他反應過來時，才發現已在不知不覺間走到谷外來了。
明月高挂，枯草搖曳，偶爾有几聲夜虫的低鳴。
“櫻木？你怎么會在這里？”一個女聲驚詫地響起。
櫻木茫然回頭，只見月光下，一個美艷的彩衣女子悄然而立
，正是彩子。她身邊的卷發男子，自然是她的新婚夫婿，人稱“
電光石火”的宮城良田。
“彩子？”
“半夜三更的，你一個人發什么呆啊？小楓呢？”彩子道。
“狐狸，他和仙道在山王谷內作客。”櫻木道。
彩子聽到“仙道”的名字，微微皺了皺眉。
“那你在做什么？”宮城道。
“我……在散步。”
彩子更奇怪了。什么事情能讓當初那個成天叫嚷著“我是天
才”，永遠不知憂愁為何物的櫻木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正沉默間，谷中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
“出什么事了嗎？”宮城望著逐漸變得燈火通明的山王谷，
好奇地道。
“我去看看！”櫻木頭一個想到的就是流川，連忙就想找著
他。
“站著！”彩子一把將他拎回來，沉聲道，“別冒冒失失就
闖進去，弄清楚發生了什么事再說。”
“可是狐狸……”
“小楓武功很好，不會有事的。何況他是山王的客人。” 彩
子打斷道。
櫻木雖然仍不安心，卻也覺得彩子說得有理，便不言語了。
(2)
卻說仙道和流川鬧了半天，終于累得倒在一張床上并排而臥
。
沒一會兒，原本寂靜的谷中突然喧嘩起來。
“出什么事了？”仙道坐了起來。
“� 紓 泵磐庥腥聳咕 妹擰
“好粗魯。”仙道嘀咕了一句，下床去開門。
令他意外的是，門外居然是深津和松本，以及另外六名他叫
不出名字的山王弟子。每人臉上都滿滿的充斥著逼人的殺氣。
“什么事！”流川走到仙道背后。
“仙道彰，我們山王和你有什么仇怨？為什么你要毒死我師
父！”松本紅著眼睛破口大罵道。
“什么？”仙道被他的話震得腦中一片空白。
“惡賊，我要你償命！”松本拔劍就砍。
流川一把將仙道扯到后面，手指在松本的劍上一彈，化解了
他的招式，冷冷地道：“到底是什么事。”
“你們跟我來。”深津制止了松本，朝他們一點頭。
仙流對望了一眼，隨后跟上。其他六人立即跟在后面，好像
生怕他們跑了似的。
一行人在拔劍張弩的緊張氣氛中來到青松院，堂本的居處。
推開門，看清了里面的情形，仙道不禁全身一僵。
床上有人。不過是個死人。而且，這個死人就是半天前還談
笑風生的堂本五郎！
深津緩緩地道：“家父服了仙道公子的藥后說要靜坐，吩咐
不得人去打擾。可是，當松本送晚餐進去時，就發現……”
“可不可以讓我看一看？”仙道迅速讓自己冷靜下來。
“當然。”深津道。
仙道走到床前，深吸了一口氣，揭開被子。
七竅流血，嘴唇烏青，很顯然就是中毒而死。
“還用看嗎？分明就是你下的毒！”松本大叫道。
“仙道，你有什么話要解釋嗎？”深津道。
“沒有。”仙道搖了搖頭。
“仙道？”流川驚訝道。
仙道握住他的手，微微用了一下力，流川立即不言語了。
“我殺了你！”松本一帶頭，除了深津，個個都要沖上去把
眼前的仇人碎尸萬段。
“住手！”深津一聲大喝。
“少主？”松本怔愕道。
“等澤北師兄回來，我們在召開大會，當眾處決他。” 深津
斬釘截鐵道。
松本等人雖有不甘，但既然深津都這么說了，只能含恨收劍
，改用憤怒的目光盯著仙道。
“仙道，恐怕要請你在谷中呆一段日子了。”深津道。
“我和他一起。”流川道。
“流川公子……”深津一皺眉。
“他們還不都是一伙兒的？”松本一聲冷哼。
“我們可以回去睡覺了嗎？”仙道微笑著問。
“當然。”深津頓了頓，又道，“只是，在這几日內，請不
要隨意離開房間。”
“好。”仙道笑笑，拉著流川而去。
“少主，流川楓武功高強……”松本不滿道。
“他們不會走的。”深津輕輕地打斷道。
“你怎么知道！”
“因為……他們是仙道和流川……”
回到房里，流川首先發難道：“為什么要認下來？明明不是
你下的毒！”
“不，是我的責任。”仙道低聲道。
“你？”流川驚訝地望著他。
仙道環著他的身子，低低地苦笑道：“到底，還是低估了藤
真啊……”
“藤真！”流川更驚了。
嘆了口氣，仙道解釋道：“堂本中的毒叫‘碎云’。碎云本
身是沒有毒的，而且服食后還可以增進功力。可是，碎云一但遇
上了割云草，就會產生劇毒。碎云會在几個時辰后發作，一發作
就必死無疑。”
“你是說，有人讓堂本服了碎云，然后，你送來的解藥……
”流川顫聲道。
“不錯。好毒的手段。”仙道道，“不服解藥，三月后玉消
凝發作會要命。服了解藥，割云草會促使碎云毒發。反正不管怎
么樣，堂本是死定了。”
“是藤真……”
“除了他還有誰？” 仙道恨恨地道，“也是我大意，竟漏了
他還有這一招，借我之手除去堂本，順便挑動山王谷除掉我。他
好厲害的心計。光是送藥一節，便已算了好几個步驟！”
“堂本怎么會服碎云？”
“當然，是那個內奸了！” 仙道一聲冷笑，“我不直接說明
真相，趁這几日，我們就和那內奸玩玩吧！”
(3)
除了行動不能自由外，深津倒是并沒有太過為難他們。山王
弟子也對他們保持著基本的禮貌，唯有松本，總是對仙道惡言相
向。
“松本？”流川皺皺眉。
“你不覺得，他的反應有些過度嗎？” 仙道托著下巴，沉思
著道，“堂本死了，作為弟子，悲痛是當然的。但是……他的反
應讓我覺得，比起為師報仇，他更熱衷于除掉我。”
“你想我怎么做？”流川道。
“你還真了解我呢！”仙道寵溺地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在他
發火之前，立即換回一副嚴肅的面孔，正色道，“他們還不知道
你是銀狐，只當你是新出道的少年，不會有多大警惕。看這兩天
看守我們的人就知道了。你悄悄去探一探松本。”
流川會意，點了點頭：“我明白。”
仙道推開窗子，看了看天空，滿意地笑道：“無星無月，很
適合當夜行人的天氣。”
流川利落地束了束衣襟，道：“我去了。”
“給個告別吻吧！”仙道輕點自己的唇，伸臂擁住了他。
流川微一遲疑，飛快地在他唇上落下蜻蜓點水般的一吻，然
后立即消失在門外。
“真是害羞的小孩。” 仙道微微地笑了，感受著唇上殘留的
溫度，自語道，“做夜行人還永遠一身白衣，真不愧是銀狐呢。
”
仙道可不擔心流川會出什么意外，山王谷中高手雖然不少，
但防備并不嚴密。流川是專業的殺手，只是去探探一名弟子，應
該是一樁輕而易舉的事。只不過，這段時間里若是有人找上門來
，發覺流川不在房里就麻煩了。
不過，上天肯定沒有聽見他的祈禱……
“仙道公子，我是深津。”門外的人優雅而有風度地敲了敲
門。
仙道大嘆倒霉，隨口應道：“我睡了。這么晚了還有事？”
“請問流川公子在這里嗎？他的房間里沒有人。”深津道。
“呃……當然在。”仙道心里暗暗叫苦，卻不得不硬著頭皮
承認下來。
“在下有點事向二位請教，可以開門嗎？” 深津的話雖然有
禮，卻含著不容拒絕的堅持。
仙道眼珠一轉，連忙抖開被子，將枕頭塞在里面，鼓起一個
人的形狀，隨即拉下帳子，扯亂了自己的衣服和頭發。檢查了一
下沒發現什么破綻，這才慢吞吞地去開門。嘴里低聲抱怨著：“
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說？打擾人家的好事可是要下地獄的……”
深津若無其事的進房，沖眼看到的情形也讓他為之一怔。這
兩個人是睡了嗎？怎么……
仙道大大地打了個哈欠：“有事快說，別妨礙我們‘辦事’
！”
那種曖昧的語氣讓深津打了個寒戰。不是吧？不會吧？他們
兩個竟然是……那種關系？
“喂？回魂啊！”仙道伸手在他眼前招了招。
“啊，是這樣的。”深津定了定神，努力擠出一個如常的微
笑，“剛剛接到了澤北師兄的飛鴿傳書……”
“啊──”突然間，一聲淒厲的慘叫划破夜空，也打斷了深
津正要出口的話。
“是松本師弟！”深津臉色大變，回頭沖出門去。
仙道也是暗自心驚。流川不是去探松本了嗎？怎么會出事？
不可能是流川殺了松本吧！想著，他也急忙追著深津而去。
松本屋中，早已聚集了很多聞聲而來的山王弟子。當深津和
仙道匆匆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如此場景。
松本倒在地上，心口被刺了一劍，鮮血染紅了一大塊地面。
兩只眼睛睜得大大的，仿佛是訴說著自己的不甘心。
而一旁的流川呆呆地站著，白衣上洒了星星點點的血跡，血
珠順著出鞘的劍身往下流，一滴滴滴在地上。
“流川楓！”山口大叫道，“是他殺了松本師兄！我親眼看
見的！”
“山口，怎么回事？”深津壓下傷痛，沉聲道。
“我親眼看見他把劍從松本師兄胸口拔出來的，他是凶手！
”山口指著流川，一臉悲憤之色。
深津一見流川出現在這里就覺不對，回頭瞪著仙道。
仙道在心里苦笑不已，表面上卻只能朝他打個哈哈。
“流川公子對此事有何辯解嗎？”深津道。
流川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道：“沒有。”
“那我們只好得罪了。”深津臉色一沉，正要下令將他們拿
下，門外已傳來一個急促的大叫聲：“等一下！”
深津訝然回頭，只見一男一女飛奔而來，顯然是連夜趕路的
緣故，都是一臉的疲倦加狼狽。
“澤北師兄？你怎么這么快就到了！”深津吃驚道。
“等等，我有話說！”澤北氣喘噓噓地停下。
∼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