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真夠幸運，當天下午有人取消與彩子的預約，現在
他才能安坐在幾個月沒來的這間舒適、熟悉的房間里。他靠
在沙發上，思緒已飛向遠處，竟沒有聽到彩子進來。

   “你是在沉思還是瞌睡？”
   “想事情。”
   “我想告訴你，你真是美的出奇，不知這話你是否已聽
厭了？”彩子對流川笑著。
   “我想你要知道我為什麼來。”他注視她的兩眼，臉色
認真起來。
   “我見到了仙道。”
   “他找你的嗎？”彩子帶著吃驚的口氣，這一驚還不小
。
   “是，又不是。他來找櫻塚川。他只知道這點， 他的一
個下屬追著要我的作品，仙道──渡邊公司要在這里承建一
所醫療中心，他們好象要把我的攝影作品放的極大，作為一
部分裝飾。”
   “那不是很榮幸嗎，櫻塚？”
   “誰睬他。” 但這也不全是真話，他一向對他的贊揚感
到溫暖，即使現在，得知他的作品重新引起他的注意，還是
感到相當滿意。“他母親不久之前來過。我不感興趣，我不
會同他們合作。”
   “他們糾纏你嗎？”
   “是。”
   “他們之中有人認出你了嗎？”
   “仙道和子。我想她為此才促成這次見面。”
   “你見到他時有何感覺？”
   “可怕。”但是他的話里還不止這些含義，彩子聽出來
了。
   “還有呢？”
   “好吧。”流川抬頭嘆口氣。“重新引起種種傷心。”
   “仙道和子還拒絕你嗎？”
   “不知道，她似乎變了。 她好象對過去做的事情感到后
悔。我覺得這兩年仙道並不幸福。”
   “你對這有何感想？”
   “放心了。我明白了，不管他怎麼樣都沒關系。我同他
兩個完了。”
   “他現在怎樣？”
   “麻木、 嚴酷、隨遇而安、冷漠。但也有許多新的素質
。”
   “是痛苦呢？困惑呢？失望呢？悲哀呢？”
   “不，是背叛，拋開，遺棄。”
   “那麼你肯定仍然非常關心他。”流川想否認，可是隨
即搖搖頭。
   “流川，你還愛他嗎？”她有意用原先的名字稱他。
   “……”
   “小楓？”
   “我明天去波士頓料理一些事務。”
   “什麼事務？”
   “要了結的。那里有些我留下未了的事情， 是仙道和我
共同的事情，現在我得回去處理了。”
   “這是你真想做的嗎？”
   “是。”
   “你不想告訴仙道你是誰，或者不如說你過去是誰，而
看看有什麼后果嗎？”
    流川幾乎打了個寒戰。“永遠也不。我就是要借這次東
部之行，克服掉對仙道的依戀，這樣我就自由了，就能同澤
北在一起了。”
   “好吧，那麼就去辦吧，可是回來就來看我，行嗎？”
   “行。”

    知道了他可以東行，心情就舒暢一些，他離去時心情要
比整個下午輕松。他兩談過話后，對澤北解釋他的決定會容
易些。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