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的吻
才能抵擋夜寒冷
只有在緊緊擁抱中
才能感覺到一點永恒
「楓，」仙道從後環抱著坐在地上的流川，讓他順勢倒入他懷
中：「你在幹什麼？」
流川垂下眼，把手搭上仙道環於自己胸前的手臂：「聽歌啊
。」
仙道嘻嘻的笑：「你坐在放著音樂的音響前，我當然知道你
在聽歌嘛，我是問你為什麼忽然那麼好興緻來聽這個。」
流川只搖了搖頭以作回答：「你知道這首歌的歌詞在唱什麼
嗎？」
「我看看，」仙道拿過放在一旁的歌詞：「帶我離開這裡，到
一個被遺忘的小鎮。我只想靜靜的和你相愛一生……只有你的吻
，才能抵擋夜寒冷……唔嗯？這個是中文歌啊，你在哪找出來的
？我也忘了什麼時候買的了。」
「你看得懂中文？」流川有點兒答非所問。
「馬馬虎虎啦，只是以前有一位商管家教是中國人，零零碎碎
的學到一些而已。」順帶想到一點：「咦？楓你也懂中文嗎？」
「不懂。」
「不懂？那幹嘛問我歌詞？」
「沒什麼，只是……覺得很好聽而已。」流川倚在仙道懷中。
「帶我走……」
「呃？什麼？」
「那是歌的名字。」
「噢。」仙道覺得這種對話有點奇怪：「楓……你……沒事吧
？」
流川卻只是輕輕回了一句：「呆瓜。」然後身體往下滑了滑
，更靠入仙道懷裡。
「喂……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喔？下午三點零五分。」仙道很忠實的扮演著發聲時鐘的角
色。
「我是問日期。」
「唔嗯，應該是一九九九年三月十七日吧。」仙道越發的一頭
霧水：「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流川仍然搖搖頭說：「沒有……」
仙道不說話了，只緊緊的摟著流川。
他能感覺到的，他知道流川似乎在擔憂著些什麼，又似乎在
為了什麼而感傷。因為他看起來是如此的寂寞。
「楓……」仙道驀地把流川轉過身來，認真的道：「有事情在
困擾著你，我知道的，我感覺到，能不能告訴我那是什麼事？我
想要和你一起分擔。」望進流川雙眼的神情無比認真。
流川別過臉，不答反問；「會有什麼東西困擾著我？」
仙道抬起他下巴，不讓他避開：「不要逃避！楓！你知道我
在問什麼的。」
下巴被捏住動不了，流川卻還是垂下了雙眼：「……沒……
」
「楓！」仙道有點生氣了，雙手捧著流川雙頰，提高了聲調：
「我們不是戀人嗎？我們不是說過要在老了以後一起手牽著手死
去的嗎？我們現在的幸福不是以無數的心痛和悲傷才換來的嗎？
我可以為你生，為你死，你卻有什麼煩惱不能告訴我？難道你到
現在還不相信我是怎樣的來愛你？還是你……還是你……變心了
？」
「啪！」隨著一聲響亮，流川摑上了仙道的臉。
「啊……」仙道呆然地看著跳了起身的流川，一時完全說不出
話來。
流川咬著下唇，想要止住唇的顫動。看向仙道的神情是憤怒
而哀傷的：「仙道彰你這大白痴！如果你現在要來懷疑我，那當
初我走的時候你就不應該後悔！！」
看到流川調頭便想衝出房間，仙道像被針刺到似的跳了起來
，撲上前去一把緊緊抱著流川，兩個人都因突來的沖力而滾倒在
地上。
流川漲紅了臉，奮力的掙扎：「放開我！你這渾帳！！」
「我不放！我死也不放開你！！」仙道大叫，出盡全身力氣箍
抱著流川那纖細的腰和背，語氣間竟有點打顫：「如果我放開你
，你又要再在我面前消失了。我不要再嚐到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
！一刻也不要！」
儘管腰背間被箍的很痛，但使流川停止掙扎的卻是仙道語氣
中的恐懼。
仙道仍然緊抱著流川，似乎他一鬆手流川便會跑掉似的。把
臉埋在流川頸側，仙道顫聲低語：「不要，千萬不要再拋下我走
掉。如果我惹怒了你，你可以罵我打我，甚至殺了我。但求求你
不要再次離開我走掉，我……我真的……會受不了的………」
「彰………」流川低低嘆了口氣──這一向嘻嘻哈哈，陽光十
足的仙道竟然哭了。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不要……不………」仙道一直在
重覆這三個字，像害怕被遺棄的小孩。
流川任仙道抱著，低低的道：「我沒有要走，只是氣你不信
任我而已……」
「對不起……我只是太想知道你的事……一時急了……」仙道
吶吶的道。
流川雙手繞上仙道的背：「你還記得你向我告白的時候，我
問你什麼嗎？」
「你問我……除了你的樣貌和球技，我到底還喜歡你的什麼。
」
「嗯，你當時沒告訴我答案，那現在有嗎？」
「現在也沒有。」仙道頓了頓，再說：「因為我不是喜歡你的
什麼地方，而是喜歡你，流川楓。我愛你的沉默、愛你的不耐煩
、愛你的溫柔和體貼、也愛你的不擅廚藝，總之，我只愛你流川
楓這個人。即使你什麼都沒有，什麼都變了，我仙道彰的心也永
遠只為了你而跳動。這個，便是我的理由。」
流川沉默了會，輕得不能再輕的道：「真的？即使我什麼都
變了，甚至連你也不記得了，你也會永遠愛著我？」
可是，這樣不會太殘忍了嗎？不管是對你，還是對我……
「楓？」仙道沒聽清流川在說什麼。
流川附在仙道耳邊，低低的道：「我接受你的理由。」
「楓！」仙道驚喜的道，忍不住低下頭去吻住了流川。
楓這麼說，是代表他再也不會離開我了嗎？
流川微微啟唇，迎接仙道熱情的舌。閉上雙眼，決心讓自己
盡情陶醉在這個自己苦戀已久的人懷中，在他甜蜜的親吻裡，忘
卻一切一切的煩憂。
這時，身旁的音響還在放著那美麗而憂傷的旋律。
帶我離開這裡
到一個被遺忘的小鎮
我只想靜靜的和你相愛一生
帶我離開這裡
到一個被遺忘的小鎮
尋回我和你暗淡已久的星辰
只有你的吻
才能抵擋夜寒冷
只有在緊緊擁抱中才能感覺到一點永恒
就算註定是流浪的一生
讓我隨你這旅程
就算失去勇氣和自由
不悔恨
就算註定是飄泊的一生
讓我隨你這旅程
要你永遠感動我最深處的靈魂
* * * *
「嘟………」
「流川楓。」
「楓？是我。」
「我知道是你………什麼事？」
「也沒什麼特別的……只是……你還記得那個吧？」
「……我記得。」
「噢，我只是……唉唉，你……現在還好嗎？」
「很好。」
「真的嗎？你真的幸福？」
「是的，他很愛我，只愛我，所以，我現在很幸福。」
「噢………」
「怎麼了？」
「其實……其實你……」
「…………」
「其實，如果你真的很幸福的話，你……你可以把那件事忘了
的………」
「……………」
「忘了……你便可以去追尋永恒的幸福……你自小便一直希望
得到的幸福………」
「……那是不可能的。」
「楓………」
「我……不可能得到永遠的幸福。因為………因為，我現在的
幸福是借回來的。」
「你………唉………」
「我借來了幸福，不可能永遠借下去，總得有還的一天。」
「…………可是……如果你……」
「算了，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我想你也知道我是那種寧可得
到過再失去也不願從來沒得到過的人，不是嗎？」
「可是……那太殘忍了呀………」
「我會──噢，他來了。」
「楓！你看翔他啦！」仙道嚷嚷著走進房間，看到流川半倚坐
在窗台上，正緩緩睜開雙眼看著他。
「你坐在這幹什麼？」
「沒什麼，打瞌睡而已。」流川攏了攏前髮，微微地笑了笑：
「翔他怎麼了？」
仙道有點像撒嬌的說：「他又不肯吃奶了，這小子老是和我
作對，我喂他他不要，還在我手上拼命掙扎，真是的，都是你太
寵他了啦！」
流川莞爾一笑，攀上仙道的頸，然後交叉纏著：「那怎麼辦
？」
仙道當然不放過這大好機會，悄悄環抱流川的腰，痞痞的說
：「我也要！」
流川嘴角上揚，把臉貼向仙道胸膛：「你也要什麼？」
仙道吻著流川的額，低吟；「我要你………」
流川閉上雙眼，沒有答話。
仙道溫柔的吻，下滑到流川閉著的眼瞼上。
流川夢囈似的低語；「仙道……你愛我嗎？」
仙道沒停下吻，一直下移到流川微啟的雙唇，蜻蜓點水似地
輕啄著。沒有一絲遲疑的答；「愛你，以我的靈魂，以我整個生
命。」
流川抬起頭望著仙道，綻開了一個好美好甜的笑容，美得讓
仙道神魂顛倒：「那麼，我要告訴你一件事。」說著伸手解開了
仙道胸前的兩顆鈕扣，然後，像孩子般專注，像信徒般虔誠地，
親吻了掛在仙道胸前的戒指，輕聲卻清晰的道：「我現在很幸福
。」
仙道感動而滿足的笑了，伸手把流川更緊更緊的擁入懷中。
兩個人都不發一言，就在沉默中靜靜相擁。
在對方的心跳聲中，找到了永恒的安心之所。
∼待續∼
歌詞參考：
「帶我走」作詞陳佳明，主唱許美靜，上華唱片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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