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的月很冷也很美，冷的是箭的鋒芒，美的是蝶的舞姿。

   “對不起，牧。”
   “不。神，你的箭很準，祇是……”祇是誰也沒想到流川竟會保護仙
道，就連當事人也沒想到。

   “楓……”被推開的仙道吃驚的注視流川，伸出手想扶住那搖搖欲墜
的身體。
    搖晃著側身避過，“別碰我！”
   “你……”為什麼要救我？深吸一口氣。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重要的是楓的傷。“讓我看看你的傷。”
   “走開！”為什麼我會救他？不好，肩上的傷好像很嚴重，可能會失
血。
   “楓！”流川越來越蒼白的臉色讓仙道開始焦急，撥開虛弱反抗的手
臂，“箭儘快必須拔出來。”
   “我要回去。”不行，必須去找彩子，不然……
   “不要鬧了，這裡離絳雪館比較遠，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小小的卻收拾的異常整潔的茅屋內仙道把流川放到窗邊的床上，正轉
身要取櫃上的藥品，流川卻掙扎著想往門外走。


   “你幹什麼？”想把流川按回床上但又顧慮他的傷，一時間仙道顯得
有些手忙腳亂。
   “我要回去！”

    仙道真有些服了流川，一路上除了這句話流川就沒說過別的。

   “好好，你讓我把你的傷處理好，我馬上送你回去。”
   “我現在就回去。”雖然失血使流川的頭有些昏昏沉沉，但還沒糊塗
到會讓仙道幫他療傷。
   “現在？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的傷很嚴重。”鮮血順著肩臂把錦衣上的

蝴蝶染成緋紅襯得流川的臉色更加蒼白，看著那枝插入流川肩頭的箭仙道
好心疼。不管流川的反抗仙道找來一把小刀準備割開傷口附近的衣服。
   “不要！”仙道的舉動使流川開始拼命躲閃。不行，我的身份會暴光
，那樣……
   “楓？”奇怪流川的反抗，仙道竭力使自己看上去輕鬆些，“別怕我
祇是幫你把箭拔出來，乖，過來。”
   “別碰我。我要回去。”
    略一沉吟，仙道出手點住了流川的穴道，“對不住了。”刀光一閃，
錦衣落下……

   “……”仙道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華麗錦衣下雖纖細白皙卻是
貨真價實的男兒軀體。

    微微咬住下唇，水晶般的黑眸中的光彩突然轉變，冰冷而凌厲，然後
又變化，看著仙道的神情可以用嘲弄來形容了。

    在這種時候流川選擇了此種態度來面對他，仙道有些黯然。仍然從後
面環住流川，一隻手制住流川的身體一隻手握住箭，一使勁隨著鮮血的噴
射箭也隨之而出。止血，上藥，包扎，仙道沉默而迅速地做完一切。看著
因藥力和失血過多而沉睡的流川，替他軾去額上的汗水……剛纔拔箭時他
是一聲未哼啊……



    流川醒來後以近天明了，仙道沒說話卻早已準備好了馬車，把流川抱
上車，一路二人無言。到了絳雪館，流川正要下車卻被仙道一把拉住。

    低著頭，不敢看那雙眼睛，想必其中仍舊是那種冷漠的光彩。再次抱
起流川，流川也未反抗，甚至連一絲疑惑的態度也沒有任由仙道把他抱回
房。

    然後仙道告辭，自始至終仙道未發一言而流川也從未看他一眼。

    把焦急詢問他的彩子關在門外，一頭到在床上，觸動肩上的傷口引得
的卻是一陣心疼。為什麼竟會用自己的身體甚至會是自己的生命去保護他
？答案顯而易見，因為自己動情。以前面對仙道的那種反抗和刻意的距離
一直被自己解釋為倆人敵對的身份和自己當前的處境。如果不是這樣，如
果這一切出自於自己的潛意識的話……

    那種期待，那種等待，太累了……已經厭倦了去感受另一個人對自己
的感受了，所以還是不要了吧……何況還是這種情況……

    回想起仙道的沉默，如果自己心中還有一絲曉幸的話也因該很明白了
。兩人要面對的東西太多了，特別是自己的真實身份……緩緩坐起來，現
在因該怎麼做呢？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