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愛我,請早揚聲
(下)

作者﹕西米露

    神奈川縣立湘北高中 體育館

    紅頭髮的櫻木,是第一個發現仙道仃立在門外的人:「咦,那不
是陵南的仙道?」

    伴著櫻木練習的晴子,順眼看去,果然是仙道前輩耶!永遠都保
持著溫和微笑的晴子小姐對著仙道,雖然兩眼還沒有變成大心,但也
有點不知所云的了:「流川同學嗎?他這幾天一早便離開了。」
    雖然仍是那大刺刺的笑容,但已失去原有的光彩,略帶點失望:
「是嗎?那我先走了。」
    把來人叫停:「仙道前輩找流川同學有事嗎?」晴子還是禮貌的
問道。
   「沒甚麼。」
    這時一直站在一旁的櫻木卻突然冒出一句:「找那狐狸嗎?去小
球場那邊試試看吧!有時他會一個人在那裡練習的。他一定是怕了我
這天才籃球員……」

    沒有再聽下去,仙道一句:「謝了。」便匆匆的離開了湘北。


    這邊廂,晴子喃喃的道:「你想,仙道前輩找流川同學幹甚麼呢
?他們是朋友來的嗎?」
   「誰知道!」換來的,當然是櫻木的聲音。這個朝天髮居然破壞
了我跟晴子小姐的單獨約會時間。




    小球場、小球場,在那裡呢?剛才應該問得清楚明白一點才是…
…

    突然,耳邊傳來熟悉的拍球聲。那有規律的節奏,就是這幾天一
直在腦內盤旋著的聲音,仙道可以肯定,打球的人,一定是流川。

    隔著鐵絲網看過去,流川在跟另一個人一對一。那人的身法也很
完熟,不比自己差,或者,可能比自己更好。

    原來,有能力跟流川一對一的,大有人在。那,是我放棄了其他
約會跟他練習,還是他放棄了私人時間來找我呢?

    定眼看著流川的對手,沒自己的帥,也不及自己高,不過,籃球
打得蠻不錯,就是跟不斷在進步的流川相比也不曾落後,甚至,他比
流川在防守方面做得更好。這個人是誰呢?

    仙道嘗試從腦海中、在記憶內搜索,這樣的對手不多,他應該會
認識的……一個名字,突然劃空而過……是北澤……還是澤北呢?一
定是他。

    但彥一不是說這位「日本第一高中生」已到美國了嗎?為什麼他
會在神奈川,就是身處日本,也不該在這裡,莫非……是因為……流
川!

    開始不能控制自己的仙道,在胡思亂想起來了。在腦內出現的,
是一個個與流川有關的影像,或動作、或對白、或單純的身體語言。
撫上頸上的指環,萬般思緒,湧上心頭。

    如果說眼光是有熱度的話,那仙道的目光一定已不知灼過流川多
少遍了。因為,突然間,流川停下一切動行,靜靜的站著,在搜索,
搜索那雙目光的主人。是心靈相通?是心有靈犀?

   「你來幹麼?」沒有溫度的語氣。看到仙道頸上的指環,那一幕
幕流川不情願想起的畫面又重新翻開來,於是只好強烈的抑壓著那莫
名的意識。

   「我見你多天沒有來找我,以為你病倒了,所以便去湘北找你。
櫻木同學說你或許會在這邊,於是我便走來看看。」看著沒些反應的
流川,仙道也有點不知所措:「現在知道你沒事,我也得走了。」記
罷,仙道掉頭便走。

   「流川,他就是仙道彰嗎?」在流川身後,響起了澤北的聲音。
「仙道,一塊練習吧!我也很想看看能夠在流川心中留下位置的人是
何等高手!」

    "留下……位置?"這句話,同時讓仙道和流川悄悄吃驚……"留
下位置了嗎?"

   「可以嗎?」仙道雖然是這樣說,但雙眼還是看著流川的。


    於是,今天神奈川的小球場裡,出現了個千載難逢的經典場面。
天才球員仙道彰,超級新人流川楓,日本第一高中生澤北榮治,在這
裡展開了一場三人籃球賽。比賽中沒有固定的對手,也沒有絕對的朋
友,只有在激烈的對抗中,尋找空間,搜尋機會,讓自己突破界限。
是技術,是智慧,是體力的比拼。


    站在球場中的仙道,只專注於流川和澤北的動作;這時的流川,
也只感到仙道和澤北的壓力,其他一切也被拋諸腦後。至於強者澤北
,發現對手也不是省油的燈,固然沒有讓自己休息的空間。



    直至連球架也看不到,這場激烈的三人籃球賽才結束。


   「嘩,仙道果然是好對手!」澤北發出感嘆的聲音。「真可惜在
全國大賽見不到你!不過,要是仙道在,我就不能認識流川了!你們
常常這樣一對一的嗎?」

    喋喋不休的澤北,只換得到流川的瞪視,這除了因為他已沒有體
力回話之外,更是因為他的話讓流川想起了仙道,使他不期然朝仙道
望過去,並碰上了仙道灼熱的目光。

   「流川,你到了美國,可以隨時來找我一對一啊!」澤北的聲音
聽下去是那樣的充滿期待。

    "美國?"流川他要到美國?仙道望看流川。

    這驚愕的表情亦同時看進了澤北的眼裡。然而,換來的,卻是他
那理所當然的聲音:「是啊!你不知道嗎?流川在成為『日本第一高
中生』之後,就會來美國了!他沒有告訴你嗎?」

    "他沒有告訴你嗎?"成了仙道死刑的判詞。原來,我才是流川生
命裡的過客。



    在離開前,仙道找到了唯一跟流川單獨說話的機會:「他說你要
去美國,是嗎?」
   「唔」輕輕的點了頭。柔順的黑髮在風中散亂的飛舞著,煞是好
看。
   「那,何時啟程?」乾澀的語氣,像是訣別。
   「明天。」
   「哦」停下了,一切也停止運作,連生命也彷彿終止了,「怎麼
沒聽見你提起?」
   「有必要嗎?」

    "沒必要嗎?"原來,是沒必要啊!

   「唔……那,再見,保重了!一路順風。」嘴角揚起一絲苦澀的
微笑,想不到這是最後一次見面。要把他烙印在心上、腦中,好讓以
後回憶起來,可以有個完整的畫面。

    想起了自己今天是要來向流川解釋的仙道,落寞地道:「流川,
我跟那個女的沒有甚麼特別關係,那天,我只是喝醉了。」聽不到流
川回應的仙道再說:「還有,這牧戒指,以後也只會出現在我身上,
沒有人可以再得到它。」

    這是向自己許下的諾言。除了指環,我的心也沒有人可以再進駐
。


    離開小球場,天,居然細細的灑下雨來。是上天也感應到他的心
在撕裂的痛嗎?是上天為他流下的眼淚嗎?

    不清楚,也不知道。落在面上的,究竟是雨,還是淚?



    三月一日  大雨  陵南高校體育館

    微攏著的雙眉,讓大家都覺得今天的仙道一定是有心事了,而且
,事態定必嚴重。

   「小天使不原諒你嗎?」
   「他走了。」平淡而不帶溫度的語氣,像沒了心的布娃娃,行屍
走肉般,失去了靈魂。
   「走了?你可以追啊!」
   「他去了美國。」

    沉默,仙道的沉默原來可以維持著這麼長的時間。曾經洋溢幸福
的笑臉,在天使離去後,也一同消失在仙道俊秀的臉上。

    只有當失去了,才知道原來流川在他心中的位置是這麼高,是那
麼重。

    曾經有流川出現過的生命,在失去他之後,原來可以變得跟從前
不一樣,已經不能轉頭了。

    原來,失去了流川的生命,已經變得不完整。

    然而,仙道彰仍然選擇留在球場上,雖然現在打球的目的已經跟
從前變得不一樣。

    從前選擇籃賽,是因為自己喜愛這運動,喜歡那種飛起的感覺。
現在在打球,是希望能留住跟流川一對一時的影子和回憶。

    只有繼續打球,才可以令自己覺得跟流川的距離不曾拉遠,萬一
,將來再見到流川,他仍是流川那個唯一不能打敗的對手。

    於是,今天的練習,在仙道強烈入樽之下結束。



    離開陵南的仙道,信步走到那個熟悉的海堤,向著那片無邊無際
的海洋喊出那久抑在心底的說話:「流川楓,我愛你!!」

    可惜,他永遠也不會聽到。



∼待續∼
仙:完了嗎?你不是說有拉布的嗎?
西:別煩!想有下回的就別煩我!!
(各位,還有下回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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