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父母早亡，作為監護人的姑姑最近又去了美國，只剩他一個人
，所以就搬來跟哥哥同住，我仍然經常往那個家跑，并且每次都賴著不
想走。哥哥和仙道的家，有一種不同于阿姨和哥哥在一起的溫馨，卻同
樣吸引人。為什么，我那個金碧輝煌的家，就從來沒有這種氛圍呢？
過了一年，仙道高中畢業，申請到了美國北卡大學，卻又申請了一
年的延期，他說要用這一年的時間來打工掙錢，并等哥哥。哥哥一直向
往那個傳奇的籃球王國，准備高中畢業就去美國留學的。仙道說，報讀
北卡，在美國延續籃球之夢，是他們共同的夢想。我曾問仙道為什么不
先去美國等哥哥，仙道認真的說，他絕不要和哥分開一年那么長的時間
，他無法忍受沒有哥哥的日子。而哥哥，也在課余時間盡量的去打工掙
錢，為了他們共同的夢想，他們一起奮斗。我從不知道這樣辛苦的生活
竟也可以如此甜蜜和幸福，每每看著哥與仙道同甘共苦的奮斗，都有種
要流淚的感動。所以，我也要努力。
哥哥的高中生涯終于結束了，在仙道的督促下，他以優異的成績申
請到了北卡，這最后的暑假，他們一邊打工一邊辦理各種手續，我成天
跟前跟后，沒來由的歡喜，沒來由的傷感。
我以為我們如此小小的幸福會一直如此的持續下去，直到他們一起
翱翔于美國的天空，那時的哥哥，遠離了流川家的陰影，一定可以完全
的幸福。可是，變故竟來得如此之快。
周末，准備參加朋友生日晚宴的我，正在房里准備禮物，忽然聽到
樓下傳來父親極其憤怒的咆哮，那是父親從未有過的憤怒的聲音。嚇了
一跳，我趕緊跑到走廊上往樓下看，瞬間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樓下的客廳里，父親正在高聲的怒罵著，而他責罵的對象，竟是哥
哥！
天啊，究竟出什么事了？？
面對父親狂怒的責罵，哥哥沒有反駁，只冷冷的說：“你管不著。
”轉身便走。
父親抓著哥哥的手，哥哥雖然比他高，卻比他瘦削了許多，以俯視
的角度冷冷的看著憤怒的父親，沒有絲毫表情。
父親看來是氣得急了，一揮手將哥哥甩在沙發上，大吼道：“我怎
么會有你這種兒子？！”
哥哥冷冷的看著父親，聲音比冰更冷：“你當然沒有。我不是你兒
子！”
“混蛋！！”父親大吼，一記耳光攉在哥哥清秀的臉龐上，白皙的
膚色立即映上紅色的指印。
哥哥神情冷凜，站起身來，也不拭掉唇角的血絲，冷冷道：“我的
事，你無權過問！”轉身向門口走去。
“給我抓住他！”父親大叫，哥哥立即被門口几個孔武有力的保鏢
抓住，掙扎不開，父親冷笑著走過去。
我見勢不妙，以最快的速度沖到父親身邊，及時架住了父親欲要再
打向哥哥的手，問：“爸，出什么事了？”
“小梵，你回房去，這里沒有你的事！”父親狠狠的瞪著哥哥。
“爸，有什么事好好說嘛，這樣對身體不好。”我委婉的勸他，同
時拉住他的手。
“小梵，你……你不知道……”父親仍然沒有消氣，身體因為憤怒
而顫抖著，“這個孽子，他竟然……竟然……竟然是個同性戀！！”
“啊？！” 我大驚失色的望向哥哥，天，這件事怎么會讓父親知道
了？？
“爸，您……您是不是誤會了？”我小心翼翼的試圖引開父親的注
意力。
“什么誤會，我可是親眼看見的！別人跟我說時我還不相信，親眼
去看了才信！天啊，我流川澈怎么會有這樣的兒子？！”父親狂吼著。
親眼看見？糟，這樣沒有辦法賴啊，要怎么辦？以父親如此好面子
的性格，哥哥……
正滿腦子的想辦法，哥哥卻冷冷的說了一句：“我不是你兒子！”
“混帳！你這個孽子！！”父親沖到哥哥面前，大吼起來：“你有
種不認父親，怎么還要頂著我的姓氏？！”
“父親！！”我大叫，卻已無法阻止。
哥哥的神色陡然肅殺，單薄的身子顫抖起來，平靜冷冽的聲音起了
波動，激烈的叫道：“你以為我愿意嗎？你以為我想要這個可恨的姓氏
嗎？！要不是……要不是……”聲音一哽，頓住了，別過頭不讓父親看
到他的臉色。
“爸！”我趕緊插進，使勁拽住父親，“爸，算了啦，請您放過哥
哥吧。”
“小梵，你知道什么，我不能讓他玷污了流川家的名聲！” 父親怒
氣沖天的瞪著哥哥。
“玷污這個姓氏的是你！”哥的聲音恢復冰冷。
“孽子！我今天就殺了你，省得放你出去給流川家抹黑！”
“爸，爸！不要啊！！”我奮力架住狂怒的父親，攔在哥哥身前，
“求求您放過哥哥吧，何必鬧到父子相殘的地步啊！”
“小梵，不要求他！”哥哥激動的吼。
“小梵，放手！等我親手滅了這個不肖子！！” 父親也吼起來，火
氣越發大了。
“爸，求求您，您就算不看父子一場，也請看在阿姨的面上饒了他
吧！爸，您應該清楚，當初阿姨完全可以跟您離婚，分您的家產，讓流
川家的家事曝露于世人面前，可是她沒有！她愿意選擇悄悄離開，多年
來沒有說過一句話、沒有讓您拋妻棄子的行為曝露人前是因為她愛您！
正是因為她始終愛您，所以才執意要哥哥保持流川的姓氏！爸，求求您
，您欠阿姨太多了，如今阿姨已經不在了，請您為她，至少不要難為哥
哥吧！”
提到阿姨，父親立即泄了氣，氣呼呼的瞪著哥哥，許久，終于對哥
哥說：“既然小梵這樣替你求情，我就看在你媽面上饒你這次。只要你
離開那個姓仙道的回來，你仍然是流川家的少爺。”
哥哥冷冷的看著父親，“我不做流川家的少爺，也絕不會離開仙道
！”一字一字，堅定無比。
“不識抬舉的東西！”父親才有所平靜的怒火再度被挑起，跳起來
大吼：“來人，給我把他關起來！把門窗都焊上！流川楓，你一天不離
開那混帳，我就關你一天！你愿意一輩子都愛一個男人的話，就用你一
輩子的自由來換！把他押下去！！”
几個制住哥哥的保鏢拉著哥哥，哥哥俯視父親，清秀的臉上竟然露
出了一抹美極卻也冷極的笑容，淡淡的說：“你只能關住我的人而已。
”
父親瞪著哥哥，怒極反笑，“你以為我拿你沒有辦法是不是？流川
楓，你最好不要忘記了，我是流川氏集團的總裁，只要我高興，甚至可
以將整個神奈川夷為平地！對仙道彰這種無家世無地位的人，我有几百
種方法可以讓他無聲無息的從這個世界消失！你是想讓他活著呢，還是
，”頓了一下，加重了威脅的意味，“想讓他死？”
哥哥清冽的眼神，在剎那間銳利得令人膽寒，逼視著父親，一字一
字的說：“我絕不會離開他，如果你要殺他的話，給你一個忠告，先殺
了我。否則，我保証你會后悔！”絕決不屑的神情，不可侵犯的冷凜，
竟令人不寒而栗。
說完，看也不看父親一眼，在保鏢的押送下去了他從前的房間。
那一天的其余時間，我都在父親的怒氣和焊接門窗的聲音中渡過。
哥哥的房間門窗都被用鋼條焊上，成了一個完全的囚籠。而門外窗外，
都有保鏢把守。從不曾見過父親如此生氣，我為哥哥擔著心，卻不敢去
看他，現在去看他，只會令父親對哥哥更加生氣吧。
但，到了晚上，父親卻主動找到我，叫我去看看哥哥。白天哥哥那
樣絕決的神情與語氣，父親說，哥哥個性強烈，怕他會自殺。如果他死
在家里，傳出去對流川家的名聲會有影響。本來以為父親回心轉意會對
哥哥有點仁慈，沒想到他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看著父親與哥哥相似的
英俊的臉，我的心在剎那間冷透。
走進哥哥的房間，見哥哥正坐在窗邊看書，竟是很平靜很安祥的樣
子，看到我進來，哥哥收起書叫我坐下，淡淡的問：“他怕我會自殺？
”
讀懂哥哥眼中的受傷與嘲諷，我的心揪了一下，“哥哥……”
“小梵，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哥哥的目光透過窗上的鋼條望
向遙遠的地方，“如果我有事，只會讓他高興讓仙道傷心，我不會這么
傻。”
“哥哥，你不會向父親屈服吧？”
“我知道仙道愛我，只想要和我永遠在一起，我若自以是對他好，
從此離開了他，怎么配做他的知己。”淡淡的話語，卻透出無比的堅定
和溫柔。
“對了，就是這樣！”我高興的笑起來，這才是哥哥，永不屈服永
不言敗，為了自己心中的信念執著堅強的哥哥！
“哥哥，你放心，仙道那方面我會聯系，我會想辦法幫助你們的！
”我發誓一般的說。
這么多年來，我終于找到可以幫助哥哥的機會了，一定要讓哥哥幸
福！
接下來的日子，我以到一個好朋友家度假為掩護，偷偷的將仙道轉
移到朋友家的別墅里以躲避父親，和仙道一起盡量利用朋友關系加快辦
理出國手續，在此期間，哥哥也非常配合的擺出老老實實的樣子呆在家
里以麻痺父親。等到萬事俱備的時候，我開始實施救哥哥的方案。
父親是鐵了心要關哥哥，門窗用鋼條焊死，連鎖都沒有，我委婉的
勸過多次根本無效，那么，只有采取強硬手段了。流川集團的勢力極大
，不止在日本。所以，把哥哥偷出去無濟于事，我一定要讓父親親口答
應放了哥哥。因為，父親向來說話是不反悔的。
7月11日，父親難得休息在家，確定沒有人注意我，我里拿出一柄
早已准備好斧頭走到哥哥門口，在保鏢們還沒反應過來的當口，深吸了
口氣，用力的掄起斧頭劈砸焊條。巨大的聲音立刻驚動了所有人，保鏢
想要奪下我的斧頭，被我一聲厲喝嚇了回去。本來，父親也有規定，他
們是絕對不能碰到我的。然后，父親和同樣難得呆在家的母親都聞迅趕
來，看到我仍然在劈門，母親嚇得花容失色，連聲求我放下斧頭，父親
則黑了臉，朝我大吼：“小梵，你在做什么？你瘋了么？！”
“我沒有瘋，我比任何時候都清醒！”我轉頭直視著父親，“爸，
請您放了哥哥吧。”
“小梵，你不要受他的騙了，你爸爸這樣做是為他好啊！你怎么能
為了一個外人跟你父親作對呢，乖，快點放下斧頭。”母親小心翼翼的
求我。
“爸，小梵知道這樣很不孝順，但是，小梵只有這個請求，請您放
了哥哥。您已經親手毀了阿姨一生的幸福，難道連她唯一的骨肉也不放
過嗎？”直視著父親，我無所畏懼。
“小梵，你不要一直用她來壓我，我說過可以讓流川楓回來，是他
自己不要的！我流川家何等家世，如何容得一個同性戀？！”父親的聲
音漸漸低沉，已在憤怒爆發邊緣。
“是啊小梵，你聽話。我知道你心腸好，但是你要明白這是違反倫
理道德的事，你父親也是為了流川家，也是為了他好。那個……呃，你
哥哥他也是年輕不懂事，一時受了迷惑，過一陣子就會想開的。你要懂
事，快把斧頭放下，乖。”母親一邊哄著我一邊緊張的望著父親的臉色
。
“不，父親，請您現在就放了哥哥！”我堅持，絕不后退一步。
仙道已在機場等著，他們能否自由能否幸福就看我了，我絕不能失
敗。
“小梵，你最好不要逼我！”父親語露威脅。
“父親，我并不想逼您，也不想與您作對，但是，請您放了哥哥！
”
“休想！來人，把小姐帶回房去！”父親大吼。
“誰敢碰我？！”我喝退了保鏢和仆人，望向父親，“父親，您真
的不放哥哥嗎？”
“不放！！”父親狂怒。
“這樣就沒有辦法了。” 我笑笑，丟下斧頭，在眾人都松了一口氣
的時候，我跪在父親面前，從腰間拔出早已藏好的一柄匕首勒在自己脖
子上，冷靜的望著父親，一字一字的說：“父親，請您放了哥哥！”
“小梵！不要！”
“小梵，你快收手啊，會傷著的！”
一直沒有出聲的哥哥和媽媽同時大叫。
“你？！”父親瞪著我，眼神是從未有過的狂怒和凶狠。
“爸爸，求求您，反正您已經不認哥哥這個兒子了，就放任他自生
自滅吧，只要不管他就好了。總是父子一場，何必呢。”我緩緩的說，
感覺竟是出奇的冷靜和鎮定。
“小梵，你敢威脅我？！”父親語音森冷。
“父親，請您不要以為我不敢！”
我逼視父親，毫不退縮，毫不畏懼，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為了我們
一家人欠哥哥和阿姨的，一定要救出哥哥！
“你敢？！”
“父親，您以為我只是在威脅您嗎？”
手微一用勁，一陣刺痛中，我感覺到有溫勢的液體順著脖子流下，
我望著父親，鎮定得冷酷。
“小梵，住手！”哥哥一失往日的冷淡鎮定，口抓住鋼條用力搖撼
著，“流川澈，你有什么招數盡管對付我，不要傷害小梵！”
“小梵！”媽媽嚇得尖叫。
“你！！”父親瞪著我，我也毫不畏懼的看著他，不知過了多久，
父親終于嘆了口氣，聲音低軟下來，“好，好，你狠！來人，開門！放
他走！！”
被這場可怕的家庭風波嚇得發抖的仆人中，立即有人找來了切割槍
將封門的鋼條鋸斷，我拉住哥哥，緊握著仍然架在項間的匕首，向父親
說了聲“對不起”，從自動分開的人群中走了出去。
“流川楓，你今天走出這個門，就永遠不是流川家的人！”父親大
叫。
哥哥回頭看了父親一眼，沒有說話。
“小梵，你也……”
“澈，求求你不要！” 父親的話被母親打斷，母親緊緊抓住父親的
手，哽咽著懇求“你已經失去了兒子，難道還要連唯一的女兒都失去嗎
？小梵只是心地善良單純的想要幫她哥哥，她年輕氣盛做事欠缺考慮，
請原諒她吧！”
我心里一緊，無論如何，媽媽是真的很愛我啊！可是對不起，媽媽
，我有必須要做的事。
沒有回頭，我和哥哥一起走出了家門，叫了一輛車直奔機場，一邊
用電話聯系仙道叫他趕緊買票，聽到仙道激動得顫抖的聲音，我才松了
口氣癱在座位里。好累。
拉開機場叫朋友事先包下的候機包廳的門，就看見一身便裝的仙道
，如呆了一般的望著哥哥，哥哥也望著仙道，四目相對，許久，仙道沖
上去一把將哥哥緊緊抱住，低低叫著“楓……楓……”聲音哽住，說不
下去。
“白痴。” 稍稍拉開距離，哥哥抬手撫上仙道眉峰，清澈的眸光凝
注仙道，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看到哥哥和仙道喜極落淚的緊緊擁抱和深情凝望，頓時覺得自己所
有的努力都有了回報，我笑著，眼淚卻涌了上來。
“小梵，謝謝你。”仙道放開哥哥，走到我面前深深的鞠躬。
“不要這樣啦，一家人還客氣什么。”我沖哥哥擠擠眼，壞壞的笑
。
“小梵，你真的沒事？”故意忽視我的調侃，哥哥再次確定情況。
“沒事啦，只是小傷而已。我自己難道會沒有分寸嗎？” 我得意的
笑。
“還說沒事，你知不知道這有多危險？ 以后不准再做這樣危險的事
了。”哥哥端起架子訓我。
“安啦，你以為我有几個哥哥啊。”我嬉皮笑臉。
“小梵，你怎么會受傷了？”仙道終于看到我項間的血痕。（唉，
唉，仙道，你忘恩負義啊，當真老婆娶過房媒人丟過牆么？）
“沒事沒事。”我伸手摸摸脖子，“仙道，你東西都准備好了吧，
票買了嗎？”
“當然，只等飛越太平洋，我們就飛向自由奔向幸福了。” 仙道笑
著摟住哥哥的肩。
“你可答應我的，要好好照顧哥哥啊。”
“你放心。”一說到關于哥哥的話題，仙道馬上認真起來。
“小梵，你回去不要緊嗎？”哥哥擔心的問。
“小梵怎么了？” 仙道也加進來。凡是哥哥關心的事仙道總要問清
楚。
“小梵為了救我，跟家里鬧翻了。”哥哥皺起秀氣的眉頭。
我笑笑，“沒事的，你放心，媽媽會替我說話，我晚點回去，她一
定會安撫好爸爸。最多啊，被他吼几句罵一頓，再多不過被關一陣子禁
閉反省。我總是他女兒啊，還能怎么樣。”
“這行嗎？你父親的脾氣……” 仙道瞄了哥哥一眼，趕緊轉了話題
，“要不，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對啊小梵，你對美國挺熟，朋友又多，又的現成的綠卡，這就跟
我們一起走吧。”哥哥加入勸說的行列。
真是的，這兩個人啊，步調是越來越一致了。
“不。這件事上是我對不起父親，自己的錯誤由自己承擔責任，我
不當逃兵。再說……”我嘆了口氣，低下頭，“鬧到今天這個地步，其
實父親心里也不好受，我不能讓他失去兒子的同時連僅剩的女兒也一并
失去。他年紀大了，身邊總得有兒女照顧。再說，流川家也需要人。哥
哥，你放心走吧，這邊有我。”
是啊，無論如何說，父親對我是極好的，是我對不起他，又豈能一
走了之，回去跟他道歉吧。況且，我還有事要做。
“那，要是你父親要逐你出門呢？”仙道還是擔心。
“我媽總會幫我吧，” 收起黯然的情緒，我笑，“再說了，實在不
行我不是還可以投靠你們么，難道你們敢不要我嗎。”
“怎么會呢，固所愿也，不敢請爾。”仙道文縐縐的搖頭晃腦。
“對了，你們攢的錢夠用嗎？”關系國計民生的大事我可沒有忘記
。
“差不多吧，”仙道馬上恢復正經，“我估算了一下，要支付我們
兩個人的學雜費、生活費還有房租什么的，開始可能會緊一點，不過你
放心，我不會讓楓吃太多苦，到美國我就找地方打工。”
“白痴，是我們。”哥用最簡單的語言表述他和仙道同甘共苦的感
情。
“哇，好恩愛啊。”我拖著聲音叫。
“小梵，謝謝你。”哥哥再次故意無視我的調侃，認真的說。
“不要謝我，哥哥，我只是……在為我父母贖罪。”低下頭不敢面
對哥哥。
是我的父親負了阿姨，是我的母親害了哥哥母子，從小我就想要為
哥哥母子做點事，替我的父母贖罪，上天給我這樣一個機會，應該感激
的人，是我。
“不要這樣想，小梵，那些事情與你無關。這些年，其實是你一直
在照顧我們。有你這樣的妹妹，我很驕傲。”哥哥輕輕摟住我，溫和的
說。
仙道大大張開雙臂，將我和哥哥一起摟住，“小梵，楓說得對。你
要為自己的幸福而活，不要活在你父母的枷鎖里。知道嗎小梵，我一直
覺得，你就是一個奇跡。有你這樣的妹妹，我真是太驕傲了。”
“食人牙慧。”哥哥挪揄。
“食楓的牙慧，我樂意之至。”
仙道放開我，雙手摟緊哥哥，作勢欲吻，哥哥一下子紅了臉，使勁
推開仙道，用力太大，仙道非常不完美的踉蹌出好几步，終于憑著優秀
的運動神經穩住了身體。
我們一起大笑，機場廣播在這時響起，去往美國的航班，准備起飛
了。
一直提著行李，我送他們上飛機，到了登機口，分別在即，還是忍
不住眼淚，哥哥和仙道一起摟著我安慰，我擦掉不爭氣的淚，從衣袋里
摸出一只包裝精美的小盒子，“哥哥，仙道，這是我送你們的禮物，但
是要等到了美國才能打開哦。”
“謝謝你，小梵。”哥哥和仙道異口同聲。
接過禮物，兩人進了登機口，看著他們和諧的身影，我忍不住大叫
：“哥哥，仙道，你們一定要幸福哦！”
他們回過頭看我，笑容是堅定的承諾。一定會的！
看著他們同樣充滿幸福的笑容，想到他們將要共同面對的未來，我
忽然間明白了阿姨的意思，阿姨說得一點都沒錯，哥哥是注定要高翔于
天空的鷹，他需要的是一個可以和他一起高飛的人，是可以容納他的翅
膀的高闊的天空，這些，不是哪個女孩能夠給他的，只有仙道才能辦到
。只有仙道，才能永遠陪著他飛翔、包容他的翅膀，而不會給他絲毫阻
礙。
目送他們走進登機口，又目送他們的飛機起飛，我心里充滿了雀躍
的幸福。
哥哥，仙道，知道那是什么禮物嗎？自從阿姨過世后，哥哥拒絕再
要父親的贍養費，可是你們不知道，那筆錢父親一直是給著的，我在中
間扣了下來存著，加上自己攢的零用錢和想方設法從母親那里要來的錢
，在你們准備到北卡的時候，托美國的朋友用這筆錢在大學附近買了一
幢很不錯的房子，那件禮物，就是房子的鑰匙和地址。多余的錢，我存
了一個折子，一起放在禮物里。這樣，你們在美國的生活，就不會以艱
苦奮斗開始。有一個美麗的家在美國，你們一開始就可以享受充分的自
由的二人世界，那會是怎樣的溫馨與幸福呢？我知道，你們一定會幸福
的。
哥哥，我和我的父母三人，欠了你們母子太多太多，我知道你從不
在乎，可是我在乎。知道我為什么在如此不堪的情況下仍然執意要留下
來嗎？不僅是為了父親，也是為了流川氏的家業。對于流川家的財產，
我知道你從來沒有放在眼里，更從來沒有想過要爭。所以，你不爭，我
幫你爭。流川集團的財產，有你的一半，現在我不能給你，但我相信總
有一天，我會給你，應該屬于你們母子的那一半。所以，哥哥，仙道，
請你們等著我，在幸福里，靜靜的等著我，為父母完成贖罪的那一天。
∼完∼
優缽羅2月14日于楓溟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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