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中的曙光
(1)

作者: 亞加利

    夏日炎炎。熾熱的太陽在萬里無雲的藍天上高掛。耀
眼的陽光照射著日本的一個美麗城市——神奈川。

    正值七月頭﹐學生們都興高采烈地放著暑假。街道上
人來人往﹐隨處可見到身穿短裙、背心、短褲或涼鞋的年
青人結隊成群的逛街。遊樂場、商場、泳池和海灘等地方
都擠滿了人。整個城市都散發著夏季氣息﹐充滿著夏日色
彩。

    七月的神奈川機場是最擠擁繁忙的﹐因為暑假出國旅
行及從外地回鄉探親的人都特別多。

    在人山人海的機場內﹐一對男女匆忙的在人群裡穿插
著。

   「哇﹗好多人呀﹗叫你早些出門的啦﹗你偏不聽我說
。看﹗現在被那麼多人擋在前面了﹐我倆又不夠高﹐你說
彰怎能找到我們﹖」女人生氣的埋怨。
   「對不起啊﹗彩子﹐我料不到會突然遇上大塞車的嘛
﹗不要生氣啦﹗」男人低聲細氣的說。他最怕她發怒的了
。
   「所以我才叫你多預一點時間﹗」叫彩子的女人瞪了
已縮得像隻小龜的男友一眼﹐然後很快就因為他那可憐兮
兮的模樣而心軟起來。“唉﹗我怎麼會找上這種老是令我
生氣的人做我男朋友的﹖難道真是愛情會令人盲目﹖”彩
子無奈地嘆氣道﹕「唉﹗算了﹐今日彰回來﹐不想搞壞了
心情。今次就饒你一次吧﹗快些想辦法如何能令彰見到我
們......」

    彩子話未說完﹐就聲到一把非常熟識親切的聲音傳到
她耳中。是用夾雜了少許美國口音說出的三個日文字﹕“
彩子姐”。

    彩子連忙伸長脖子張望﹐終於發現一個拉著行李箱從
閘口走出來﹐身高190公分﹐梳著朝天髮的青年面帶燦爛
如陽光的笑容向著她走過來。彩子馬上就認出這個人﹐興
奮的大叫﹕「彰﹗」
   「彩子姐﹐我回來了。」那個青年說。
   「彰﹐兩年不見﹐你長高了許多呢﹗在相片裡都察覺
不到。」彩子對比她高出兩個頭有多的弟弟說。
   「因為我一直都有打籃球嘛﹗對了﹐妳身旁這位是妳
的男朋友嗎﹖」
   「對﹐我叫宮城良田﹐請多多指教。」陪彩子來的男
人說。
   「你好﹐我是仙道彰﹐是彩子姐最英俊瀟灑的好弟弟
。」
   「彰﹐都已經二十歲了﹐怎麼還這麼輕佻﹖」彩子失
笑。
   「就是我這種樂天性格贏得不少女性的傾慕呢﹗」
   「咦﹗那你一定有不少女朋友啦﹖」
   「錯了﹐女性朋友是很多﹐但從沒有正式交往過。」
   「是嗎﹖爸媽聽到的話一定會很失望。」
   「對了﹗我還未見到爸爸媽媽呢﹗我們快點回家吧﹗
」


    仙道彰比其姊細兩歲。在年僅十五歲時被父母送到美
國留學﹐現就讀哈佛大學三年級﹐主修醫科。因為自小就
離開家人﹐獨自一人在外國生活﹐引致他很早熟和獨立。
其父母每年只會探望他一次﹐而彩子則只能每兩、三年才
有機會去探望他。不過這一點都沒有離間仙道彰和家人的
感情﹐因為他們每日都有打長途電話來保持聯繫。


    當晚﹐因為久別重逢﹐仙道與家人傾談到半夜。

    當知道仙道從未談過戀愛後﹐父母都馬上嚷著要為仙
道安排相親。可惜仙道再三拒絕。

   「戀愛這回事是急不來的。我想順其自然。緣份到了
﹐我的真命天子自然會出現。我還年輕嘛﹗而且還未大學
畢業﹐拍拖交往這種事遲些再說吧﹗」


		     ****

    翌日﹐在仙道的要求下﹐彩子帶他到她當見習護士的
精神病院裡參觀。

   「一年前聽見妳要在精神病院工作時﹐我就想來看看
妳工作的地方了。」
   「對了﹐妳習慣那兒的工作嗎﹖」
   「同事們對妳好嗎﹖」
   「和病人處得來嗎﹖」
   「照顧他們辛不辛苦﹖」
 
    途中﹐仙道一直問著很多問題。他很有興趣知道多些
姐姐的事情。而彩子亦欣然為這個寶貝弟弟一一作答。

   「那有沒有遇到什麼特別的人或事﹖」
   「有。」彩子突然微笑起來﹐「是一個比你小兩歲的
男孩。他很特別、很可愛的。」
   「嘿﹗彩子姐﹐難道妳喜歡了那個男孩﹖看妳笑成這
樣子。」
   「胡說﹗我對他根本沒那種感覺。而且......」彩子
神情突然灰沉下來﹐語帶憂傷的說﹕「即使有﹐都不可能
和他發展﹐因為他已經......」

    感覺得到彩子情緒的變化﹐直覺不便再追問下去﹐於
是仙道就不再說什麼。



    到達病院後﹐彩子帶著仙道四處參觀。同事們都非常
驚訝彩子竟然有一個這麼出眾的弟弟﹐女護士們更馬上被
迷住了。

    仙道對病人們都非常友善﹐並沒有一絲歧視。很快地
﹐就跟那兒的智障兒童打成一片。大家都嚷著要和仙道玩
。



    在小朋友吃茶點的時候﹐仙道獨自一人走到後花園散
步。突然傳來一陣拍球聲﹐仙道就往聲音來源走去﹐只見
在空曠的球場上﹐有一個身穿白衣白褲的高大男孩用極快
的速度運球到籃底下﹐然後用力一跳﹗漂亮的灌籃﹗﹗

    姿勢優美、動作流暢。單看這一球灌籃﹐就知道他是
一個籃球高手。仙道情不自禁的鼓掌。

   「打得不錯嘛﹗也跟我打一場好嗎﹖」

    原來背對著仙道的男孩聞聲轉身。仙道一看﹐驚為天
人﹗眼前的男孩有著一頭烏黑亮澤的秀髮﹐俊美白皙的肌
膚﹐因運動過後而微紅的臉兒﹐筆直的鼻樑﹐充滿誘惑的
櫻桃色紅唇﹐還有一對清澈晶瑩的眸子。在素白色的衣裳
襯托下﹐有如天仙下凡一樣的美麗迷人。看得仙道一時間
也忘了呼吸。他痴痴的凝視著男孩。腿﹐無意識的走上前
。

    可是﹐當他才踏前一步時﹐男孩突然驚恐的尖叫起來
﹗

   「啊﹗﹗﹗﹗﹗」他不斷往後退﹐最後﹐像隻受驚的
小狗般畏縮在球場一角落裡﹐全身顫抖的抱膝痛哭。「嗚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嗚~~~~~~~~彩子﹐救命
呀﹗哇~~~~~~~~~~~」

    男孩激烈的反應令仙道手足無措﹐不知如何安撫他才
好。

   「嗚~~~~~~~~彩子﹐妳在哪裡﹖快些來救我﹗﹗」男
孩越哭越淒厲﹐他驚惶的看著逐步靠近的仙道﹐而四週又
沒人﹐他變得更慌了。「不﹗走開﹗走開﹗不要捉我﹗哇
~~~~~~」
   「我不是要捉你。我沒惡意的﹐你不要害怕......」
   「不﹗不要再過來﹗﹗救命呀~~~~~~~~~~」

   「發生什麼事﹖」正在找仙道的彩子突然聽見一陣吵
鬧聲﹐於是趕過來看個究竟。

   「彩子姐﹐他......」
   「彩子﹗救命呀﹗快些把壞人趕走﹗﹗」仙道還未把
話說完﹐男孩就搶在前大聲呼叫﹐向彩子求救。
   「小楓﹗」彩子馬上明白是怎麼回事﹐她趕忙跑向男
孩。

    男孩好像迷路的小孩找回媽媽似的撲向彩子﹐並放聲
大哭。他用著已哭得沙啞的聲線嗚咽道﹕「彩子﹐我很害
怕啊﹗很害怕......嗚~~~~害怕.......」

    豆大的淚珠不停的沿著他雪白透紅的臉龐往下滴﹐淚
流滿面﹐眼睛也哭得紅腫起來﹐狀甚淒涼。

    沒由來的﹐小楓的模樣令仙道看得心痛難耐。害小楓
被嚇成這樣子﹐仙道突然很討厭自己﹐恨不得要打自己兩
巴掌。

   「彩子姐﹐我......」
   「不要再說了﹐彰﹐小楓是很怕見到男人的。不如你
先回家吧﹗我安頓好小楓後就會回來。」彩子邊哄著小楓
﹐邊說。
   「那......好吧﹗我走先了。」仙道轉向在彩子懷裡
的小楓﹐內疚的說﹕「小楓﹐對不起﹐令你受驚了。」然
後﹐他就不捨的離開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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