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笑容越來越多，給人的感覺卻是越來越冷漠，而且，對
隊上的練習也越來越不上心。我很擔心他，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他
這樣，但直覺告訴我，這個跟流川楓脫不了關系。不知道牧是不是
也發現了這點，我覺得他這段時間經常往這里來，即使哥哥對他也
是越來越漫不經心了。



    又到了周末的下午，從一點鐘起，哥哥就開始坐立不安，似乎
有什麼事情想要去做，卻又提不起決心。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哥哥是想去跟流川楓打球吧，難道哥哥真的是喜歡上了流川？
我忽然被自己的這個念頭所嚇到，哥哥怎麼可能……怎麼可以對流
川有這種感情呢？不可以，那是不允許的。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但是如果那是哥哥的願望呢？從前一段時間哥哥的變化來看，他對
流川楓一定是真心的，作為他的妹妹，我也希望哥哥能夠得到幸福
的。

    正當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是時候，哥哥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換
好了衣服走到門外。

    我趕忙也換衣服偷偷跟了出去。



    哥哥還是走向海邊的那個籃球場，我嘆息，果真，籃球場那里
有他割舍不下的東西了。蔚藍天空下，海邊籃球場顯得格外漂亮，
而在場內揮灑青春的人也顯得格外生動，柔順的黑發，清亮的雙眸
，以及毫不拖泥帶水的動作，一氣呵成，難道，一直以來，陪他一
對一的對手的缺席，也不會引起他的任何感覺，讓他感到那麼一絲
一毫的失落麼？

    我的心里開始替哥哥不值，但是我不知道，愛情，有時是不可
以用“值得”來衡量的。

    哥哥已經停下了腳步，直直地盯著籃球場內奔跑的人看，那目
光竟是那麼悲哀。哥哥心里也想得跟我一樣吧？而被哥哥那麼灼熱
的眼光盯著的流川楓卻仍然毫無感覺地練習，偶爾會停下來擦把汗
，然后目光似乎掃過路邊，快得又似乎不象真實，我在心里不禁抱
怨，你再怎麼冷血也總該有個限度吧，雖然我不知道你跟哥哥之間
發生了什麼事，但讓我哥哥那麼悲哀，我就絕對不能原諒。

    哥哥還是站著不動，我想走過去安慰他，剛抬腳，卻發現有人
已經比我快了一步。阿牧站到了仙道面前：“走吧，跟我。”

    仙道還是戀戀不舍地看著場內，看著那飛翔的夢想，牧于是又
重複了一遍，仙道才如夢方醒地應了：“牧？”聲音似乎有點大，
我不確定流川是不是聽見了，因為我看到他的手似乎顫了顫，但橘
紅色的籃球劃了個完美的弧應聲入籃，毫無偏差。

    哥哥忽然轉身，向牧點點頭后，往家的方向走去，牧緊跟著。

   “哥哥，”我張了張口，聲音沒有辦法發出來，淚卻不聽使喚
地往外淌，從剛剛牧對哥哥那麼溫柔的眼神中，我知道了一些我沒
有辦法改變的東西，可笑的我卻一直做著個傻瓜般的美夢……呵…
…我笑了，一邊笑，一邊拭眼淚，笑得腰都直不起來，笑得忽略了
流川楓一直悲傷的眼神，一直跟著仙道，直到他們拐彎，超出了他
的視線……還是固執地望……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回到家的，哥哥已經在自己的房間里
睡著了，牧大概已經走了吧，哭過之后，我的心情格外平靜。也靜
靜地回到自己的房間，睡覺，太陽明天還會升起的，我這麼對自己
說。




    哥哥順利升上陵南高中三年級，依舊是漫不經心。牧順利成為
我們家的常客，但我們之間已經少了當初的那份默契與坦城。而且
，很多時候哥哥仍然是冷漠地讓他在客廳呆著，不過，牧絲毫不在
意。這樣的日子，讓我覺得自己越來越象一尾脫水的魚，周圍的空
氣很多，但沒有我所需要的水。

    而且，哥哥跟流川，似乎也沒有再聯系了。



    晚上，我剛回到家，哥哥正在講電話，晚飯已經擺好的餐桌上
了。從那次流川賭氣走了之后，哥哥也賭氣般的學做飯，現在算是
小成。但我的心思不在這里，哥哥今天似乎很開心。

    后來我才知道，原來那天陵南高中又跟湘北進行了練習比賽。
皇牌間的決斗，讓哥哥再次看到了流川楓眼中的火焰，原來在神奈
川里，能夠讓流川那麼在意的，還是只有他而已。得到這個認知，
哥哥打算再去找流川楓。

    很多年后，我仍然在想，這一切，是不是冥冥中早已經注定了
呢？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