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天早上流川很早就醒了。意識清醒得很
，沒有一點睡意。雖然屋子里的窗帘全換成了黑色帘幕，牢牢地
將陽光鎖在窗外，但驟然而升的溫度還是讓流川頗有些不適。
打開冷氣機，將溫度調到最低。冰冷的觸感可以讓自己的頭
腦清醒一些。看到床邊仙道留下的紙條：早餐是雞蛋吐司和牛奶
，你起來以后，將它們放到微波爐里熱一熱就可以吃了。
白痴。不知道我從來不吃那些東西嗎？流川無聊地放下那張
紙，眼里閃著難掩的柔和。
冷冽的空氣中流轉著一股陰寒的氣息。流川看到牆上有一抹
淡淡的黑影。猛轉身，身后空無一人。
“出來吧。我知道是你。”隨意地走到窗台，拉開黑色帘幕
，這個窗子的方向偏北，陽光是射不進來的。
“呵呵，原來以冷艷無情著稱的流川也會露出這么溫和的表
情，不知道那個人類是什么樣子的呢？”陰冷的聲音從流川身后
響起，南烈帶著令人戰 的笑意出現在流川面前。
斜睥南烈一眼，流川抱著雙臂站在窗前望著窗外的風景，冷
冷道：“你想做什么？”
“沒什么？只想找你敘敘舊──你們的王澤北榮治不是快沖
破封印了嗎？”
聞言流川身子一顫，雙手握起了拳，“你如何知道的？”
知道這件事的除了澤北和自己并沒有第三個人，除非是……
一種猜測從流川腦中划過，難道會是他？！
“這你不需要知道。”南烈臉上帶著自信滿滿。聽到屋外的
腳步聲，他對流川道，“這里說話不方便，不介意換個地方吧？
”
“走吧。”顯然流川也不愿意讓仙道撞見。
南烈的手段他是見識過的，他可以為達目的而不惜犧牲任何
人，所有人的生命在他看來都不過如同草芥。
仙道正好開門進屋，看到流川和南烈即將消失的身影，急喊
：“小楓！”
尾隨而至的藤真看到南烈衣領上的血字標記，心里浮起強烈
的不安，“糟了，他是與密黨敵對的魔黨一族的首領，流川可能
會有危險！”
話音未落，仙道已經迫不及待地運起靈力追蹤兩人離去的方
向，瞬間消失了蹤影。藤真見狀，跟隨他追去。
“只有琅琊玉才能破壞結界，莫非那個人類是？” 南烈如鷹
般狡黠的眸子里帶著了然。
“是又如何。”冷冷地站在樹蔭下，為早上初升起的一縷陽
光而煩燥。
懷疑地看了絲毫不受影響的南烈一眼，是因為他身上的黑縷
戰甲嗎？難怪要帶自己來這個空曠的地方，是想占據強勢地位吧
。
“不過，就算那個人類是他們的孩子，但如果他體內的力量
沒覺醒的話，充其量也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
冷冽地注視著南烈，流川挑起眉，“不准動他。”
“噢~，心疼了，他是你的情人吧。”南烈刻意挑舋道，“那
你們的王澤北該怎么辦？”
“不關他的事。”流川眼里有著不耐，“說吧，來找我到底
有什么事？”
隨著時間的推移，趨向正午的日光越來越強烈，他的身子有
些消受不住。
感覺兩股靈力正疾速向這邊飛來，南烈陰冷地拿出懷里施過
血咒的十字架，鮮紅粘稠的血液在日光的照射下耀出詭異的色彩
，“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一道血光在空中冷冷地划過。
在場的兩個人都沒有發覺流川周身籠罩著的一層淡淡的銀色
霧氣。
當仙道和藤真趕到時，竟看見南烈手中的十字架直直地插入
流川的胸口，鮮紅的血液從胸前大量地溢出，染滿了整件白色長
袍。
“小楓！！！！！！！！！！！！！！！！！” 仙道狂亂地
欲沖上前，卻被藤真一把拉住。
“不行，我們身上的陽氣太重。你靠近他，只會加速他的灰
飛煙滅。”
“小楓，小楓，小楓……” 聲心俱裂地大聲呼喊流川的名字
，仙道只覺得世界登時在眼前崩塌，一切都陷入無盡的黑暗。
轉過頭，流川白玉的臉蒼白得可怕，烏黑的發絲在風中飄揚
，漆黑如夜的眸子直直望向仙道。慢慢地，他的唇角勾起一抹笑
，一抹染著死亡的血色的笑，就如同綻放的帶著毒的血之罌粟，
淒艷，妖美。
“答應我，仙道……忘了我。今生今世都不要再想起我……
”
閉上眼眸，流川的身子在陽光的映洒下漸漸透明，最后消失
在一片發亮的美麗光芒中。
“不────────────────────────
────────”
仙道眼睜睜地看著流川在自己面前煙消云散……
藤真忐忑不安地站在仙道家門口，他已經按了好久門鈴都沒
人回應了。終于，門 當地開了，是仙道疲憊無力的面孔。臉上
沒有笑意，眼神泱散地看了藤真一眼，就轉回身。
藤真走進房間，卻發現眼前一片漆黑，原來仙道將全屋子的
黑絨窗帘都拉上了，也沒有開燈。在微弱的光線下，可以看到仙
道抱著膝呆呆坐在沙發上，表情麻木不仁，就像是失了心魂的空
殼。
看到仙道這副模樣，藤真在心底沉沉嘆了口氣。如果可以，
他寧愿仙道大哭大鬧一場，把心里的痛苦都發泄出來，而不是像
現在這樣，將一切壓抑在自己心里，苦澀地承受那種撕心裂肺的
痛。
“我……想喝茶，你可以幫我泡一杯嗎？” 打破一片死寂的
靜謐，藤真開口道。
僵硬地抬頭看了藤真一眼，仙道站起身，走向茶廳。
等了許久，都不見仙道回來，藤真奇怪地來到茶廳。
沸水在“噗噗”地對外冒著熱氣，眼看就要沖破壺蓋，藤真
一個健步上前，急忙拔掉了電源。
仙道卻只是直直地站在一旁，雙眸緊緊盯著右手的一塊通體
透明的白玉。他抬頭看了藤真一眼，藤真在他漆黑的瞳孔中找不
到自己的身影，“小楓……真的死了嗎？”悠悠的聲音像從遠處
飄來一樣。
“有時候，我覺得他還在我身邊呼吸……” 握緊手里的白玉
，仙道眨了一下眼。
“我聽見小楓在哭……” 滾燙的淚水從眼眶滑落，仙道的臉
上一片空白。
令人窒息的沉靜。
藤真的鼻子一酸，撇開臉，眼圈也忍不住紅了起來。
對于仙道而言，流川的離去就等于帶走了他的靈魂，對于一
個已然心死的人，任誰也沒辦法安慰他。
帶著沉重的心情，藤真沒有留下任何話，離開了仙道家。
抬眼望向天空，流川，如果你在天有靈，就請庇佑仙道吧。
藤真嘆了口氣，低頭擦去眼角的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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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汗。流川真的死了嗎？這是什么爛劇情？？我真是瘋了。
算了，還是我去死好了，各位不用花力氣來扁我了，我自己去找
塊豆腐撞死算了……
在臨死前再偷偷回來交代一句，這不是結局，至少還有五章
才能完。所以……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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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當仙道看到南烈在他面前出現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從心
底層層涌上來的恨意。就是他，從自己身邊帶走了小楓。將十字
架插入小楓的胸口，讓他在自己面前灰飛煙滅。聞到他身上一股
強烈的血腥味，那當中是不是也包括了小楓的？！
“別試圖攻擊我。以你現在的能力還不是我的對手。”看懂
了仙道的恨，南烈只是笑著。
“這里到處都是他的氣息，真讓人不快。” 他一揮手，卷起
強勁的黑色旋風，將大廳的飾物毀于一旦。
“不要！”仙道縱身擋到牆上一張巨幅油畫面前，身體被圓
狀亮光沖開，重重地摔飛到地上，吐出一攤鮮血。
“噢。這是他的東西？”靠近那幅畫，南烈臉上帶著興味。
“他還真是迷戀他的王啊。”
上面的斷翼天使一雙仿佛有生命的眸光以高高在上的姿態注
視著畫外的世界。
舉起帶來毀滅的右手，黑色光芒隨著手臂划下的弧度不偏不
倚地划過油畫。
“不准碰它！！！”仙道驚慌焦灼的聲音于事無補地在同時
間響起。
“ 當！”破裂成兩半的畫從牆壁上摔了下來，又分成几塊
。仙道立刻沖了上前，跪在地上，彎腰抱住几片殘骸，沒有抬頭
。身體因憤怒和悲傷而顫抖。
“小楓。把你家里的那幅畫移過來好不好？”章魚一般地死
纏爛打。
“干嘛？”冷冷地不甩他。側了身將壓在身上的重量移開。
“那也可以算是我們訂情的見証啊。而且我知道小楓也喜歡
。”復又纏上去，手指不安分地在細致的線條上游離。
喉嚨間溢出低低的吟聲，顯然無法抗拒他刻意的撥弄。
恨恨地抬眼，“你就只會用這招。”拉下他的頸，齒舌在他
的身上重重地啃咬，不甘地進行反擊。
“好不好？”大方地將愛人的熱情反應盡收懷里，他仍沒忘
了初衷，即使他已經沉迷在柔韌而極富彈性的觸感里。
半瞇起眼，略帶嫵媚的眸光，挑逗嗎？比比看先認輸的是誰
。
唔地低喃一聲，仙道體內的欲望極劇地復蘇。下蠱的人反而
先被套住。沒了言語，只是狂熱地探索身下美麗軀體的神秘……
然后，第二天，仙道驚訝地發現客廳雪白的牆上已經挂上了
那幅畫。
“小楓……”
“哼。”面無表情地走開，流川覺得仙道大大的笑臉有些礙
眼。
那是小楓留下的唯一東西。是他手上剩余的最后一件牽著兩
人過去的見証物品。而如今……
“真是笨蛋。你不知道那幅畫上的人是誰……嗎……”沒有
繼續說下去，是因為南烈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壓力。
就在四周將他團團包圍住。一股灼熱中具有吞噬氣息的力量。突
然間，有點冷。
放開手上的畫，仙道冷冷地從地上站起來。他的表情已經與
剛才完全不同，堅實而冷硬，還有一絲嗜血的瘋狂。攤開雙手，
在他身旁兩側卷起無數道強勁的白光，透著利刃一般刺眼的光芒
。和他的胸口的那片琅琊白玉放出的光融合成一片，將仙道的身
影漸漸吞沒在其中。
他體內長眠的力量覺醒了？！！南烈咽了下口水，覺得喉間
干得發澀。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感從體內涌出。多年以來即使是
面對最強的選手也從未感受過的恐懼感。實在是仙道那匪夷所思
的強大力量太過駭人。看著一片白茫中射出一道細而長的亮光疾
速地向自己襲來。看著自己胸口溢出的血，首次感覺自己離死亡
是如此的近。
“他是吸血鬼，而你是人。你們的結合本來就是為世間所不
容的。我只是代表所有人來維持世界應有的秩序罷了。”在倒下
的前一刻，南烈緩緩地說道。
印在他臉上是一個笑容。像是早已預料到這樣的結局一般。
心滿意足的笑容。
但此刻的仙道已經完全沒有余心去注意他。體內高漲的嗜殺
的念頭已經快要支配了他的整個身體。這種因極度怨恨和憤怒而
導致的覺醒使得他快要變成另一個人。但仙道卻并沒有想阻止的
念頭。如果能改變也好，變得忘情忘欲那該有多好。他已經無法
承受失去流川的那種毀滅式的痛苦。就連呆在這間房子里都是痛
苦的。
這里處處都殘留著他的身影，就連空氣里似乎還飄浮著他身
上獨特的血的香甜。但是他卻又舍不得離開，除了呆在這里他已
經想不出別的方式來想念他的小楓，有時候偶爾走出去，望著那
陽光燦爛的大街，他的腦子會有些疑惑，他腦里關于小楓的記憶
是不是只是一場黑暗中的幻想，一旦夢醒了日出了，一切就又歸
到自己所處的軌道上，什么都沒有改變。躺在那張黑色羽絨大床
上，想著他們在這上面無數次的交纏，曾經身體的那般親密，濃
厚的苦楚就從心口一直蔓延腳底。攤開四肢一動不動地躺著，貪
婪地呼吸枕間殘存的氣息，想著他還在自己身邊，想著他還在自
己的懷里，想著他還是那般時而冷漠時而熱情地勾挑自己忽上忽
下的情緒。然后，眼淚就沾濕了枕巾，絕望使得他萬念俱灰。心
就像是破了一個洞一般，每個時刻都在逐漸擴大，侵蝕著他的一
切。
而現在這種感覺卻快要消失了。隨著體內呼之欲出的力量漸
漸強大，他的情緒感觀似乎也隨之漸漸消逝，包括那無處可逃的
痛苦。他現在的腦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毀滅！！！！！！
如果是這個世界不容許小楓的存在，將他從自己身邊帶走。那么
我就要摧毀整個天地，讓所有的人為小楓陪葬！！！！！！！
當藤真趕到的時候，整個東京城几乎已是一片廢墟。四處的
狼籍與殘骸，天空陰沉沉地寵罩在一片壓抑的黑暗中。而仙道則
站在一片耀眼的白光中，雙臂大張，還在源源不斷地向外釋放出
撼天劈地的毀滅力量。几個巨大的晃動振得藤真几乎站在不住腳
，地板上已經裂開几道巨大狹長的夾縫。
“仙道！！你在做什么？！！”運起氣企圖接近他，卻被那
股強大的白光阻隔在外面。藤真大聲叫道。他瘋了嗎？這樣下去
，全世界都會同他一塊毀滅的！！！
緩緩張開眼眸，嘴角勾起一絲邪異的冷笑，此刻的仙道陌生
得讓人心驚。悠沉的聲音仿佛從遠方空洞地傳來，“就讓一切都
毀滅吧。我已經失去了我的整個世界，而我要世間所有的人都為
他陪葬！”風淒切地在空中呼嘯，轉動起一片片飄散的落葉。他
，就像是地獄里來的勾魂使者一般，帶著殘酷的笑容揮動起死亡
的鐮刀。
藤真明白了。仙道體內流著兩種完全不同的血液。代表著黑
暗與光明的兩股力量同時沉睡在他的體內。他的力量是保護還是
毀滅則完全取決于使他覺醒的力量來源。仙道在此刻覺醒，正是
強烈的恨意主宰著他的時候，也因此那來自黑暗深淵的嗜血渴望
毀滅的欲望已經完全支配了他的靈魂。到了此時此刻，也許沒有
什么能夠阻止他了。
不。還有一個人，他是仙道的全部。
藤真在吸血鬼獵人一族中的地位其實是很特殊的，因為他有
著一種類似于先知的預感能力。他的能力早已告訴他一些事情，
但他一直隱瞞著沒有對仙道說。但現在，說不說都已經無所謂了
。為了維護整個世界，他決定拼一拼。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樣
做到底是對還是錯，是會加速世界的滅亡還是會阻止這一場大浩
劫。
“仙道！！”藤真運起最大的氣力試圖接近他，卻被一道冷
厲的白光狠狠地劈開。
吐出一大口鮮血，藤真的臉毫無血氣，因為他的沒有防備而
使得這強大的一擊几乎打垮了他的所有靈氣。
“阻我者死。”鬼魅般的陰冷語氣，仙道的眼里不帶一絲溫
度，他的七情六欲已經完全被黑暗的覺醒力量吞沒。
斷情絕愛，這就是吸血鬼王仙道銘留給兒子的毀滅的力量嗎
？
晶亮的點滴碎光從體內溢出，生命之源已經緩緩從藤真體內
游離。他咬緊牙，用自己剩余的所有靈力為代價，在自己和仙道
之間豎起一道黑幽的長廊。
“這是通往吸血鬼族宮殿的遂道。仙道，到那里你會看到你
想見的人……”
留戀地看向這個世界最后一眼，閉上眼睛，一滴晶瑩剔透的
淚珠沿腮邊滑落。藤真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然后慢慢在呼嘯的
風中消失。
目睹這一幕，仙道無情的眼中划過一絲恍惚。愣了片刻，他
縱身跳入那道長長的遂道。
不知在黑暗中摸索了多久，終于在眼前看到了一片白光。遁
著那片光亮，仙道進入了一片霧蒙蒙的土地。周圍沒有一絲人氣
和生命的氣息。這里就像是完全與世隔絕一般的存在。
然后仙道的目光怔住了，直直地看向不遠處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低喃著：“小…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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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好痛。一陣陣的像針刺一樣的痛。果然是做不得壞人的，
把可憐的小南和善良的真真殺了之后，報應就來了。（汗。其實
在剛寫這章的時候就開始痛了。）在考慮明天要不要去醫院。（
諱疾忌醫說的就素偶。典型的活例。不到萬不得已絕不看醫生，
寧愿強撐到忍無可忍。默。|||||||||||||||||||）
米米，偶病了，你在哪里？？嗚……T_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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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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