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信子
作者﹕魅

    靜靜的躺在透明的水底,看落花一瓣一瓣從眼前漂過,有人
說,這就是懷舊了。沉在水底看落花,亦就是沉在時光中看自己
。無可奈何花落去,以往的種種注定也會如花般無可挽回的離散
、消逝。縱使有些事情,一度在心中堅如磐石,可是,終會成空
。然而,如果你像我一樣,總是固執的期盼著奇跡的發生,那么
,就請在窗邊放上一盆風信子。雖然它最終也逃不出凋零的宿命
,但,你可知道,風信子的花語本是──



    十二月,這個冬天的美麗正在盛放。

    自己跟流川,也交往了將近半年了吧。

    仙道慢慢的在超市里轉悠──牛奶好象沒有了,檸檬茶也要
買新的了。咖啡呢?好象還有,今天就不買了吧。


    或許是因為交往對象是流川,很多人對仙流之間的事情寄予
了極度濃厚的興趣。

   “仙道,說說看吧,跟流川楓在一起,都干些什么?”越野
很八。

    仙道認真的想了兩分鐘。

   “其實,跟以前一個人的時候沒什么區別,只不過以前一個
人做的事,現在兩個人而已。”
   “就這樣?!”越野可憐的張大了嘴。
   “那你還要怎樣?”仙道笑著拍拍越野道,“腦子里整天想
些什么呀你!”

    很多人對這樣乏味的交往表示不可思議,仙道卻很喜歡。

    男孩子之間的愛情,本來就如九月的海風一般,清爽而且從
容。淡,卻雋永。

    有時真的很慶幸。

    自己跟流川,都不是情感太過丰富的人。

    情感過于丰富,就總是不平靜。好比偏愛辣味的人,總是追
求那種痛并快樂著的滋味,怎能體會別樣的淺淺淡淡的溫情。

    這樣恰倒好處的溫度和密度,就很舒服。


    付過錢,仙道從超市走出來。

    路上,一個紅色圍巾的小男孩,也不知是為了什么,忽然沖
仙道笑了一下。

    仙道也瞇起眼睛笑笑。

    冬季的城市,上空飄滿了太多孤寂的靈魂。這樣素不相識的
一個笑臉,便足以溫暖人心了呢。不。我的心本來就是溫暖的。
因為,并不是只有一個人。還有另一顆心,默默的守侯在旁邊呢
。

    自顧自的笑起來。

    突然想起流川說待會兒要過來。

    腳步加快。



   “我來是要告訴你一件事。”

    仙道搖搖手,將一杯熱咖啡送到流川面前。

   “先喝一口吧。喝了就會暖和一點了。”
    流川執拗的推開了杯子。他皺起眉,直視著仙道的眼睛,一
字一字的道,“仙道,我要去美國了。”
   “?!”仙道挑起眉,驚訝的神情在眸中一閃而過。“……
什么時候走?”
   “明天下午。”
   “很突然啊……” 仙道沉吟了一下,抬起眼睛,笑的很認真
。“去美國很好呀。畢竟,只有那里的天空才適合飛翔──尤其
是對于你來說。”

    流川鎖緊了眉。

   “那,你──”
   “我?你不用管我啦,我比你更令人放心吧。” 仙道笑著拍
拍流川的肩,“沒關系,我在這里等你。”

    流川眼中滿是如釋重負。

    ──這家伙,果然是懂得自己的。

   “再說,就算是我阻攔你不許你去,你也一定不會放棄吧。
知道么?這樣的你才是我所喜歡的你。哦對了──”仙道拍拍額
頭道,“明天几點的飛機?我去送你。”



    路上遭遇特大塞車,索性跳下來一路狂奔到機場。

    送行的人不少,被圍在中間的流川,目光一直越過眾人到處
顧盼流連。

    仙道清楚流川在等誰。

    有種千呼萬喚始出來的尷尬感覺。

    時間已經不多了──流川馬上要登機。

    仙道手忙腳亂的撥開眾人向流川走過去。抓緊最后一點時間
,盡量把話說的簡短。

   “流川,這是給你的東西。過去那邊也要努力打球哦!”

    流川遲疑著接過仙道遞過來的東西──一盆小小的植物?

   “這是風信子。你知道風信子的名字是什么意思么?”
    迎視著流川的目光,仙道鄭重的微笑道,“就是‘讓風相信
你’啊。流川,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是“讓風相信你一定會成功”么?

    還有“讓風相信你一定會回來”?

    是的,仙道,我明白的,我都明白。

   “請旅客們注意,飛往紐約的XX次航班現在開始登機。”

   “行了,快去吧。保重。”

    流川點點頭,一言不發的走向侯機室的出口。

    似乎可以看到那家伙在身后淺淺的笑著,輕輕的揮著手。

    瞟一眼手上的植物。

    風信子。

    真是,送那么麻煩的東西干嘛。照顧自己都是問題,更別說
還要照顧這盆花。

    而且,那么嬌弱的東西,放進行李箱的話一定會被壓得慘不
忍睹。

    干脆,就這么捧在手心里好了。

    一直捧到美國。



    仙道窗前的風信子靜靜的開放了。

    那個早晨落了雨。冬天的雨是淡灰色的冰晶,整個城市都浸
泡在這層冷霧中瑟縮著。

    仙道習慣性的推開窗。

    嗅著潮濕冰冷的空氣,心頭縈繞著的不知名的情緒卻霎時凝
成了滾燙的水珠,淅瀝洒落。

    是為了沖淡那些惱人的思念么?
  
    還是,

    為了把往事洗滌的更加透徹,使得回味起來更加清明。

    風信子小小的藍色花瓣,在早晨的風里輕輕搖擺。

    流川的風信子也開了么?

    說起來,這已經是流川離開的第二個月了。

    [你難道就這么讓他走了啊?!]越野如是問。

    可是不讓他走又怎么樣?正是因為早已洞悉了對于流川來說
最重要的究竟是什么,所以那時并沒有考慮讓他為難。畢竟,這
對于流川來說是一件很好的事,自己當然應該無條件的支持。

    風信子。風信子。與其說是相信流川,不如說是一種自信。

    能讓流川變的不同的人,這世上只會有一個。而這個人,不
會是別人。

    凝視著風信子的花朵,仙道自嘲的笑笑。

    或許,自己是早已經習慣了去扮演故事中男主角的情節,生
命里填充了太多五彩斑斕的畫面,所以經常無暇顧及其他的感受
。

    從前總覺得跟流川在一起是理所當然,直到被太平洋分開,
這才發現,思念有多明顯。

    有雨的日子,好象特別容易想一些事呢。

    真的,很想他。

    想聽他的聲音,這,并不是一件困難的事吧。

    握起電話。

    ……沒人接……不在么……

   “……喂?”

    睡意濃濃的聲音。仙道覺得自己那一刻差點像個真正的白痴
那樣歡呼起來。

    雖然覺得吵醒了他很抱歉。

   “喂,流川,是我。”

    電話那頭,沉默。

    聽筒中不斷傳來輕微的電波雜音,與此刻窗外的雨聲交融在
一起,時空忽然變的不再明確。

    如果……

    如果流川的窗外此刻也在下雨,那么,這是不是就可以表示
,兩個人是在一起的。

    流川咻咻的呼吸聲,聽得到,卻感覺不出溫度。畢竟,距離
還是太遙遠了呀。

    仙道決定說點什么。

   “流川,在美國過的還習慣么?”

    電話那頭遲疑了一下,仿佛在考慮該怎樣回答這個簡單的問
題。

   “……還好。”
   “球隊訓練很多嗎?要努力哦。”

    海那邊的流川不說話。

   “不過不可以太玩命,很容易受傷的。”

    電話線不斷送來細碎的沙沙聲。雨落的聲音。

   “流川,其實,我很放心你。”
   “仙道。”
   “恩?”

    仙道明白接下來流川一定會說點什么,而且絕對不會無關緊
要。

   “仙道,我想見你。”

    !?

    仙道將聽筒由左邊換到了右邊──剛才,流川是在說“我想
見你”么?

    印象中的流川,并不是一個跌倒了就哭著要媽媽的人,更不
是一個會相思故人的多情子。那么,現在──

    一定是有什么事了。

   “……我想吃  壽司。”電話那頭停了停,又補充道,“你
做的。”

    仙道從沙發上滑了下去。

    苦笑。

    這都什么跟什么!

    枉費自己剛才花了那么多腦細胞想那些有的沒的!

    食物的魅力,果然不容小視。

    定了定神,仙道湊近了聽筒道,“就為這個,你是絕對不會
特意回一趟日本的吧。很抱歉,我也不會因為這個特意跑到美國
去。
   “你的球隊訓練很辛苦,我也已經是三年級生了。課業很重
,沒有辦法為了這個就浪費時間。
   “我說這些,不是想惹你生氣。我只不過是想告訴你,我去
找你,不是為了去給你做飯,而是,我是真的,只為了能見到你
。
   “雖然課業很重,但要忙里偷閑,那也不是不可以。
   “用一個禮拜的休假時間,可以游過整個太平洋了,不是么
,流川?
   “我會來的。因為,我也想見你。”

    輕輕擱下電話,一個人坐在地板上靠著沙發出神。

    [用一個禮拜的休假時間,可以游過整個太平洋了,不是么
,流川?]

    太平洋是寬廣無際的,或許吧。但是,對于兩個人來說,太
平洋的含義,并不像它聽起來那么不可跨越。

    [我會來的,因為,我也想見你。]

    既然如此,就快去收拾收拾吧。

    學校過一陣子就會復課了。要去的話,當然是越快越好。

    望望自己窗邊的風信子。

    流川的風信子,一定也開放了吧。



    如果早知道花朵會無可挽回的凋零、隕落,你是不是會寧愿
它從未開放過?如果早明了冰雪會在陽光下消亡成為一滴淚珠,
你是不是仍將熱切的期盼著它的來臨?如果能早早預知命運的走
向,你是不是還會那么堅定的表達自己的希望?有些東西,單靠
相信是不夠的。的確,賽場上的你可以所向無敵,但你不明白,
人的力量,在宿命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擊……



    要跨越太平洋,果然不是一件困難的事呢。

    時光倒流了一天。傍晚時分,飛機降落在紐約國際機場。


   “久等了。”

    在機場出口處等的昏昏欲睡的流川撐開眼瞼,淡淡的上下掃
了一眼對面微笑的人。

    看到他風塵仆仆的趕來,并不是無動于衷,只是,不愿讓自
己的心情表露的太明顯。像女生那樣又哭又笑又抱又跳,簡直不
可想象。

    抬手,攔下一輛計程車。


    車子開始行駛。后座上并排坐著自己和他,兩個沉默的人。

    下意識的緊了緊身上的外套。

   “流川,冷么?”仙道的第一句話。

    流川不假思索的點頭──在寒風里等了那么久,感覺自己像
根會動的冰棍。

   “這里,也冷么?”

    修長的手指,輕柔的撫過流川的唇。

    ?

    他什么意思?

   “我會溫暖你。”

    后腦上,感覺到另一個人手心的溫度。

    柔軟的呼吸,迫近。

    心里有什么東西正在一滴一滴的融掉。融掉。

    不自覺的,回應著他的溫暖。

    車窗外,雪正飄飄。

    讓寒冷凝結在塵世的黑暗中。

    就算這星球瞬間被冰雪覆蓋,

    在你我交握的掌心中,

    永遠,

    春暖花開。



    仙道在美國只能待三天,因為學校馬上就要開學。這一點流
川清楚的很。

    可他居然能像以前在神奈川時那樣無動于衷,好象仙道要待
整整三十年。

    規規矩矩做了兩天的好廚子,流川去訓練時,仙道就到處逛
逛,可是,這已經是第三天了呢!明天,自己就要回日本了。

    流川卻還是那么漠漠然。

    第一次,覺得這樣的淺淡很討厭。

    吃慣了清淡的白菜豆腐的人,偶爾也會生出嘗嘗辣味的念頭
。

    所以,早餐桌上,仙道強硬的微笑著對流川道,“喂,我明
天就回去了。今天你的訓練結束后,剩余時間交給我來支配。”

    那小鬼專心致志的對付面前的早飯,不置可否。

    仙道滿意的笑。

    好不容易來到這里,如果就這樣回去的話,未免對不住那兩
張機票。



    到了晚上,仙道耐著性子陪流川看完一場NBA球賽之后,看
看表,已經十一點多了。

    不顧哈欠連天的流川的反對,仙道把他拉到了陽台上。

    冬天的夜晚異常澄澈。曼哈頓沉澱在最下面,隔離了一切紛
繁與雜亂。坐在高高的陽台上,感覺就像坐在了天地之間。

    大都會寂寞冷淡的夜,并不是几盞霓虹所能溫暖的吧。

   “聽說在午夜鐘聲響起的時候,天使們都會從地面返回天堂
。這個時候唱歌的話,如果歌聲美麗,天使們就會跟你一起唱那
支歌呢。”

    流川再打個哈欠──這家伙什么奇談怪論都有,聽過了,不
當真就是。

   “來啊,”燈光里的仙道忽然那么深邃起來。他清清淺淺的
笑著,略低的嗓音,像風,輕柔,不可捉摸。“我教你唱歌。”
   “這支歌叫做《WITH YOU IN YOUR DREAMS》,很美的哦!”

    If I`m gone when you wake up
    Please don`t cry
    And if I`m gone when you wake up
    Please don`t sigh
    Don`t look back on this as a time of heartbreak and
distress
    Remember me,remember me
    Cause I`ll be with you in your dreams
    I don`twant you to cry and weep ,I want you to go on
living your life
    I`m not steeping an endless steep
    Cause in you heart you have all at our good times

    認真的聽著,認真的在心里學。

    雖然磕磕絆絆,但還是能大致的跟出來。

    仙道回頭,眸子亮亮的,滿含著琉璃色溫潤的笑意。

   “聽到天使的歌聲了么?”

    ???

    這家伙在說什么胡話呢!暗夜里回蕩的,明明只有他自己的
聲音。

   “沒有?──可是我有聽到呢!”

    仙道的手指輕緩的抬起來,點了點流川的左邊胸口。

   “那個天使……就在這里面唱歌呢。”

    ……

    流川有點窘。

    靜靜的陽台,屋里未關的電視兀自上演著一幕幕不相干的悲
歡離合。

    忽然傳出的,教堂的鐘聲。

    劇中幸福的兩個人,即將在牧師面前接受神的祝福了吧。

    清越的男聲,猶如晴空下的白鴿子一般回旋。飛翔。

    一種異樣的神聖。

   “……從今以后,你愿意與她一起承擔生命中的一切幸福與
不幸,全心全意的愛她,守護她,直到生命結束么?”
   “是的,我愿意。”

    柔和熟悉的嗓音,突然在身旁響起。

    流川一怔。

   “那么你呢?你愿意……直到生命結束么?”

    不理會那兩道停駐在自己臉上的目光,流川扭頭往房里走。

    困死了。

    [是的,我愿意。]

    腳步停頓。

    回頭,

    鄭重的看進那雙含笑的眼睛。

   “……我也是。”



    回日本的飛機是在早上。

    美國的冬天冷得不象話,尤其是在清早。這種時候還來送行
,真是苦了那個怕冷的家伙。

    重又恢復了那樣淺淺淡淡的曖昧,只是,含義不同了吧。

   “那,我走了?你一個人多保重。”
   “仙道,”

    衣擺被抓住。

   “仙道,風信子。”

    并不是不相信那些誓言,只是,心一直在莫名其妙的沉沉下
墜,實在忍不住想要再次求証。

    仙道淡淡的笑。

   “……再見。”



    球隊訓練結束后,又要忙著去打工。

    回到家以后,唯一的感覺是心力交瘁。

    想起今晚湖人隊跟馬刺隊有場比賽,于是,打開了電視機。

    煩,怎么又是新聞插播?!

   “……今天上午7點30分在紐約國際機場起飛前往日本東京的
XX次航班,于今天下午4點18分在太平洋海域失事。有關部門正
在積極調查失事原因。不過,據有關人士証實,機上乘客無一生
還,請看報道。”

    空白。

    怎么會這樣。

    第一個反應是閉住自己。電視里在播什么,看不見。聽不到
。

    突然慌亂的急切的想要找回以前心上結的那層厚厚的冰殼子
。

    有那樣的保護,無論如何都不會感覺到痛了吧。

    為什么找不到了。

    那些在神奈川走過的串串足跡,那個漫天飛雪的夜晚,曾經
冰封的心早已被溫暖喚醒了。

    夢中僵冷的冰殼,是此刻眼中一陣又一陣控制不住的酸澀。

    如果早知道會有這樣一柄宿命的利劍當胸穿過,那么當初,
為什么還要任他溫柔的摧毀那面冰做的盾牌?

    如果早知道會有這樣一個黑色的意外來襲,那么當時,會飛
越太平洋的不應該是他,寧愿,是我自己。

    [風信子的意思,就是讓風相信你啊。]

    白痴。白痴。怎么就不明白,僅有相信是不夠的。

    不夠的。



    接下來的几個月,找了個地方靜靜的藏起來。

    覺得自己有必要想清楚一些事。

    緩慢的舔舐傷口,等待它緩慢的痊愈。

    任冰冷的水流刺進肌膚,有個問題卻總是想不通。

    他怎么可以。

    說出那樣的誓言,結果又一個人匆匆提前退場。

    他怎么可以。


    喜歡一個人靜靜的倚在窗邊出神。

    回憶。

    慢慢的,仔細的,一件都不放過。

    神奈川藍天下的一對一。

    太平洋晴空下的交談。

    機場的告別。

    風信子。

    陽台上的誓言。

    唇畔不自覺的帶上了一絲笑意。

    然后是……

    那首歌。

   《WITH YOU IN YOUR DREAMS》

    [I want you to go on your life /I`m not steeping 
endless steep/Cause in you heart you have all at our 
good times]

    [風信子,就是讓風相信你啊。]

    豁然開朗。

    這才明白了風信子。

    這才明白了仙道。

    風信子,就是讓風相信你一定會成功呀。

    一定,要成功。

    窗邊,下午的陽光里,仙道的風信子,

    含苞待放。



    冬天于是到了,于是美麗依舊了。我回到紛繁嘈雜的賽場,
重新生長。沒有人給我掌心的溫度、嘴唇的溫度,可心依然不冷
。

    偶爾會黯然,因為回憶未死。可是,冬季的陽光是他送給我
的紀念。在這樣的冬日,懷抱著最溫暖的紀念品,夠了。



    風信子的花又開了。藍色的花瓣,水滴一樣透亮。

    小心的取下一枚花朵,放進一支小小的瓶子里,然后,放進
晴空下的太平洋。

    向著海底一直潛一直潛,潛到几萬米的深處,是不是就可以
見到那家伙。

    一定的吧。

    [流川,你知道風信子是什么意思么?]
    [就是讓風相信你啊。]

    耳畔,泠泠的風聲。

    讓風相信你。

    仙道,

    楓會相信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