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姬>
作曲:許創基
作詞:林夕
<序>
‘開咪的開酒的開廠的開單的你也要慶賀……這首歌偏給卻極度絕望淒
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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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星期六，在煙霧迷漫的同志酒吧裡，坐滿了很多從不同背景，不
同年紀，不同階級的人。他們有說有笑，但其實每個人都只在等著一個人…
一個美豔得難以形容的……美少年。
『哇~~~今天特別多人呢…』 一個頗為矮小的男生把頭從後台向外探出
，然後轉向另一位比他高大，亦比他俊美得多的男生說，『流川…! 你的魅
力可真不少呢! 才一個星期而已，這麼多人就已經慕名而來…! 老闆真的沒
有請錯你!』
『………』流川默默無言，但他並不是在裝聾作啞，只是因為他自從懂
事以來，記憶中都充滿著從前地獄式的生活…一個完全不想去回憶的時光…
…導致他慢慢的變成了一個異常沉默的人。
『流川…! 我說過多少次你不可以常常這樣木無表情，惜字如金…!?』
一個頗為高瘦，穿著緊身衣褲，臉上化著濃濃的妝，手中拿著一張紙的男人
，氣急敗壞地衝進後台跟流川說，『你要多點說話，逗客人開心嘛…!』
那人看了看手中的紙，又說，『今天會很忙嗌，大部份客人已經點了你
的飲歌，還有十幾首別的…』 那人偷望了流川一眼，眼神中透露著一絲同
情。
因為從流川的眼眸裡，看不出任何感情，如同一個漂亮的木偶般…
『……對不起…』 流川今晚第一次說話，『我會比心機唱。』連說話的
時候也沒有一點溫度，但那並不是冷，只是…沒有溫度而已……
然後，他站了起來，慢慢地步向鏡子前，望著鏡子裡一個理應再也熟識
不過，卻又非常陌生的人。
這個人身穿一條閃白色的貼身長褲，襯托著一對同樣顏色的皮鞋，上身
只穿了一件跟長褲襯成一套的短身閃白色開胸外衣。流川上身結實的肌肉立
時一覽無遺。頭髮方面也被gel得恰到好處，臉上也化了濃濃的妝……一切
準備妥當，酒吧再一次開啟序幕……
<一>
‘無論有沒有唱盡尾音…別太慌張……其實你是誰那是誰也沒人會緊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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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越野，不要推我啦…~~』 酒吧外，一個身材高大健壯的青少
年被他一位比他矮小的朋友用力推著。
『仙道呀~~要行快點了…我想那個大概已經開始了!』那個被稱為越野的
人一邊用力地推，一邊催促仙道。
『呀…!? ‘那個’ 是甚麼?...』仙道知道越野推得很辛苦，卻故意向
後靠，把重心向後放。
『喂! 仙道你何時變得這麼重!? 我是認真的! 不快點的話可能會沒地方
坐! 我聽說 ‘仙居’ 最近來了一個很漂亮的男生唱歌…! 難道你不想看看
他是甚麼樣子的嗎…?!』 越野興奮的說著。
『哦…這樣子……』 仙道好像完全不感興趣般。
在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之際，越野口中的 ‘仙居’ 酒吧便已出現在面
前。
『不要裝出一副 ‘與我何干’ 的表情了! 真受不了你…明明自己也是
很好奇的說…』越野見 ‘仙居’ 就在面前，便放棄把仙道繼續推前，自個
兒進去了。
『哇~~!!!』 越野突然鬆手令仙道失了平衡，差點跌倒在地上， 『你想
謀殺不成…!』
說著說著，兩人便先後進入了 ‘仙居’。
『哇哇~~真的沒地方坐了…!』 越野第一時間用抱怨的眼神望著仙道。
『對對對~! 都是我的錯…~ 我們先去那邊看看吧…!』 仙道話也沒有說
完便行到前面去了。
他也不想再理會越野，趕快找個好位置一睹那位傳說中的美男子的風采
才是上策。
『喂! 仙道…!』 由於仙道的行動太突然，再加上太多人的關係，越野
一時反應不過來就被撇下了。
…咦? 越野呢? 他不是跟不上來吧……唉，算了，等一下再找他吧…!
再者，那個所為的美少年…究竟是怎麼樣子呢…? 真是令人期待…!
仙道很辛苦的擠到前面的最左邊去，就在這個時候，擁有驚世面孔的人
終於出現了! 喇叭亦開始播放些快歌，但全場反而啞雀無聲。
每一個都緊緊盯著那個美少年，當然，這包括站在離美少年只有大概兩
米的仙道彰。 他突然間有這樣的想法: ‘他不化妝可能會更美呢…’
當仙道仍然在陶醉時，全場的人突然開始大叫，尖叫，吹口哨等等。可
是，這沒有令那個美少年 – 流川楓臉上的表情有一絲改變。
他只是慢慢的向那張高椅子走去，輕輕的從mike stand上拿下米高峰，
微微靠著高椅子，回頭向後台那邊望了望，示意準備就緒…所有動作，每個
細節，都被仙道緊緊的收錄在腦海裡。
…天呀…這個人…這個人真的美得不像話!
他看起來好像是跟我差不多年紀呢…真可憐……他每一個動作，都彷彿
與這個世界無關，完全沒有別人介入的餘地…這算是自我的風格嗎…?!
但這樣的他……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吸引力呢…!? 我好像有點想暈倒
的感覺耶……哇哇~~~我在想甚麼呀~~~誰來救救我呀…?
一段柔柔的音樂慢慢響起，人們的尖叫聲也停了。仙道雖然很專注地凝
視著流川，但也聽到他旁邊的中年男人輕聲地說: ‘太好了! 這是他的飲歌
呢~~!’
…飲歌? 是他唱得最好聽的歌嗎? …那就要好好的聽了~!
流川唱完他的飲歌後，機械式地鞠躬，喝了一口水，便開始唱第二首點
唱歌。 ‘仙居’ 裡小部份的人聽了第一首歌後，完全反應不過來…!
剛才站在仙道旁的中年男人望見仙道一動也不動，便好心叫一叫他，『
喂~你是第一次聽他唱歌吧…!』
仙道感覺到有人在輕拍他，瞬間清醒過來，『…啊!? 你在叫我嗎?』我
認識這個人嗎…?
那中年人輕笑，好像明知仙道是不會聽到他之前說的話般，『我在問你
，你是否第一次聽他唱歌?』 其實這是肯定句。
『對呀…~』 我的舉止很失禮呢……
『也難怪你會有這樣的反應! 他的聲音很動聽吧~! 其實在場大部份的人
都已經聽過他唱歌，所以就不會這麼大反應罷了~! 我們每個人第一次聽的
時候也是這樣的，所以你不必覺得失禮!』 那中年人好像看穿了仙道的思想
般。
『哈…對呢……』 仙道也隨便敷衍了事，把目光轉移回到流川身上……
這個人，有一把清澈的聲線，唱歌的技巧也不錯，但…為什麼唱的時候
總要合上眼睛呢?
是為了不想被別人留意到你唱歌時是沒有感情的嗎? 可是，我卻清楚聽
得出來…你唱你的飲歌時，一點也不像歌詞裡那般快樂和幸福! 可是……亦
沒有一點悲傷…
這個年紀便要做這種工作，沒有一絲不愉快的感覺嗎…?
仙道深深地望著這個跟自己年紀相若的少年，百般滋味在心頭……同情
? 欣賞?感嘆? 可憐? 可惜? 還是……喜歡?
大概仙道自己也不太清楚吧…他現在的腦海中只有一種想法 – 他要保
護他。 仙道這一刻真的有跑上前的衝動，但基於太多人的關係，他根本沒
有機會。
就在這時，那個頗為高瘦，穿著緊身衣褲，臉上化著濃濃的妝的男人從
後台出來。
『各位~~~流川的表現大家滿不滿意呀~~? 等一下，待流川唱完所有點唱
歌後，他會開始跟大家合唱的~~~如果各位想要流川做伴唱的話，請在這邊
排隊~~~寫下你的名字和歌曲的名字~~~先寫先唱哦~~~』 跟剛才罵流川的語
氣簡直是兩個極端!
仙道毫不猶豫，第一時間飛身去排隊。這是身為籃球員的敏捷反應吧…
他是第一個。
『你想跟流川唱甚麼歌呢…?』 剛才在後台伴著流川的男子問。
『…這……』 糟了…只想到可以跟流川近距離接觸，沒想到要唱甚麼耶
…!! ………啊! 對了! 『我要唱………』
『呀!? 這是合唱歌嗎?』
『不要緊~我想唱這首就是了…~』 仙道露出招牌笑容。
『…好吧…』 我的天…他好帥……!
流川終於把所有點唱歌唱完了，又喝了一口水後，作伴唱的環節便開始
了。
『天呀…他不可以先休息一下嗎?』 仙道突然間有種感覺 – 心痛。 不
明所以，但真的很痛。 他是應該被人百般呵護的……
『先生，到你唱了~!』
『…先讓流川休息一下吧…~! 等一下再唱…~!』仙道和藹地說，然後又
露出招牌笑容。
其他人聽到他這樣說，覺得奇怪非常……這個人有病不成? 在浪費時間
…!
『你不唱我先唱!』 其中一名男子準備上台。
『我說先讓他休息!!』 仙道伸手阻止那男人。
流川見遲遲未有人上來，又聽到有吵架的聲音，便轉頭望了望。
只見一個擁有朝天髮的男子一手阻止了另一名男子上台……幹嗎這麼麻
煩，…快點下班……快點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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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嚨疲倦 但賣樣貌便夠搶 絕色歌姬 沒有金嗓子亦有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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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糟了…喉嚨有點痛…
『流川!』 仙道無意識地衝了上台，『流川! 你怎麼了? 你沒事嗎? 你
喉嚨很痛嗎? 那不要唱了!』
仙道焦急的眼神令流川感覺到一種他從來未感受過的……甚麼呢?
流川遲遲沒有回應，但只見他本應全無感情的面孔，突然有一絲改變…
…為什麼他眉宇之間會這樣微微收緊? 他討厭我嗎? 他不舒服嗎? 他怎麼了
?
就在仙道不明所以之時，流川又微微閉上眼睛，眉心亦慢慢放鬆起來。
在仙道更加不明白狀況時，流川突然間……笑了!
一道不易察覺到的微笑，其他站得較遠的人大概看不到吧…但仙道卻清
清楚楚地看到…他看痴了。
一鼓熱流突然衝入了流川，溫暖了他的心…所以，他自然地笑了。
但可能是因為他從來未有過這一號表情，看起來有點生硬吧……就在流
川進入了那忘我的世界時，那個頗為高瘦，穿著緊身衣褲，臉上化著濃濃的
妝的男人發覺流川有點不對勁，便行過流川後面。他一手搭著他的肩膀，一
手在他的背部 ‘不經意’ 地埋入鋒利的指甲。
『你沒有事吧，流川~?』 還用極溫柔的聲線去 ‘關心’ 流川。
流川吃痛，鈍時清醒過來，但他連眉也沒有皺一下，可見他真的像個漂
亮娃娃般。
『沒事。』 流川再次回到本來沒有溫度的表情和聲線。
『這位先生擔心你不可以連續唱下去，那你告訴他你可不可以…~!』 這
人微笑地說，但語氣中盡是流川心知肚明的威脅分子。
流川把視線轉向那位‘先生’，不知為何，一看到那個比太陽還要燦爛
的笑容，流川心裡突然留進一鼓熱流…是因為剛才仙道的關心? 流川知道甚
麼是關心嗎? 不。 他不知道，因為他從未感受過。
『那流川作伴唱的環節開始吧~!』 這人也不理會流川會說甚麼，拿起米
高峰對人們說。
人群之間又開始哄動起來，每個人都爭著到前面去，希望可以跟流川再
近一些。
從仙道的角度望進人群之中，便看到無數對色瞇瞇的眼神向流川的方向
射去。 看得仙道沒由來有點生氣。
『仙…仙道!? 他要和流川合唱?! 搞甚麼呀…!』越野仍然擠不到前面去
，只是從遠處見到仙道在台上，拿著米高峰，準備唱歌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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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用你做伴唱 請你幻想做新娘 但最尷尬一不小心 感情用事便太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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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開始吧~!』 仙道如願以償，跟流川近距離接觸。但卻因為太
緊張，表現得很不自然。
『咳…咳……唔。』 這個人…很奇怪。 剛才那種感覺是……
『你真的可以嗎? 可以先休息一下的! 要連續唱這麼多歌，一定很辛苦
吧…』
仙道擔憂的心情盡數寫在臉上，流川看了卻不明所以。但他感受到，像
剛才那溫暖的感覺……
『可以。』 流川深深地望進了仙道的眼眸裡，他想知道，想弄清楚這是
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他會有這種神奇，這般舒服的感覺滲透全身。他直覺認為仙道
可以給他一個答案。
『那…那開始吧…』 仙道一個揮手，音樂便緩緩響起，燈光也漸漸暗淡
。
流川閉起雙眼，先開始唱了。
哇~~~剛才他直視我的眼神就像一鼓電流直入了我的體內般呢…! 等等
…他…他望著我呢…! 他在留意我嗎?!
一想到這裡，仙道的嘴角便不由自主地牽起，還隱約帶有絲絲甜蜜。
這究竟是甚麼感覺呢? 由剛才第一眼看到他開始，這種感覺便越來越強
烈…真是單純的可憐，可惜嗎? 還是……
就這樣，兩人便微妙地被對方不同的特別深深吸引住，眼內再也容不了
別人了。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 柔柔的音樂，美妙的聲線，幸福快樂的歌詞
，就像在祝福這兩個抱住不同心情的男生…奈何，卻帶著一絲絲苦澀。這也
是暗示著演繹者的心情嗎?
最後，歌曲還是唱完了，短短的四分鐘，對他們來說卻彷彿過了……不
知多久。剛才的二人就像進入了一個沒有時間束縛的異次空間，只屬於他們
的空間。
與世隔絕的他們，似乎已經找到各自的答案了。
眼慢慢張開，流川再次望進仙道的眼裡，但眼神卻多了一點…感情。雖
然只有很少，但仙道感受得清清楚楚…這眼神裡包含著無窮的寂寞與空虛，
卻不絕望。他彷彿在求救般，他相信他，他知道只有在他面前才可以表現脆
弱。 他是這麼沒理由，沒意識地信任他。
『好了~~~請下一位先生上來合唱~~~!』 這聲音把仙流二人勉強地拉回
現實。
仙道看見下一個合唱的人已經來到，便依依不捨地慢慢放下米高峰，回
頭再望一望流川，給與一個令人安心的微笑，埋進人群裡了。
<二>
深夜兩時左右，人們開始從 ‘仙居’ 各自回家去。而喉嚨一直未有機
會休息過的他，也終於鬆一口氣了。
雖然現在不是冬天，但晚上的陣陣涼風還是挺寒的。仙道雙手插袋，一
直盤旋在 ‘仙居’ 的門外。 直到一抹既熟識又陌生的身影在面前出現。
『流川!』 仙道毫不猶豫地叫住他，亦慢慢跑到他面前。
流川慢慢地轉過頭，盡力用那雙半開合的眼睛看清楚究竟是誰這麼大膽
，阻止他回家大覺睡。但來人竟然是那個令自己整個晚上都心不在焉的…他
。
流川想說些甚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是因為他平日說話少，所以不
太善於表達吧…
『流川。』 仙道停在流川面前，同樣想跟對方說些甚麼的，但也不知為
何找不到詞句表達。
過了良久的沉默，先開口的竟然是流川…
『甚麼事?』 卻沒甚麼溫度…
突然清醒過來的仙道聽到流川這個語調，不免有點難過的感覺。他的心
情不是跟我一樣的嗎? 呀，原來他還沒有卸妝，這不是最真實的他吧!
『呀…沒甚麼……只是……』 吞吞吐吐的，完全跟平日的仙道成兩極。
『那我先走……』 天知道流川現在有多想睡!
『不要!』 眼見流川轉身就走，完全不當自己一回事，心狠狠地抽了兩
下。仙道敏捷地走到流川身前擋住了他。 『請你…不要走。』 仙道深深地
望進了流川眼內，希望可以找到一絲感情。
『我要回家。』 流川繞過身前的障礙物，走向他的自行車，準備離開。
頑固的仙道，仍然深信流川剛才在合唱前和後流露出來的感情是真的。
只是流川太不懂得表達自己而已。 對! 一定是這樣! 仙道加以肯定。
『你這個樣子還騎單車? 不發生意外才怪!』 仙道露出一抹邪笑，『不
如…讓我載你回家吧~!』
也不等流川同意，仙道便搶了那部單車，強迫流川站在單車後面…雙手
扶著自己的肩膀。 而流川亦意外地沒有反抗…還有一點喜歡。
『地址?』他不反對，那就代表他不討厭我啦! 所以就是說他是不懂得用
言語表達自己而已嘛……
『XXXXXX…』 這人的肩膀……好像可以成為很舒服的枕頭嘛……
一路上，只有仙道自個兒說話。他真的非常健談; 一時說學校的圖書館
要裝修; 一時又說他今天出門前忘了餵他家裡的黑貓。而其實流川一早已經
找周公討論籃球經去了，仙道的話完全被反彈過去。
說時遲那時快，流川的家已經在眼前。
『流川，到了。』 其實仙道這一聲叫也只是循例而已。
幸好現在已經是深夜，甚少人會經過這裡。
否則別人看到這樣的兩個大男生重疊在一起在一架單車上，一個神智清
醒，一個不醒人事…定以為仙道是在謀殺後準備棄屍…(汗)
流川的雙手已經由初初輕輕搭著仙道的肩膀，轉為兩隻手臂緊緊環抱著
仙道。
『流川?』 仙道再次確定流川不會醒來後，便決定把他背進他家裡去。
流川的家是間非常細小的便宜租屋。 仙道把單車 ‘泊’在一根被破壞
了的鐵欄杆旁，用本來掛在單車上的鎖緊緊地把鐵欄杆和單車套在一起。
仙道站在流川家門前，想了一會……難怪他要做這種工作……準備按門
鈴時，突然記得現在已經是深夜，吵醒流川的家人便不好。所以未得流川同
意，便私自在他的衣服袋口裡尋找鑰匙。 (相信我，阿仙他沒有在吃楓楓豆
腐啦…~真的……^^)
『啊~找到了…!』 大門一開，屋內異常沉靜……果真是深夜呢……月亮
的光線微微從仙道身後射進流川的家裡。 在仙道眼前的，是空無一人的…
房間。
他伸手一摸，把燈開了。
仙道在門外時也想像到流川的家一定很少，想不到，真的只有一張床，
一道應該是通往洗手間的門，一個爛了一半的衣櫃，一個舊款的煲水機，其
他零零碎碎的物品，和……一個籃球。
仙道望到這個時有點驚訝，轉頭望了望仍在熟睡中的流川……想不到他
打籃球呢…還是一個人住，難道是雙親早逝? 哇~~~我真壞!! 想些這麼不吉
利的東西…!
驚訝了一會，仙道終於把流川背了進屋。他小心翼翼地將流川放在凌亂
的床上，怎料流川仍然緊緊地環抱著他! 仙道被流川這樣一拉，整個人背壓
在他身上!
就在這時，被壓得快呼吸不到的流川醒了。仙道也連忙轉身，怕傷害到
他…卻意外地對上了流川半開合的眼睛。
『…唔……』 在睡眼惺忪的流川還未搞清楚發生甚麼事時，一大張章魚
嘴便把他的嘴緊緊地封了。
『…流川……流川…』 為什麼你要醒過來? 為什麼你要把我拉下去? 為
什麼你要這樣望著我? 我實在再忍受不了! 我要你! 我要你! 我要你!!!
『不…要……!!』 流川好像受驚的小兔般掙扎，不斷歧途把仙道推開。
可惜仙道還是比他強壯，他的雙手被仙道牢牢地按著。但…仙道突然停
下所有動作，靜靜地望著身下的流川。
『你…討厭我?』 比起自己的心情，流川的感受更為重要。
流川也停止掙扎，回望仙道。
『………』 討厭? 我討厭他嗎? 不，我喜…喜歡他。這種感覺是喜歡吧
…媽是這樣教我的…但剛才的感覺，真的有點像……
『我喜歡你。』 仙道直言，『我不是可憐你或同情你。 剛剛唱歌時，
我已經弄清楚了自己的心情。 我是喜歡你的。 非常非常之喜歡你。』
仙道認真的態度，把流川本應煩亂的心情慢慢安定下來。『你也喜歡我
嗎?』
仙道雖然已經挺有信心，但在未百分百肯定流川的心情之前，還是有點
不安的。
流川沒有回話，只是慢慢把眼睛閉上，把身體放鬆。仙道也會意，低頭
吻住了那張微啟的紅唇。
就在這晚，兩個抱著同樣心情，卻有著不同心思的大男孩，在這間小小
的房子裡受到月光的祝福。二人不斷索求，不斷擁吻對方。他們不旦吻著對
方的身體，還吻住了對方的心，彼此安慰，彼此依賴。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X
早上柔和的陽光是最舒服的。特別是在星期天的早上，更加令人不願意
離開溫暖的被窩。 被太陽直射面龐的仙道，卻在此時醒了。
經過昨晚一夜的激愛，他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也不是第一次說喜歡
一個人，但流川跟以往那些所謂喜歡的是明顯地不一樣的。他是特別的。為
什麼? 是緣份吧…或許是命運的安排呢~……仙道在想。 一想起流川，他的
嘴角又不自覺幸福地掀起。
『咦? 流川?』 他不是細心到去買早餐給我吧! 哈~
『咦??』 仙道發覺自己的錢包打開了躺在地上，便伸手去拿。
隨意一看，發覺剩下的兩萬塊 (日圓…) 不翼而飛。
一時間仙道的腦海裡湧入了數百個想法……他拿了我的錢去買早餐? 這
可能性很低吧… 他有些急事需要錢? 怎麼不事先跟我商量? ……抑或是…
他把昨晚…當成一種交易?
不會的!! 不…可能…的……
回想起昨晚，流川根本由始至終也沒說過一句喜歡我的說話吧…哈，果
然是我一廂情願! 仙道彰你是笨蛋…!!!
面對不了這個打擊的仙道，草草把衣服穿好，頭也不回的跑出了那間他
曾經以為幸福會降臨在他身上的小小房子。雖然只有很短暫的時間，但他真
的相信美夢是可以成真的…
同一時間，在某小公園裡……
有力的拍球聲，清澈的入球聲和…最原始的面孔。經過昨夜，流川雖然
還是很痛，但忍著痛做些簡單射籃還是可以的。面對熱情如火的仙道，流川
認為自己根本沒能力補償給他…就連感情…他也還不了多少…感情是相對的
吧…你付出多少，我也要付出同樣的…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仙道，對不起……我和你始終是屬於不同世界的人。
我這樣做，會傷害到你吧…對不起，但我…根本配不上你…就讓我在你
心目中，做一個為了錢而不惜出賣自己的低等動物吧……那時，爸也是這麼
說我的……
‘…你根本就是沒有自我的低等動物! 平時我叫你做甚麼你都做的不是
嗎!? 你現在扮甚麼清高!? …’
『呀…』 竟然，連籃框也碰不到呢…
<三>
在那晚之後，已經過了兩星期。 仙道再沒有去過 ‘仙居’，但每一晚
，仍然有很多人為了見美少男流川楓而來。
『哇~我好像上了癮般，至少每隔兩天就要見見流川才可安枕呢…!』
『我也是呀…!!』
『喂喂…! 你們覺不覺得流川最近好像越來越有魅力呀??』
『對呀! 對呀! 他以前總是目無表情，現在卻常常帶有少許悲傷的眼神
…』
『就是這個了!! 真的很迷人呢!!』
『喂! 你們說夠沒有，流川出來了!』
『哇…! 真的呢! 大家快坐好了!』
就在其中一檯客人你一句我一句之際，流川便出現在柔柔的射燈底下…
『今晚先唱慢歌呢…』
『不要吵啦!』
『開始了! 開始了!』
被柔和的藍色射燈照著，流川顯得份外誘人。坐在高椅上，一手拿著米
高鋒，一手輕輕扶著椅子。 眼睛，不再閉上; 音調，不再沒有溫度; 表情
，不再似木偶。
明亮的眼睛帶著少許傷感，不經不意地在人海中尋找著思念的身影。對
，他明白了思念。 他思念他，他…喜歡他，但他…不能擁有他。 這大概就
是殘酷的現實吧…流川想。
雖然不曾出賣過自己的肉體，卻早已被沾污了…望著煙霧迷漫的空氣，
流川的思緒漸漸飄遠………
『你幹嗎不出聲!? 我問你扮甚麼清高呀!?』流川父醉酒大罵年紀只有七
歲的小流川。
『他媽的!! 你是啞巴??!』 流川父大怒。
‘啪’ 狠狠的一巴掌。 小流川的小臉立時紅腫了一片。但流川仍然沒
有出過一句聲，因為，他已經有過無數經驗，只要待父親發洩一陣子後就會
沒事。
但如果真的開口說話，受的苦就不止如此了…可是，小流川卻不知道今
晚他所受的罪，將會成為他一生之中，永不磨滅的傷痕……
『呀…仍然這麼口硬嗎?? 你以為自己是誰? 你只是我在孤兒院帶回來的
一個孤兒罷了!!』 嚴重醉酒的流川父說話已經完全不自制了。
甚麼!!?!?!? 原來……原來自己不是媽媽親生的……媽……媽……
『哈! 帶你回來也只是為了做我的佣人，你明白了嗎?! 我現在需要用你
了，你乖乖別動!!』流川父話畢，一手把小流川按在桌上，一手把他的衣服
都脫掉。
『想不到你越大就越長得似女生呢……哈哈哈~~~!!!』
可憐的小流川，還未明白狀況時，就已經慘遭污辱了…被他那喪心病狂
的養父…
事後，流川父被揭發此事而判入獄。而流川母亦因無法忍受這事實而自
殺死了。
其實當時，她真的想得到一個兒子才收養流川的。一直以來，她完全把
流川當成自己親生骨肉一樣，好好教導，好好栽培。 可是始終是男人當家
，她很多事也不能作主。
但小小流川一直都很尊敬她，一直也是……
…思緒轉回現實，歌曲唱完。但仍然未有他所盼望見到的人的身影。難
以形容的失落…但歌，還是要繼續唱下去……
終於散場了。 流川卻仍然坐在高椅上，一動也不動。
『咦? 流川，你不走嗎?』 常在後台伴著流川的男子問。
『我…想自己唱多一首…可以嗎?』 流川少有地沒有第一時間趕回家找
周公，更主動要求唱歌?
『當…當然可以。 那，我先回家了! 明天見~!』
『唔。』 流川自個兒去播放唱碟，然後再坐回高椅子上。
流川稍微清了清喉嚨,
『開咪的開酒的開廠的開單的你也要慶賀
這首歌偏給卻極度絕望淒楚
高音的低音的走音的走板的你也會唱和
也許你差點已站在紅館中高歌
誰用你做伴唱 請你幻想做新娘
但最尷尬一不小心 感情用事便太傷
無論有沒有唱盡尾音 別太慌張
其實你是誰那是誰也沒人會緊張…』
會緊張我的，就只有他吧…
『…先讓流川休息一下吧…~! 等一下再唱…~!』
『我說先讓他休息!!』
『流川! 你怎麼了? 你沒事嗎? 你喉嚨很痛嗎? 那不要唱了!』
『你這個樣子還騎單車? 不發生意外才怪!』
只有他………
『來 誰中間敢離場
跟隨字幕 來黃梅調便重賞
絕色歌姬 沒有金嗓子亦可原諒
大家鼓掌 靠你飲歌撐場
情自每段遇上 不過亦很易唱
相戀的單戀的失戀的首本歌也對唱過吧
你可假裝就地便迷上他
專心的分心的多心的手牽手唱愛上我吧
你心愛的他何時才來獻花…』
但這個他…已經不再存在了吧……對，是我親手把他趕走的……是我…
…
『誰用你做伴唱 請你幻想做新娘
但最尷尬一不小心 感情用事便太傷
無論有沒有唱盡尾音 別太慌張
其實你是誰那是誰也沒人會緊張
來 誰中間敢離場
跟隨字幕 來黃梅調便重賞
絕色歌姬 沒有金嗓子亦可原諒
大家鼓掌 靠你飲歌撐場
情自每段遇上 不過亦很易唱
不必再搶 米商峰不離場
喉嚨疲倦 但賣樣貌便夠搶
絕色歌姬 沒有金嗓子亦有形象
無需鼓掌 唱到世界散場
臨別要是技癢 可以自斟自唱
若有男友不收費合唱
猜猜猜開開開愛愛愛唱唱唱你也算漂亮
猜猜猜開開開愛愛愛唱唱唱你也有偶像
猜猜猜開開開愛愛愛唱唱唱唱歌你偶像
猜猜猜開開開愛愛愛唱唱唱你也變偶像 』
…工作結束了，是應該離開的吧……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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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ezy的話: 對不起…^^這篇比較短……(汗) 下篇就是結局呢~~~! 感謝各
位仍然有耐性看下去的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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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今天陽光普照，萬里無雲，卻帶有幾許微風。是室外打球的最佳日子
。但亦有些人喜歡留在悶熱的體育館內進行激烈的比賽。
『出發!』 湘北高校的籃球隊隊長高呼。
對，今天是湘北對陵南的練習賽。昨晚工作至深夜的流川正在打瞌睡
。 真是訓練有素，行路也可以睡……
這是他期待已久的比賽呢…陵南的王牌選手，不知道厲害到甚麼程度
呢?
『安西老師，要你親自過來真是勞煩你了……彥一! 快拿兩張椅子過
來!』 陵南的教練田崗對安西老師非常尊敬。
『仙道在哪!? 甚麼!? 又遲到??! 哇~~~氣死我了!!!』 田崗大怒。
甚麼?!??! 仙道!?!?!? 他真的說仙道嗎??
『仙道應該快趕到來的…』 彥一替仙道辯護。
『早呀~』 一把朝天髮突然出現在體育館門口。 『對不起，我睡過頭
了~!』
『已經沒有時間讓你熱身了! 比賽就要開始，你快換球衣去!!』 他這
麼誠實，真的想罵他也罵不出口!
仙…仙道…真的是他……真好…終於見到他了…原來，這就是思念嗎
? 當再次見到思念的人時心情越興奮，就表示越思念這個人。對，媽是這
樣說的…那，我真的很思念仙道呢…
『比賽開始了! 大家加油呀~~~!』 湘北的經理人 – 彩子正為她的隊
伍落力打氣。
慢慢行進球場，抬頭------仙道立時眼前一亮。 流…流川…!?!?
這就是，不化妝的他…也是最真實的他呢…果然漂亮更多……啊，對
了…他打籃球我是知道…但他竟然是湘北的球員!? 他會裝作不認識我嗎?
他還記得當晚發生的事情嗎? 真想不到…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再見面呢…
…
比賽開始，流川出色的表現再次令仙道感到非常驚訝……他是鐵人嗎
? 每晚也工作至深夜，現在竟然還有體力打球…他對籃球的執著非淺呢…
…
由始至終，仙道的視線也未曾離開過流川。可是，流川卻不斷有意無
意地避開，彷彿真的甚麼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心痛，是仙道現在唯一所感受到的……難道，他…真的把那晚當成一
場交易? 我等了這麼久，給了你那麼多時間去好好想清楚…難道，這就是
你的答案?
…仙道，你這樣不斷望著我是甚麼意思? 是討厭我的眼神吧…是接受
不到我是個不自愛的人嗎? 對不起…現在的我，連抬起頭跟你對望的勇氣
也沒有…我喜歡你，所以害怕你討厭我…
比賽結束，全靠仙道最後一球快攻，陵南才險勝一分。
『流川!』 仙道把準備離開的流川叫著。 『我們可否談一談?』
『……』 談? 原來我們之間還有甚麼可以談的嗎?
『跟我來。』 仙道把流川帶了去體育館的後面去。
『有甚麼快說。』 冰冷的一句。
可是仙道聽了卻…微笑了。
『有甚麼好笑? 你不說的話，我先走了。』 流川真的轉頭就走。
『不要!』 仙道卻把他緊緊拉著。 『不要走…』 仙道的語調中隱藏
的受傷味道，流川深深的感受到，卻故意忽略。
『你…好像有些甚麼要還給我…』仙道認真地說。
甚麼? 原來他是要我還錢…可是剛才他受傷的眼神…是裝出來的嗎?
既然是這樣，我也是時候結束這無聊的思念遊戲了…
『我做的是甚麼工作，你應該很清楚吧! 閒時那些事情也會發生，我
也只是當賺點外快罷了…那天晚上，不也就是一樣嘛! 你又何必為了那少
許錢這麼執著呢? 你…』
『夠了…』 仙道突然把流川緊緊的抱著，聲線極度溫柔地說。手，還
輕輕的摸著他柔軟的黑髮。 『說些口不對心的話，你才覺得開心嗎?』
流川被仙道一連串的動作弄得一時反應不過來。
『其實你會以這樣的姿態，這樣的聲調說話，已經表示你對我動了真
心呢~ 平時的你，說話時總是沒甚麼感情。但你剛才，連續表現出不耐煩
，冷酷和裝作灑脫的一面。還一次過說這麼多話……但最重要的，還是剛
才打比賽時…你是故意避開我的視線的，對嗎?』
…有這麼明顯嗎?
『那就代表著你是在逃避甚麼的吧…! 是我嗎? 還是那晚的事? 還是
…』
『是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們之間是不會有好結果的。所以請你不要再
煩著我。 再見。』 流川試圖把仙道推開，但始終體力不夠好，還是被仙
道抱緊得死死的。
『哈! 這些話是承認你喜歡我嗎?』 仙道的語氣令人不能確定他是否
在說認真話。
『是的。 我喜歡你。』 承認就承認，又不會少塊肉…
!?!?!!?!?!?!? 他真的喜歡我!! 還就這樣承認了?!?!
『但我們是不可能一起的。 所以仍然請你不要再煩著我，也請你放手
。』 流川語調平靜地說。
『為什麼? 我根本不介意你的工作! 你剛才說賺外快的都是謊言吧!
你的家庭是怎麼樣我也一點都不在乎!! 我只在乎你!! 只有你呀!!』仙道
激動地說，更把手收得更緊。
『只有我? 好，那我告訴你，我在七歲那年曾經被我的養父強暴過。
那你還可以這麼輕鬆地說不介意嗎?』 雖然流川說話的語氣仍然平靜，但
卻非常的苦。
他的童年一定很痛苦吧……
『那我現在更加需要在你身邊保護你，呵護你。 不再讓任何人傷害到
你。 因為，我只在乎現在的你。 你的過去是乞丐亦好，是殺人放火的也
好，我只想好好保護你。所以，請你給我一個照顧你的機會，也給你自己
的心靈得到一個解放的機會，好嗎?』
仙道的話語無比真誠，弄得流川鼻子也有點酸……從小到大，除了媽
媽以外，仙道是第一個令他可以無顧慮地把裝出來的假面具卸下的人。看
來，這個人是可以依賴的呢……~
頭輕輕一點，下一秒，嘴已經被封住了。
『你還欠我錢呢~~~!』 仙道微微放開流川，帶著壞壞的語氣說著。
『…我沒錢……』 流川雖然知道仙道在說笑，但無原無故拿了他兩萬
塊也好像不對…
『那沒法子了……』 仙道露出邪邪的笑容，『用你來還吧~!!』 仙道
突然把流川抱起，飛箭般跑到夕陽的軌道上去了……
『臭仙道!! 快放我下來!!』
『哇~這麼快已經學得這麼兇惡了…!!』
『放我下來!!!』
『你唱我一首歌我就放你下來~~!』
『你給錢我就唱!』
『哇~你還欠我錢的說……』
『你說用我來還嘛……所以已經當還了…!』
『你自己說的!!! 好，我們馬上回家吧~!』
『哇~~~要跌下來了……!!』
『哈哈~~~』
不同的背景，不同的生活方式。 卻因著 ‘緣份’二字而走在一起了
。 你的有緣人出現了嗎?
情人節快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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