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之樂曲]
記得我愛你

作者﹕知心涵倪

<記得我愛你>
原唱:周渝民 詞:李焯雄 曲:薛忠銘 

   DiDaDiDa 愛的時計
   DiDaDiDa 再回不去
   DiDaDiDa 時間的斷句
   一寸一寸 慢慢蘇醒
   一遍一遍 你的耳語
   一點一滴 像小雨 吻不停

   DiDaDiDa 你的淚滴
   DiDaDiDa 易碎水晶
   DiDaDiDa 怎能不疼惜
   一天一天 更遠離你
   一呼一吸 只有回憶
   好想再抱緊 再貼近 你心

   聽DiDaDiDa想你的聲音
   回蕩未來過去
   孤單好立體
   我撞不出去 無邊際

   聽DiDaDiDa寂寞的聲音
   你在哪里
   會不會想起 
   記得我愛你

   DiDaDiDa 想你的聲音
   像心跳的頻率
   孤單隨身聽
   我無法按停 好無力

   聽DiDaDiDa 寂寞的聲音
   你在哪里 
   會不會想起
   記得我愛你

   DiDaDiDa 愛的時計
   DiDaDiDa 再回不去
   DiDaDiDa 記得我愛你

   ~~~~~~~~~~~~~~~~~~~~~~~~~~~~



    記得我愛你
    DiDaDiDa 愛的時計
    DiDaDiDa 再回不去
    DiDaDiDa 時間的斷句
    一寸一寸 慢慢蘇醒
    一遍一遍 你的耳語
    一點一滴 像小雨 吻不停
    ***************************

    ──“流川,要想打敗我還要努力喲。”仙道沖著一對一后一
臉不服氣的流川微笑。

    ──“流川,這么漂亮的額頭要亮出來哦。”仙道用手指輕輕
拂開流川額前的劉海。

    ──“流川,你的眼睛好象黑曜石哦,好漂亮哦。”仙道看著
流川的眼睛表情專著的說。

    ──“流川,我喜歡你。我們交往吧。”仙道滿心緊張,一臉
期待的說。

    ──“楓,我愛你。”仙道凝視著身邊流川的睡顏溫柔的說。

    ……

    ──“楓,記得我愛你。”仙道緊緊擁抱著即將離開的流川,
含著眼淚微笑著說……



    流川身著白色T-shirt、黑色運動外套,獨自走在美國夜晚的
大街上,與滿街燈火輝煌格格不入的相互抵觸著。讓人眼花繚亂的
霓虹燈光照在流川臉上卻更顯出他的疲憊與落寞。這樣一個風華絕
代又冷傲孤絕的人啊。此刻卻讓人有一種蒼白到透明,几乎要消失
掉的錯覺。

    流川來到美國已經有三個月了,本以為一切會越來越好……

    事實上,的確如此。

    流川完美的球技即使在這個籃球王國的NBA賽場上也一樣能發
出耀眼光芒。早在日本的時候,流川就已經收到了休斯頓火箭隊的
邀請,不久之后又以天文數字的身價成為NBA選秀狀元,成功進入
該隊。這一切看來似乎不合情理,畢竟從籃球并不十分普及的日本
引進球員已是十分罕見的舉動,更何況還是以天文數字報酬為代價
,這毫無疑問的成為當時全世界體育界最大的新聞,當然也有不少
人認為該俱樂部大概是瘋了才會拿一大筆錢砸出這么個小鬼來,等
著看笑話的人也絕不占少數。可是,經過不久的訓練,在流川進入
該隊的第一場正式比賽中,他讓全世界的籃球迷真正感受到了何謂
震撼。

    是的,流川就是有震撼人心的力量,出色的外貌、凌厲的氣勢
和精湛的球技都讓他在NBA的人氣直線上升,三個月后,流川已經
成為NBA中最炙手可熱的球員了。

    可是……夢想的一步一步實現卻并沒有讓流川真正的感到充實
起來,心里的一角始終空空的、冷冷的。他當然知道這些都是為什
么……只是為了一個叫仙道彰的人──他失去他了。



    DiDaDiDa 你的淚滴
    DiDaDiDa 易碎水晶
    DiDaDiDa 怎能不疼惜
    一天一天 更遠離你
    一呼一吸 只有回憶
    好想再抱緊 再貼近 你心
    *************************

    仙道用左手遮住眼睛,躺在沙發上。

    好冷清啊。雖然流川話也不多,可是有他在的時候就沒這種感
覺。七年了,早就習慣了和流川在一起的沉默,現在剩自己一個人
,雖然一樣的安靜,卻就是寂寞得讓人心慌。習慣啊,真的是很可
怕的東西。平時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吃完晚飯,兩個人窩在沙發上看
籃球節目了吧。仙道眼前浮現出流川專注的看著電視的神情,這種
時候仙道應該會靠過去輕輕抱著流川,把頭放在他肩上,仔仔細細
的看他的側臉,從柔柔順順的頭發開始,然后是本來很漂亮卻被劉
海遮住的額頭,接下來是像黑曜石一樣的眼睛,再然后是挺挺的鼻
子,再下來是薄薄的有點血色不足的嘴唇……

   “我的楓真的很漂亮呢!”仙道總會自豪的想。流川大概會眼
睛都不離開電視的輕輕掙扎几下,見沒什么效果,索性找個最舒服
的姿勢靠在仙道胸前,把全身蜷成一團,然后抿一下嘴唇,顯出滿
足的樣子……好象又聽見流川在說“白痴”了……

    仙道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不只是現在,在三個月以前就瘋了
。他居然會對流川說:“楓,走吧。美國有你的夢想。”然后在隔
天一早緊緊抱著提著行李的他,含著眼淚微笑著說:“楓,記得我
愛你。”

    仙道記得很清楚,那個時候,自己說話溫柔又平靜的聲音,流
川輕輕淺淺呼吸的聲音,房間里暖氣的聲音,牆上挂鐘的聲音,貓
兒蹭著他褲腳的聲音,花瓶里的花正在凋謝的聲音……還有,一滴
眼淚流進流川心里的聲音和自己的心裂開的聲音。


    流川走了。


    第一個月一點消息都沒有,仙道都開始懷疑流川是不是自己夢
中的人物,所以在現實中才會突然消失了。


    第二個月快完的時候, 一條題為“日籍籃球新人流川楓技驚
NBA”的消息讓仙道松了一口氣,看來流川的夢想終于實現了,那
也不枉自己亂偉大一把的把他讓給他的籃球夢。那個時候仙道突然
想到看過的一部三流連續劇里面的台詞:“如果可以用我所有的眼
淚換他的一個笑容,我愿意。”夠煽情了吧,可是流川那張酷到不
行的臉大概也不會笑的。仙道覺得想笑,可是心好痛啊。


    第三個月開始,流川的消息不斷的從報紙、雜志、電視雜志傳
來,都是報道流川的球技如何如何的完美,流川的人氣如何如何的
飆升……開玩笑,流川是誰啊,這些東西仙道用腳指頭想三個月前
也已經預見了。可是,仙道還是每天都去把登有流川消息的報紙雜
志全部買回家,然后一字不漏的全部看完了,每天如此,光是看這
些新聞已經要花去仙道不小的一筆錢了,仙道有時候會想,幸好自
己的工作還算高薪啊,要不然看雜志也把自己看窮了。不過還好有
了這些新聞,每天的時間也耗去不少,到不至于太難熬,只是每天
晚上獨自坐在空蕩蕩的房間里的時候,那種心痛的感覺就又回來了
。每到這個時候,仙道就躺在沙發上,用左手遮住眼睛,然后就能
回想起流川和自己一起坐在這里的時候可愛的樣子,還有流川罵他
“白痴”的時候自己有多幸福……

    可是,自己已經失去他了……



    聽DiDaDiDa想你的聲音
    回蕩未來過去
    孤單好立體
    我撞不出去 無邊際

    DiDaDiDa 想你的聲音
    像心跳的頻率
    孤單隨身聽
    我無法按停 好無力
    *************************

    三個月中,事業的順利,球迷的歡呼,夢想的實現,讓流川有
了成功的驕傲,可是卻找不到以前那種溫暖充實的感覺了,心里的
空洞讓他蒼白和脆弱,卻也讓他前所未有的清醒,流川終于知道如
果天平的兩端分別是籃球和仙道,它到底會朝那邊傾斜了。可是,
仙道卻已經不屬于自己了。

    人,是不是都要等到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呢?那仙道呢?是不
是也是在失去自己之后才后悔當初對自己所謂的“成全”呢?還是
仍然堅持著他的無私與偉大呢?流川不想再繼續想了,因為每次一
想起這個問題,就會被更殘忍的提醒一次:“仙道把你讓給你的籃
球了,你已經失去他了。”流川甚至懷疑再繼續下去,他會不會開
始恨籃球,所以,他盡可能的把時間都花在練習上,不讓自己有過
多的空閑想起仙道。可是這里沒有神奈川小公園里的露天籃球場,
而且,以他現在的身份,就算有,大概也不會被允許去那兒打球吧
。更何況,這里也沒有陪他一對一的仙道。所以,每天籃球館關閉
之后,他就只好在喧嚷繁華的大街上閑逛,并被迫殘忍的讓自己想
起仙道來。

    仙道對自己的愛,流川從不懷疑,可是,卻正是因為愛,他放
棄了自己。流川知道如果是自己,只要仙道沒主動開口說要離開他
,他是絕對不會放棄的。仙道為什么這么做呢?流川有時候會鑽牛
角尖的想:那是不是說明他愛我比我愛他多呢?還是說我愛他比他
愛我多呢?答案當然是不知道的。因為“放棄”和所謂的“成全”
到底算不算是一種愛的方式,流川那時候還想不明白:人們不是說
有愛就想“擁有”嗎?于是,流川鑽進了死胡同,只有往后退才能
出來……



    日子在孤單中度過,轉眼就是情人節了。隊上停止訓練兩天,
說是隊員們最近很努力,讓他們放松放松。

    流川當然記得2月14日是仙道的生日,從他們交往開始,他陪
著仙道度過了七個生日和情人節,每次仙道都吵著要禮物,然后拿
著禮物傻笑,像個小孩子一樣。流川覺得平時都是仙道說自己像小
孩子一樣別扭,自己卻難得看到仙道像小孩子的表情,所以每次都
要磨蹭很久才酷酷的把禮物拿出來……可是現在,流川卻覺得自己
再沒有立場送他禮物或者為他慶祝了。

    那天晚上,流川仍然在喧鬧的街道上閑逛,只是心里的孤單卻
被街上情人節溫馨的氣氛突顯得更加明顯。經過音像店門口,流川
就走了進去,只是因為比起其他地方,這里的空氣讓他心里的孤獨
膨脹得沒那么迅速,畢竟情人節約會一般都是去什么餐廳酒店游樂
場的吧。漫無目的的看著架上的CD,耳中傳來一陣悅耳的歌聲:“
DiDaDiDa 愛的時計,DiDaDiDa 再回不去,DiDaDiDa 時間的斷句
,一寸一寸 慢慢蘇醒,一遍一遍 你的耳語,一點一滴,像小雨,
吻不停……DiDaDiDa 愛的世紀,DiDaDiDa 再回不去,DiDaDiDa 
記得我愛你……”

    流川聽得入迷了,他覺得這首歌好象是唱給現在的他聽的,名
字叫〈記得我愛你〉啊。流川想起仙道對他說的話:“楓,記得我
愛你……”

    于是,流川付了錢,買下了那張CD……



    聽DiDaDiDa 寂寞的聲音
    你在哪里 
    會不會想起
    記得我愛你
    ****************

    仙道還是那個姿勢,左手遮住眼睛,躺在沙發上。

    今天是情人節,也是自己的生日,可是他卻感到比平時更難熬
。下班后,仙道拒絕了提議要為他慶祝的單身同事們,(非單身的
今天都比較忙)一個人回家了,可是,回到家以后,他才想起今天
沒有那么多關于流川的消息可以看。因為是情人節的關系,雜志和
報紙上都花了大量版面來介紹今年情人節流行些什么,適合做什么
,去哪兒吃飯最能讓女朋友印象深刻,送什么禮物最能讓男朋友滿
心感動……就算是關于體育明星的消息,也都挑那些花邊新聞不斷
的,今年又和誰過的情人節是媒體的最好賣點。可是流川那個性子
,就算地球倒著轉,花邊新聞大概也輪不到他,所以,平時媒體的
寵兒,今天卻被冷落了。

    胡亂吃了點東西,仙道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頻道轉來轉去,都
是關于情人節的消息,就好象在故意提醒他有多孤單。半個小時以
后,他再也看不下去了,索性關了電視,坐在沙發上發呆。一個人
發呆不會是什么好滋味兒,不到一會兒他就撐不住了。所以現在的
仙道,就又是那個姿勢了,他又開始想流川,想到高中時候的他第
一次對自己說:“仙道,和我一對一。” 想到一邊騎車一邊睡覺
的迷糊樣,想到每次和自己打球輸掉后一臉不服輸的表情,想到每
天不早上被自己百折不撓的叫起床后撅著嘴發起床氣的可愛樣子,
想到常常甩給自己一個大白眼然后用清清爽爽的聲音說“白痴”,
想到聽到自己說“我愛你”的時候白皙的臉上泛出的微微的粉紅,
想到…………想到太多太多幸福時候的流川,仙道覺得自己也變得
很幸福,對啊,生日果然應該是幸福的……

    ……

    仙道繼續沉浸在回憶里,他又想到了和自己吵架之后的流川,
和自己冷戰時的流川,看到自己受傷時難過的流川,每當自己問“
流川,我和籃球你比較愛誰”時苦惱的流川,收到火箭隊邀請又舍
不得離開時矛盾的流川……仙道覺得剛才的小小幸福感全部跑掉了
,他覺得心痛,因為回憶中的流川不幸福了。當他想到聽到自己說
“楓,走吧”時受傷的流川,仙道又聽見了,他聽見一滴眼淚流進
流川心里的聲音和自己的心裂開的聲音……

    于是,在流川離開三個月之后,仙道終于承認:他做錯了,他
自以為是的犧牲是個徹頭徹尾的錯誤,他受不了的,沒有流川的日
子他受不了的。人,為什么都要等到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呢?在他
終于知道他不能失去的時候,卻已經不屬于他了。仙道覺得心上的
傷口正在迅速擴大,他把右手放在心臟的位置,希望可以減輕一點
痛苦,可是根本是徒勞。仙道只好把全身蜷起來,蜷成一團,就像
當初流川靠在他胸前那樣,可是,心臟還是好痛,他忍不住呻吟出
聲:“楓……楓……我愛你啊……”就像當初纏綿時在流川耳邊傾
訴的愛語一樣。

    淚水從指間滑落……



    DiDaDiDa 愛的時計
    DiDaDiDa 再回不去
    DiDaDiDa 記得我愛你
    ***********************

    仙道把身體蜷成一團,縮在沙發一角,口中反復的呻吟著“楓
……楓……我愛你啊……”耳朵也始終只能聽到一滴眼淚流進流川
心里的聲音和自己的心裂開的聲音……

    ……………………………………

   “仙道,我回來了。”清清爽爽的聲音傳進仙道的耳中,仙道
一邊流淚一邊自嘲的笑,自己已經開始有幻聽了嗎?流川已經離開
了,不會再回來了。

    可是……

   “仙道,我想起,你說‘記得我愛你’”

    ………………………………………… 

    仙道移開已經麻木的左手,睜開眼,慢慢的適應了室內的光線
。

    他看到,他的流川站在他面前,拿著一張CD對他說:“生日快
樂!還有,記得我也愛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