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情話節日應景--萬世情緣
(下)

作者﹕月光

  太陽剛落下,原田就抵達村裡。

  『這位是原田宏實。』土屋為不相識的彼此擔任介紹人:『
我身邊這位是逍遙浪子仙道彰,這位白衣公子是玉面飛狐,另一
位是府衙的片崗信一。』
  『事情在燃眉之急,大家都是朋友,客套話我就省去了。原
田公子,在下想請教你的傷勢復原得如何?』什麼時候該做什麼
事,仙道分得清清楚,一辦起正事,仙道一點也不含糊。
  『我很抱歉潑大家冷水,只是目前我的情況要催咒封印魔獸
,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連日來發生太多讓人措手不及的事情,原田宏實無法專心養
傷,導致傷勢遲遲無法好轉。

  『既然如此,要等你的傷好,就太沒時效性了,時間拖得越
久,枉送的人命越多,不如找個適當的人選來替代你。』百合一
手推一個,將仙道和流川帶到原田面前:『這兩位公子,任君挑
選,一定會有你滿意的人選。』
  『這兩位...』原田看向土屋,對於仙道與飛狐他並不熟
識。
  『你儘管試試看吧,仙道他可是當年與我和原田老爺並肩作
戰的誅魔英雄,幸好他也來到這裡,否則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才好。』土屋現在也只能把希望寄放在仙道和流川的身上。
  『我明白了。』

    原田伸出手替仙道診脈,沒一會兒,他搖搖頭,仙道的脈絡
夠平穩,也夠沉靜,可惜太過複雜,並不適合練封咒。

  『你看看飛狐行不行?』江湖兒女不拘小節,百合也不避嫌
,將飛狐的手拉到原田的面前。

  原田放下仙道的手,轉替流川診脈,沒一會兒,他雙眼為之
一亮,忙開口詢問:『公子,以前可曾練過靜心咒?』這位白衣
公子,心靜如深水,無波無瀾,若是沒有長期練過靜心咒,怎麼
可能如此??

  流川下意識望向仙道,只見仙道露出微笑,無言得給予流川
支持,他知道流川已經通過第一關,可以進而修練封咒。

  『沒有,我以前沒有練靜心咒。』流川實話實說。
  『這怎麼可能?!』

    封印吸血魔獸是原田家世世代代的天職,原田家的後人自從
修練靜心咒,為求達到心無波瀾,了無雜念,方能全神專注催咒
封印魔獸。若這位白衣公子不曾修練過靜心咒,難道是天賦異稟
?

  『現在別探討這些,最重要是的飛狐是不是有資格修練封咒
?』土屋可不想把時間花在無意義的研究上。
  『當然,飛狐公子是最佳人選啊。』
  『事不宜遲,原田少爺你趕快教會飛狐封印吸血魔獸的方法
吧。』片崗無法忍受再繼續拖拖拉拉,他不能讓吸血魔獸再次傷
害無辜的村民。
  『飛狐公子,封印吸血魔獸需冒生命之危,你有權利說”不
”的。』

    原田宏實好心地提醒,身為原田家的人,面對吸血魔獸早就
看破生死,只不過,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看透生死關,無畏無懼,
怕死是人的天性。

  『會怕,就不是玉面飛狐了。』他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流
川楓,他的字典裡找不到怕字。
  『那就好。』原田宏實露出安心的笑容:『片崗大人,我們
需要一個安靜不被打擾的地方修練封咒,你可以替我們安排嗎?
』
  『當然可以,我馬上去安排。』片崗轉向房外,下令調度人
馬。

  『飛狐,我們的希望全放在你身上,你專心去修練,一定要
成功,外頭暫時交給我和仙道。』土屋拍拍流川的臂膀,為流川
打氣加油。
  『嗯。』流川做好心理準備。
  『看來歷史要重演了。』仙道知道接下來又是一場硬仗要打
。

  仙道親眼看過原田老爺是如何封印魔獸,原田老爺不動如山
,心無雜念唸出封印吸血魔獸的咒語...吸血魔獸因封咒囹圄
而瘋狂,衝向催唸封咒沒有防禦能力的原田老爺,當時若不是土
屋與仙道配合得宜,合力牽制住力大無窮的吸血魔獸,原田老爺
非旦無法順利封印吸血魔獸,還會命喪魔爪之下...。

  封印吸血魔獸有一定的危險性,仙道百般不願眼睜睜見流川
去冒生命之危,但他沒想過要阻止流川,他會盡力去保護流川不
受任何傷害。

  『你放心,會沒事的。』流川站到仙道身邊低語,仙道總是
容易緊張他。
  『嗯。』仙道悄悄握住流川的手,大拇指輕撫白晰的手背。
  
  ★     ★     ★     ★     ★ 
  
  翌日清晨。

  『土屋公子,仙道公子,天亮了,這裡就交給我們,你們回
房歇息吧。』片崗安排原田和飛狐到府衙的後院修練封咒,派官
兵輪班駐守。

  吸血魔獸是夜行性動物,夜間的攻擊力比白天強三倍有餘。
原田與飛狐在修練中不能被打擾,一有任何風吹草動便會走火入
魔,後果不堪設想。仙道與土屋自告奮勇,擔下重任,負責替他
們把關坐鎮,一夜未眠。
   
  『不了。』仙道不想離開,他無法放任流川於危險之中,就
算他現在回房歇息,他還是放心不下,倒不如守在這裡。
  『仙道公子...』

    人的身體又不是鐵打的,這樣不眠不休怎麼會有精力對付吸
血魔獸?片崗正想說些道理讓仙道回去小睡一下...。
  
  『別勸他了,他不會回房去的。』土屋可以體會仙道的心情
:『片崗大人,這裡有我們在就可以了,你去忙你的。』
  『這...』片崗不死心朝仙道再看一眼,仙道只是靜靜守
在通往後院的拱形門前,面無表情猜不透在想什麼,片崗只好放
棄轉向土屋:『公子你呢?』
  『我留下來陪仙道。』
  『好吧。』片崗看看仙道,再看看土屋...看情形,無論
他說什麼,仙道和土屋大概也聽不進去:『那就辛苦兩位公子了
。』

    片崗轉身離開。

  『你們兩個守了整夜,輕鬆一下,先坐下來吃早點吧。』百
合用盤子端了兩碗冒著熱氣的瘦肉粥。

  她一大早起來就進廚房忙東忙西忙著煮吃的,現在是非常時
期,她知道這兩個大男人肯定是一夜未眠,不睡覺沒關係,不吃
東西那來的體力?
  
  『仙道,先吃點東西吧。』
   『好。』仙道並沒有吃東西的欲望,只是不想辜負嫂子的一
片心意。 
  『昨天平安無事度過一夜,看來你那一劍傷得它很重,讓它
短時間無法恢復攻擊力出來作惡。』土屋邊喝粥邊說,昨夜吸血
魔獸沒出現,讓他們鬆口氣,目前正在修練中的原田和流川萬不
能被打擾,否則前功盡棄。
  『凡兵俗器傷不了吸血魔獸,寒月劍不愧是罕世神器。』百
合從前老聽阿淳說日月雙劍非同凡響,其利可斷金,削鐵易如泥
,劍鋒不沾血,她這次總算是大開眼戒,見識到了。
  『所以啦,就算吸血魔獸再來,我們也不用怕。』土屋生性
樂觀,凡事往最好的去想,做最壞的打算。
  『仙道,你放心,鍋裡還有粥,我已經勞煩片崗大人送進去
給原田和飛狐,他們餓不著的。』百合見仙道有一口沒一口地吃
著粥,心知他擔心他重若性命的玉面飛狐。
  『謝謝妳。』
  『別跟我客氣,看在你叫我一聲嫂子的份上,我當然不能虧
待你和飛狐。』百合看慣了嘻嘻哈哈的仙道,還真有點不習慣現
在面色凝重的仙道。
  『對了,你們什麼時候生小寶寶?』仙道露齒一笑,轉移話
題,不想自己沉重的心情影響到別人。
  『現在是什麼時候,你怎麼會問這個?』剎時,百合臉紅如
火,低著頭,不敢看仙道,更不敢看自己的丈夫。
  『再過兩、三年吧,我和百合都年輕。』

    他們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土屋不想這麼快有了孩子,他還想
要帶著百合多遊歷一些地方,留下他們走過的痕跡。

  『這樣也好,到時候我要當那孩子的義父。』
  『這是當然的,連飛狐也逃不掉。如果有一天,我和百合嫌
孩子妨礙到我們幸福美滿的生活,就可以把孩子丟給你們,我們
樂得輕鬆。』

    把孩子交給仙道和流川,土屋放心得很,他知道他們一定也
會很疼愛孩子。

  『嘖嘖嘖!這話真不負責任,嫂子啊,妳覺不覺得所嫁非人
啊?』
  『因為是你,阿淳才那麼放心,別人門兒都沒有。』
  『你們夫妻倆倒是越來越同心嘛。』
  『我們是夫妻,當然一條心。』幸好他當年有主見,婉拒父
母之命定下的婚事,堅持終生大事要自己決定,他才能娶得美嬌
娘,過得自在幸福。
  『真好...』仙道自己過得幸福快樂,當然希望好朋友也
過得幸福快樂。

  ★     ★     ★     ★     ★

  夜晚的風中飄盪一股令人煩燥的氣流,仙道與土屋步寸不離
守了一天一夜,他們嘴上不說,心裡都有不好的預感。
   
  『百合,待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妳可要走得遠一點,我怕
情勢危急,沒有多餘的心力照顧妳。』土屋和仙道剛吃完百合送
來的晚飯,土屋正幫著百合收捨碗筷。

  百合跟著土屋行走江湖,自然從土屋身上學了不少功夫,只
是她功力不足,沒辦法完全發揮上乘劍招的威力,想幫忙對付吸
血魔獸,只怕會越幫越忙。
   
  『我知道,我自己會照顧自己。』百合深知這種艱難的陣仗
,她幫不上忙,她能做得,就是好好照顧自己,讓阿淳沒有後顧
之憂。


  吼∼∼∼沉重嚎叫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

  『出現了!』仙道蓄勢待發。
  『百合,原田和飛狐交給妳,我和仙道先去看看。』土屋丟
下這句話,與仙道循吼聲的來源追出去。



  仙道與土屋趕到的時候,片崗為了迎前救人,手臂被吸血魔
獸抓傷...。

  『你沒事吧?』土屋扶起片崗,快速檢視片崗的傷口,幸好
只是皮肉傷。
  『我沒事。』
  『這裡交給我和土屋,你們退開。』仙道躍向前的同時,劍
招並出,寒月劍利鋒與吸血魔獸的利爪再次交鋒。

  吸血魔獸吃過寒月劍的悶虧,懂得避其鋒茫,不與寒月劍正
面交鋒,伶俐閃躲寒月劍的劍招...土屋出劍上前助陣,一出
招就是致命絕招...。
   
  兩人一獸來來往往,眨眼間已經過了數十招,仙道與土屋默
契十足,左右夾攻吸血魔獸,受到阻礙的吸血魔獸仰天嚎叫,猛
烈發動攻擊。

  正當仙道、土屋與吸血魔獸纏鬥不休之際,黑暗中虹光乍現
,強猛的劍氣捲動塵沙而來,飄然的白衣麗影由天而降...吸
血魔獸被劍氣逼退數步...。
   
  『飛狐!』土屋見到流川,喜不自勝。飛狐現身,代表他修
練封咒已大功告成。
  『人已經到齊了,我們開始吧。』仙道橫劍在前,不敢大意
。

  『仙道。』流川取下旭日劍交給仙道:『辛苦你了。』他連
同性命一起交付給仙道。
  『嗯,你放心。』仙道器宇軒昂,手握日月雙劍,他會護流
川安然無恙。

  『仙道,我們上吧。』土屋決定先下手為強,他運氣揮劍,
凌勵猛烈的劍招應聲而出。
  
  仙道不敢怠慢,日月雙劍齊出,紫虹兩道劍光閃爍交錯,雷
霆萬鈞的劍招疾出,招招致命,不留餘地。
  
  流川盤腿就地而坐,取出封魔天符,緩緩閉上雙眼,抬起雙
手依序打出封魔手印,嘴裡沉穩有力唸出封魔咒語。
  
  吼!吼!吼!吸血魔獸受封咒刺激,血液沸騰逆流,兇性大
發更勝以往,直覺出掌攻擊令它痛苦的來源...。
  
  仙道見吸血魔獸直撲流川,揮旋日月雙劍,龐大的劍氣逼退
吸血魔獸...

    吸血魔獸仰天數聲嚎叫,蠻勁擋掉劍氣,利爪掃向流川..
.。

  土屋身形一躍,移轉至流川身前,橫劍旋刺阻擋吸血魔獸前
進的腳步,利爪與長劍交鋒,擦出閃爍的火花,土屋與吸血魔獸
受勁力影響,各自退後數步。
   
  流川閉目,無視生命之危,不動如山,心無雜念,全心全意
催動封咒...

    流川的四周漸漸蘊釀出金黃色的光茫,光彩耀眼刺目。
  
  封咒的力量愈來愈強,魔獸因血氣倒流越來越難受,它大聲
嘶吼,蠻力震離土屋的劍刃,利爪往流川的天靈攻擊...

  說時遲那時快,仙道右手反掌,寒月劍格開吸血魔獸的利爪
,左手出招,旭日劍劃過吸血魔獸的胸前,汩汩流出腥味濃厚的
墨綠汁液。

  流川驀然睜眼,冰冷得不帶任何感情,封印天符往天空拋去
,天符騰空射出十二道金黃色的光茫,將吸血魔獸困在符陣之內
...流川定定唸出最後一句封咒,吸血魔獸慘烈的哀嚎過後,
被收進天符裡,封印天符轉化為圓狀物體,落入流川的手中..
.。



  『流川,你沒事吧?』

    方才跟吸血魔獸纏鬥的時候,流川好幾次差點慘遭毒手,仙
道每每被那些驚險萬分的情影嚇停了心跳,幸好他心臟夠力,否
則很有可能會英年早逝。
   
  『我沒事。你們呢?』流川氣息不穩,導致他原本白皙的臉
色,顯得更加蒼白。

  『阿淳!仙道!飛狐!』百合焦急的聲音由不遠處傳來,她
往前奔的腳步有些凌亂:『你們三個都沒事吧?』

  她聽土屋的話躲在遠處,避免逼池魚之殃,造成仙道與土屋
的負擔。由於她所在的地方,距離設陷對付吸血魔獸的地點有點
遠,剛才好一會兒沒聽見打鬥的聲音,她放心不下,連忙趕過來
一探究竟。
  
  『我們都沒事,妳放心吧。』土屋迎向百合,順手輕輕將百
合垂落雙頰的秀髮撥弄整齊。

  『各位,你們沒事吧?』傷勢未癒的原田宏實由片崗信一攙
扶前來。
  『請放心,我們都沒事。』仙道從流川手裡取來變成圓狀物
體的天符轉交給原田宏實:『這個還是交給你保管,希望類似的
事情不會再發生。』
  『多謝各位鼎力相助。』原田宏實銘感五內,如果沒有這幾
位見義勇為的俠士大力幫忙,他萬死難辭其咎。
  『無需言謝,我們只是盡力而為。』事情順利解決,土屋鬆
了一口氣。



  東方的天際如魚肚般翻白,雄雞的啼叫帶來新的開始。

  『各位忙了一晚,想必也累了,不如先回府衙內歇息吧。』
片崗信一提議。
  『不了,我和百合得趕回京城去,我答應過父兄,會馬上回
報他們消息。』
  『我可以差人快馬替土屋公子回京報訊。』片崗信一是個熱
心的好人,土屋連日來的辛勞他能體諒,不忍見土屋奔波。
  『你們大夥這幾天也辛苦了,收拾善後休息去吧,不用勞煩
你們。我上次回京的時候,因為吸血魔獸甦醒肆虐一事,來去匆
匆,沒來得及和家人坐下來吃頓飯聊聊,這次回去報平安,和他
們聚聚,免得我娘老說我不孝,不讓她老人家見乖媳婦,連想跟
媳婦說幾句貼己話的時間都沒有。』土屋婉拒片崗的好意:『仙
道,我和百合先行一步。』
  『嗯,一路順風。』
  『我和百合大概會在京城待上一個月左右吧,你和飛狐一定
要來玩。』
  『嗯,過幾天我們一定會很不客氣去打擾你們的。』仙道早
就有計劃要帶流川到大榮的京城去走走玩玩。
  『那我們京城見囉。』土屋拱手話別:『大家各自珍重,後
會有期。』

    土屋與百合相偕離開。


  『我和飛狐不上府衙打擾了,我們回家去。』
  『仙道公子,飛狐公子,多謝你們的幫忙。』原田宏實再一
次道謝。
  『不用再謝了,這是我們份內的事。』仙道與流川分別向片
崗、原田等人道別:『各位,請多珍重,告辭。』

    隨後,他們轉身並肩離開。



  片崗等土屋、仙道等人相繼離開後,立即下令指揮府衙的官
兵收拾善後,還給這個與世無爭的小村莊,一片寧靜的天地。
   
  ★     ★     ★     ★     ★ 

  沿著林間小路,往湖邊信步走去,仙道緊緊握著流川的手。

  『怎麼了?你看起來心事重重。』仙道一直不說話,流川知
道一定是有事在困擾他,他才會這樣不說不笑,一言不發。
  『剛才吸血魔獸擊向你天靈的時候,我真的好怕會失去你。
』
    現在想起來,仙道還心有餘悸,他停下前進的步伐,扳過流
川的身子,兩人眼對眼,鼻對鼻,唇對唇:『我是個無行浪子,
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失去你...』

    這話,仙道說過千遍萬次,字字句句真摯不欺。
  
  『你不會失去我的,你看重我甚於自己,拚了命也會保護我
。』流川抬手解下白紗帽,定定望入仙道擔憂的眸裡,緊緊握住
仙道的雙手,他少言少語,滿腔熱愛的情意全寫在俊臉上:『從
此時此刻起,我們生死同命。』流川說出口的每一句話,都是山
盟海誓的承諾。

  風輕輕將流川的髮絲吹向仙道,仙道聞到流川頭髮的幽香,
緊握的手牽繫彼此相連的生命:『我們沒辦法有媒妁之言,但是
我願意隨你上窮碧落下黃泉。』
  『嗯。』流川深信,如果他先仙道而亡,仙道一定會毫不猶
豫隨他而去,反之亦然,若是仙道先他而亡,他也會毫不留戀隨
仙道而去。

  『跟我來。』仙道拉著流川,跑向茂林間的空地:『跪下。
』

    仙道先跪下,連帶流川也跟著跪下。

  『你在做什麼?』流川不明所以,覺得莫名其妙。
  『我們成親吧。』
  『成親?你在胡說什麼?』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他們兩個
都是男人,怎麼舉行婚禮,這樣太驚世駭俗了!!
  『我沒胡說,我們可以向天立誓,我相信天地萬物都會聽到
我們的誓言,見證我們的愛情。』
  『仙道...』流川感動得不能自己,仙道總是能夠將他的
寒冷的心化為一池春水:『我明白了...如你所願...』這
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他永遠只要仙道一個人就夠了。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日月星辰為證...』兩人齊聲立
誓。
  『我,仙道彰。』
  『我,流川楓。』
  『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千秋萬世,
此情不渝。』 
  
  不曉得是仙道牽起流川的手,還是流川握住仙道的手,他們
交握的手,再也不放開,生同路,死也同路。

  『我現在沒有東西可以送你。』他和流川成了親,理應有傳
家寶做為定情信物,可惜他身無長物,沒什麼東西可以送流川。
  『不需要。』流川明白仙道的言下之意,他取出旭日劍,在
陽光下,旭日劍褶褶生輝:『我們早已交換過定情物了。』
  『你的意思是...』

    仙道壓仰一顆雀躍的心,空出來的手按上寒月劍的劍柄,當
年他硬是要用旭日劍和流川交換寒月劍的情景,一幕幕浮現在眼
前。

  『當初我願意將寒月劍交給你的時候,除了你,我想不會再
有別人會讓我有共度一生,相守到老的念頭。』

    劍在人在,劍失人亡,這是一名頂尖劍客的堅持,若不是他
動了真心,用了真情,怎麼會願意將寒月劍交付給仙道?

  『可是當初你明明還對我愛理不理的,害我一直忍不住懷疑
,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仙道不依地控訴。
  『因為有許多事,我不能放下,我以為你會懂。』
  『你像個悶葫蘆什麼都不說,我怎麼會懂?』

    那些日子可苦了他,一會兒自我安慰流川應該是有一點喜歡
他的;一會兒自我苦惱流川冷淡得不談情不說愛。
  
  『那是你笨!』流川認為他表達得很清楚。
  『你怎麼這樣啦...老是罵我笨...喔呵,我明白了.
..』
  『明白什麼?』
  『照你剛才的說法,原來當年你一直都是很喜歡,很愛我的
,雖然你嘴巴上總是不願承認,總是叫我離開。』仙道樂得笑不
攏嘴,一想到流川當年的彆扭、拒絕、冷漠,全都是因為真情作
祟,他就開心得無法言喻。
  『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浮上霞彩的雙頰,背叛了流川
的話。
  『楓,我好愛好愛你。』仙道纏上流川,緊緊得將他抱進懷
裡。
  『不要這樣...』

    流川想掙脫仙道摟抱的手,光天日化的,隨時都會有人經過
這裡,他不希望成為明日村裡茶餘飯後的話題人物。

  『讓我抱一下嘛。』仙道一點鬆手的意思也沒有。
  『不要!』
  『我不會放手的。』
  『放手!』
  『不要!』真好,可以這樣子跟楓撒潑。
  『你這混蛋!』
  『混蛋就混蛋...我愛你...』其實流川並沒有很認真
在掙扎,否則他恐怕不死也去了半條命。
  『我討厭你!』
  『你又在說反話了...』仙道用力親一下流川的臉頰。
  『你真纏人!』
  『我只想纏住你。』
  『你快放手!』
  『我偏不放!』一皮天下無難事,仙道的笑容比太陽還燦爛
。

  晴空下,藍白的身影糾纏不休,誓言留在他們的心底,歷經
千秋萬代,亙久不變。



∼完∼